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中嘴唇一抿，小西心中一热，眼神更亮了，她轻声细语地解释：“娘，我没有不让弟弟吃，是想端到堂屋，大家一起吃。”

小北在一旁一个劲点头，林桑就问小中：“刚才娘说大家分着吃对不对，你不愿意吗？”

他确实不愿意，浆果并不多，以前家里有点什么零嘴，都是他一个人吃的。

但看到娘亲殷殷的眼神，不知怎么地，他就点了点头：“娘，我愿意分着吃。”

他主动将碗伸向小北：“四姐，给你。”小北见娘亲对她点头，就拿了一只，碗又伸向西子：“三姐——”

小西本想摇头，见到娘亲的眼神，也拿了一只。小北端着碗又向堂屋跑去。

这一天观察下来，林桑知道这孩子本性不坏，只是被养得有些霸王性子。幸而年纪小，好好引导想必不难。

以前在福利院，院长立好规矩后，就不再参与孩子们之间的矛盾，他说要相信孩子的社交能力，他们能解决。

但穿来这里，林桑觉得前期必须要参与，这根深蒂固习性怕是不好扭转。

晚上大孩子们还在研究木床，林桑带着小的们烧水洗漱。想到孩子们今晚还得打地铺，旱年的冬天虽然不潮，但冻得够呛。

幸好不潮，要不然一个个小小年纪都会得风湿。

她边洗脸边对小北说：“地上太凉，要不你今晚跟娘睡吧，再过两天，有新床就好了。”

小北激动坏了，一个劲点头，她从没跟娘一张床过。小中听了立即喊起来：“我也要跟娘睡！”

过了年才五岁的孩子，林桑觉得可以接受。可这样一来小屋就只剩三女儿一个，多一个不多，床不大，孩子们也瘦小，原身也不胖。

她索性说：“西子也来，我们挤挤，说不定更暖和。”

小西真的想不到娘会连她也喊上，娘变了，真的跟从前不一样了，她说的男孩女孩都一样，原来是真的，西子今天的心一直烫烫的。

可睡觉时才发现，床不大，被子更小，哪里裹得住四个人。西子将他们的盖被也抱过来，一张不到一米五的床，挤得满满当当。

就算这样也不够暖。这时候的床，被单下铺的是稻草，盖被中间填的是木棉絮和芦花。

她对孩子们说：“看来明天要去一趟镇里，拿粮食换些蚕蛹，做成蚕丝填个新被子，这样才暖。”

去镇上是假，从农场拿蚕丝被是真。她想了想又道：“还有大家的衣裳也太薄，快过年了，我们每人做一身新衣裤。”

小北的衣服今天被扯了条大缝，漏出里面的木棉和柳絮，还有各种动物毛绒，林桑心酸，应该是到处捡着攒起来的。

不知道这里的衣裳是找谁做，这话她也没法问。谁知小西开心道：“娘，有蚕蛹的话，我们自己做衣裳，我给娘裁衣，做一件新冬衣。”

林桑差点脱口而出：“你会做衣裳？”只听小北开心道：“姐姐裁的衣裳最好看，我的也是姐姐缝的，小北很喜欢。”

孩子还有这个才华？林桑心又疼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林桑自己也有体会，他们福利院的孩子自理能力个个很强。

可这姑娘过了年才十三，营养不良看着像十一二岁。她一直被苛待，但坚韧善良还聪慧，想尽办法照顾好自己和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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