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苦海 臣服于我,抑或为先帝陪葬。(1 / 2)

沉珠 林格啾 10538 字 2024-0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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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知笛声乱心,魏弃便亲手废了自己的双耳。

天罗地网,少了那笛声干扰,瞬间破开最关键的一环:

须知,纵然再锋锐的利器,加固过后,也难掩笨重。

他若神志清醒,怎会甘心任人宰割?

魏弃猛地跃下长阶,手执双兵、杀入阵中!

所到处,无不哀声震天。陶朔见势不对,趁乱要逃,魏弃却已盯住那躬身藏匿的身影,蓦地将左手剑咬在嘴中,反手拔弓,搭箭上弦——

“铮!!!”

箭齐发。

陶朔正面中箭,吐血不止,手中玉箫滚落在地,碎作数截。

没了笛声指挥,战阵顿时为之一乱。

“不好,快起网!!”

“……退开、快退开!”

“疯了不成!不许退后!!听着,哪怕赌上你我的命,也绝不能让他入殿!”

……

终究是训练有素,一心奔着他的命来。

眼见得一计不成,黑甲兵众人干脆利落,将手中沉重丝网当场拆分数段,大阵分作八股,围追堵截,终将魏弃困于四面人山之中,逼退于桥下。

然而。

已然陷入肉中的金蚕丝,被他徒手扒去,任由手指被绞得翻卷滚肉,他亦似浑然不觉,只将那金蚕丝一圈一圈——缠绕剑上。

终是以彼之矛,攻子之盾。

“别碰那把剑!!”

“……离远点!!快!!”

剑刃所过之处,金戈相击,刺耳难闻,那金蚕丝网竟生生崩开数道裂缝,反将网下黑甲兵困在阵中,一时间,哀嚎声响彻不绝。

魏弃却已杀得眼热。

浑身沐血,直杀到金銮殿外尸山血海,仍死战不退——

直至一柄长刀,忽自他身后穿胸而过,将他生生逼退数丈。

“干得好!!”

“快将他网在阵中,困住……”

魏弃冷笑一声。

不顾血肉翻搅、竟猛地回身。双指夹住剑锋,瘦骨嶙峋的手背,一瞬青筋毕露——

“噌!”

破开他胸膛的刀兵,就这样,在他指间折为两截。

执刀人脸色悚然,吓得慌忙收刀后撤,偏偏少年手中双剑成剪,已瞬间逼近眼前。

甚至,没给他发出最后一声求饶哀鸣的机会。

左右两剑交叠,臂力之可怖,竟活生生将黑甲之下的脖颈绞断,顷刻之间,头颅滚地,血溅尺——

“妖物……”

“他根本不是人!也不是什么神子……是妖邪之物、妖邪之物啊!!”

“围住他!不……快围住他!……快!他要入殿!!”

周遭动荡不止。

可那些声音或大或小,落入魏弃耳中,却都只剩一片虚无微小的瓮鸣。

他目之所见,唯有面前人、身边人、所有人,惊恐得再难掩饰的神色,那些丑陋的唇舌、狰狞的面孔、满是杀意的口型——

【杀。】

汉白玉阶尽染血,何处不是埋骨地。

不是他杀了他们,便是他们将他围杀。

【杀……!】

直到这偌大殿庭之中,除他之外,再没有第一个可以站起身的人。

这一刻。

踏着足下血河,手中双剑杀至卷刃。

双臂木然,几乎再难举起——这形容可怖、犹如再世修罗般浑身肃杀戾气的少年,却仍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向着眼前恢宏庄严的宝殿走去。

“陛下——!”

“快保……保护陛下!”

见此情状,大殿之中,亦瞬间乱作一团:

焉知朝中众臣,起初见天子亲卫在此,还以为情况尽在今上意料之中、绝翻不开天去,因此一派老神在在。

然而,等他们亲眼见到那血肉横飞,东风压西风的残酷屠杀,又见魏弃……此子,远胜妖邪,竟杀而不死,却不由个个吓得魂飞魄散。

是以。

口中虽叫嚷着保护陛下,到最后,真正扑将上前以血肉护卫之的,却只有少数几个老臣——以及,一脸悚然迷茫之色、被人推搡上前的魏晟了。

无论作为魏峥长子,又或是魏弃兄长,他都绝没有逃避的底气。

“你……九弟……”

魏晟怔怔看向王座高台之下,那蓬头垢面、一身血污斑斑的少年。

而魏弃亦抬起头来,平静地,冷漠地,望向自己的父兄。

目光之中,既没有染血的疯狂,也没有刻骨的恨意,有的,只有空落的死寂。

一种莫名的胆寒忽从脊梁骨一路蹿升。

魏晟头上不停地冒汗,身后更是早被汗意湿透。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久到魏弃穿过众朝臣,一步一步向高台之上的王座逼来的那一刻。

自知退无可退。

“九弟!”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拖着如灌铅般沉重的双腿,鼓起勇气,大张双手、拦在魏弃身前。

“停下!你想干什么……你要造反吗!”

“魏弃,你行诸多悖逆之事,时至今日,父皇却仍顾念父子之情、力排众议留你性命……负荆请罪的是你,要与父皇赌气的是你,到后来,放言要永困朝华宫不出的也是你!一切都依了你,还要如何!还要世人容你到何处!你今日所为……与那乱臣贼子何异!”

“……”

“我知,你生来与常人不同,你聪慧非凡,无论刀兵剑术,礼义文法,教之即会,信手拈来,可你所学所用,几时曾用于正途!你乃一国皇子,享滔天富贵,领兵出战、扬我国威,本就是分内之事,可你呢?你却好大喜功,嗜杀如命,视军令如无物!——你现在站在这里,你方才所为之事,便是最好的证明!难道,父皇曾冤了你?你有今日,皆是咎由自取,可你从不反省己身,却一再滥杀无辜,枉造杀孽!”

“……”

“魏弃,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看看外头尸横遍野,看看这朝堂之上,因你而起的争执混乱,看看你的兄长……父亲!你还记得你是谁么?!你还记得,这么多年的养育、照顾之恩……还记得北疆的数万大军,在寒天雪地里等你归去……你记得么!你对得起他们对你的宽容,世人对你的次次不计前嫌么?!”

魏晟自幼师从大儒、饱读诗书,一向以仁德贤明而享誉朝中——何曾有过这般疾声厉色的时候?

然而。

身为长子,未来的太子,几十年后,坐在身后这把龙椅上的“天子”。

这一刻。

魏晟想,亦只有他——只能是他,站出来,护在从前如大山般压在自己肩头的父亲跟前。

从此,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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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可以取代他的位置。

“魏弃!”他厉声呵斥道。

“……”

“你难道还要执迷不悟,一错再错么?!”

他的手猛地钳住少年双肩。

用尽力气,却只摸到一手濡湿的鲜血。

魏弃甚至没有看他,又或者说,掠过他的眼神中,看着他与那些黑甲兵无异、狰狞而尽显丑态的面容,从始至终,没有露出哪怕丝毫,他想看到的心虚与畏惧。

如此坦然。

如此……冷漠。

无论他如何喝止、怒斥、乃至尖声高骂,都始终无动于衷。

近了。

他……

魏弃,终究还是穿过那些胆小如鼠、自发避开两端的朝臣们,走到王座跟前了。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一点,看着身后那一地染血的脚印,魏晟脸上庄严肃然、冠冕堂皇的面具忽的寸寸崩裂。

“让开。”而魏峥将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尽收眼底,冷不丁道。

“……”

“朕有话要对这逆子说,晟儿,让开。”

“……”

平日里对父亲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忤逆的魏晟,却在这一刻,莫名的怔立当场。

为什么呢?

他看着手握双剑,越走越近的同胞兄弟,忽的想。

为什么我永远都要为你让路。

从小到大……

为什么,阿毗……你始终都不一样……为什么呢?

【大哥。】

脑海中,一道稚嫩的童声,似就在耳畔响起。

他记起来了许多事。

那些尘封在记忆深处、极少回想却从没忘记过的旧事,渐渐地,面孔、声音,都清晰起来。他看见了一张白净如雪的小脸,仰着头,似乎在认真地盯着他看。

而他呢?他也静静打量着眼前的小儿。

一身锦衣,遮不去通身贵气。

那样幼小的孩子,却已有了不怒自威的神采。

他记起了自己被人从身后叫住那一刻,心底不由自主涌上的慌张与自卑。

所以,回过头去时,他是那样的不情不愿。

心中无数咒怨而恶毒的念头,仿佛一瞬之间,对着一个小自己十岁的孩子破土而出:为什么,同样都是庶妃所生,生母同样卑贱不受宠爱,他魏弃可以养在父皇身边,自己却只能龟缩在小小的庭华宫中;同样是考究功课,太傅永远对这不过自己膝盖高的小儿大肆夸奖,而看到自己的文章,却总是摇头叹息,“太过中庸”。

推崇中庸之道的是他们,厌恶自己太过中庸的也是他们。

凡事滴水不漏,在这深宫之中,活得如履薄冰,却永远换不来一声夸奖——平凡,平凡……

自己到底哪里平凡?!

他心口无数情绪翻涌。

面上却仍是笑着,低头看向眼前为追他而追出满头大汗,忍不住低声轻咳的小儿。

【九弟,发生何事,为何这般惊惶?】

【我来,送这个给你。】

那小儿摇头不答,却从袖中掏出一卷宣纸递与他。

或是写得匆忙,上头墨汁未干,甚至有些晕染开的痕迹。

魏弃看见、眉心微蹙,表情上似有些抱歉。

可迟疑片刻,仍是将那纸高举在他跟前。

【这个给你。】随即,这小儿又一次地重复说。

他只好接过,将那纸页在手中展开细看,看完方知,这上头所默成文,赫然便是方才御书房中父皇考校的题目。

可刚刚父皇问起时,魏弃……这小儿……分明说的是,“儿臣尚无思绪,愿听兄长见解”。

也正因此,他难得的慷慨陈词了一番,亦少见地、得了父皇几声点头夸赞。

【这……是你写的?】

【嗯。】

【那、你方才……为何……】

若是有此文在前——

父皇哪里还看得上他那些从先人口中借来,满口“大儒曾言”、却空有纸上谈兵的治水之术。

方才不说,此刻却故意追出来将文章默写于他,究竟是何意?

他脸上笑容愈发僵硬。

那小儿却“无动于衷”,仍睁着一双清澈透底的眼睛望着他。

许久,忽然也试探性地,冲他扯动嘴角笑了笑。

【这个给你,】魏弃说,【下回,你背这个,父皇定会喜欢。】

【……】

【去岁冬末,我母妃染了风寒、久病不起,那时,陈娘娘来瞧过她几回。其实,我母妃在宫中,并无几个说得开话的姊妹朋友,托了娘娘的福,她那几日过得很开心,后来,也时常惦记着娘娘,只可惜,她……实在不便出宫。所以,还请大哥,替我与母妃转告谢意,也代我向娘娘说一声,若然得空,无论何时,朝华宫中,都会为娘娘常备一盏清茶。】

他口中的“陈娘娘”,便是魏晟的生母,早已失宠多年、在宫中无人问津的陈贵人。

深宫之中,有太多这样被人遗忘的女子。

以至于,饶是魏晟身为人子,时隔多年、再想起自己的生母,似乎亦只能想起一个依稀的影子:想起她的话少与沉默,想起她永远在低头绣花的“忙碌”。纵然做了妃子,成了“贵人”,陈贵人,仍然忘不掉从前在尚衣局时留下的诸多习惯。

宫人刻薄,因她不受宠、时常克扣月银,她也从不恼人。

甚至,索性夜里便不再点灯,睡不着,宁可摸黑绣些花草解闷——

他与魏弃,同样出身微末,母妃不受宠爱,饱受宫人欺凌。

究竟,不一样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又一次浮现在脑海。

【母妃。】

不知怎的。

魏晟却忽然想了起来:自己那一日,究竟是如何替魏弃“传”的话了。

【朝华宫中的丽嫔娘娘,素为父皇所不喜,】他说,【儿子在宫中……已是处处步履维艰。若是让父皇知道,您曾去过朝华宫……】

话落。

黑夜中,那道佝偻的身影,忽的停下手中针线翻飞的动作,呆滞在原地——

但魏晟知道,她是明白的。

什么道理,什么规矩,没人比她更明白。

所以,当他转过身去,作势离开。

那道熟悉的、嗫嚅的声音,终于还是在身后响起。

【知道了。】

陈贵人小声说:【母妃……知道了。晟儿,去睡吧。】

他毕竟是她唯一的儿子,她有什么理由,不依着他来呢?

只是从此,原本沉默的女人便更加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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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生活中,除了那座不会说话的绣架,便只剩下了不愿与她说很多话的自己。

以至于,再后来,当他有意无意地在她跟前提起皇后娘娘身边大宫女对自己的几番试探与示好,她依旧反应不大,不过平静地点了点头。让他几乎怀疑,这个从不与人置气的女人,一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生了他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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