但纪轻舟着实困顿疲倦,泡完了澡,浑身软绵绵的,往枕头上一靠,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寂静昏暗的屋子里仍散落着月辉的光芒,约莫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一侧衣襟都已被扯到了肩膀处,后颈上喷洒着男子炽热的呼吸,间或有温柔轻吻细密地落在颈侧。
结果这家伙还真是正经得很,除了从背后亲一亲他,就只是搂着他的腰老老实实地抱着他睡觉而已。
纪轻舟闭着眼眯了会儿,很快就憋不住轻轻地笑了声,嗓音略低哑道:“要不你还是做点什么?时不时地硌我一下,叫我怎么睡。”
闻言就贴着他耳畔,平静开口:“安分休息,养精蓄锐,明日你求我也无用。”
“你来这,还忙工作?”
纪轻舟掀开眼帘,抬手摸了摸他光洁的脸颊,故作调谑道:“你只是我养在外边的小情人,我家里可是有正宫的,最多出差过来跟你睡个觉,别总想这想那的要求太多,摆正自己的身份,知道吗?”
“怎么,想逼宫上位?”纪轻舟轻轻咋舌,“你要是给我怀个孩子,那我考虑考虑。”
“怎么不说话,早年征战伤了身,怀不上了?”
纪轻舟当即抽出了手,又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睡觉了,晚安解元元。”
第163章 南京日常(感情章)
当纪轻舟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皮,从窗台的轻薄纱帘中望见外边的朦胧树影时,解予安早已起床去上班了。
他披着件睡袍,到隔壁浴室洗漱了一番。
拿起夹着火腿片的面包咬了一口,纪轻舟才注意到餐盘下面还压着张字条。
“都强调‘午时归’了,不就是叫我在家等你的意思。”
昨日购买的茉莉与丹桂,被某人用倒了清水的陶瓷瓶插着, 摆到了桌子一侧,橙红色的花朵零星散落在桌面上, 散发着幽幽香气。
在那一叠报纸的中央,夹着一本看起来有些眼熟的杂志。
这期刊发行也才三日,听闻在上海都很难买得到,也不知解予安是托谁弄来的。
本想找个有意思的本地报打发时间,结果翻了几份,发现摆在这的多是上海的报纸,且或多或少都载有关于他时装发布秀的消息。
纪轻舟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旋即摊开了一份前几日的沪报,慢悠悠翻着报纸吃完了早餐。
见外边阳光正好,纪轻舟便拿上画本和铅笔,搬了张靠椅,坐到了卧室与阳台之间的交界地,如此既能欣赏风景,又能恰好避开刺目的光线。
纪轻舟慵散地仰着脑袋靠着椅背,闭着眼睛感受了会儿室外微凉的清风,接着就打开了画本,开始发散起思维。
纪轻舟预备在下期杂志上推荐的流行色正是金色。
恰好此次来到南京,他的计划之一就是逛一逛这边的绸缎庄。
而因知晓自己这个月会来南京,十月刊的推荐面料,他上月就已同解良嬉谈好,定为南京云锦。
自清朝覆灭,南京云锦因为失去购买主力,业已走起了下坡路。
至于花色适不适合做衣服倒不怎重要,那色泽绚丽、灿烂如云霞般的面料,即便是作为一块简单的披肩,用来搭配素色的旗袍或款式修身的小礼服,就已足够出彩。
面料的话,既然是秋冬款,可以采用真丝绒、天鹅绒,抑或在秋季上新的旗袍新款中主推的灯芯绒。
但只是一件黑色旗袍又未免过于严整素净。
九月初旬,秋天的气息还未染树梢,整树枝叶仍是葱葱茏茏的,蓊然森茂。
这些图案倘若全部用金色丝线填充绣制,未免又过于醒目,他便在一部分叶片中画上了放射性的镂空,改成了一个个疏密有致的折扇图案。
跷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打了两幅线稿,时间不觉临近正午。
纪轻舟抬腕看了眼手表,收起了画本起身进屋。
他转头望向门口,便见房门开启,解予安同昨日那般穿着身卡其衬衣裤,手里提着三层的竹木食盒走了进来。
“嗯。”解予安应了声,注意到纪轻舟仍穿着件真丝睡袍,显然未出过门,眉眼神色略有柔和。
他打开食盒,端出一盘盘的主食和点心来。
“从哪来的这些?”
此刻看见这卖相不错的面条与小菜,纪轻舟又觉腹中饥饿起来。
“自然是酒楼买的,食盒也是酒楼的,吃完了送回去就行。”解予安回着话,拉开他身旁的椅子落座。
见解予安收拾完碗筷后,也丝毫不着急地坐到了沙发上来,他刻意看了眼手表时间,提醒:“你还不去上班?快到上课时间了吧?”
纪轻舟略感诧异:“不是说明天再调休吗?”
“啊?你这也太夸张了,一年也就半月的调休时间,一下就花了两三天。”
解予安伸手握住他的足踝,抬起他的腿放到了自己膝盖上,默然没有回应。
纪轻舟见他不开口,心忖对方这假期调得夸张,也有自己决策失误之缘故。
下回再来这,还是自己找泰勒先生将周一的课调一调吧。
解予安暂未回答,视线掠过他修长的双足与松散睡袍下的风光,也不敢多瞧,转而问:“你可还要去分店?”
“不近,骑车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