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打胚烧制都不容易,他就算提高一些利润,总价也有限得很,对方显然不是批量定制,这点助力对他目前的难关可谓杯水车薪。
他完全没有不耐烦,还细心地询问了一些细节,心里开始估算成本。
他的报价很中肯,林桑今天对当下物价有了一定认知,也很快算明白,就是换算起来麻烦些。她越发感觉,周掌柜真心没有奸商潜质啊。
俩人很快敲定价格和时间,林桑又问对方送货问题。
周书易说:“要是大嫂子取货不方便,我们倒是有拉货的车。就是费用方面要自行承担,实报实销。”
这样很合理,林桑询问了人力物料,痛快地跟周掌柜签下书契。
对方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想不到这大嫂子突然又问:“周掌柜除了陶窑,还有一个玻璃窑是吗?我还想定制一批玻璃制品,不知道行不行?”
这完全是突发奇想,连图纸也来不及准备。她就蘸着茶水一边解说,一边在桌上临时描摹,一会就将周掌柜说明白了,可又更糊涂了。
“用陶器烧骨架,用玻璃做墙和顶,你是说这个组装好了,就是一个透明的大棚?”
他其实是有些惊喜的。
他不该一时头脑发热,投了大价钱去开一条玻璃生产线。
以往玻璃制品大受欢迎,皇家刮起一阵风,富人们也争相购买,只愁市场太小。
可他没赶上好时候,等他花了几年时间,将玻璃制法研究成熟,整条线也开发出来了,战事渐渐卷到了邻国。越国也开始风雨飘摇,人心不定,再加上愁人的年成,大堆出窑的玻璃品竟是砸在了手里。
不得已,他只能采取两个应急办法,一是大大降低出厂价,让以前跟他进购陶器的掌柜们愿意卖玻璃品。二是去远一些的地方推销。
但玻璃比瓷器还易碎,他不仅要花来回奔波的钱,还额外要花一笔在成品保护上。雪上加霜的是,地方他跑了不少,京城也去碰了运气,行情比他所做最坏的打算还要差。
白花费功夫不说,额外的支出简直要将家底都掏空。
周书易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实在不行,难道要卖掉一手一脚辛苦建起来的陶窑?
可卖完后一家子又要怎么谋生?
别看他温和地谈生意签书契,心里其实彷徨得很。
现在有客户主动要定玻璃品,虽然古怪了一点,但他积压的玻璃制品总算有了去处,不仅能回炉重塑,他这条生产线也有了生机。
周书易心里燃起希望,他不挑生意大小,最早的时候,不也是从点滴开始积累的?虽然这次的订单奇怪了些,雇主也跟别家不一样,但他已经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诚意来。
没想到这特殊的雇主还有更特殊的要求,林桑说:“周掌柜,刚才的陶制品我相信你有经验可以做好。但是玻璃棚我建议你先按照比例做一个小一些的模型。”
不是她不看好,周掌柜在这个时候能够造出这样澄澈的无色玻璃,她相信工艺一定是成熟的。可惜她要的那个透明棚太超时代,体积大还是个易碎品,周掌柜第一次上手一定玩不转。
她说:“而且,我还有额外的要求,不仅在尺寸和厚度上有规定,我还能提供技术,教你怎么做钢化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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