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起精神送了三天瓜菜,林桑这边也带着两个村做出六千只孔明灯。最后一步写祝语,这次林桑没用墨,用的是碘化银溶液。
碘化银不溶于水,银桑被迫用了一点氨水,还加了点钱老太的洋红。她那帮会写字的学生党乐坏了,在灯上挥洒了生平的所有心愿。
小南现在除了写“财源广进”,还发誓要在每只灯上写满“除恶务尽”。他憋着一肚子气,连送菜路上都趴在牛背上写。
小南不知道,他的契约精神不仅让齐东家满意,还惊动了官衙的司马大人。
睦州司马杨谦一心扑在公务上,平时对吃食不甚上心。他只关心百姓是不是能填饱肚子,从来不管填饱肚子自己肚子的是什么。
向来是仆役给他上什么他就吃什么,杨司马也是从温饱不继的小村庄走出来的,不管是他还是老娘都不挑食。
但在睦州这样旱情严重的冬季,他连着几天在饭桌上看到了新鲜瓜菜,杨司马不得不关注起来。
他问同桌吃饭的老娘,老娘也不知道哪里买的。
杨司马又问仆役,仆役告诉他:“是后厨跟庆丰楼掌柜匀的,现在全镇都知道,只有庆丰楼能买到这样新鲜的瓜菜。”
另一名仆役知道得更多,他说:“瓜菜是离镇子不远的一个村子里种出来的,叫什么钱家村。每天由一个小后生给庆丰楼送菜,说是签了书契的,别的酒楼要跟他买,小伙子还不卖呢。”
杨司马听得稀奇,是哪个村子如此神奇,这样低的温度,还是在缺水的情况下,能够保持每天种出这么多菜?
杨老太一直感激林桑,听到“钱”字就能唤起好感:“钱家村,我记得年前帮我们抓大盗的大闺女也姓钱,是她们村吗?”
不管是不是,杨司马都决定去看一看。
如果是真的,这是改善民生的大事啊,要是能够推广到整个州,无疑能救活许多百姓。虽然瓜菜不像米粮一样顶饱,但总比荒年里啃草根树皮强。
那些吃多了会胀腹,能生生把人胀死,观音土只会更惨。
想到这里,杨司马再坐不住了,趁着今天是休沐的最后一日,他打算上钱家村走一趟。急性子的杨老太惦记着她的恩人,索性饭也不吃了,放下筷子就去叫车。
她叫的还是上次送林桑回村的那辆牛车。
“小哥,上次托你送的那位抓贼的大闺女,她就住钱家村是不是?你还认得路怎么走不?”
赶车的大汉自然是记得,杨司马见有人认得路,也不坐府衙马车了,大冬天跟老娘坐着敞篷牛车,颠儿颠儿往钱家村去。
他到的时候还没到正午,相邻的两个村子扎好了天灯,正准备放灯祈福。本来祈福的时间一向是晚上,而且村里还有个规矩,凡是孕妇产妇,还有寡妇,一律不得祈福。
前两个说有血光之灾,寡妇则被大家视为不详一族,这样的气场是与福气相违背的,所以被排斥在祈福人群之外。
林桑不幸也是不详族的一员,但她的情况似乎又要另当别论。
她找到泉水,还给全村送各种物资,是能给村里带来福气之人。而且放天灯又是她成仙相公的指引,孔明灯还是钱大嫂子带领大家做的呢,王家大娘第一个提出反对。
“放天灯怎么能没有东子娘带着大家呢?托东子娘的福,我们才知道秀才公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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