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根看她不高兴,把自己的晚饭也悄悄省给她,她心里憋着火气,一股脑儿地吃了。后来被炭火一熏口渴,喝了凉水就闹起肚子来。
炭火将熄未熄,可房间到底暖和许多,一出房门她连打数个寒颤,真想又躲回去。无奈肚子痛得厉害,她将房门一带,手脚发软地去了茅厕,刚起身又腹痛,反复闹了个把时辰。
清晨的茅房冰冷刺骨,冷风一吹好歹头没那么晕了,只是虚脱得厉害,浑身更是乏力。
等她回房躺下已是天亮时分,有根像往常一样睡得很死。
但今天好像不太对,借着一点微光,她看见自家男人面色潮红,连唇色也红得异样。
而且怎么推都不醒,她这才慌了神,连滚带爬去喊公婆。
有材也听见动静了,他第一个冲进屋里。里头一股呛人的气味,他马上反应过来:“不好,这是烧的炭有毒!”
有根娘进屋就听见这一句,扑上去就是一阵推搡,儿子怎么哭喊都不醒。
这边吴有材已经端了一盆水进来,兜头向着大哥淋下去。一盆不够两盆,淋得整个房间都淹了水,有根才慢慢睁开眼睛。
只是眼神呆呆的,话也不会说了。吴大媳妇想起小儿子说的炭有毒,扔下木盆就往隔壁家去了。
现在经吴二婶提醒,又多了一个仇恨对象:“寡妇儿子,那个小南,我就知道这一家都是黑心肝的,故意害我儿,我非得治死他们!”
被欺压了一二十年,吴二婶对本家大嫂的招式再清楚不过,无理硬是能找出十二分理来。
而且手段之下作,还有股不依不饶的劲,也就她打落牙齿忍着。
想不到自己一个嘴快,给秀才家招祸了,她一个激灵,也不知哪来的胆量,从后背一把抱住老虔婆。
“你胡说,小南分明千叮万嘱的,不能关门窗烧炭,秀才媳妇发蚕时也再三交代,人家一片好意,你自己不听,怎么反怪到人头上?她能算到你会到我这里抢炭回家烧?大家快来帮一把呀——”她求助。
但凡她不是抢完就跑,她也能叮嘱几句啊。
而围观的乡邻听到这里总算将事情捋了个大概。
村里人昨天领了各种物资回家,安顿的安顿,烧炭的烧炭,过了暖和而踏实的一夜,心里对秀才一家充满了感激。
秀才娘子以前是炮仗脾气,但没占过谁家便宜啊。比这吴大家的讨喜多了。更别提她不补贴娘家后,拿出以前对待娘家人的赤诚,一心帮扶乡里人,大家天然就站在了秀才娘子这边。
所以大伙儿七嘴八舌,劝的劝,拉的拉,明着暗着都在帮钱家说好话。
吴大媳妇更是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帮贱骨头,受了寡妇家一点恩惠,就这样帮着他们。
但她咬着牙隐忍不发,别看老虔婆有时候蠢得上天,有时候又狡猾得要命。果然她大叫一声,装作愤恼,直挺挺晕了过去。
一直死死抱着她的吴二婶吓坏了,赶紧撒手去摇:“大嫂,大嫂,快醒醒,你怎么样了?”
吴大媳妇咬紧牙关闭住气,趁刚才拉扯她的人也退开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今天非要她儿子一条命不可!”她目标坚定地向秀才家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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