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淮：“……”
顾从淮心底慌慌，表面还要微笑着说，“芽芽是不是听错了？”
纪姜好整以暇地看着顾从淮明显心慌的模样，“那她刚才准备说什么？”
“没听清啊。”顾从淮又把纪姜往怀里搂了一下。
纪姜轻笑一声，“顾从淮，可别让我知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要不然……”
未尽的话语里威胁之意明明白白，顾从淮心头发紧，他心想，纪胜差不多也没什么威胁了，还是让乔修赶紧离开纪家，他再好好和纪姜解释一下。
乔修忍不住看了一眼后视镜里两个人的相处，心情有些复杂，他兄弟好像陷进去了。
如果知道纪姜是男人的话……
那可有点糟糕，他到底要不要把纪姜的秘密告诉顾从淮啊？
顾从淮的房子在玲珑小区，小别墅，住两个人绰绰有余，还有健身房和小游泳池。
纪姜盯着别墅外的小喷泉看了半晌后才问，“清点财产的时候，你这小别墅没被清进去？”
顾从淮：“……嗯，私人房产，不是用顾氏的钱买的。”
纪姜：“……”
他总觉得顾从淮的破产有点不太对劲。
可那搞得声势浩大的，头条铺天盖地地写着顾氏破产的事，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乔管家要留下来一起吃饭吗？”顾从淮问。
乔修微笑，“我就不必了。”
“留下来一起吃啊。”纪姜也笑，他看着乔修，“当感谢乔管家送我们回来。”
顾从淮：“……”
他阴恻恻地瞪了乔修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显然是让乔修赶紧走。
乔修本来没打算留下来的，不过顾从淮的目光让他逆反，他含笑看着纪姜，“既然小姐都说让我留下来吃饭，那我就留下来吧。”
顾从淮：“……”
他看到纪姜对乔修笑的模样，心底的酸水一阵一阵地冒上来。
乔修只当没看见顾从淮的表情，他说，“小姐，我帮姑爷打下手，您可以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再来吃饭。”
纪姜点头，“行，你们去。”
等到纪姜回到房间，乔修才说，“顾从淮，你知道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像什么吗？”
顾从淮冷冷地看着他，“这是我和芽芽家，我都没邀请你，你怎么就留下来了？”
“顾从淮你要不要脸？”乔修气笑了，“是你说的让我留下来吃饭，我留下来你还让我走？”
“我就跟你客气一下。”顾从淮说，“我要和芽芽过二人世界。”
乔修神色有些复杂，“顾从淮，你真的喜欢他？”
顾从淮嗯哼一声，系好围裙，把萝卜丢进洗水池，“我不喜欢她会在医院这么照顾她？会为她洗衣做饭？”
“如果他并不是你想象中的这副模样了呢？”乔修问。
“她什么样我都喜欢。”顾从淮说。
乔修微顿，“我的意思是，比如说，他其实不是纪大小姐。”
“她是什么人都不影响我喜欢他。”顾从淮忍不住看向乔修，“你到底想说什么？别扭扭捏捏的，直接点。”
乔修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纪家这对夫妻脑子不正常，要把一个好好的孩子扭曲成这样。
“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了。”顾从淮说，“我不在意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乔修沉默不语，顾从淮不在意，可现在纪姜和顾从淮结了婚，总有一天顾从淮会知道纪姜是男人，而纪姜也会知道这个对他来说很残忍的真相，到时候纪姜肯定无法接受的。
“如果去，我是说如果，”乔修说，“他想要离开你呢？”
顾从淮洗菜的动作停顿了片刻，随即笑了一下，“既然她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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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结婚了，那么她就不能再离开我了。”
“如果那个时候，婚姻没办法束缚他呢？”乔修又问。
一旦纪姜是男人的身份曝光，那两本结婚证就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了。
而纪姜……知道自己是男人之后，真的还能接受一个男人做对象吗？
“乔修。”顾从淮看向好友，眉宇间带着温和的笑意道，“你知道的，我想要的永远都会牢牢攥在手中。”
乔修一怔，没错，顾从淮想要的永远都会得到，不想要的说丢就丢，就像顾氏。
而纪姜……
“她只能是我的。”顾从淮声音极尽温柔，轻描淡写，“她招惹了我，就没办法再摆脱我了，想跑那就关起来……让她只能依赖我。”
乔修定定地看着顾从淮，还有想说的话也压了下去。
他明白，顾从淮没开玩笑，顾从淮一直都只是伪装得好罢了。
他忽然有些同情起纪姜来，纪姜知道顾从淮其实是个疯子吗？到时候会后悔招惹了这么一个疯子吗？
“还有。”顾从淮又说，“从纪家出来吧，这么久都没影子，看来不在纪家。”
乔修不由问，“那个东西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嗯。”顾从淮平静道，“很重要，我要送给我最珍爱的人。”
最珍爱的人……不就是纪姜吗？
房间里有一面很大的穿衣镜，纪姜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涂着口红，穿着青色长裙的自己，伸手摸了摸顾从淮挽的发，开始算自己还有多久才能恢复男装。
穿女装穿习惯了，他竟然没有丝毫不适，甚至还想，这样穿挺好看的。
“堕落了。”纪姜心虚的想，“哪个男人跟他似的，对女装接受真良好啊？”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角色设定影响到他了。
他抽出纸巾擦了一下唇，刚丢到垃圾桶里，房间的门就被敲了两下然后推开。
顾从淮大概是做完了饭，所以换了一身休闲服，看起来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芽芽。”顾从淮走过来，自然地从纪姜身后搂住纪姜的腰，看向镜子里看起来无比和谐的两人，“可以吃饭了。”
纪姜推了推顾从淮的手，“我知道了，别随便抱我。”
顾从淮笑了一下，松开纪姜，“情不自禁。”
纪姜冷哼一声，“别忘了婚前协议上写了什么。”
婚前协议……
顾从淮的眸光闪烁，又想起乔修说的话，如果纪姜想要离开他呢？
顾从淮抬眸看着纪姜的背影，无声呢喃，那可不行。
乔修盛好饭出来，看到纪姜的时候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替纪姜拉开椅子，“小姐，请坐。”
纪姜颔首坐下，乔修便感受到了一股阴郁的死亡视线。
他默默地转头，果不其然看见顾从淮在看着他。
吃醋了。
乔修得出这个结论后没有收手，反而笑盈盈地坐下道，“我还从来没有和小姐同坐一桌过。”
“呵呵。”顾从淮冷笑，“所以今天你高攀了。”
乔修：“……”
他说，“男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大度，大度的男人才能——”
“再不闭嘴我把你丢出去喂狗！”顾从淮威胁。
乔修：“……”这句话，怎么有点耳熟呢？
纪姜没理两个人吃自己的饭。
乔修不说话了，顾从淮便专注给纪姜夹菜。
这些天在医院，他已经摸清楚了纪姜的胃口，他每天都能让纪姜多吃一点，务必要让纪姜的营养不良还有贫血和纪姜说拜拜。
“清蒸鲈鱼。”顾从淮把刺剃干净后放到纪姜碗里，“芽芽，试一下，不腥。”
纪姜还是很相信顾从淮的手艺的，乖乖地吃了。
顾从淮心底升起巨大的满足感，投喂得更开心。
只有旁边的乔修一边看一边在心底叹气，他的兄弟看起来还是个恋爱脑……到时候真的能做出把纪姜关起来这种事情吗？
不过相比起纪姜离开，顾从淮肯定还是会选择把纪姜关起来的，这个人心里可没有什么爱他就放他自由这样的观念。
至于顾从淮发现纪姜是男人之后到底会不会还喜欢纪姜……这件事乔修也不知道，顾从淮原本一直认为男人与男人有点什么是倒反天罡的事情。
他看了看纪姜又看了看顾从淮，最终还是决定不再折磨自己了。
吃完饭，纪姜才发现财经新闻上铺天盖地都是a市纪家的老总被带回警察局的事情。
纪姜对此半点不感兴趣，把手机丢开后，让顾从淮给他讲故事。
“你这里有故事书吗？”纪姜问。
“有。”顾从淮翻出崭新的书本，“那天在医院你让我给你讲故事之后我就下单了。”
纪姜哦了声。
“还有。”顾从淮又从柜子里翻出好几个颈圈献宝一般给纪姜看，“芽芽不是喜欢吗？你这个太单调了，我给你买了更多的，什么颜色，什么类型都有。”
纪姜：“……”
“要不要试一试？”顾从淮跃跃欲试，“把脖子上那个取了，我们换一下新的。”
纪姜：“……谢谢哦，不用了。”
顾从淮有些遗憾地摸着自己买的颈圈，他觉得上面的玫瑰还挺好看的，纪姜戴着肯定很好看。
“那明天戴？”
“行。”纪姜答应下来。
……
纪父出了事，纪氏明显异常。
纪姜也没放在心上，他照常处理工作上的事情，朱荀会和他汇报一下管理层的异动。
在纪姜眼里，纪氏跟他也没多少关系，他就是为了走任务来的，所以有什么异动他也没多管。
公司的人都小声议论着他们纪总情绪稳定。
中午的时候，顾从淮提着食盒来了纪氏。
认识顾从淮的人不少，眼看着顾从淮走进纪姜的办公室，外面的人面面相觑。
“这位……和我们纪总什么关系？”
“还提着东西来，看起来好像关系很亲密的样子。”
“居然不用通报就进去了……”
顾从淮把这些声音听在耳中，嘴角勾着笑，“芽芽，我来给你送爱心午餐！”
纪姜瞥了一眼顾从淮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顾从淮微愣了一下，他打开食盒问，“什么想要什么？”
“我们结婚的时候说了，你给我当牛做马，洗衣做饭，我帮你。”纪姜指了指食盒，“既然你都来了，那肯定是想好怎么让我帮你了。”
顾从淮：“……”
他把饭给纪姜道，“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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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我们再说。”
纪姜问，“你吃了吗？”
“我和你一起吃。”顾从淮笑眯眯道，“之后，我每天中午都会来和你一起吃饭。”
纪姜：“……”
“我的眼光果然很不错。”顾从淮又伸出手碰了一下纪姜颈间的玫瑰花，“芽芽戴着果然很美。”
纪姜真想知道，自己暴露男人身份的时候，顾从淮会是什么表情。
也不知道会不会给顾从淮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这样一想，纪姜莫名有几分愧疚，不过很快这几分愧疚被他推开，说到底还是快穿局的问题……
“今天晚上云竹的局。”顾从淮说，“我在这里等你，我们下午一起过去？”
“你不去接她吗？”纪姜问。
顾从淮莫名，“我为什么要去接她？”
纪姜轻咳一声，“没什么。”
“芽芽你放心。”顾从淮举起手指头发誓，“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纪姜呵呵地笑了两声，不带讽刺意味，有点尴尬的笑。
顾从淮陪着纪姜一起处理事情，纪姜果然轻松了不少。
他有点摆烂地想，顾从淮赶紧崛起把纪氏收购了吧，他就可以跟着剧情去外面度假了。
“芽芽，这里有个数据错了。”顾从淮指了指文件，“让人重新算一遍。”
纪姜从椅子里坐直了些，给朱荀打了内线。
顾从淮微微偏过头，看着旁边圆润的耳垂。
他发现纪姜的耳垂光洁饱满，也没有打过耳钉的痕迹。
顾从淮手指有些痒，他不由伸出手去，轻轻地捏了捏纪姜的耳垂。
纪姜整个人抖了一下，怒气冲冲地看向顾从淮，“你有病啊？”
顾从淮心道，他现在可能真有病。
“芽芽，相思之病，你是我的药。”顾从淮深情款款。
纪姜哆嗦了一下，没忍住道，“你好油。”
顾从淮：“……”
“正常点，好好说话，不要动不动就来给我爱的告白。”纪姜说到这里，盛气凌人道，“请牢记你是我的奴隶这件事。”
顾从淮被纪姜这副模样逗得心中难耐。
他实在太喜欢看到纪姜脸上露出各种各样鲜活的表情了，生气也好，高兴也罢，或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骂他的时候，惹眼到极点。
这是他的芽芽，他的老婆，是他喜欢的人。
他小声说，“芽芽，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纪姜嗯哼了声，示意顾从淮说。
“那个……乔修。”顾从淮低咳了一声，“我和他认识，是发小。”
纪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纪姜的反应太过平淡，顾从淮一时有些心慌，“芽芽，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就是……”
“不用解释。”纪姜心平气和，“我早就知道了。”
顾从淮：“……啊？”
纪姜瞥了顾从淮一眼，“我就是想知道，你俩打算演到什么时候。”
顾从淮：“……”
“不过我很想知道，你让乔修去我家做什么。”纪姜说，“为了纪氏的核心机密？那你应该让他来勾引我，而不是去我家当个管家。”
顾从淮脸色一黑，“他也配勾引你？”
纪姜：“？”
顾从淮连忙说，“不是为了什么机密，只是为了一个扳指。”
扳指？
纪姜睫毛颤了颤。
“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我会将它送给我最珍视之人。”顾从淮低声说，“只是我出国之时被顾——父亲拿去拍卖……据说是被你母亲拍走了。”
纪姜说，“这也值得你大费周章让乔修去纪宅当一年管家？明明你直接去问就好了。”
“也不是……”顾从淮摸了摸鼻子，“只是我那个时候跟魔怔似的，满脑子都是插个人去纪家这件事。”
纪姜知道这是剧情作祟，原本剧情线里，顾从淮让乔修去纪家，是为了取得纪家人的信任，获取某件资料。
而现在的顾从淮，和剧情线里的顾从淮不一样。
“嗯。”纪姜指了指桌上的资料，“全部做了我就不追究你让乔修去纪宅的事了。”
顾从淮重重地松了口气，“行，以后的我都做也行。”
免费又好用的劳动力不香吗？纪姜想，当然是香的。
他轻轻地摸了摸脖子上那朵丝绸般柔滑的玫瑰，又道，“等会给我挽发。”
顾从淮笑道，“好。”
纪姜有了免费劳动力后，趴在桌上看顾从淮工作，直到困倦起来。
“芽芽。”顾从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结束了，换衣服我们走吧。”
纪姜睁开眼，他好像没睡着……
“芽芽要穿什么？”顾从淮问。
纪姜打了个哈欠，“这里没有留衣服，所以不换了。”
顾从淮看了一眼纪姜穿的裤子，修长白皙的大腿被遮得严严实实的。
顾从淮放心了，顾从淮满意了。
他不想他那些朋友们看到纪姜穿得风情万种的模样，一想到那些人看着纪姜的眼神，他就会产生一种阴暗的念头，他会忍不住想把纪姜藏起来。
第087章赘婿流龙傲天（7）
纪姜和顾从淮推门进入云竹定的包房,包房里坐着两男一女正在嗑瓜子。
那两个男人纪姜都见过，是富二代圈子里的，被家里寄予厚望的继承人。
“顾哥。”那两个男人叫了一声后又看向纪姜,“这是嫂子吗？”
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的女人把瓜子一丢看过来，“顾哥，嫂子，你们来了？”
她先叫的是顾从淮,看着的却是纪姜。
这就是云竹，她很热情的给双方做了介绍,然后让纪姜坐下。
顾从淮拉着纪姜在旁边坐下,“怎么突然想到回来了？”
“在国外待腻了就回来了呗。”云竹还盯着纪姜看,“嫂子和我想象中一样……不,比我想象中更美。”
纪姜微笑：“谢谢。”
云竹挪了一下位置,坐到了纪姜的旁边，完全无视了顾从淮阴郁的眼神,“嫂子,顾哥凶不凶啊？会不会欺负你啊？”
顾从淮面无表情,“云竹,这是我和你嫂子两个人的事。”
纪姜瞥了一眼旁边不高兴的气息都要溢出来的男人说，“他不敢欺负我。”
不敢欺负？云竹瞥了一眼顾从淮，看起来好像是很妻管严的样子……有点不符合龙傲天狂霸酷炫拽的人设。
“对了,嫂子顾哥，点菜？”云竹把菜单递给纪姜和顾从淮，“我们刚才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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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过了，现在你们点吧。”
顾从淮低声问纪姜想吃什么,纪姜看了一眼随便选了两个菜。
云竹在旁边看了半晌，虽然她对顾从淮和纪姜结婚这事感到好奇,不过又想，毕竟现在怎么看都是真实的世界，这样的大美人顾从淮喜欢不也是正常的吗？
她也喜欢。
她问，“嫂子，我能不能和你拍张照？”
纪姜有些疑惑云竹的人设和剧情线里描述不一样，好像有点热情了……他记得云竹是高冷挂的啊。
不过对方这样说，他似乎好像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便点了点头。
云竹嘴角一弯，揽住纪姜的肩。
顾从淮的视线落在云竹的手上，阴森森道，“拍照就拍照，拍照还需要动手动脚的？”
“淮哥你不要这么小心眼。”云竹轻啧一声，“男人就要大度，大度的男人才会有老婆，男人太小心眼了，是没有老婆要的。”
顾从淮深深吐出一口气，有些后悔和纪姜来参加云竹的聚会了。
旁边两个男人偷笑。
顾从淮瞪两人，“很好笑吗？”
“没笑啊。”徐骁坐直了身体看大门，“乔哥怎么还没来？”
刘琛跟着说，“可能是堵车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
乔修推门进来，对上纪姜的眼神时轻咳一声，“小姐。”
纪姜微笑。
乔修说，“小姐，这事可不能怪我，你得怪顾从淮。”
顾从淮：“……”
他咬了咬牙，“乔修，闭上你的嘴巴。”
乔修在旁边坐下，“不是我说，顾从淮让我去当卧底找东西这事就挺傻的。”
“那你为什么还同意了？”旁边的高个男人好奇问，“我都不知道顾哥在想什么。”
乔修含蓄，“我开始没几天就准备出来了，但我对纪家还挺好奇的。”
纪姜：“……”直说你想吃瓜不就得了。
这边云竹把拍了的照片保存好，心底美滋滋，还有谁和她有一样的待遇，还能和自己最喜欢的纸片人合照。
太漂亮了，太美了。
就是……一想到纪姜要经历的事，她又有些心疼。
“云竹，怎么心不在焉的？”乔修叫了好几声。
云竹坐直了些，笑眯眯道，“我哪里有心不在焉的？可能是因为旁边坐了个大美人吧。”
顾从淮默不作声地把手搭在纪姜腰上，在纪姜看过来时轻声说，“不喜欢这里的话，我们一会儿早点走。”
纪姜摇了摇头，倒也谈不上喜不喜欢他就是觉得云竹怪怪的，加上之前快穿局说云竹的数据异常这事……
想到快穿局，快穿局就给他发了消息。
【根据云竹数据分析判断，云竹为异世界人员，请任务者协助云竹回到原来的世界。】
纪姜：“……”
怎么还在附加任务的？
【综合考虑任务评分和年终奖。】
又是这句话。
纪姜心道，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送云竹回到原来的世界，快穿局是不是有点不靠谱了？
【这边小世界一直没有监控，任务者进入任务之后才发现数据异常，局里回顾了一下之前的剧情，云竹大概在二十多年前就被穿了。】
纪姜：“……”那这边说不定都和云竹的家一样啊，他怎么送云竹回去啊？
“嫂子。”云竹瞥了一眼顾从淮的手，“顾哥脾气怎么样？”
纪姜说，“还好。”
“还好？”顾从淮不乐意，“芽芽，我都把你供起来了，还叫还好呢。”
旁边徐骁和刘琛的耳朵支棱起来，小声嘀咕。
“顾哥一言不合就揍人，脾气肯定不怎么样，嫂子是不是被威胁了。”
“要不咱们怎么都叫他哥是不是？这不是被逼的？”
顾从淮：“……我听见了！”
他就说，不该和纪姜一起来见这些不靠谱的狐朋狗友。
徐骁嘿嘿笑了两声，“就是要让你听见嘛，哥，你一点都不幽默。”
顾从淮：“……”想揍人。
他忍不住踹了旁边两人一脚，“闭嘴，别在我老婆面前说我的坏话。”
纪姜似笑非笑地看着顾从淮，压低了声音，“一口一个老婆的，你叫得还很顺口。”
顾从淮靠近纪姜耳边小声道，“那我叫你什么？主人？”
纪姜：“……”
大概是见顾从淮果然很听纪姜的话，包房里都是调侃顾从淮的话，顾从淮脸上带着威胁的笑。
乔修看了一眼手机忽然站起来，“我去一趟洗手间。”
顾从淮看向乔修，乔修指了下手机，表示是有事。
看起来事情还不是很简单。
顾从淮眸光闪了闪，问，“芽芽，你累不累？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家？”
云竹道，“还没吃饭呢，先吃饭，吃完再走。”
徐骁也开口道，“顾哥，先让嫂子吃饭吧，有什么事我去和乔哥看看，是不是和嫂子有关？”
乔修：“……”他觉得徐骁是个傻的，他和顾从淮就是不想让纪姜知道纪家的事，这人还大大咧咧的说出来。
纪姜扭头去看顾从淮，“跟我有关？什么事儿？”
“跟你没有关系，不要多想。”顾从淮含笑摸了摸纪姜的脑袋，“是我这边的事情，那就先吃了东西再走吧。”
纪姜微微眯了眯眼，他看着顾从淮的表情，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便点了点头。
很快菜就上来了。
纪姜想，他大概是被顾从淮养刁了嘴，这里的菜他也没什么胃口。
吃过饭和云竹几人分开后，纪姜才问乔修，“刚才你和顾从淮说的是纪家的事？”
“不是。”乔修否认，“是顾氏的事。”
“有需要我帮忙的吗？”纪姜问。
顾从淮说，“暂时还不需要。”
纪姜不再多问，“需要帮忙直接说，毕竟这也是我们协议的一部分。”
顾从淮：“……”
乔修没忍住笑了一声，顾从淮瞪了他一眼打开车门，看向旁边的纪姜，“芽芽，上车，我送你回家。”
乔修：“那我呢？”
“怎么来的怎么回去。”顾从淮说。
“我屋子没有打扫，今天刚从纪家搬出来，收留我一晚吧。”乔修不客气地打开后门，“顾哥，开车啊。”
顾从淮：“……”
纪姜含了一丝笑意，“走吧，开车。”
顾从淮憋着一股气上车。
他觉得乔修真是一点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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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看人眼色，他和纪姜的二人世界也要来打扰，活该没老婆。
……
等到纪姜睡下后，顾从淮才关上房门走到阳台。
乔修递给顾从淮一支烟把纪父的消息给顾从淮看。
“有精神疾病？”顾从淮扬眉。
“警局那边给纪姜的母亲打过很多次电话，都被他母亲压下去了。”乔修说，“看来纪姜的母亲比我们更不想纪胜出来。”
顾从淮轻嗤一声，“既然有精神疾病那不是更好办了？”
乔修古怪地看了顾从淮一眼，“你怎么这么讨厌他爸？你们有过节？”
“他对我老婆不好，我不爽。”顾从淮冷哼一声。
乔修心头一怔，难道顾从淮已经知道了纪姜的事……可看起来不太像啊。
“你已经知道了？”乔修问。
顾从淮脸色不太好看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乔修迟疑了一下，“知道了……你现在什么想法？”
“还能有什么想法？”顾从淮不高兴，“我要把她受的苦都讨回来。”
乔修拍了拍顾从淮的肩，“他的确不容易，我听纪夫人说过他小时候高烧四十度还得吊着盐水坐几个小时听家教讲课。”
顾从淮脸色更加阴沉，“她妈不管？”
“这是代价。”乔修叹息了一声，“这代价又关什么都不知道的纪姜什么事呢？说到底是父母造的孽。”
“据说他因为长得漂亮，还被恋童癖盯上过……”乔修摇了摇头，“反正的确很可怜。”
顾从淮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他把手里未点燃的烟丢还给乔修，转身去看纪姜。
纪姜拢着睡衣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芽芽，没睡觉？”顾从淮问
纪姜回过头看了一眼顾从淮，“做了个梦，醒了。”
顾从淮在纪姜身边坐下，看着纪姜的眼神布满了怜惜，“芽芽，你辛苦了。”
纪姜不明所以地看着顾从淮，“就是做了个梦而已，辛苦什么？”
顾从淮摇了摇头问，“做了什么梦？”
“梦……”
纪姜好半晌才说，“梦见在贫民窟的时候，我又遇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顾从淮疑惑。
纪姜看向黑暗的天际。
他后来有见过那个人吗？离开孤儿院的那几年，他好像没有再见过救过他的那个人了，可他却梦见自己在贫民窟的时候，那个男人又出现了。
顾从淮不知道纪姜说的那个人是谁，只是握紧了纪姜的手，微微笑起来，“芽芽，以后我会在你身边的。”
纪姜微微扬眉，把那个梦略过，“顾从淮，我饿了。”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顾从淮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还早。”
晚上十一点了，顾从淮说还早。
纪姜站起来道，“我要吃蛋糕。”
顾从淮说：“行，我下去给你买。”
“我要吃你做的。”纪姜抬了抬下巴，“你现在去给我做。”
“芽芽，等我做好都凌晨了。”顾从淮指了指时间。
“你不是说还早吗？”纪姜站起来，冷哼一声，“我们的协议还摆在那呢，你不给我做？”
“我做。”顾从淮揉了一下纪姜的脑袋，唇畔露出一丝笑意来，“芽芽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纪姜：“……”
他拍开顾从淮的手，“不要随便摸我的脑袋。”
顾从淮只当没听见，“芽芽，你睡一会吧，我做好了叫你。”
“我也要去。”纪姜往房外走，“我要监督你。”
顾从淮跟上来，“那要不要和我一起做？”
纪姜看向顾从淮。
顾从淮握着纪姜的手腕往厨房去，“你可以帮我打鸡蛋，搅拌。”
“很难吗？”纪姜问。
“不难。”顾从淮把围裙系上，看向纪姜的时候眼底带着笑意，“很简单的。”
纪姜盯着顾从淮的围裙，心道这人这样还挺……居家的。
顾从淮不知道纪姜在想什么，他取了个鸡蛋和分离器出来，“芽芽看看。”
纪姜在旁边看顾从淮演示了一遍后信心满满，“我觉得我也可以，让我来！”
顾从淮把工具给了纪姜。
纪姜把蛋壳敲碎，往碗里放蛋，他戳了戳顾从淮，“蛋壳的碎片也进去了。”
“挑出来就好了。”顾从淮说。
纪姜哦了声，认认真真地用筷子挑了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他要挑上来的时候，那碎片总能滑下去。
纪姜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咬牙，“顾从淮！”
“怎么了？”顾从淮转过头来问。
“我挑不上来！”纪姜把碗推到顾从淮面前，有点生气，“它根本就是存心和我作对。”
顾从淮轻笑一声，把碗里的壳挑起来，“是有点滑，你很少做过挑不起来很正常的。”
纪姜看着碗里的蛋鼓了鼓脸，“那现在呢？”
“你们两个大半夜的不睡觉，这是在做什么？”乔修从外面探头进来，看清摆放的工具后咂舌，“大半夜的，做蛋糕啊？”
“嗯。”顾从淮随意地答应了一声。
“这么晚做蛋糕。”乔修忍不住问，“外面买一个不比这个快？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纪姜：“……”
纪姜默不作声，打鸡蛋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顾从淮面无表情地看向乔修，“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滚去睡。”
乔修看看顾从淮又看看纪姜，恍然大悟，他轻咳一声，“当我什么都没说，我滚了。”
顾从淮用沾了面粉的手轻轻地碰了碰纪姜的脸，含笑道，“芽芽，别把乔修的话放在心上，明天我就把他赶出去。”
乔修去而复返，小声问，“需要帮忙吗？”
顾从淮面容阴沉，“滚！”
乔修：“……好的，这就滚。”
纪姜：“……”
他问顾从淮，“鸡蛋够了吗？”
顾从淮看了一眼个挤个的鸡蛋，沉默片刻，微笑着，“够了。”
纪姜放心了，擦了下脸，把黄油丢进去。
顾从淮时不时看一眼纪姜，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他想，这样就很好。
他和纪姜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在一起……他什么都可以为纪姜做。
如果纪姜想要帮忙也可以，不擅长不熟练帮倒忙也没关系。
只要纪姜留在他身边就好了。
纪姜对他……应该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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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和他结婚后要让他当牛做马，要侮辱他，事实上纪姜对他很好。
让他挽发，让他做饭，让他帮忙处理工作，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真是笨蛋，侮辱怎么是这样的方式，这明明就是对他的奖励。
第088章赘婿流龙傲天（8）
周末吃早餐的时候,顾从淮心情愉悦，“芽芽，今天休息,我们去挑选戒指吧。”
纪姜还没说话，顾从淮又道，“之前你答应我的。”
纪姜扬了扬唇，“我又没说不去。”
顾从淮说,“现在买一对，到时候举办婚礼的时候再设计一对独一无二的。”
纪姜轻啧一声,“谁说要和你举办婚礼了？”
顾从淮小声,“你就算不和我举办婚礼,也要给我一个名分吧。”
纪姜把鸡蛋推到顾从淮那边,“你现在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别忘了我们还有个婚前协议。”
顾从淮：“……”
他心想，早晚要把婚前协议撕掉……不,还是烧了吧,把灰化作肥料更好。
“芽芽穿什么？”顾从淮探头进来问。
“穿……”纪姜转头看着顾从淮,“我穿什么关你什么事？”
“那肯定关我的事啊。”顾从淮露出自己的身体,他抱了好几件衣服，“我要和芽芽穿同色系，这叫情侣装。”
“幼稚。”
“这不是幼稚。”顾从淮抱着衣服进来,“芽芽，我替你选裙子，你给我搭配衣服怎么样？”
纪姜哼笑两声，“行啊。”
顾从淮心头泛着甜蜜,互相为对方挑选衣服，这怎么不是爱呢？
纪姜对顾从淮的审美还是信任的,他替顾从淮把衣服找好，挑选了袖扣和领带。
看着床上的西服思考了片刻，纪姜又把西服塞进衣柜，重新选了套。
出门的时候纪姜坐在副驾驶座，余光瞥了一眼穿着休闲服，跟阳光大学生似的顾从淮半晌才说，“顾从淮，出去人家要说我是你妈。”
他的目光落在纪姜搭在胸前的发辫上，又往下看他找的裙子上，抿了抿唇。
漂亮、妩媚，就是两个人的穿着完全不搭。
顾从淮：“……”
他说，“要不然我们再回去换一条？”
纪姜呵呵笑了两声，“不用，这样挺好的，一看我们就隔着辈。”
其实并没有那么夸张，只是看起来一个像富婆，一个像被富婆包养的男大。
不过纪姜琢磨着，他和顾从淮某种意义上，不也挺像的？
合适。
顾从淮：“……”
他忧郁地起步，明明一开始他是想穿情侣装的……
两人走进一家专门卖婚戒的门店，琳琅满目，流光溢彩。
顾从淮问，“芽芽喜欢哪种？”
纪姜扫了一眼镶钻的戒指，指了指旁边的素戒，“这边看看。”
顾从淮颔首。
导购含笑道，“二位想要什么款式的？我们这边可以推荐。”
“我们先看看。”纪姜说。
导购跟着两人的目光走，最终纪姜的视线停在一款日常简单没有花纹的戒指上，看了一眼顾从淮，“你的意见呢？”
“我对戒指没有特别的喜好，芽芽喜欢哪款我们就买哪款。”顾从淮说。
纪姜指了指，“这款，麻烦给我们试一下。”
导购问，“二位订婚还是结婚？”
顾从淮轻轻摸了一下纪姜的手指，“结婚，给她拿小号。”
等导购取来戒指，顾从淮握着纪姜的手指戴进去，金色的戒指干干净净，衬着纪姜的手指格外漂亮。
“芽芽，戴戒指。”顾从淮期待地看着纪姜。
纪姜接过来，他垂眸看着顾从淮的手指，然后戴进去。
顾从淮呼吸都放轻了，他看着纪姜微微闪动的睫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是他的妻子。
是他永远都会爱护的妻子。
不管他们因为什么原因在一起，不管是不是有什么所谓的协议，纪姜这一辈子都只能是他的妻子了。
这辈子，都不能摆脱他了。
……
“纪总。”朱荀拿着日程表汇报，“半个小时后有一场会议，晚上有一个慈善晚宴需要出席，这边需要安排一位男伴，纪总有选择吗？”
慈善晚宴？
纪姜顿了顿颔首，“有人选了，到时候把邀请函准备好就行。”
朱荀答应了一声，“那么现在我这边准备一下会议需要的资料。”
纪姜点头。
男伴啊……顾从淮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他最近好像有点忙。
先问一声，没有时间的话再说吧。
纪姜握着手机给顾从淮发消息。
[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慈善晚宴缺一个男伴。]
顾从淮猛地一下从办公椅上站起来，对面讨论工作进度的乔修奇怪地看着顾从淮，“你终于疯了？”
“你懂什么？”顾从淮握着手机头也不抬，“芽芽邀请我一起去慈善晚宴，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什么？”乔修问。
“当然是代表着芽芽要公开我们的关系了，他要把我介绍给大家。”顾从淮回完纪姜的消息，脸上毫不掩饰自己的欢悦，“你个单身狗懂什么？”
乔修：“……参加慈善晚宴等于公开你的消息，这等式又是怎么划分的？”
顾从淮白了乔修一眼，“不需要你懂，我知道就好了，行了，你快出去工作吧。”
乔修说，“那你想好到时候怎么和纪姜解释破产的顾家，你这家科技公司这么大的事了吗？”
顾从淮：“……”
乔修给顾从淮提了个醒后，心情愉悦地起身离开了。
谁让顾从淮一来就和他炫耀周末和纪姜去买了戒指的事。
顾从淮低头看手机。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乔修说的那句话，他看聊天记录总觉得有些心虚，以至于自己发过去的消息纪姜没回都有些不安。
顾从淮看着自己回的好字，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高冷了，毕竟文字和语言不一样，文字这样看起来好像有些冷冰冰的。
顾从淮没忍住又发了一句。
[芽芽，我准备什么样的礼服比较好？你穿什么颜色的？我们穿情侣装可不可以？]
[芽芽你怎么不回我？是不是我说话太生硬伤你心了？]
[芽芽，我刚才在和乔修谈事情呢，不是故意只回一个字的。]
[芽芽，你别生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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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不开心骂我一顿就好了，千万别闷在心里。]
[芽芽你理理我！]
[我现在去你们公司找你，好不好？]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看着投影仪上弹出来的聊天消息。
纪姜背对着投影仪摆弄着电脑，没有发现身后的不对劲。
他开口，“我们今天……”
“纪总。”朱荀压低了声音，“手机。”
手机？
纪姜猛地回过头去，上面正好弹出最后一句话。
[芽芽，宝宝，老婆，乖乖，回回我嘛。]
纪姜：“……”
纪姜呼吸一停，差点没被顾从淮气死。
他这才几分钟没回消息就发了这么多，脑子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他含笑对上管理层的目光，“不好意思，有点私事，马上就处理完。”
说罢，纪姜拔了手机走到旁边拨电话。
下一刻，顾从淮的手机响起，是纪姜的电话。
顾从淮眼睛一亮，接起，“芽芽，我——”
“我在开会！”纪姜明显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顾从淮，不准再发消息了！”
顾从淮：“……”
纪姜挂了电话后看着会议室里藏不住八卦的管理层们，保持微笑，“我们继续。”
他在心底狠狠地骂了顾从淮好几句。
弹一条消息就算了，这顾从淮还连发好几条，平时不见他这么殷勤。
他把刚才的尴尬压下去，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开完会，纪姜发了消息谴责了一顿顾从淮，这才离开会议室。
“纪总的男朋友真的是顾从淮吗？可是顾氏都破产了，他还配得上我们纪总吗？”
“是真的，你们都没看到，刚才开会的时候，顾从淮发的消息那叫一个殷勤……”
“顾从淮还叫我们纪总芽芽、宝宝、老婆，天啦噜，想不到我们纪总谈恋爱这么甜。”
“喜欢纪总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不仅长得美，声音也好听，更重要的是还有能力。”
“而且纪总腰好细，我觉得我也能轻易地把她抱进怀里。”
“嘘，被顾从淮听见了你要被他暗鲨！”
“你们都没发现吗？纪总无名指上戴了戒指，那说明什么？”
“不是谈恋爱，而是结婚了！”
纪姜：“……”
很好，他就知道，人类无论身处何地，最不缺的就是八卦精神。
没关系，纪姜安慰自己，在紧张忙碌的工作中偶尔聊聊上司的八卦也算是放松了，能给人带来放松也很不错……都怪顾从淮！
说到顾从淮，顾从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纪姜平复了一下心情接起来。
“芽芽。”顾从淮说，“你开完会了？”
纪姜嗯了声。
“今天晚上的慈善晚宴……”
纪姜勾了勾唇，有些恶劣又坏心眼地打断顾从淮的话，“我已经找好了新的男伴了。”
那边顾从淮的呼吸乱了一瞬，含笑道，“芽芽，你不是邀请我了吗？”
纪姜轻哼一声，轻轻地踢了一下椅子，“现在不想邀请了。”
“芽芽，别跟我开玩笑。”顾从淮的声音温柔低沉，“除了我，你还想和谁一起去参加慈善晚宴？”
纪姜微顿，虽然现在顾从淮的声音很温柔，但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握着笔在纸上画了圆圈，逗人逗到底，镇定道，“愿意和我一起去的人多了去了。”
“我知道，我们芽芽这么漂亮。”顾从淮说，“那么芽芽选的是谁？告诉我一声。”
“阿淮。”乔修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雾传进纪姜的耳朵，听不真切，“马上要开会了你去哪？”
纪姜微微蹙眉，“顾从淮，你去哪里？”
“我来找芽芽。”顾从淮按了电梯，看着反光镜里自己那张布满郁气和煞气的脸，嘴角却上扬着，“我想知道，芽芽要和谁一起去参加……”
“你别来。”纪姜开口。
顾从淮跨进电梯，“芽芽，我很快就到。”
“你别来，去开会。”纪姜深深吐出一口气，“没有别人。”
顾从淮一顿，“什么？”
“我说没有别人，我逗你的。”纪姜揉了一把头发，“下班了之后来接我，不用准备礼服，我这边准备好了。”
顾从淮一怔，眨了眨眼，看向电梯里的那面镜子，“没有别人。”
“没有别人。”纪姜无语，“用你的脑子想想也知道，我身边除了你哪里还有第二个男人？”
顾从淮眼底的阴郁瞬间消失，含笑道，“好，只有我。”
纪姜：“……”
“那我……我先上去开会。”
电梯的门打开，外面的员工下意识后退一步，叫道，“顾总。”
顾从淮嗯了声，淡淡道，“我上去。”
员工：“哦哦，好……”
他进了电梯，视线从顾从淮的无名指上那枚素金戒上扫过，惊讶了一瞬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听着顾总打电话。
“对了顾从淮。”纪姜略带疑惑的声音响起，“你已经开始创业了？”
“创业？”顾从淮梗了一下说，“啊，是。”
“那我先挂了。”纪姜说，“下班之后直接来我这里就好。”
“好。”顾从淮眼底都带着笑意，他舌尖似乎带着几分缱绻，“宝宝，下午见。”
纪姜那边安静了片刻，才恶狠狠警告，“不许这么叫。”
“好。”顾从淮没什么情绪的视线落在偷看他的员工身上，语气依旧温和，“先挂了。”
员工倏地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等着顾从淮离开。
“看见了吗？”顾从淮忽然开口。
员工愣了一下，意识到顾从淮是在和他说话。
“戒指，我老婆给我戴的。”顾从淮把刚才员工看到的那枚戒指给他看，神色无异常，语气却明显有几分雀跃。
员工：“……”
“不好看吗？”顾从淮问。
“好、好看。”员工下意识回答。
“那当然，我老婆选的。”
员工：“……”
他看着顾从淮离开电梯，有点恍惚地走出电梯，到工位上时旁边的同事拍了一下他的肩，“发什么呆呢？”
“我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员工小声和同事八卦，“顾总结婚了！”
同事忍不住笑起来，“你开玩笑吧？我们顾总一看就是个注孤生的人设，还不声不响地结婚了。”
“我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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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听见他喊那个人宝宝呢……该不会是已经生孩子了吧？”
“什么？顾总有孩子了？！”旁边插进来一句震惊的声音。
八卦的力量是强大的，顾从淮下班的时候，他已经隐婚生子，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顾从淮对此一无所知，他开着车去接纪姜。
路过花店的时候，顾从淮停顿了片刻下了车。
等他再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束新鲜的玫瑰。
他把花放在副驾驶座上，盯着这束玫瑰看了许久，嘴角上扬。
纪氏的人虽然已经习惯了顾从淮的到来，却是第一次确定顾从淮真的和纪姜结婚了，余光频频看向顾从淮和顾从淮手上的花。
顾从淮推开纪姜的门，笑容灿烂，“芽芽，我来了……”
他的声音一顿，怔怔地看着纪姜。
涂口红的‘女人’穿着一件露背的红色长裙，张扬热烈，长裙勾勒出她纤细柔韧的腰肢，蝴蝶骨如同能生出翅膀一般，展翅欲飞。
听见声音，纪姜微微偏头看过来，“来了？”
顾从淮喉结滚动了一下，点了点头。
“来了给我挽头发。”纪姜说。
顾从淮下意识地又点了点头。
他站在纪姜身后，呼吸都轻了不少，“芽芽，很美。”
“我知道。”纪姜乜了顾从淮一眼。
顾从淮被纪姜这个眼神看得浑身燥热，他看着纪姜光洁的后颈，眸光中带着克制，“芽芽，我能……亲你一下吗？”
纪姜微愣，“什么？”
顾从淮呼吸急促了几分，手指下移到纪姜腰间，低下头亲了一下纪姜的后背。
纪姜身体紧绷了一瞬，“顾从淮。”
顾从淮掐着纪姜的手微微用力了几分，最终还是没忍住把纪姜搂进怀里，声音低哑，“芽芽，什么时候能喜欢我？”
纪姜转过头看着顾从淮，他沉默了片刻说，“去换衣服吧，放在休息室了。”
顾从淮有一瞬间失望，还是听话地松开了纪姜去换衣服。
慈善晚宴来的都是a市上流社会的企业家，如今纪氏是纪姜说了算，顾家又倒台了，以至于纪姜十分受欢迎，恭维之声不绝于耳。
顾从淮暗暗磨牙，故作不经意地把亮出了和纪姜同款的婚戒。
“纪总和顾……”说话的中年男人顿了一下才说，“顾总一起来的啊。
“顾总现在在哪里高就？如果没有去处的话，我们林氏也欢迎顾总加入。”
“我家那个不肖子仰慕纪总许久了。”
顾从淮：“……”这些人是不是都眼瞎，都没看到他的戒指吗？
顾从淮的怨气太重，终于有人看见了他的婚戒，顿时一惊，“顾总已经结婚了？不知道是哪家小姐。”
顾从淮微笑，“哦，你家不肖子仰慕已久的纪总。”
那人这才发现纪姜手指上戴着和顾从淮的同款婚戒，顿时有些尴尬，“只是没想到顾总和纪总不声不响地已经结婚了……成家立业，不错不错。”
顾从淮心底这才舒服了些。
在发现纪姜和顾从淮戴的婚戒之后，来找纪姜的年轻人少了不少，大概是歇了想要和纪姜联姻的念头。
顾从淮心底别提多舒服了。
纪姜盯着顾从淮看了半天，“你今天来的目达到了？”
顾从淮：“……”哦，被发现了。
顾从淮有些不安起来，他擅自做主纪姜会不会生气？
“顾哥，嫂子。”云竹来到两人身边，“你们已经买婚戒了？那准备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顾从淮看向纪姜。
纪姜淡淡笑了笑，“再说吧。”
顾从淮再次失落。
云竹轻笑一声，“对了顾哥，刚才我见徐骁他们在找你呢，好像是有事，你要过去吗？”
顾从淮有点沮丧地点头，“芽芽，我过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等到顾从淮走了，云竹笑嘻嘻道，“终于把顾哥支走了，我老想和嫂子两个人单独聊聊了。嫂子，我们去旁边坐一会儿吧。”
徐骁三人坐在角落的沙发里，顾从淮一过去三人的视线就落在顾从淮手指上。
刘琛道，“顾哥，这是婚戒都戴上了？”
“我以前一直觉得顾哥肯定是我们之间最晚结婚的那个。”徐骁啧啧道，“没想到他居然是第一个，还玩闪婚。”
顾从淮呵呵笑了两声，“婚戒，芽芽选的，好看吗？”
乔修道，“那又怎么样呢？人家纪大小姐也不愿意给他一个婚礼，这就是入赘婚姻啊。”
刘琛和徐骁还不知道顾从淮是入赘的，听见这句话时大惊，“入赘？”
“入赘怎么了？”顾从淮不爽。
“没怎么没怎么。”徐骁干笑，“就是没想到……毕竟顾哥这么骄傲。”
“哼，那可是芽芽，别说入赘，让我把我的全部都给他也行。”
“……”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恋爱脑三个字。
“行了，不和你们扯这些。”顾从淮说，“你们叫我做什么？赶紧说，说完了我要回去陪芽芽。”
“我们没叫你啊。”乔修说，“都知道你陪纪姜来的了，我们怎么还会自讨没趣找你？”
顾从淮：“……”
顾从淮咬牙：“云竹骗我？”
“哦。”徐骁恍然，“那天见面的时候，云竹对纪大小姐可热情了，你们说云竹该不会喜欢女孩子吧？”
乔修：“……”
云竹是不是喜欢女孩子他不知道，但顾从淮喜欢的纪姜是男孩子。
听见徐骁的话，顾从淮脸色一黑，“她敢喜欢芽芽！”
“你别说。”刘琛小声说，“前几天我看过那些无聊的富二代做的表格，a市最想联姻的姑娘是谁，99%的都选了顾哥的老婆。”
顾从淮：“……”
“我们嫂子长得漂亮啊，又没有什么兄弟姐妹，还有一个纪氏，那不选嫂子选谁？”徐骁说。
乔修看了一眼顾从淮的脸色，眼皮跳了跳，只寄希望于这两个人赶紧闭嘴。
顾从淮不怒反笑，“是吗？你们也这样想的啊？”
徐骁：“……”
刘琛：“没……顾哥的老婆，我们怎么会多想？”
“是啊是啊，嫂子呢？”徐骁连忙问。
云竹心满意足地和纪姜聊了许久，起身道，“嫂子你先坐会，我去一趟洗手间。”
纪姜点了点头。
他看着云竹的背影，又想起那个附加任务，有些迟疑。
云竹看起来对这里的生活很满意，她从婴儿时期就在这里生活，显然对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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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属感很强。
他要怎么做这个任务？
他胡思乱想着，面前投下来一片阴影，然后身边有陌生的气息。
纪姜看了一眼，是个年轻男人。
他没打算主动和不认识的人交谈，但对方显然不这样想。
男人笑眯眯地靠近了纪姜几分，一股酒气扑面而来，让纪姜有些烦躁。
“纪总，我有一桩生意想和你谈谈。”
纪姜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一下，“谈生意之前，先生不该做下自我介绍？”
“纪氏发生的事让我很心痛，你一个女孩子很不容易吧？”男人叹息了一声，眼神一直往纪姜的后背看去，“我很愿意帮纪总。”
纪姜心底不适，“不用了，我先走了。”
男人的手按在纪姜肩上阻止了纪姜的动作，只觉得纪姜身上传来的香味让他心猿意马，“纪总，我们还能再谈谈。”
纪姜皱眉，“松手！”
男人没发现纪姜眼神里带着冷漠之色，或者说发现了也觉得一个女孩子不能把他怎么样，他的手指往纪姜的后背摸去，带着一点挑逗意味，“纪总——”
还不等纪姜动手，拳头砸在皮肉上的声音已经打断了男人的话，顾从淮阴森森地声音响起，“你他妈摸我老婆哪呢？”
纪姜眼皮跳了跳，“顾从淮。”
“芽芽别怕。”顾从淮检查了一下纪姜，确定他没事后才站起来看着地上被一拳打懵的男人，嘴角露出一抹堪称温柔的笑意，“我帮你出气。”
他脱了外套披到纪姜身上，又伸出手指慢条斯理地勾了勾束缚他的领带和袖口，把袖子挽上去，在那个男人清醒那一刻一拳砸下去。
“王八蛋，骚扰我老婆？”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那么丑还敢碰我老婆？”
“你是什么狗东西也敢肖想她？”
“喝醉了是吧？现在酒醒了吗？”
“报警，你现在就报，老子怕你报警？”
他骂一句打一拳脸色格外可怖，男人的求饶声也不成声，整个会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来拉开他。
一时间整个会场里只有男人的哀嚎声和顾从淮拳拳到肉的沉闷声响。
“顾哥，别打了。”徐骁的声音打破了一室寂静，会场顿时闹腾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
“再打要出事了。”
“快快，快拉开他们。”
纪姜从来没过顾从淮这副模样，被惊呆了，他连忙回神怕顾从淮把人打出问题来，连忙起身去拉顾从淮，“顾从淮，别打了，到时候我们要去警察局喝茶了！”
纪姜的声音让顾从淮从暴虐中清醒过来，他看着纪姜着急的表情，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在芽芽面前发疯了。
他一把把纪姜按进怀里，呼吸急促不安，“芽芽，别怕我。”
纪姜愣了愣，下意识地伸出手拍了拍顾从淮的肩，“我不怕你。”
顾从淮似乎没听见纪姜的声音，把纪姜抱得更紧了，“别怕我，别怕我，我不会对你动手的，芽芽。”
“我没有怕你。”纪姜轻叹了口气，“顾从淮，我没怕你。”
“报、报警没有？”那男人被人扶着站起来吼道，“报警，我要让他坐牢！”
顾从淮理智恢复，松开纪姜看向那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起来伤得还不算重。”
那男人瑟缩了一下。
外面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警察来了。
纪姜看向顾从淮，顾从淮压低了声音，“放心吧，芽芽，没事，我有分寸。”
第089章赘婿流龙傲天（9）
警察局里都是男人的哀嚎声。
纪姜把顾从淮的西装外套穿好,外套明显大了不少，他得把袖子往上挽一下。
云竹有些懊悔，“嫂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在那。”
顾从淮冷笑，“是你的错，你把我支开做什么？”
他现在无差别攻击。
纪姜无语地拽了一下顾从淮,关云竹什么事。
哀嚎的男人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顾从淮，目光闪躲了一下,叫道,“我要让他坐牢！”
“坐牢也不是这么容易的,胡先生。”警察耐心道,“你们的情况我们现在都了解了,是你先骚扰顾先生的妻子，我们已经调查监控看了。”
男人顿了顿,“我那是喝多了,要不然我怎么会结了婚的女人感兴趣？更何况她穿得那么骚……”
顾从淮脸色骤然阴沉,“你再说一次？”
男人被顾从淮的眼神看得心头一慌,不敢再说了。
“……”警察敲了一下桌面，皱眉，“胡先生,这是在警察局。”
“凭什么只警告我？旁边那个人不是在威胁我吗？”男人嘀咕着，愤愤不平。
云竹在旁边没忍住开口，“真不要脸，自己色胆包天欺负女孩子,你不就是看她一个人在那没人陪着，觉得她不敢把事情闹大吗？把责任都推到无辜受害者身上,你也算男人，我呸！”
男人一拍桌子大怒，“你——”
“我什么我？”云竹冷笑，“有本事做没本事认，怂比。”
警察捏了捏眼角，“好了，我们继续，现在几位是什么想法？”
“我们和解。”纪姜开口，他平静地看着姓胡的男人，“和解，你觉得怎么样？”
“他把我打得这么惨，你说和解就……”对上纪姜冷漠的视线，男人卡了一下才说，“行，和解。”
云竹张了张嘴又闭上。
顾从淮看向纪姜，纪姜捏了一下他的手指，冲他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示意他别说话。
暂时和解而已……
顾从淮安静下来，和解也行，就先和解，到时候他有的是机会。
签字按了手印之后，三人走出去，坐在外面走廊的乔修三个人连忙站起来，“顾哥，怎么样？”
“和解了。”顾从淮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到时候查一下那个人……”
“能有什么事？”后面的声音打断了顾从淮的话。
顾从淮回过头去，是那姓胡的在打电话，“和解了，没事，老子早晚要让那女人——”
他的声音一收，不知道看见了谁，压低了些，“先不说了，我爹来了。”
顾从淮看向急匆匆进来的中年男人，眸子眯了眯，他说，“我们走吧。”
中年男人余光扫到旁边经过的人，脚步一停，“顾总，纪总？还有……你们怎么在这？”
顾从淮淡淡道，“这就要问你的儿子，为什么性骚扰我老婆。”
中年男人睁大眼，“那个逆子——”
顾从淮不再搭理那男人，搂着纪姜的肩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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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中年男人的怒骂和男人痛苦的喊叫，“爸，别打了！别打了！”
顾从淮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来，声音温柔，“是不是饿了？回家我给你做吃的。”
“我们也饿，顾哥。”刘琛在后面接话，“我们也想吃。”
“顾哥，我们还没吃过你做的饭菜呢。”徐骁说，“叫上我们一起嘛。”
顾从淮一视同仁地冷漠，“滚。”
他给纪姜打开车门后，扫了一眼身后四人，“我带芽芽回去了，不顺路，就不带你们了，对了，你们把云竹送回去，再见！”
“不是顾哥你……”
“我们几个人住的方向也不一样啊！”
四个人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徐骁说，“有了媳妇忘了朋友，顾哥真是泰酷辣！”
“你搁两个月前和我说顾哥是个恋爱脑，对某人这么温柔体贴，我会让他回炉重造。”刘琛深以为然。
乔修打开车门，“行了上车，先送云竹回去。”
纪姜又挽了一下西装的袖子，问，“你认识那个人？”
“是木材厂原料商。”顾从淮说，“他们以前和顾氏有过合作。”
纪姜若有所思。
“芽芽，这件事你不用操心。”顾从淮声音泛着凉意，“我会让他后悔用他的脏手碰到了你。”
纪姜眨了眨眼，淡淡笑了笑没说话。
顾从淮余光在纪姜脸上扫过，他心里暗暗决定要雇人套那个男人麻袋再揍一顿。
车子里安静了一会，顾从淮低沉的声音响起，“芽芽，是我的错，我不该离开你身边的。”
“跟你也没关系。”纪姜放松地陷入椅子里，“不用愧疚和自责。”
顾从淮没再说话。
等红绿灯的时候，纪姜打开窗看向外面绚烂的霓虹灯，又去看天上的月亮，“顾从淮，今天晚上有星星。”
顾从淮没看天空，他看着前面的红绿灯说，“每天晚上都有星星。”
纪姜疑惑地看向顾从淮。
顾从淮唇角扬起，“我的芽芽，眼睛里会有各种各样的星芒。”
就像此刻，斑驳的光揉进纪姜的眼底，斑斓光影之中，纪姜的眼底荡漾着粼粼星河。
纪姜眨了下眼，那星河便碎了一地又合起，让顾从淮有些痴迷。
“绿灯了。”纪姜提醒。
顾从淮嗯了声开车。
纪姜忽然开口，“刚才在宴会上你没喝酒吧？”
顾从淮忍不住笑了一下，“放心吧，没喝，喝酒了我还敢带你一起走啊。”
纪姜放心点头，“我可不想刚出局子又进去。”
顾从淮说，“我可是很靠谱的。”
纪姜扬眉，“那么靠谱的顾总，前面路口左拐。”
左拐？顾从淮不知道纪姜要做什么，不过他还是听话地转了个弯，“芽芽要去哪里？”
“去……”纪姜说，“去看电影。”
“可是你还没吃东西。”顾从淮皱眉。
纪姜嗯了声，“走吧。”
顾从淮叹气，他的妻子实在是有点任性。
纪姜看向顾从淮，“你不想去？”
顾从淮说，“我当然想和你一起去，可是你还没吃东西，这让我很不放心。”
这段时间还不容易把纪姜的脸上养出一点血色，顾从淮可不想再看到纪姜体检时单子上再写什么营养不良、贫血这样的东西了。
“一个晚上而已，没关系的，而且我现在不是很饿。”纪姜说，“看完电影，我们出来就在外面吃一点儿得了，也不用回去再麻烦你做了。”
“为芽芽做吃的我很乐意。”
纪姜嘴角翘了翘。
车子还是停在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电影院在三楼。
夜间档人也不少。
顾从淮在电梯上迅速查了一下最近电影的口碑，眸光闪了闪，选了一部爱情片。
他想得很美好，说不定纪姜能看了电影后心头小鹿乱撞，发现喜欢他了呢？
然而顾从淮怎么也没想到，说着要看电影儿的人在电影开场十分钟后说了句无聊，然后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顾从淮：“……”
他满脑子都是纪姜说的那两个字。
无、聊！
这两个字说的仿佛不是电影，而是他顾从淮。
顾从淮心碎了。
他搂着纪姜的肩，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和纪姜不适合来氛围感这么强的地方看电影。
男女主分开的时候，身边一片抽泣声，倒是把纪姜给吵醒了。
纪姜揉了揉眼睛问，“结束了？”
顾从淮：“……不，刚过去一半。”
“哦，还是破镜重圆呢。”纪姜说。
顾从淮：“……”
再次叹气。
电影已经播放到了男女主重逢，上床。
纪姜余光扫了一眼顾从淮，忽然勾了一下顾从淮的小手指。
顾从淮偏过头来，眼底带着几分光。
纪姜拽住顾从淮的领带，抬了抬下巴，亲了一下顾从淮的下巴，又松开，然后坐直。
顾从淮呆愣在原地，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微凉柔软的触感似乎还留在他下巴，顾从淮倏地看向纪姜，“芽芽——”
“嘘。”纪姜伸出手指按住顾从淮的唇，嘴角勾起，“别打扰别人看电影。”
顾从淮心跳加速，电影后面放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满脑子都是那个一触即分的吻。
芽芽、亲他了。
主动的。
所以看电影……还是有用的对吗？
没错，看电影有用，下次再来！
“芽芽。”
“别说了，该走了。”
顾从淮张了张嘴，强行压下想说的话问，“饿了吗？想吃什么？”
纪姜纠结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这会儿吃什么合适？”
顾从淮含笑扣住纪姜的手，“走吧，回家我给你做，放心吧，会很快的。”
纪姜抬眸看了一眼顾从淮，他咬了一下嫣红的唇，没有再拒绝。
在外面的确不知道吃什么比较好，顾从淮做的……他的确很喜欢。
车子驶入车库，顾从淮看了一眼副驾驶，纪姜睡得很熟。
他下车之后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纪姜抱起来。
纪姜脑袋往顾从淮怀里蹭了一下，眼睛都没睁开，“到家了吗？”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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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从淮的眸光温柔下来，“到家了，你睡吧，我抱你回家。”
纪姜唔了声，十分信任地继续睡觉。
顾从淮把纪姜放到床上，小心地替纪姜脱了鞋。
他凝视着纪姜的脸，许久才低下头去，轻轻地亲了一下纪姜的额头，离开了房间。
刚出门，就接到乔修打来的电话，说是精神病院那边，纪胜从四楼跳下来腿断了。
顾从淮神色淡淡，“我知道了。”
“那边给纪宅打过电话了，纪夫人肯定会和纪姜说的。”乔修说。
顾从淮嗯了声，并不在意，“先不说了，我去给芽芽弄吃的。”
乔修：“……你还真是当人夫当上瘾了。”
“你个单身狗懂什么？”顾从淮说，“我乐意。”
而且他今天和纪姜的感情往前迈了非常大一步。
纪姜亲他了！
这些人怎么懂？
“行行行。”乔修无语了一阵又问，“今天晚上的事……应该还没完吧。”
“那肯定没完啊。”顾从淮语气冷淡，“明天到公司再细说。”
……
新闻里说a市某家木材厂被检测出了以次充好，总经理挪用公款等各种问题，现在面临着法律问题。
纪姜神色淡淡地关了早间新闻广播，他没时间听这些了，今天纪母约了他见面。
纪母在来之前其实还有纠结过要不要把真相告诉纪姜，她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不说了。
她根本不敢想象，纪姜如果知道他们把自己一个男孩当女孩究竟会是什么反应。
“芽芽，你和顾从淮现在怎么样？”纪母问。
纪姜道，“挺好的，顾从淮很好。”
“你们同过床吗？”纪母又问。
纪姜看着纪母，只把纪母看得惴惴不安，“芽芽……”
纪姜摇了摇头淡淡道，“没有。”
“他看起来很喜欢你，”纪母试探性开口，“难道不想和你一起……”
纪姜轻笑一声，“母亲到底想说什么？想催我生孩子吗？”
纪母心头一酸，她的孩子已经彻底认为自己是个女孩子了，如果知道自己其实是男人，会不会感到绝望，会不会恨她……
“不是。”纪母捏紧了包，“我就是想说，现在纪胜已经进了精神病院，纪氏已经完全属于你了。”
纪姜嗯了声，静静地看着纪母。
“之前纪胜在公司做的那些事也没有牵连到你，你住院的时候都是我去公司对接的。”纪母像是松了口气，“看来，顾从淮什么都没告诉你，这样很好……他在保护你，他也能让你过得好。”
纪姜看了一眼手机，顾从淮给他发了消息问什么时候回去。
他回了消息后说，“母亲，我不需要别人保护我，我不是需要依附别人才能活下去的菟丝花。”
纪母张了张嘴，又闭上。
她陪纪父打拼的时候一直都是女强人形象，直到纪姜上中学之后褪去年幼时的稚嫩，面容变得雌雄莫辨之后，那种愧疚感才让她的精神气一下子松了下来。
“您看，您没有依附纪胜，他还是会背叛您，您现在还在信任男人吗？”纪姜说，“顾从淮对我再好，我都会保留自己的判断。”
“母亲，您好好休息。”纪姜拿了手机起身，“我走了。”
纪母看着纪姜站起来，神色有些恍惚。
纪姜就是她想象中的女儿那副模样，长得漂亮，又有能力，如果真的是个女孩该多好啊。
看着纪姜的背影消失在咖啡厅门口，纪母握着手机翻到了顾从淮的号码。
她要告诉顾从淮纪姜的身份。
纪姜和顾从淮已经结婚了，早晚有一天这个秘密会被发现，等顾从淮自己发现还不如她先说出来。
至少现在看起来，顾从淮对纪姜一往情深，也不会把纪姜是男人的事暴露出去，她只能赌一把，毕竟纪姜是无辜的。
纪姜半路接到朱荀的电话，说是纪氏出了点问题。
纪姜给顾从淮发了个消息往公司去。
前脚刚挂了纪母的电话，后脚就听说纪姜不回来，顾从淮皱着眉拿了钥匙出门。
纪母一直坐在咖啡厅等着顾从淮，她面前的咖啡已经凉了。
顾从淮坐下来时神色不冷不热地叫了声母亲。
纪母微微怔了一下，笑了笑，“你不是说不来吗？”
“本来没打算来的。”顾从淮说，“但我有些好奇你想说什么……芽芽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纪母的手碰上杯子，被凉得心慌，她看着顾从淮说，“我告诉你，你会保护好他吗？”
“我不保护她等着其他人保护她吗？”顾从淮不由嗤笑一声，“你？还是纪胜？”
纪母苦笑了一声低声说，“我一直很喜欢女孩，对男孩到了近乎厌恶的地步。”
顾从淮十指相扣放松地放在了桌上，听着纪母的话。
“所以芽芽生出来的时候，我想过干脆把他掐死算了……那个时候的想法太过猛烈，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得了产前抑郁症。”
顾从淮皱眉，“你讨厌男孩，芽芽生出来的时候，你为什么想要掐死她？”
“……因为我们芽芽，是个男孩啊。”纪母平静道，她看着顾从淮逐渐空白的表情，声音很淡，“他是个男孩。”
第090章赘婿流龙傲天（10）
纪母搅拌了一下咖啡,还在继续，“所以我把他女孩来养，反正就是纪氏的医院,只是小小改一下性别的事情，实在简单，这样我就有一个女儿。”
顾从淮没说话，那张脸上甚至看不出半点表情,只是刚才放松着的手已经完全握紧。
“芽芽……他也从小就认为自己是个女孩儿。”纪母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那个时候我与纪胜的感情还很好,所以他也同意我这荒唐的提议,因为他觉得芽芽毕竟是个男孩,就算当女儿养也没关系。”
“后来……他发现芽芽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儿之后才慌了,那个时候纪氏一路走好,不能出现丑闻，只能继续把芽芽当女孩养……他却已经彻底厌恶了芽芽,对芽芽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顾从淮声音很低,“你们觉得,芽芽是丑闻？”
纪母摇了摇头,嗓音也已经平静了下来，“总之芽芽在这件事情中是彻底的受害者，他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也觉得自己是个女孩……我告诉你是因为我发现他好像真的很喜欢你，我已经做错了，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顾从淮没有再说话，他看着纪母的眼神冷得厉害。
“所以,你会好好对他吗？”
“我不好好对他，指望你们来对他吗？”顾从淮露出讽刺的笑容,他难以叙述自己此刻的愤怒，他对纪姜充满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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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你们再打扰他了。”
纪母看着顾从淮离去的背影，沉默了片刻才站起身来。
……
顾从淮的车子停在了纪氏楼下。
他的手有些颤抖地摸出烟来，哆嗦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点燃。
其实顾从淮除了压力最大的时候，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抽过烟了，和纪姜在一起后，更是不可能碰烟。
可现在他心底紧缩成一团，带着难言的茫然和心疼，他很想现在就冲上楼去把纪姜抱在怀里安慰一番。
可他现在还没冷静下来。
他在这一刻才意识到了乔修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纪姜是男人，甚至纪姜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是男人。
难怪总是要用颈圈遮住脖子，因为有喉结，与其他女孩子不同，说不定纪姜还会因为喉结而感到自卑。
是男人又怎么样？
他喜欢的人……他的老婆，他……
他握紧了方向盘，咬紧了牙，狠狠地踹了一脚油门骂道，“操！”
他的芽芽遭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根本、根本就没有人真正的爱芽芽。
虚假的身份，虚假的身份证，还有虚假的父母……
顾从淮猛地踩了刹车。
他必须得平复好自己的心情。
如果芽芽不知道就这样下去也没关系。
不、不对。
纸包不住火，芽芽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
活了二十多年连性向都是假的，顾从淮不敢想象纪姜知道了会有多崩溃。
难怪乔修说，结婚证没什么用，因为芽芽是个男人，那两本结婚证的确没什么用。
要隐藏好芽芽的性向，又要如何不动声色地告诉芽芽他是个男人这件事……
顾从淮从未觉得哪件事比现在这件事更棘手……
他伸手碰了碰心脏的位置，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
他能隐瞒纪姜的身份一辈子吗？
永远不让纪姜知道自己其实是个男人，不让纪姜知道自己从小生活在虚假之中。
他沉默地看着纪氏的大门口，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打开车门下了车。
“芽芽。”顾从淮叫道。
开口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嘶哑粗粝，格外难听。
“你怎么来了？”纪姜有些惊讶，靠近顾从淮，“你生病了？脸色这么难看，还有眼睛也是……”
纪姜伸出手摸了摸顾从淮的脸，“怎么这么凉？”
顾从淮握住纪姜的手，他扯出一个笑容来，“可能是有点不舒服。”
“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纪姜有些无奈，“走吧，去医院检查一下。”
“没事。”顾从淮弯了弯嘴角，“我们回家吧，我给你烤了甜品，刚才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就是想让你吃新鲜出炉的……现在来接你回家一起吃。”
纪姜揉了一下顾从淮的脸，“你真的没问题吗？看起来有点不太好。”
“没问题。”顾从淮说，“走吧。”
纪姜哦了一声，上了车。
顾从淮已经完全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至少在纪姜面前，绝对不会暴露出任何不对劲来。
他一路上温声细语地和纪姜说着话，逗纪姜开心。
纪姜虽然觉得顾从淮怪怪的，却也没多想，只当顾从淮确实不舒服。
直到前面的红灯已经跳动，顾从淮还跟没发现打算直接压过斑马线的时候，纪姜眼皮一跳喊道，“顾从淮，红灯！”
车子紧急刹车，两个人都因为惯性往前冲了一下，又被安全带狠狠地弹了回来。
顾从淮冷汗涔涔，手掌都是黏腻的。
他连忙看向纪姜，“芽芽，怎么样？”
“没事。”纪姜抓紧了安全带偏头看顾从淮，“你是不是不舒服？还是去医院看看？”
顾从淮的视线落在纪姜的红唇上，倏地又收回，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他低声说，“没事……没有芽芽，我就是刚才，走神了。”
纪姜轻轻地蹙了蹙眉，看着顾从淮。
“真的没事。”顾从淮勾起一抹笑意来，“芽芽，放心吧，我不是讳疾忌医的人。”
纪姜抿了抿唇，看向前方。
刚才的事吓得顾从淮不敢再有丝毫分神，开车的时候都谨慎了不少。
纪姜用余光打量着男人，确定真的没有异常了这才松了口气。
…
顾从淮不止做了甜品，还烤了曲奇，奶香奶香。
纪姜咬了一口后塞进顾从淮嘴里，“赏你的！”
顾从淮低笑一声，搂着纪姜的肩凑过来，“只是曲奇，芽芽要不要赏我别的？”
纪姜轻轻挑了挑眉，“你想要什么？”
“芽芽是我的主人，主人对仆人有任何赏赐都会心甘情愿地接纳。”顾从淮的视线落在纪姜的脖子上，呼吸很轻，“芽芽能不能取了脖子上的东西？”
纪姜愣了一下摸了摸脖子上的颈圈，他最近戴的都是顾从淮给他买的……顾从淮为什么要突然要看他脖子？
“芽芽一只戴着这个，让我担心你是不是脖子上有伤口想要遮住……”
顾从淮的呼吸落在纪姜的唇上，两个人的距离近得不可思议，顾从淮只需要再动一下唇就能吻上来。
纪姜睫毛颤了颤，咽了口口水，“没有伤口，你先放开我。”
向来高高在上的人露出有几分惊慌的模样，让顾从淮爱不释手，心底的爱意一圈一圈地泛起来。
他的手指按在纪姜的后颈上，呢喃着，“那么主人，让我亲一下。”
纪姜又眨了下眼，默认了。
知道纪姜是男人后的所有情绪都被融入这个吻中，这让顾从淮从凶狠的占有到怜惜。
他扣紧了纪姜的后脑勺，把纪姜压在沙发上，亲得缱绻。
纪姜呼吸有些沉，手勾上了顾从淮的脖子。
这无疑给了顾从淮极大的鼓励，粗粝的舌面纠缠着纪姜的舌头，带着几分粗鲁。
宽厚灼热的手掌掌着纪姜的腰，让纪姜的身体颤抖着，极为艰难地承受着顾从淮的吻。
像大夏天被极其粘人的大狗蹭了一身的汗，纪姜睫毛都湿润起来。
他从喉咙里溢出来的声音被男人的舌头和双唇堵着，变成了轻轻地呜咽声。
顾从淮贪婪又急切，如同沙漠中许久没有喝水的旅人碰到了绿洲，用力地吮着他触及的甘露。
甜的……
这是他的妻子，就算是男人，这也是他的芽芽。
他绝不允许他的芽芽知道自己是男人后逃离他。
无论有什么后果他都可以陪芽芽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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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受，所以芽芽是他的……合法的、领了结婚证的。
“顾……”
纪姜难以呼吸地想要叫顾从淮的名字，然而声音刚刚溢出来就被又深又重的吻堵回去。
王八蛋！
纪姜眼角渗出泪来，这个王八蛋，太用力了，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呜……混蛋，他就不该允许顾从淮亲他。
怎么还……越来越过分了。
好热，再亲就要出问题了。
宽厚的手掌已经摸上了纪姜的大腿，带着几分痒意，却让纪姜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纪姜的脑子一片空白。
不行！
他的身份还没有……
不行。
他仰着头，想要避开顾从淮的嘴唇，男人果然乖乖地松开了他的唇。
还不等他松口气，顾从淮已经含住了他的唇珠亲吻吮.吸。
亲吻都没有带给他这种头皮发麻的可怕感。
大手已经拉开了他裙子后背的拉链，热度侵蚀了他后背的肌肤。
“芽芽。”顾从淮的声音沙哑着，竟然格外性感，他舔了一下纪姜红肿的、敏感的唇，勾起一抹笑，“无论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你。”
什么意思？
纪姜的脑子迷糊了一瞬，顾从淮的吻已经从唇移到下巴，再往下，隔着颈圈舔舐着喉结的位置。
黑色的蕾丝布料被濡湿，湿哒哒地掉下来，贴在脖子上。
裙子往肩下滑了一寸，露出白皙的肌肤。
格外……色气。
顾从淮轻轻地咬上纪姜的肩膀，听着纪姜急促的呼吸，他眸光沉沉。
他的芽芽……
“顾、顾从淮……”纪姜声音喑哑着，手无力地抗拒着顾从淮的脑袋，“够了……”
顾从淮不觉得够了，他的舌尖抵在纪姜雪白的肌肤上，清晰地感受到了纪姜的变化。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纪姜松了口气，喃喃，“你的电话……”
顾从淮不情不愿地松开纪姜，按了接听，声音冷沉，“乔修，你最好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纪姜被顾从淮糊了一肩膀的口水，浑身难受，他拉了一下裙子起身，“我去洗澡。”
那边乔修的声音很急很快，“顾哥，出事了，你和纪夫人的谈话被爆出去了。”
顾从淮一顿，“什么谈话？”
“就是，就是你老婆是男人这件事！”乔修拔高了声音，“现在纪氏的股市一路下跌！”
顾从淮反应迅速，声音冰冷，“网上的消息处理一下，尽快——不，立刻马上处理，芽芽现在去洗澡不会看手机，在他洗完澡之前处理完。”
“还有，让刘琛那边给我查一下是谁爆出去的消息，查出来之后马上发给我。”
沙发上属于纪姜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着朱助理。
顾从淮挂了乔修的电话，接起来，“是我，顾从淮。”
“顾总。”朱荀快速道，“纪总的负面新闻现在在网上迅速传播……”
“这种事情需要我教你吗？”顾从淮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联系公关部处理，之后有事你打我的电话，不要让你们纪总知道。”
顾从淮安排完之后挂了电话。
他看着纪姜的手机，关了机后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先把芽芽保护好。
趁纪姜在洗澡，顾从淮翻到了纪姜的身份证发给朱荀，让那边进行公关和澄清。
他沉着眉看向屋子里的电脑，面无表情地拔了网线。
浴室的门被打开，纪姜揉着湿润的发出来，他脚步一顿，看着顾从淮，“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顾从淮的声音自然温柔，他走过来接过纪姜手中的毛巾，“我帮你擦。”
纪姜眨了眨眼在镜子面前坐下。
顾从淮看了一眼后便没再多看，他只含笑着，“芽芽，不戴那些东西更好看。”
纪姜垂眸，有些狐疑，顾从淮……没看到他的喉结吗？
洗澡的时候颈圈已经取了，小巧的喉结并不算太明显，但也可以看到，至少能辨认出是男人。
“有些女孩子也会长喉结。”顾从淮低下头来，在纪姜喉结上亲吻，“芽芽不用觉得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嗯。
嗯？
纪姜呼吸乱了一瞬，推开顾从淮，“你……别亲了。”
顾从淮低低地笑起来，他的姿势几乎是把纪姜困在怀里的，以至于纪姜能感受到他笑时胸膛的震动。
纪姜忍不住又推了一下顾从淮指挥道，“去拿吹风，给我吹头发。”
顾从淮答应了一声，拿了吹风来。
他的动作温柔，声音也是，“这个温度和风速合适吗？”
纪姜嗯了声。
“芽芽，想不想出去玩？”顾从淮又问。
“玩什么？”纪姜问。
“我的意思是，我们出国去玩一段时间。”顾从淮含笑道，“想去的话，我们今天晚上就走。”
纪姜看向镜子里站在身后的男人，顾从淮神色自若，看不出分毫不对来。
“晚上？”纪姜想晃顾从淮的脑袋，看顾从淮脑袋里有没有水，“你在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顾从淮扬唇。
纪姜：“……所以为什么突然想要出去玩？”
“其实不是突然，刚领证的时候就想和你去。”顾从淮说，“不过那个时候你肯定不愿意的我就没说。”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现在我就愿意了？”纪姜挑眉。
“不知道。”顾从淮老老实实回答，“可是我很想和你一起出去。”
纪姜伸出手来，“我的手机给我。”
顾从淮问，“要手机做什么？”
“你不是说出去玩，那我得看看去哪里。”纪姜说。
顾从淮神色自若，“我没看到你的手机，等我给你吹完头发后我们一起看，我有旅行指南。”
闻言，纪姜点了点头。
顾从淮在心底松了口气。
吹完头发，顾从淮还给纪姜编了两根麻花辫，他大言不惭，“这样就省了烫发的钱。”
纪姜：“……”
“到时候挽发肯定很漂亮。”顾从淮含笑道，“芽芽，我去拿书过来，我们看去哪里。”
纪姜嗯了声。
他在房间里找了一圈自己的手机没找到，有些疑惑，他记得自己是带回家的。
在客厅？
刚才他和顾从淮在客厅吃曲奇了，应该是放在那里了。
客厅里过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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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干干净净，茶几上只有凉透的曲奇。
手机不见踪影。
纪姜摸了摸脑袋，年纪轻轻的，难道他就得健忘症了？
手机总不可能落在公司了吧？
“芽芽！”
顾从淮拿着书有些焦急，“怎么一个人下来了也不说一声？”
“我找手机。”纪姜说，“可是好像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落在公司了……对了，你打我电话看看，也许是掉到角落里了。”
顾从淮听话地拨号。
除了拨号声，屋子里依旧安静。
很快，手机里响起机械的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纪姜：“……被人捡去了？没电了？还是落在公司了？”
顾从淮无奈地揉了一下纪姜的脑袋，“打电话给值班人员问一下，在的话我们去拿。”
不过很遗憾，手机并没有在公司。
纪姜咬了咬唇，有些怀疑自己，“我该不会年纪轻轻的就老年痴呆了吧？”
顾从淮：“……”
他神色温柔，“怎么会？也可能是哪里弄丢了，晚上我们出去的时候顺便再去买一个怎么样？现在先来看看，我们去哪里。”
纪姜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和顾从淮坐在沙发上，认认真真地翻着旅行指南。
“马尔代夫？”顾从淮指着碧蓝的大海，“想不想去？”
“不感兴趣。”纪姜摇了摇头。
“那……”顾从淮又翻了一页，“巴黎？”
纪姜又摇头，他接过书来，翻了半天把书丢回茶几上，“都不想去。”
顾从淮：“……一个都不想？”
“不想。”纪姜说到这里，又怀疑地看了一眼顾从淮，“更何况，我们最近好像都没办签证。”
顾从淮：“……”
事情来得突然，他差点忘记这事。
“签证好说，只要芽芽想出去……”
“不想。”纪姜打断了顾从淮的话，“我们还是先出去买手机吧。”
顾从淮握着纪姜的手往房间去，“这会儿日头正毒，出去会很热，你皮肤嫩到时候晒坏了。”
纪姜：“……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很至于！”顾从淮强调着，然后笑道，“午睡一会儿，等太阳下山了我们再去。”
纪姜被迫躺在床上，眼也不眨地看着顾从淮。
顾从淮俯身亲吻纪姜的额头，“睡吧。”
纪姜偏了偏脑袋，“你今天一整天都怪怪的，顾从淮，你没事吧？”
“我没事。”顾从淮说，“就是心疼你累到了。”
纪姜心想，今天休息日，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很累的事情，比平时要轻松好多。
顾从淮看出纪姜的疑惑，自然地在纪姜旁边躺下，“芽芽，一起睡吧。”
纪姜：“……”
老实说，这个世界他还没和顾从淮一起睡过，因为他不能在大事件前暴露自己是男人这件事。
可是……可是顾从淮好粘人，他根本无法拒绝啊可恶！
被顾从淮搂在怀里，纪姜倒也很快就睡着了。
顾从淮在心底松了口气，眸光晦暗。
他得想个办法……想个办法带纪姜离开这里，这个时候出去，说不定外面蹲满了记者。
手机振动起来。
顾从淮看了一眼来电人，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纪姜，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拉上了房门出去。
房门关闭那一刻，纪姜睁开眼看向门口，眸光闪了闪。
他很想给顾从淮留点顾从淮自己的秘密。
可他总觉得，顾从淮的异常与他有关……
他下了床，没有穿鞋轻轻地拉开了房门。
顾从淮并不在自己的房间，那应该是在……阳台。
纪姜踩在冰凉的地板上，隐隐约约听见了顾从淮的声音。
他悄无声息地躲在窗后，听见了自己的小名。
他看见顾从淮眉宇间的狠厉之色，与平时的温和黏人截然不同。
“爆出视频的人是姓胡的？很好，我原本并没有想做绝的。”顾从淮的声音冰冷，“既然他主动找死，我倒也不是不能不成全他。”
姓胡的？
那个木材厂原料商？
视频？什么视频？
纪姜奇怪极了。
“网上的消息都处理干净了吗？”顾从淮又问，“处理干净了来我家外面，看看有没有什么记者，有的话给我赶走。”
记者？
纪姜脑子里隐隐有了预感。
摆钟走到十二点，发出叮的一声响。
外面顾从淮的声音清晰地传入纪姜的耳朵，“这种话并没有什么意义，就算芽芽是男人我依旧爱他，如果亲密是靠他的痛苦换来的，我可以永远不和他亲密，永远保持现状。”
那根绷着的弦断了。
纪姜想，到剧情点了。
到他必须离开这里的剧情点了。
他其实……有点舍不得顾从淮。
可这个剧情很重要，如果不好好走的话让剧情偏移的话，会和上个世界一样早早地离开吧？
所以就算为了和顾从淮好好在一起，他也得走这段剧情。
他后退一步，脚后跟踢到了身后的椅子，发出沉闷的声音。
打电话的顾从淮一顿，然后慢慢地转过头来。
他不知道纪姜听见了多少，只看见了纪姜脸上略显慌张的茫然。
顾从淮的脑子嗡的一声响，他拉开阳台的门窗，迅速来到纪姜身边，把纪姜抱进怀里，声音都有些颤抖，“芽芽，怎么、怎么起床了？”
纪姜没回答这句话，他的声音很轻，“顾从淮……我是男人是什么意思？”
完了，顾从淮呼吸艰难地想，芽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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