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克雷恩,双眼已经盈满了水光,“是不是因为你啊,是不是因为,你也是我梦中认识的,如果醒来就连你也不见了,所以……所以我才不愿意醒过来,才宁愿呆在这个爸爸都死了的噩梦里?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他死啊,我宁愿醒过来……宁愿醒过来……”
“我会乖乖给那些不听话的孩子上课,我可以每天都重复那些无聊的训练,”泪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去,“我可以不再为了姐姐跟他生气,我保证不会再偷偷打听他藏宝物的地方在哪儿,我都做得到……所以……请让我醒来吧,如果这是梦,就让我醒来吧……”
酸楚涌上喉头,克雷恩俯身搂住了她轻盈的身体,轻声说:“对不起,琳迪,对不起,这……真的不是梦,这里是现实,是虽然残酷但你不得不面对的世界。但我会陪着你的,不管到哪里,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就想你这些日子一直陪着我一样。你的痛苦,难过,交给我一起分担吧。”
“克雷恩……”琳迪抽噎了两下,突然放声大哭起来,“爸爸他……爸爸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死……怎么会死的啊,呜……呜呜哇啊啊啊啊……”
那撕心裂肺的号哭,终于冲出了琳迪的喉咙,回荡在克雷恩的耳边。
曾经复杂的情绪,在得知死讯后不由自主的摒弃了所有负面的部分,任性、骄傲与叛逆在巨大的悲痛面前迅速消失,曾经的怨恨也变得不值一提,连气都抽不上来的痛哭,就这样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
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说什么多余的话,克雷恩只是紧紧地拥抱着她,抚摸着她起伏不停的脊背,静静地听她在哀泣中吐露的破碎句子,拼凑成曾经严厉不近人情的索玛不为克雷恩所知的另一面。
属于真正父亲的那一面。
哭累了的琳迪,依靠在克雷恩的怀里,用伤势较轻的左手缓缓擦掉脸上纵横交错的涕泪,考虑了很久,才轻轻地说:“德曼的话没有说完,这件事,还有其他的后续,对吗?”
克雷恩点了点头,柔声说:“等你伤好再知道也没关系,不差这几天的时间。”
“告诉我吧。”琳迪咬了咬嘴唇,把苍白的唇瓣咬出一丝病态的嫣红,“这会儿知道,总好过我心情好些之后再来一次。”
克雷恩犹豫了一下,把阿娜和深红流星行会的异常状况全部告诉了她。说的时候,他的手臂一刻也没有离开她的身体,保持着亲密无间的拥抱姿态。
他知道伤心的时候最需要的是什么,养父死的时候,芙伊曾经这样一动不动的抱了他一天一夜,温暖的怀抱,是远胜过无数词藻的真正慰藉。
“我没听过阿娜这个名字。”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琳迪沉闷地说,“这名字太古怪了,如果是行会的人,我不可能记不住。一定是有人要谋夺我们家的一切,爸爸……他说不定也是因此而被害死的。”
愤怒也是治愈悲伤的灵药,生气的琳迪总算恢复了几丝精神,“我们行会的规模在雷托亚数一数二,当地弓弩部队的训练总指导,有五分之三出自深红流星,在隼目堡,我爸爸的影响力不逊色于高等级的贵族。”
“他们图谋的会是什么?”克雷恩小心的问道,想看看琳迪有没有头绪。
“什么都有可能,我们家的人脉、产业、财富,爸爸还是远近闻名的宝物收藏家,他也知道自己会招来恶徒的歹意,所以平常办事出门一向都很小心。”琳迪苦恼地皱着眉,“不尽快回去一趟,猜是猜不出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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