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子,你这是大彻大悟了?”
“了悟愚钝,未能顿悟。”
萧祁墨叹了口气,“娘娘,六弟在山中修行,偶然得知很多人在找他,这才来了京城。他已经回府祭拜过老夫人了,也把萧落霜给他的那一颗万寿果拿出来给了世子。”
夏染点头,“如此就好。”
“小僧听闻娘娘夜里常被魇住,所以想给娘娘念一晚《楞严咒》。”了悟道。
夏染摆手,“不用,本宫非是中邪。”
“娘娘,执念成邪,您不妨听听。”
萧祁墨也道:“娘娘,没准儿也是个法子,您不如试试。”
“母后,试试吧。”大宝也劝她。
夏染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郁结在心,药石无效。不过她的心结在沈泽川那儿,只有他能解,不是挺什么驱邪的经就能好的。
但他们担心她,这份心意,她不能不领。
“那好吧。”
夏染躺回床上,了悟在外间打坐念经,其他人便先离开了。
了悟的声音不大,但或许因为周围太寂静了,夏染听得很清楚。渐渐的,竟也听到了心里,而且很快有了睡意。
睡梦中,依旧是那铛铛铛的木鱼声。
似乎很近,触手可及,可当你往前走一步,那声音也远一步。你跑快一点,以为就能抓到他,可你拼命的跑,他仍是在那一步之遥的地方。
前面是黑的,无穷无尽的黑暗。
夏染再次惊醒,急急的喘息着。
“娘娘,天上的云,吹过的风,离开的人,您是抓不到的。”寂静中,了悟的声音很轻,带着一股莫可名状的冷。
“他不是云,也不是风,这里处处有他的痕迹,他又凭什么无声无息的走。佛渡有缘人,可这有缘人不该先还清尘世的债?”她道,话里有埋怨,但说出来却很平淡。
了悟叹了口气,“娘娘放不下,终究是折磨自己。”
“本宫不是放不下,只是想求一个答案。”
“小僧倒是遇到过一位削发出家的和尚,还曾问他为何出家,他说生而痛苦,死亦有悔,所以出家,不为解脱,只为一边忏悔一边承受痛苦。”
夏染猛地睁开眼,“他……他在哪儿?”
“娘娘,他不会给你答案。”
“他在哪儿?!”
了悟叹了口气,“岭安无妄寺。”
“你是老替他传话的,他有什么要对本宫说的?”夏染冷声问。
“他说,前尘往事,还请娘娘放下。往后余生,他在佛门,您在红尘,各自安好就是。”
夏染笑了,这笑是冷的,充满了讽刺。
找了两年的人,终于有了消息,可带来的却是这句话。还要她放下,如何放下,一两句狗屁的话,便把她打发了?
“我要去找她!”
了悟沉默了半晌,“娘娘若能脱身一人,小僧带您去。”
“好。”
开春,一辆马车走在官道上,赶车的是位和尚。马车一路往南,不急不慢,到了景色好的地方,还会停下来。
和尚打开车帘,扶着一绝美的女子下车。女子看不到,却似乎还是想领略一番美景,痴妄着远处。
“夫人,喝点水吧。”
了悟把水囊递给夏染,还细心的打开了塞子。
夏染倒了一声谢,仰头喝了两口水。突然,她听到旁边有笑声,低沉的,一顿一顿的,让人听着十分不舒服。
“一个和尚一个美娇娘,这年头还真是什么都有。和尚都能娶媳妇了,可惜是个瞎子。”
“不瞎能委身给和尚,凑合着过呗!”
“别凑合啊,哥几个可也没娶媳妇呢,不如给咱们当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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