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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盛临意的目光微微一动。
“你想多了吧？”他淡淡道。
“我没想多,是你自己不愿往深了想。”薛梓初说：“我起初还奇怪，为什么你红的那么迅速，那么离奇,那么多与你根本不沾边的资源都能前赴后继的朝你奔过去，为你所用，但当我看到你的这身造型时我就全明白了,你搭上了沈顷哲，他是你的后台,所以跟他有关的资源都能为你所用,我原本以为我搭上沃总已经是一件很牛逼的事情了,现在看看，我跟你相比还是太嫩了,输了不止一筹。”
“你少来了。”盛临意瞥了他一眼,“我跟沈导的关系与你和沃总的关系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男人,都在出卖自己的感情和躯体去换取自己本来摸不到的资源。”薛梓初说：“噢，沈顷哲可能比沃总年轻,帅气,身材好，那我承认,你的体验会比我好一点。”
“我可不是第三者，插足别人的家庭,你这是伦理道德问题。”盛临意说。
“哦？所以你承认了,你确实出卖了自己的感情和躯体。”薛梓初的眼神里透露出毒蛇般的怨毒和期待。
“随你怎么说，随你怎么想。”盛临意微微一笑，一旁的调酒师递来一杯新酒,他接过，用高脚杯碰了一下薛梓初的杯子,“于我而言都不重要。”
“叮”一声，薛梓初的嘴角在灯光下剧烈的抽动。
“你该不会觉得你跟沈顷哲之前有真爱吧？”他从牙缝里挤出僵硬的字眼，“你少趾高气昂的，他不过也就是看你青春貌美，跟你玩儿玩儿，那些资源于他而言也没多重要，就像投喂猫狗的零食一样，你以为你对他有多重要吗？别蠢了，娱乐圈里的新鲜货层出不穷，总有人会替代你，等他厌倦了你，就会再捧新人起来顶替你，到时候你就是小丑！我看你还怎么打肿脸充胖子！”
盛临意转身，薛梓初疾步跟上，他手中的酒杯歪倾，香槟像是海上遇上风暴的巨浪，动荡翻滚，即将满溢出来，盛临意的瞳孔骤缩，他倏地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回首，猛地握住了薛梓初摇摇欲坠的酒杯，一点一点将杯身正回去。
泼洒的香槟的溅了几滴在他的虎口，顺着他冷白的皮肤滑到掌心里，终究没有沾湿他规整的袖口分毫。
“拿好了你手里的东西。”盛临意一字一句道：“别总往我这里翻，不然我会弄不清你这是招惹还是拱手相赠，没准会无一错漏的全部夺过来也说不定。”
薛梓初的面色青白，手腕颤抖。
“你好，薛先生的香槟洒了，给他换一杯吧。”盛临意转头对服务生微笑。
服务生插入了他和薛梓初之间，盛临意便借机离去，他一遍与人说话，一遍思忖着摸出手机，点开与沈顷哲的聊天框。
“猜猜我在哪儿？”他发了一条消息。
对面没有回应，盛临意犹豫了一下，又发，“T&P红毯上好多大咖，有人还跟我说起你，把你夸得跟朵花一样。”
沉默。
盛临意用力捏了一下拳头，指甲在掌心里留下印痕。
“哲哥，你在哪儿？有点想你了。”
他缓缓的敲字。
“来见你好不好？”
手机握在手里重若千钧，盛临意的心口忽然间乱跳起来，薛梓初的那些话忽高忽低的响彻他的耳畔，让他心烦意乱。
便在这时，他有佩戴着牌子的工作人员进来找他，道：“盛先生，准备进场了，您跟我们来。”
盛临意回过神来，他强行按压住内心隐隐的波澜，将香槟一饮而尽，点头道：“好，这就来。”
离开宴会厅，门口停着一辆接驳车，好些艺人都在门前等待送往入场点，盛临意看了一下简略地图，后面需要乘船入场的两区艺人都需要搭乘接驳车去到相应的渡口，第三区艺人的渡口在中段，第二区艺人的渡口在路线顶端，相隔大约两三公里。
没一会儿，接驳车坐满了人，盛临意退了几步让几位业内老前辈上车，工作人员在一旁陪笑道：“盛老师，下一辆车您在上，不会耽误您的。”
“没事，我听你们安排。”盛临意微笑。
他眨了眨眼，不知是不是酒劲上来，他的耳根有些发热，头也有点晕。
这辆满园的车驶离，未几，一辆空接驳车出现，停到盛临意跟前。
盛临意抬腿上车。
“你是场中对接的人员是吧？”他忽而转头对那工作人员道。
“对，我负责总务调度，您叫我小韩就行。”对方热情道。
“我加你个微信。”盛临意说。
“好，没问题。”对方说。
“这位老师麻烦抓紧上车。”司机催促道。
“师傅那盛老师交给你了，记得送他到锦山码头。”小韩说。
司机没应声，盛临意只当他等得不耐烦，便坐上车子，他有些懒得动，就坐在了车尾处，头枕着车窗玻璃，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湖光。
天色将晚，华灯初上，水影与天空交相辉映，映着江心剧场如海底龙宫般迷幻美丽。
盛临意的眼皮发沉。
睡意上脑。
“砰”
脑袋重重的磕了一下窗户，胜利才猛地惊醒过来。
身边很安静，引擎发动的声音早已停止，也没有人来叫上自己一声，盛临意寻思着应该没有睡过去太久。
他揉了揉眼睛坐直，四顾，发现接驳车上空无一人，司机不知去向。
四下安静的有些不对劲，盛临意渐渐清醒，他的太阳穴还有些胀痛，像是在缺氧的环境下放肆沉眠了好多个小时之后，大脑处于当即混沌的状态，便扶着车座椅下车。
江边垂柳飘荡，安置着几处废弃的木船和桨，一股无人之境的味道。
江心剧场在对角线的位置上，遥远的化作一个小点。
盛临意心里“咯噔”一声。
他摸出手机，给小韩打了个微信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那边极为嘈杂，与周遭的僻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盛老师，你人在哪儿啊？？？”小韩大声道：“红毯待会儿就开始了，这里在清点人数准备上船呢！！”
“我给你发定位了。”盛临意说：“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车子中间大概没有停，司机消失了。”
“司机消失了？！怎么会！”小韩说：“我看看定位老天！你怎么在灵山渡口啊！！”
盛临意脑子里“嗡”一声。
这里一共有三个渡口，启用了两个，唯一废弃的就是灵山渡口，因为离剧场过远且这半湖偏僻又无人打理。
“这司机怎么会把你带到灵山半湖去呢！！！不应该啊！！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小韩在那头记得团团转。
盛临意掐住眉心。
他脑海里迅速开始回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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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酒师主动递来的香槟，找他尬聊挑衅的薛梓初，沉默不语态度又略显烦躁的司机
一杯香槟真的会让他醉到这种人事不省的程度吗？
主办方邀请的司机会不认识路，又态度糟糕，并故意将他丢在这里吗？？
各种古怪的猜想汇聚到一处，盛临意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是被人摆了。
从一开始，薛梓初恐怕就不希望自己出现在T&P的现场。
盛临意怒极反笑。
“盛老师！！盛老师你还在吗！！”小韩在那里急声喊：“这里红毯就要开始了！！！”
可现在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盛临意神思急转。
“这里距离太白渡口近一些。”他问：“或许我可以从太白渡口赶过去！”
“不行啊！为了防狗仔，第二区的艺人全部登船之后，太白渡口附近就关闭了！！全围起来了，根本不可能通人的！！”小韩说：“盛老师，还有五分钟，游船不能再等了啊！！”
盛临意的身形略略踉跄了一下。
“盛老师，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回头亲自来跟您赔罪！”小韩在那头听起来快哭了，要知道受邀艺人发生这样的纰漏对方工作室如果责难可是非同小可，他恨不能当盛临意的面跪下来，“我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那个人，那个司机”
“不怪你。”盛临意低声说，他迈了两步走到湖边，略略倾身，水面上隐隐倒映出他的身影。
青年矜贵，俊美，器宇轩昂，一切都是完美的。
可他身边现在只有一片无人的寂静的湖，还有一只无人使用的船和桨。
被与世隔绝了，他就算在这里大吵大闹，发泄嚎哭，都不见得会有人发现。
等等，无人之境？
盛临意倏地一怔，眼底闪过薄光。
“小韩。”他轻声说：“你能联系摄影组吗？”
“摄影组，能啊。”小韩说。
“根据我的经验，这种大型活动摄影组会为了防止出意外，会备很多多余的摄影器械。”盛临意低声说。
小韩愣了一下，道：“你没说错，确实，确实是这样。”
“有无人机吗？”盛临意说：“安排一台无人机到灵山渡口来，给我一个对接的摄影师，不需要人亲临，微信加我就行，别的多的我也不需要。”
“啊？”小韩震惊道：“这这这是为了什么——”
盛临意点开了自己的微博直播界面。
“既然我到不了江心剧场，那就请允许我在这里，灵山渡口分会场，开一场个人演唱会吧。”
第82章
无人机越过湖面,飞往灵山渡口。
与此同时，第三区的艺人们都已经登上了游船，陆陆续续进入红毯会场。
薛梓初随着人群坐上装饰着华丽小灯的游船,他动作十分谨慎，并东张西望着，来之前他就看过嘉宾顺序,知道盛临意就在自己前面可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见，看来是计划通了。
——盛临意错过了红毯。
大费周章来这一趟不就是为了这半小时的红毯曝光吗？这都错过,也就是白来了。
薛梓初的唇角终于松弛的上扬,冲着前方怼脸的摄像机微笑起来。
游船在光带中慢慢悠悠的朝前驶入,两旁放着优雅而古典的音乐，灯光缱绻缤纷,主持解说抑扬顿挫的为他们每个人做着介绍。
多个媒体平台都在进行着直播与转播,微博官方专门开辟了一条直播通道,上面实时显示着网友和粉丝们的关注热度以及在线人数，弹幕区滚动如潮,粉丝们会在自家明星出场时发出海量的花式弹幕应援,热闹非凡。
游船一辆一辆的进入会场地区。
薛梓初紧跟在一位女演员身后，他听见主持人念词时明显停顿了一下,但很快还是调整了过来。
“在这个星光熠熠、梦想绽放的夜晚，我们又迎来了一位璀璨新星,他以无限活力与非凡魅力,正缓缓踏上这条通往荣耀的红毯。请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新晋唱跳歌手、人气偶像——薛梓初！！”
是啊，大家都措手不及,就算是惊讶，就算是措手不及那又怎么样？盛临意没有来,这就是木已成舟，是既成的事实，没有人能改变，甚至没有人能在现场过问。
此刻，直播视频区的弹幕区终于出现了波澜。
“？？？我家意宝呢？？”
“同问，感觉都快收尾了，我家意宝去哪儿了！”
“节目组你们没事吧？把我老公放在薛梓初后面？？”
“除非你们告诉我意宝压轴，不然我不同意！”
“老公老公老公我要看我老公！！”
“临意老婆今天工作室透图超级漂酿，你们怎么忍心藏着他不让他出来！”
“薛梓初滚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跟意宝同队的时候干过什么挫事！”
其间，薛梓初的粉丝试图为自己的偶像维护声誉，但奈何数量和战力都出现了相当明显的弱势，便淹没在了无数质询盛临意去处的评论里。
“我去，红毯结束了？？”
“真的没有我家盛临意？？”
“老师！我家临意呢！！你鸽我们是吗？？”
“笑了，活活气笑了，骗我们守了一晚上，你告诉我薛梓初压轴。”
“官方你是看我们临意好欺负，就是来恶心我们的是吧？”
“我要去投诉！！你们T&P店大欺客！！”
“抵制T&P！！！抵制T&P！！”
官方不得已采取了关键词过滤的举措，清除了大半的评论内容，瞬间评论区再看不到跟盛临意有关的内容。
那厢，薛梓初走完红毯，去到休息区摸出手机打开微博，他的粉丝涨了一万多，花钱雇佣的营销号正在四处鼓吹他的天赐神颜，无论是粉丝量还是微博互动量都在稳步上涨。
“你的年度影响指数已经超过盛临意了。”坎贝尔给他发来盛临意的号角，“照这个趋势，年底时尚圈资源大盘，你稳了，我看了下沈顷哲的指数，你努努力，没准能够上他19年的整头。”
年度影响指数是考核一个艺人商业价值的综合指标，有专门的计算公式，包括粉丝量互动量活跃程度等等，也是各资方尤其是国际大品牌选择合作对象的考量标准。
沈顷哲的指数自是不用说，一直遥遥领先，且年年以指数翻倍，所以稳稳的握着H家全球代言人的位置。
超过沈顷哲绝不可能，但如果能达到他19年的指标，拿下地区推广人选应该绰绰有余。
想到沈顷哲，薛梓初心底难免泛酸。不可否认，沈顷哲比沃尔西格那拖家带口的老东西要好上太多，同样是换取资源，盛临意的经历足让他嫉妒。
可这份嫉妒很快就能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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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梓初微微一笑，懒声道：“他本来就不配跟我争，接下来，轮到他嫉妒我了。”
现在，官方的直播间内正在次序聊艺人们的代表作，薛梓初点开，满心期待的等待着官方撰写的对自己的溢美之词。
忽然，他发现官方直播的在线人数不上涨了，片刻后，竟开始下降！
“下面要介绍的是我们乐坛冉冉升起的新星，薛梓初。”女主持人微笑道：“啊呀人真的超帅的”
“怎么回事？”薛梓初望着以几百几百速度往下掉的数值，给坎贝尔打去电话，“是出了什么社会新闻了吗？”
“没有啊。”那头坎贝尔疑惑道：“我看热搜上也只有T&P相关的内容。”
“那怎么会这样！”薛梓初震声道。
T&P选择今天红毯，基本都是各方打点过，业内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选择今天做公开活动，跟T&P抢风头，T&P的大盘摆在那里，即便是各个艺人的人气有参差，也不可能出现这么明显的分流现象！
“别是官方的流媒体平台被黑了”坎贝尔说。
“你赶紧去给我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薛梓初怒声说。
眨眼间，在线人数掉了一半，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在合作方紧盯数据的时代，这会让人误以为他有什么大范围的被ANTI史，重创他的国民度
坎贝尔很快回来了，他什么也没说，只给薛梓初发来了一条直播间额链接。
“我现在哪有心情看什么直播！”薛梓初怒声道。
“你看了就知道了。”坎贝尔的声音一阵阵发紧。
薛梓初疑惑的点开。
而后，他的脸颊剧烈的抽动了起来。
这个直播间他居然还关注过，就在NTG解散后，他想看看盛临意从明星沦落为网红，到底能落魄成了什么样子。
可现在。
直播间里传来一阵阵清唱的歌声。
画面里的盛临意只露出半边剪影，他半卧在木舟之上，身形颀长，深红色的西装与这暗处交融，又因为材质绝佳而折射出一些暗纹。
湖心的水面如明镜，倒映着天上的月亮和原处连绵的光影，他四下清寂，安宁，唯有他无暇的歌声荡漾在水上，如同开了三百六十度立体混响一般，流转在听众的耳畔。
他唱的是《脉脉》。
清唱和后期制作的音频感觉截然不同，有着如璞玉般的质感，动听悦耳，在这种环境下，他唱错一丝都会十分瞩目，且一个人难免尴尬，最是考验唱功，可盛临意浑身都散发着松弛感，他哼吟着，自如的歌唱着，像一只自由的梦幻的夜莺，在属于他的世界里，在这片有限却又无限的空间里，肆意的歌唱。
此处的澄净与T&P红毯处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似人间仙境。
弹幕区海潮般的汹涌。
“我家意宝在这里！！！大家快来听我家意宝唱歌！！！”
“意宝！！我的神！！！意宝！！我爱你！！”
“谁懂啊！这跟听个唱有什么区别！！泪目了真的好好听！！”
“这个距离四舍五入意宝就是躺在我身边了！！”
“好多人啊！！！”
“不是在走红毯吗？为什么会有明星在这里？”
“这个船这个景好别致啊！是官方的布景吗？”
“给新来的友友介绍我家宝藏歌手盛临意！！能唱能跳貌若天仙，入股不亏！！”
“去他的T&P红毯！居然给我宝扔在这里，我宝一样发光发热！！”
“好好听！好好听，我皮都展开了！！”
“人间塞壬盛临意！！美神降临盛临意！！”
直播间关联着T&P红毯的关键词，又被数位公众人物转发。
@导演曾正海分享了盛临意的直播间：“终于能听到小盛唱歌了[大拇指]，最会唱的武打男演员非你莫属。”
@正版范乐康转发了@导演曾正海的分享：“过分！怎么不唱我们电影的主题曲！差评！”
@陆兴华_分享了盛临意的直播间：“西装很好看，但你人更帅。”
@樊璐：呜呜呜呜呜我好后悔我为什么这时候感冒！！@盛临意，放开我我要去红毯上跟你会师！！！放开我让我亲耳听你唱！！！
无人机在高处降落，拍到了盛临意俊美无俦的脸庞，他一曲唱罢，便冲着摄像头比了个“耶”。
“欢迎大家收看T&P灵山渡口分会场的表演，演出者：盛临意，刚才大家听到的是我的最新单曲《脉脉》，希望大家喜欢！”他落落大方的笑道：“这是主办方给大家的一点小惊喜，希望大家喜欢，那么现在，还是将我们的话语交还给主会场。”
与此同时，官方直播间内的在线人数仅剩寥寥几千，女主持人无奈的将薛梓初介绍卡对折，放到一边，开始读广告商植入的宣传。
随着盛临意直播的关闭，官方直播间内的人数即刻开始回暖。
“这个创意朕很喜欢，主办方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难怪要选江心剧场，真有你的！给我听爽了。”
“T&P有你的！收回骂你的话！”
“让我看看你植入了什么广告！哦！不就是牛奶吗！我买！”
“买买买！这不得买！赚了钱记得去给盛临意开个唱！我刚才没听过瘾！！”
那厢，坐在休息间里的薛梓初捏着手机的手指剧烈的颤抖，他忍无可忍的起身，大步流星的冲到洗手间内，给坎贝尔打去电话。
“什么意思？？？节目组到底会不会宏观调控数据啊？？介绍我的时候人数就几千，读广告人数破万？？？这合理吗？？是让人觉得我连植入广告都不如？？？让一个野鸡直播间抢了风头，他们不觉得荒唐吗！！！”
“我想H家的负责人不会管这些。”坎贝尔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这套西转不好借，当时我是跟他们承诺会在访谈介绍阶段着重介绍今天的look，给到品牌一定的保底曝光量”
“所以呢？”薛梓初颤声道。
“就刚才的在线人数来看，连零头都没有达到。”坎贝尔低声说：“我们大概要赔违约金了。”
第83章
盛临意将船缓缓摇至渡口,适逢吕凌凌带着一行后勤人员急匆匆的赶来，小韩也在其中。
“临意！！老天！！还真是在湖中央！！”吕凌凌惊声尖叫，“快过来快过来！别掉水里去！！要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船堪堪靠岸，盛临意迈腿轻轻巧巧的跳上甲板，如履平地,周围却有七八双手就争先恐后的伸过来，生怕他掉水里去,盛临意啼笑皆非。
“对不起对不起。”小韩九十度日式鞠躬,连声说：“盛老师,真的没有想到会给你造成这么糟糕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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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糟糕！”吕凌凌愤怒道：“这是你们的不重视！是重大疏忽！！等着！！我们事后好好聊赔偿！！”
“一定一定，我们立正挨打！”小韩说。
“我真是一步也不能离开你,天晓得,还能发生这种事情”吕凌凌嘟嘟囔囔,拉着盛临意的手臂，像只叼着小猫的母猫。
“好了,别这么生气先。”盛临意莞尔道：“人家好赖也答应了我的无理要求,给我派了个联网的无人机过来，多少算是弥补了我的损失了。”
“无人机怎么能跟红毯现场比！”吕凌凌柳眉倒竖。
“嗯也不一定就不能吧。”盛临意笑,“好了好了，放过你的乳腺,我还有事情问韩哥。”
安抚住吕凌凌,盛临意才正色道：“调查过相关人员了吗？”
“调查了。”小韩低声说：“有一名调酒师和一名司机牵涉其中，调酒师只说是手误，兑高浓度洋酒兑多了,已经被团队开除，司机是编外人员,跟给出的名单对不上号，且事发后人也不见了，我们还在查。”
吕凌凌显然对这个答复很不满意，还想发作，被盛临意拦住。
“行了，我心里有数了。”他淡声说：“今天的事情，希望没有对我们双方产生更多负面的影响，我们不会过度追究。”
“谢谢！谢谢盛老师的体谅！！”小韩感激涕零。
“时间也不早了，有车吗？送我们到市区。”盛临意说。
“好好好，放心，我们有专车，保证不会被狗仔跟车围堵。”小韩说：“跟我来盛老师。”-
吕凌凌发动引擎，她非得要自己当开车将盛临意送回去才安心。
“你说你，也太好脾气了，出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追究，把邀请嘉宾丢在荒郊野外，传出去简直是骇人听闻，说到底就是欺负你资历浅。”
“小韩已经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的帮我了，他也是被人坑的，回去不知道要怎么挨骂，我们就不要雪上加霜了。”盛临意靠在窗边，捏了捏鼻梁。
“被人坑的？什么意思？”吕凌凌道。
“有人就是不想让我站上红毯，活动开始之前就在动手脚，活动开始之后也准备了后招，真是黔驴技穷。”盛临意说：“我大概知道是谁。”
“我去！”吕凌凌瞳孔地震，“这防爆防的也太——谁啊？是谁？”
“这么折腾还没防住我，我都懒得提他的名字。”盛临意说。
吕凌凌张了张嘴，比了个口型，对上盛临意肯定的目光。
“我靠，贱不贱啊！”吕凌凌面色嫌恶，“哎，最气人的是，知道是谁了，咱还不能把他怎么样！”
“怎么不能把他怎么样？你把我下半年的档期排满！”盛临意大声说：“我要转战乐坛，跟他同赛道竞争，看我挤兑不死他！”
“好好好这个好。”吕凌凌凡尔赛道：“哎我微信都快被加爆了，真是的，你说你也不是故意要上热搜的，是这群营销号逮着你的热度蹭，啊呀呀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这人的鸿运来就是挡也挡不住。”
“争取年底开个唱吧。”盛临意舒了一口气，“好想酣畅淋漓的唱上一场。”
“你的愿望会实现的，盛老师。”吕凌凌笑道：“哎，要不要把这个好消息给沈导说一声。”
盛临意脸上的笑容倏地僵住。
他低下头，指尖触过手机屏幕，光泽亮起，聊天界面上，沈顷哲依旧没有回消息。
已经过去多久了？一天一夜？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啊可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形，沈顷哲为什么会不回他消息？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沈顷哲既然不回消息，贸贸然打电话去总感觉也不妥当，盛临意思忖着，便给于照打了个电话过去。
于照接的倒是很快。
“喂？盛老师啊！”他说：“红毯结束了吗？”
“结束了。”
“哦，我还没顾上看直播。”于照说：“不过看路透，盛老师状态相当不错。”
“你们你们在出差？”盛临意道。
“嗯。”于照说：“是有什么业务上的事吗？”
盛临意张了张嘴，有那么一瞬间，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薛梓初的话语在他耳畔隆隆响起
“你该不会觉得你跟沈顷哲之前有真爱吧？”
“他不过也就是看你青春貌美，跟你玩儿玩儿。”
“那些资源于他而言也没多重要，就像投喂猫狗的零食一样，你以为你对他有多重要吗？”
“娱乐圈里的新鲜货层出不穷，总有人会替代你，等他厌倦了你，就会再捧新人起来顶替你，到时候你就是小丑！”
于照能秒回电话，想来应该没有忙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他也知道红毯的事情，也不是在国外或是在什么断网的地方。
那沈顷哲为什么不回消息？
盛临意唇角翕动，他很想将这个问题抛给于照。
但无形的力量牵制住了他。
沈顷哲既然不想回，他即便是出言问了，也只有两种结局。
一是沈顷哲心硬似铁，继续固执己见的不搭理他，二是沈顷哲碍于颜面，不情不愿的敷衍他一两句。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想要的。
强扭的瓜从来都不甜。
盛临意的心口骤然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要喘不过气来。
沈顷哲不想回他消息。
不想，不想。
一切言语都变得没有意义。
“没事，想问一下品牌西装借还有效期是多久，一周够吗？”
“哈哈，你可以直接问妆造团队，没必要专门来问我啊！”于照笑道：“不过根据我的经验，一周绰绰有余了。”
“那就行，我挂了，你们继续忙。”
盛临意放下手机，他耳边“嗡嗡”的，都有点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于照的语气是那么波澜不惊，想来沈顷哲那里也是不以为意，无事发生的状态。
相比自己，这动荡不安的心情，简直像小丑一般。
盛临意张开嘴喘了喘，如一条搁浅的鱼。
或许薛梓初说的话也有他的可取之处。
面对沈顷哲这样的人，怎可能要求对方是纯爱战神呢？他甚至不了解对方除却事业以外的部分。
双方不过是利用，顶天好的也就是□□之欢以外的对于精神上的一点欣赏。
这点欣赏够什么呢？够称之为爱吗？-
蹭着T&P红毯的热度，当初一直压着的旅综趁机空降，盛临意在一群过气大叔里操心劳力的呆萌弟弟形象深入人心。
粉丝们又受到了一波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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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我一直以为意宝是人间富贵花，万万没料到，竟是贴心小狗！”
“啊啊啊老公好可爱！！老公好接地气！！反差萌啊！！”
“劝酒的时候满脸写着拒绝，宝宝你是一个听话的乖宝宝！！”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爱上盛临意就是我的宿命！！”
商场和地铁里，挂上了盛临意的广告巨幅，盛临意的名字变得家喻户晓，此处，属于盛临意的粉丝时代彻底降临。
接下来的半个月，盛临意录制专辑，拍摄杂志和写真，宋徊张罗着发行了他的一系列周边，无不是热销，多方合作接踵而来。
吕凌凌每天像个码农一样跟电脑跟前排通告，最可怕的一天盛临意的睡眠时间甚至够不上两个小时。
“不行不行，实在塞不下了！”吕凌凌气的拍大腿，“通告是接不完的，这辈子都接不完的！该舍弃就舍弃。”
“不舍弃。”盛临意躺在沙发上捏鼻梁，身上还穿着代言商提供的服装没有脱，那边化妆师正在准备卸妆用品，替他更换去参加访问的妆容，“我还能干。”
“你能干个鬼啊，真是不要命了，你看看你的黑眼圈，三层粉底液才能遮住。”吕凌凌说：“意宝，咱们现在是稳定上升期，倒也不必那么拼命，合作方会体谅的。”
“人家体谅是因为你的商业价值摆在那里，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忽然咳嗽了两声，说话带了点鼻音。
“你别是感冒了。”吕凌凌大惊失色。
“没事。”盛临意说。
“话说你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我总觉得你不太对劲。”吕凌凌捧了热水来给他，“沈导当年称霸的时候也没你这么”
提到这个名字，盛临意咳的跟厉害了，他摆了摆手，示意吕凌凌别说了。
“我去给你买点止咳药来，再买点感冒药备着。”吕凌凌无奈，“你可千万别在待会儿的访谈现场倒了。”
盛临意点点头，将手背垫在额头上，他感觉手背温凉，困意上脑，未几，周围似乎有人搬了东西进来，窸窸窣窣的跟化妆师说着话，他半梦半醒的听不太清晰，末了有人拿了冰袋来，轻轻挪开了他的手背，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临意。”对方低声说着，揉了揉他的鬓发：“你发烧了，我不在你身边，果真没有人能细致的照顾好你，叫我真是心疼。”
盛临意悚然。
饶是眼皮昏沉，他也猛地睁开眼，视野从模糊变得清晰，一张经久不见的脸映入其中。
“裴”盛临意动了动干裂的嘴唇，难以置信道：“裴艺南？！”
“临意，你还记得我，你没忘记我。”裴艺南半跪在沙发边，脸上都是惊喜之色，他穿着工作人员的白T，没了NTG的包装，一张脸素的简直路人的不能再路人。
“你生病了，他们都不知道吗？他们也太粗心了。”裴艺南关切的说：“还好我身上带了退烧药，是你之前喜欢吃的冲剂，甜甜的，不苦，我亲手冲给你喝。”
他作势要起身，被盛临意按下动作。
“不用了。”青年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打某些事情之后，我就再也不喝除我经纪人以外的人递来的饮料。”
裴艺南的表情有些僵硬，“临意，你不要误会，我是再见你，情难自已”
“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盛临意四下张望了一眼，目光落在角落里的饮水机上，微有恍然，“哦，来换饮水机桶的啊？”
下一秒，盛临意摸出手机。
“喂？安保吗？六楼化妆间有私生骚扰我，麻烦上来处理一下。”
裴艺南：“？？？？”
第84章
裴艺南被安保架出去时满脸的不可置信。
盛临意看在眼里,只觉得有些可笑，他仰头倒回去，未几吕凌凌进来道：“什么人啊？怎么被安保弄出去了。”
“私生。”盛临意淡声道。
他的嗓音恹恹的,像被晒蔫蒸熟的花朵，随便捏一捏就会软弱出汁，吕凌凌倍感心疼,扶着他起身道：“来，把药吃了,后面的通告我适当后延,你也不要给我逞强了,真倒了沈导回头找我算账。”
“他才不会找你算账。”盛临意哼了一声。
退烧药起效很快，他出了一身汗,精神好了些,暂且就将裴艺南的事抛住脑后。
晚间,他从访谈的录制棚子里出来，有许多粉丝在出口处等待他,举着立牌和横幅,在夕阳色彩缤纷。
盛临意纵使疲倦，但还是挨个儿微笑着给了签名
“意宝！！！”
“老公！！！”
“呜呜呜今天也超美！！”
“私服好好看！！”
“能不能帮我们问问《濯吾缨》什么时候上映呀！！想看你跟沈导的对手戏！！”
人群中有人这样戏谑的叫着。
盛临意签名的手指微微一顿。
沈顷哲,他有多久没跟沈顷哲联络过了。
三天？五天？一周？还是半个月？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那些温存和暧昧的体验已经遥远到有些陌生，宛若在上世纪。
心口强行掩埋的痛苦复又上行,盛临意咬了一下唇,扬起一个笑来，“那你们可能要在微博上艾特曾正海导演哦。”
粉丝们被他亲和力十足的回答逗笑。
“好了好了，下班了,大家都回去吧，注意安全。”吕凌凌将他们隔开,护送盛临意进保姆车。
车门关上，盛临意长舒了一口气，疲倦的捏住鼻梁，指尖都带着沉重感，他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
被玩弄和忽视的认知变得越发的清晰可闻。
盛临意啊盛临意，你难道不是一开始接近沈顷哲时就是抱有这样的念头吗？你早该做好心理准备，还是说一两次的额外优待就让他变得贪婪无节制，以至于没办法再安然接受现状了呢！
他闭上眼，听见自己的心跳在冲撞着胸膛，无限的痛楚蔓延开来。
自打一切踏上正轨之后，宋徊就帮他把租的那套房退了，在偏郊区一些的地方买了私密性比较好的公寓，但忙起来之后盛临意也没住过几次，熟悉程度可能跟周围知道地址的朋友们差不多。
“我待会儿还有个会谈。”吕凌凌将他送进小区，就调转了车头，“你自己回去，好好休息听到没？药我给你标好了用法，你现在是退烧了但难保晚上不会再烧起来，一定要按时吃。”
盛临意点点头，“你路上注意安全。”
吕凌凌驱车离开，盛临意独自进入电梯间。
这栋公寓并不是多么华丽的精装修类型，地段也一般，但胜在清净，一梯一户，盛临意刷了指纹，随着电梯上行，“叮”一声，电梯门开。
他人刚要迈步出去，余光瞥见走廊里竟有个人影。
盛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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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霎瞬间汗毛林立。
这里是他的私宅，一梯一户，他独居，上楼要门禁，谁会在这里？！
白日里被裴艺南莫名近身的战栗感袭上来。
他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即是——难道私生追到这里来了！？
被疲劳感浸透的大脑皮层分泌出了大量的恐惧因子，盛临意退了半步退回了电梯里，疯狂的按着关门键。
金属色的电梯门缓缓合拢，就在即将关闭的一瞬间，一条颀长的手臂插了进来，金属门持续合拢的趋势未绝，撞上对方坚硬的肌肉和骨骼，发出重重的“哐啷”一声。
整个电梯都在颤动。
盛临意的眼睛豁然瞪大。
电梯门朝两侧分开，男人充满了压迫感的身形如山一般嵌入，他脸上带着口罩帽子，唯有一双眼睛深邃似海。
盛临意愣了一秒，向后躲的动作中止，被扣住手腕拉出了电梯。
男人的手劲强势至极，容不得一点反抗发生，掌心炙热的几乎要将人的皮肤融化，盛临意呆了呆，被用力的抱住。
电梯门在他的身后轰然合拢，降下去。
他就站在这原处，一寸也没有挪移，仿佛多一步的时间都是浪费与煎熬，沈顷哲紧紧的搂着他，仿若要将他嵌进骨髓里去。
隔着层层衣料，皮肉和肌理，盛临意听见了前所未有的盛大心跳，快如马蹄，又响亮，立体，轰然将他包围，让他不经意的联想到维港节日里漫天的绚烂烟火，心在这一刻沉寂了下去，安宁的随时可以安歇，他缓缓举起手，抚上沈顷哲宽阔而结实的脊背。
“你怎么进来的”
“很难吗？”男人的声音喑哑。
“于你而言是不难。”盛临意失笑。
他现在就想笑，尘埃落定，雀鸟归巢心底的畅快和满足溢出来，他屈指攥住了沈顷哲的衣服，“你怎么那么多天不回我消息”
“我外公走了。”男人说。
盛临意的言辞戛然而止。
“我们瞒的很死，媒体不知道，于照也不知道，只有你知道。”
盛临意愣住，一瞬间莫大的悲伤如河水流淌而来，浸没湿透了他的身体。
“他一个人跑出去了，说找我要我演他的电影我们找了他很久，还报了警，后来在窖井里发现了他，他不认得人，不认得路，也不会说”
“够了别说了！”盛临意大声喝止，他咬了咬牙，昂首捧住了男人的脸。
他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注视这张完美的脸，永远意气风发，永远胜券在握，但此时，男人的眼白里充满了血丝，这副皮囊上面只有疲倦和痛到极致的麻木。
盛临意屈指，一寸一寸抚摸他眼下的黑眼圈，下巴上未曾打理的胡茬有些扎手，他不知道该怎么去修复沈顷哲，无论是外还是内，他能做的只是告诉对方，自己在这里。
他踮脚吻上了男人的嘴唇。
他们激烈的拥吻，在走廊里跌跌撞撞，压抑的情绪不曾通过言语抒发，像两股沸腾阻塞已久的岩浆，在顷刻间动荡着撞到了一起，溅开无数燃烧的火星子。
盛临意被搂着腰，被迫仰面接受着，他腾出手去胡乱的按着防盗门上的密码锁，发烫的指尖在冰冷的液晶触屏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带着水汽的划痕。
“密码错误，密码错误。”
机械单调的报警声让一切焦灼的都更加焦灼，而后盛临意将拇指狠狠的按进指纹锁的验证区域，“滴”一声，大门打开。
盛临意后退着，在门槛处绊了一下，被男人的大手稳稳的托住腰窝，他的一切在男人的掌心里都构不成什么负重，一切都是游刃有余的，沈顷哲缓缓的下放着臂弯，他们以纠缠的姿势跌坐下去，又缓缓的后躺，盛临意搂住沈顷哲的脖子，喘息道：“这里还是玄关”
男人侧首在他的腕骨内侧报复性的啃咬，留下绵长的湿痕，而后将周遭的鞋子和杂物都扫远。
感应的灯光闪烁了一下，盛临意垫着沈顷哲的掌心躺平，他竭力松弛着自己，将男人的头颅抱紧在胸前。
是沉溺，是宣泄，是纠缠。
他在被索取，可心却飘在高处。
他曾觉得自己是孤立无援的一叶扁舟，被推离了港口就很难再找到返航的路，也根本靠不了岸。
可现在他才发现，沈顷哲才是那船，永远驶不出自己这片海域。
他需要沈顷哲，沈顷哲更加需要他-
坎贝尔头痛的将一捋违约条款扔到薛梓初面前。
那天薛梓初脸色阴沉的离开T&P会场，好死不死的被狗仔拍到，一系列有关他的负面消息应运而生，有说他耍大牌的，有说他人气低迷遭受冷落的，有研究他医美影响五官灵活度的，总之都是恶评。
人倒霉起来往往都是一连串的问题，好比他们不光要赔偿租赁西装的品牌方，还要因为形象产生的不良影响赔偿身上佩戴的饰品的代言方。
赚钱的商务还掉了好些个，无一例外都去了盛临意那边，坎贝尔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入不敷出。
“你把这些都签了吧，我好尽快寄出去，这段时间我们要夹着尾巴做人，而且要思考下面的对策”他说着，发现薛梓初翘着腿坐在沙发，神色懒散。
“你在做什么？”坎贝尔疑惑道。
“我在解决我的危机。”薛梓初说。
“你解决？你怎么解决？盛临意新专辑马上又要发售了，你太没有竞争力了现在，拿什么跟他争啊？”坎贝尔皱眉道：“你不再摆着你那张死人脸我就谢天谢地了。”
“盛临意难道是什么没缝的鸡蛋吗？”薛梓初说：“你太不了解他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坎贝尔，继续在微信上敲着字。
“你行不行啊艺南？真的被临意轰出来了？[微笑]，也是，在我看来，他今时不同往日了，没那么好接近是正常的，而且他又傍上了沈顷哲，沈大佬对他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呢，哪有空理你？”
裴艺南：“你说这些我难道不知道？需要你一遍遍重复给我听？”
薛梓初：“这么凶干嘛，虽然我们俩之间没可能了，但我是真心爱过你的，我希望你获得幸福，盛临意好歹是当初陪了你很久的糟糠初恋，你要相信初恋是不可替代的，如果沈顷哲不要他了，那世界上唯一能给他慰藉的就是你了。”
裴艺南：“你真搞笑，我怎么让沈顷哲不要他？我钻进沈顷哲的脑子里大声念经吗？”
“你的初恋跟你之间难道就没点什么私密的时光记录吗？视频啊，照片啊，语音啊什么的。”薛梓初挑唇，“我要是你，就一并打包发给沈大佬，你穿过的破鞋，你猜沈大佬这种人会不会因为心理洁癖一脚踢开他？”
第85章
盛临意是被渴醒了。
他记得睡前沈顷哲怜他不好动弹,便特意倒了水搁在床头柜上，便伸手去拿，指尖刚探出去,便被人握住，全须全尾的捏进掌心里。
“要什么？”他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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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关切,轻柔。
“水”盛临意喃喃。
“我去替你倒。”
盛临意本是半梦半醒，随着沈顷哲的脚步声远去又归来,他却倏地睁大了双眼。
“你还没睡？”他微有迷茫的撑着枕头坐起。
睡不醒说话都有些累,感觉没什么力气,好在沈顷哲看出了他的不适，上前来半拥住他,将水杯递到他唇下。
就着沈顷哲的手喝下半杯水,盛临意瞄了一眼床头的时钟,现在是凌晨两点多。
他们做完也就是十一点多的事，他当时没想太多就睡了过去,只当沈顷哲也跟他一样,可是
看沈顷哲的模样，行动自如清醒,而且没换睡衣，像是在一旁坐了许久。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盛临意颦眉道：“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没睡？”
沈顷哲垂下眼帘。
他沉默着,接过水杯想要送走，盛临意偏不让他如意，颇为执拗的扣着他握着水杯的指缝,认真道：“你不跟我说就不准你走。”
“怕你不想听。”沈顷哲低头说。
他真是极难得露出这样的脆弱形态。
盛临意怔了怔，道：“你来我家也没问我想不想你来。”
“那你想我来么？”沈顷哲抬眸。
他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华,让人想到夜间被寂寥月色招摇的湖面。
盛临意只觉得心疼。
“我如果不想你来，在电梯里我就报警了。”他说：“还能跟你坐在这里聊天么？”
“说的也是。”沈顷哲笑了起来，他握着青年白皙柔软的手指，轻轻拍了拍，“跟你说说我外公的事吧。”
“好。”盛临意换了个坐姿。
沈顷哲替他在背后垫了个靠枕，娓娓道：“我外公叫范展伦，是个喜剧导演。”
“范展伦？”
盛临意微微一怔，他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他稍加思忖，倏忽间回想起来，他去沈顷哲家时，曾在一些电影的海报周边里，看到过这个名字。
他当时还奇怪，为何这些片子既不是沈顷哲主演的，也不是什么获奖出圈的名作，却能在沈顷哲家占有一席之地，甚至面积还不小。
“原来他是你外公！”盛临意诧异道：“我还奇怪呢，原来你”他说着说着莞尔，“是导演世家啊！”
“看不出来是吧？”沈顷哲说：“也没有多少人知道，毕竟我外公拍了一辈子，也没有拍到他想要的作品。”
他说着说着，声音变得低沉不可闻。
盛临意垂眸。
确实，很多人对于沈顷哲在演艺生涯的巅峰突然改行做导演的行为深感不解，媒体们说他“作死”的有，说他闲得无聊踏出舒适圈的有，夸他有个性放飞自我的有，殊不知沈家根本就有着这样的文化背景，或许当演员才是沈顷哲离经叛道的举动。
“喜剧想要拍出金奖作品，本来就比正剧要难。”盛临意说：“我见过很多喜剧，在嵌入了人生主题的内核之后就不好笑了，会有很多人说他们强行煽情。”
“在普罗大众的认知里，喜剧本就该是荒诞的，滑稽而讨好的。”沈顷哲说：“他一直在努力，可我没有看到他的努力。”
“你知道吗？”他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吐出，“小时候，他带着我看胶片电影，带着我去拍摄片场，看演员，看摄影师，看脚本，他跟我说了很多有关电影的事情，像是半个老师。”
“所以你入行才那么快那么轻松，原来是少年班。”盛临意打趣儿。
“嗯，我当演员当的是顺风顺水，其实现在想想，演戏，其实都是一回事，无非就是做别人，表演喜怒哀乐，演个几年感受过了，也就够了，何必投放大把的时间在其中呢。”沈顷哲说：“我都拿了奖了，却还不愿意匀哪怕一点时间给我的亲人”
“那时候我刚拿奖，人人都夸我演技好，我也深以为然，面对很多片子的邀约都拿不定主意，外公想邀请我出演他的新电影，他说他有一个很好的想法，能将苦难与喜剧完美融合，但是需要演员有很好的演技和外表，他觉得这个角色非我莫属，想要跟我好好的详谈一下他的企划，可我当时只觉得喜剧不是我的塞道，甚至觉得喜剧有一些上不得台面，或者说我有很重的偶像包袱。”沈顷哲说：“我拒绝了他，将有限的档期给了另一部动作片。”
“后来呢？”盛临意心口一滞，追问道。
“我以为我外公会退而求其次，或者说是，将就，毕竟圈子里的合作很多都是这样，半梦半醒的选择将就的对象，他以前也是这样的，将就了演员，将就了摄影，将就的出了很多让人哈哈大笑，笑完就再难记住的作品，中流，但是能赚钱。”沈顷哲说：“其实以他当时的人脉关系，想要找个差不多过关的演员开机拍摄完全没有问题，让赞助商们回本也完全没有问题，但是他却搁置了。”
“那个企划被一直搁置着，搁置了很久很久，以至于到来年，他没有提及，我也就忘记了。”沈顷哲说：“我甚至是在他得了阿尔兹海默症之后才意识到，他那时是真的想要做一件事，他不将就，全力以赴的耐着性子的在等我。”
“他没有跟你说。”盛临意说。
“对，他没有催促我，没有逼迫我，因为他爱我，想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沈顷哲说：“可我却没给他机会等到”他修长的五指蜷起，“我从前并不理解什么叫子欲养而亲不待，后来才知道，意外永远比计划来得快，有些人好像一直在那里等你，可风一吹，就没了踪影。”
“所以你是因为歉疚，才改行去当导演的。”盛临意喃声道。
“算是吧，我知道他想拿奖，他一辈子都想，可他不会拍正剧，他只会拍喜剧，他满脑子都是逗人笑的点子”沈顷哲按了按眉心，“我想替他实现这个记了一辈子的愿望。”
“你做到了啊，轻而易举。”盛临意说。
“不，我拍的是正剧，正剧拿奖很容易，事实上我只是为了摸清导戏的门道。”沈顷哲说。
“？”这话让盛临意感觉到抽象。“正剧拿奖很容易”甚至有一些凡尔赛的意味。
“你难道是想拍一部能得奖的喜剧吗？”他品出了沈顷哲的画外音。
沈顷哲笑了起来。
他笑了两声，垂下眼帘，“我外公跑出去，说要找我演戏，他找了一辈子，我也没让他找到，我真是个混账东西，仅仅是这些，又怎么够弥补呢？”
“那要怎么样才能让你不痛苦呢？”盛临意双手捧住他的脸，举起，“哲哥，你现在你通透了，想做什么就去做，你外公如果还在，也一定对你寄托了很大的希望，他给了你动力，那这部电影如果能诞生，他也是有出一份力的，何尝不能算是他的东西呢？”顿了顿，他道：“所以如果真的有这部片子，我想你不光得导，你还得演。”
沈顷哲望着他温柔的双眼，握住他的手腕，侧首落下一吻。
“我喜欢你的提议，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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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我之前有产生过一个类似的想法，找编剧完善了一部分，核心是想要你跟我一起”他怔了怔，抬眸望向盛临意迷迷糊糊的脸，“你很困了对吧？”
“嗯，很困。”盛临意说：“不过你要是想说，还能再听你说一会儿。”
他扑闪了一下眼皮，又打了个呵欠，声音软软的，看起来确实很疲倦。
沈顷哲也不忍心再折腾他，“那算了，改天再说吧，等你有档期的时候”
“嗯。”
沈顷哲换了睡衣，掀了被子上床，侧身抱住青年，盛临意便转了个面向，乖巧的蜷缩在他怀里。
“我最近录了好多专辑哲哥，再加把劲就有足够的作品量，我就可以开个唱了，到时候给你留前排的票哦。”他没什么条理的说这碎语：“感觉后面会好忙，可我也很喜欢这种忙碌的感觉，你知道吗？我以前就是这样的，最厉害的时候，一个星期就出一首歌，开全球巡演的时候，每天都像飘在云端一样，沈顷哲，谢谢你让我重返乐坛，晚安，祝你在梦里跟你外公重逢。”
他说着说着就没声儿了，呼吸绵长，沈顷哲动了动薄唇，似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他摸了摸青年柔软的发丝，在头顶落下一吻，抬手按灭了床头的灯。
小夜灯熄灭，屋内陷入黑暗。
沈顷哲放在床头的手机倏地亮屏，但在勿扰模式下并未震动和发出响声。
“您有一封新的邮件等待查收”。
第86章
盛临意到天亮前就开始有点发烧。
他本来感冒就没完全好,回家后又被使劲折腾过，半夜有点发烧的苗头，五六点时温度就飙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