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摇风嘴角挂起一抹邪笑，金眸内倏忽闪过一丝幽光，“纪大人这话，朕怎么听不太懂啊？”

“所以你是想说，朕不必除了叶谨安，你愿意为朕做事，是吗？”

纪松埋着头，耸着肩膀，指节握得发白，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话音落下，又是一声极为响亮的磕头声。

纪松这是想告诉他，叶谨安是弃子，他不是。

所以这是......表忠心来了。

王理已经死了。

太医署内有异心的人，李摇风早就想全部除掉。

若不是他行上这一遭，叶谨安不会因管教不力被牵连，被贬为草民。

可惜有时，人最好不要太聪明。

李摇风眸色越来越深，别有深意地道：“太医令不过是个正五品，若你当真能为朕分忧，日后的路会宽上许多。”

他满脸郑重：“臣，多谢皇上。”

纪松毫不犹豫：“是。”

“让景刃住进凤临宫吧，”李摇风道，“皇后的暗卫，总该离他近些。”

“他年纪大了，鹤府又只剩他一人，连亲近些的亲人都不在身边...”

“可是皇上，”陆缺停顿一秒，“容老奴多嘴，文穆公薨后，中书令一位迟迟空闲，若鹤老尚书再告老还乡，中书省和六部岂非群龙无首？”

半晌，他轻笑一下：“无妨。待天下太平，自有路可走。”

李摇风“......”

“老奴知罪！”陆缺跪下磕头，“请皇上恕罪。”

“是。”

或许，陆缺是这几日看到御书房只剩鹤向卓一人，心内不忍了。

还曾经说过一句：“若朝中哪位大臣最为忠诚，当属中书令迟大人。”

毕竟说不准，谁哪天便撒手人寰了。

“参见皇上...”

*

距离段以澜说的七日，只有不到一个时辰了。

他不甘心。

段以澜究竟将他当什么？

可喜欢，却给他下毒，还不来寻他。

凌书眼眶有些湿润，心中乱得像是被动物抓乱的毛线团。

凌洛牵着他的手，小声开口：“师祖...我们不去看看师叔吗？”

凌霁面目严峻：“可他下山后，屡遭变故，还被那姓段的伤害，我绝对不能忍受。”

“什么信？”凌霁冷笑一声，“段以澜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写信的。”

凌洛偷偷扭头，望向凌霁手中的信件。

可是，被凌霁截了下来。

凌霁将信件随手扔到一旁的水井里，而后就站在原地等。

日后，他还是白林山最受宠的小师弟，也是道观未来的住持。

一个多时辰后，两人面前的门被打开。

“师叔...”凌洛担心地跑上前，仰头看他，“师叔你没事吧...”

凌书弯腰，笑着摸摸小光头，“日后师叔再也不下山了，在道观日日陪你玩可好？”

凌书又起身，望向院中站着的凌霁。

“徒弟知错，日后再不会有其余想法。”

“徒弟不敢，也不会。”

“好...好啊...”凌霁笑眯眯道，“走，师父给你做了你爱吃的，先填填肚子。”

两人往外头走，凌洛却没有动。

凌洛搅搅手指，有些难为情地说：“师叔师祖~我前几日在山间看到一朵特别漂亮的花，想等它长大再摘下来，感觉差不多了~”

“嘿嘿...”凌洛朝两人挥挥手，“我去将那朵花采回来，再去吃饭！”

见两人走远，凌洛急忙跑到水井前，向下看。

“唔.....”凌洛眼珠转了转，飞快小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