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上奏参了陈子晋一本,”李摇风道,“参他身为朝廷重臣,却在府中养着一位青楼鸨婆,实属失德。”
当初孟天和在外养了青楼女子,先帝可是勃然大怒。
先帝都下旨杀那对母子了,李摇风做什么他都觉得可以接受。
李摇风顿了顿:“纪松和陈子晋已经达成了同盟关系,你说玄影阁会不会暗中下手?”
李摇风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偏要问你。”
“好好好...”
陆缺再一次冲进来:“皇上!”
“是。”陆缺捧起那张折子,抿抿唇,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皇上,打回去便可吗?”
“是。”
皇上若说将这折子打回给上折子的人,就不会单单只说打回去,而是会说退到谁谁谁那里。
“夫君啊~”迟淼问,“都批阅完啦?你累不累啊?我给你按摩按摩啊?”
“好!”迟淼浑然不觉地拉着帝王便走。
他记得清清楚楚。
“夫君!”迟淼还好心情地指着不远处的湖泊说,“我们去玩水啊?我会打水漂!”
而后俯身吻上他。
还以为是闲逛,没想到是来解锁新场景来了!
吻来的炽热又难舍难分。
几日都未亲近了,两人明显都有些急躁。
李摇风还有耐心在他耳边轻呵低语。
“它好想你。”
迟淼呜咽一声,不肯回答他的话,垂着头,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随着呜咽声收紧...蔓延。
翠华楼与其说是楼,倒不如说是阁。
“淼淼,不是想看湖吗?”
迟淼脸上的表情逐渐从恍惚转为羞耻。
这还是大中午,怎么能去外头啊...
迟淼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晚些...太亮了...”
李摇风低笑一声,抱着他再次滚入床榻间。
迟淼目光愈发迷离,精致白皙的下巴稍稍扬起,双手无力地搭在他肩膀上。
*
下人提着大包小包,将鹤竹送了回来。
刚一进屋,他便看到鹤向卓自己坐在桌前,盯着桌案上的棋盘发呆。
文穆公去世后,鹤向卓便时不时会这样。
嘴上什么都不说,可心里难受得紧。
“嗯?”鹤向卓似刚回过神来般,对他笑了,“阿竹回来了啊...”
“这老迟头,我和他相识快五十年了,”鹤向卓道,“走便走,可却走的这般突然。”
迟曜和鹤向卓是发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这么多年的好朋友,有一个去世了,另一个肯定很难过的。
“这都是命,”鹤向卓坦然一笑,“谁都会走到这一步,或许哪一日,你祖父我也...”
鹤向卓:“我身子骨好着呢。”
“这话何意?”鹤向卓惊讶道,“你祖父哪有时间管陈子晋那些破事儿?中书省和科考已经让我忙得不可开交了。”
“陈子晋将绮香园老鸨接回自己府里这件事,全京都百姓都知道了。”
“可问题就在这里...”鹤竹道,“陈侍中可是皇上一手提拔上来的,当初为了提拔他,您和文穆公还被皇上小小算计了一番。”
“所以这个人,要么被杀,要么被提拔。”鹤向卓语气淡淡的,表情也十分平静,“皇上将那张折子打回去,是在祸水东引。”
“那他应该不会杀,也不敢杀,”鹤竹点点头,“他哪儿敢让皇上察觉出异心啊?”
鹤竹:“那若他没有与纪松结盟,那皇上给他两人制造的见面机会便失去作用了。”
“好。”
鹤向卓将茶杯推到他面前,扭头望向了窗外。
距离李星碎离京,还有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