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骆明煊倏然张嘴, 牙签从嘴里掉了出来。
照耀在车窗上的阳光明亮炫目, 骆明煊呆愣着神情望着这一幕,一时感觉自己像是戏曲里的丑角。
“这位帅哥,载我一程可以吧?”纪轻舟坐进车里后, 才像是要征得主人同意般地看向身旁男子。
见对方不搭理,纪轻舟便眨了眨眼问:“怎么偷偷停在门口,不进去找我?”
“啊?好吃啊,”纪轻舟疑惑挑了下眉,“我们不是来吃过吗?”
纪轻舟一听便明白了他又在吃闷醋,心下好笑,侧身瞧着他思索道:“嗯……确实,骆少还是挺健谈的,吃什么都说好吃,情绪价值给得很满。”
但还不等他说出什么气话,纪轻舟紧接着又调侃道:“不过感觉上嘛,没有和解元宝一起吃得香。毕竟,某人有外貌加成,秀色可餐。”
“先生,去哪啊?”黄佑树听着他们聊了半晌,好不容易找到话口,立即出声询问。
纪轻舟刚坐直身体这么回答,又听身边人语气冷峭:“不兜风了?”
心想但凡他俩这会儿是在现代,他的工作室估计角角落落都已被对方安装的监控入侵了。
“不知他们怎么跟你说的,我只是让骆明煊载我去新店而已,骆小猴那人你还不了解吗?别什么醋都吃行不行?”
“谁说话酸溜溜,谁知道。”
一番毫无营养的对话结束,纪轻舟瞟了身边人几眼,见男子依旧绷着一张不怎高兴的脸孔,就晃了晃他的手,转移话题道:
解予安沉默不语,似乎不怎情愿。
“带他去做什么?”
“……”解予安考虑了片刻,道:“我去。”
解予安眉角微动,漫不经心地扳弄起他的手指,心情突然好转了许多。
黄佑树将车停在马路边上,纪轻舟拿着店门钥匙,拉着解予安的胳膊,扶他下了车。
“这么贵的铺子都租了,自然得好好改造一下,不然怎么吸引顾客。”纪轻舟笑着回了一句。
午后时间,整间店铺皆被明媚日光笼罩着,他站在屋子中央环视了一圈,心中还算满意。
原本白漆剥落的窗框和拱形门框等都被刷上了复古的枫叶红色新漆,与二三层外墙的墙砖颜色相呼应,房屋内部那有些陈旧斑驳的墙壁,也都贴上了月季与卷草花纹的绿纹墙布。
窗户玻璃、楼梯栏杆等各处卫生角角落落的全部请人清洁打扫过,地板和天花板那黑胡桃色的木板也重新做了保养。
一楼家具部分,纪轻舟目前只在入门处放置了一个柜台,室内还是空空荡荡的,等之后定制的衣架、鞋包展示架、橱窗模特等送到以后,便会迅速地填满这本就不大的三间店面。
当然,到时客人较多的话,为了看秀方便,还是需要多准备些凳子桌椅的。
到时为了顾客放心试衣服,恐怕还得让店员时时照看,注意隐私安全保护才行。
与楼下两层不同,他的办公室未做任何的装修,仍维持着有些泛旧的姜黄色墙面与奶油色窗框,只是清洁打扫了一番,放上了一套新买的办公桌椅、两张书柜和一套斗柜而已。
这时,解予安忽然朝他问道:“这里,可有盥洗室?”
“嗯。”解予安很是淡然地点头。
“嗯。”
待走进那带着窗子的卫生间,纪轻舟才陡的想起这房屋的厕所全是冲水式的蹲厕,就不放心道:“这没马桶,只有蹲坑,你能对得准吗?要不我给你扶着?”
纪轻舟关上了门,却没出去,拉着他的胳膊站到蹲坑旁,劝说:“安全起见,还是我帮你扶着吧,不然我真怕你不小心一脚踏空了。
“……”解予安一时无言,尽管端着一副漠然不动的神情,耳朵却已慢慢升温。
纪轻舟见他一直没有动作,就稍加催促了一句,“要不,我帮你吹个口哨?”
“闭嘴。”解予安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迟疑了好半晌,才下决心撩起长袍。
而解某人的面孔,却怎么也降不下温来,平时很自然的行为,这会儿因为被人注视着,犹犹豫豫地放慢了百倍。
“……”
偏偏他臊得不行时,耳边还总传来青年口无遮拦的戏谑调笑。
“啧,真长……我说水流的抛物线。”
短短几十秒像持续了半辈子那么长。
若无其事地靠在椅背上定了定神,他听着纪轻舟发出的的动静,不动声色地抬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两声。
解予安往后挪了挪位置,从容镇静地点了点自己的腿道:“坐。”
解予安耳朵上仍残留着撤不去的红意,不过相比起之前在卫生间里的面色,显然已坦荡冷静了许多。
纪轻舟已经习惯他随时随地突如其来地要亲亲,也没多想,就抬手绕过他肩膀低头亲吻在他脸上,接着又阖起眼,贴上了他柔软的嘴唇。
纪轻舟不禁诧异地稍稍直起身,垂眸瞧了几眼,摇头谴责:“啧,解元元你真的变了,我以为你会羞耻万分,结果你随地发情。”
“我只是给你把个尿,多纯洁啊,你却要我给你干这种事,你让我以后怎么在这办公?”
但这控诉,一字一句的,说得倒是很清晰。
解予安面容清冷的脸上再度染上些许薄红,嗓音低沉而一本正经道:“那,可予你继续把玩。”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随着新店定制的橱窗模特、换衣间架子、仓库置物架等逐渐安置妥当,三楼仓库堆积的衣服越来越多,纪轻舟也开始摩拳擦掌地准备给新店招雇店员, 加以培训,以方便四月中开业上岗了。
店员只需热情亲切, 勤劳能干就好, 店长则要求高一些,至少要读过书能识字、会简单的外语沟通、会盘点货物、核对账目等,不一定要多么长袖善舞, 但人得真诚老实, 最好懂得一定的服装面料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