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王妃侧目,看着大殿金阶上的母子,一个春风得意,一个勉强笑容,怪不得刚刚侍酒的小宫女会冒冒失失的洒了酒,合着在这儿等着她呢。
下侧的倪东奇身为百官之首也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太后、皇帝、卫王、卫王妃这几个人凑在一起,妥妥的是皇帝的家事,既然如此,他这个臣属自然也只有看戏的份。
虽然是看戏,可也要看出门道,倪东奇眇了一眼台上的小皇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打从北朝立国之日起历代君主都以军功为傲,还是皇子的时候便在军营中摸爬滚打,厮杀历练,因此即位之后都是杀伐果断的一代英主。可是台上的这个,长于深宫妇人之手,成日与阉人竖子为伍,尽是学了些后宫里拿不上台面的手段,还自以为高明洋洋得意。
倪东奇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目光所及倒是落到了卫王身上,卫王在王妃旁边连头都没抬,自顾自地饮着酒,仿佛被责难的并不是他的王妃。倪东奇玩味一笑,卫王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倒是让他疏忽了存在。
卫王妃嘴角一直挂着浅浅地笑,皇帝与太后母子不和,每年这样的戏码不知上演多少,小皇帝依旧乐此不疲,而太后居然能做到次次生气,想来这对母子也着实是不容易。
还记得去年,是安国公夫人,怎么今年这是找上自己了么?回想起去年也是在千秋节上,安国公夫人因为戴了一只比太后凤钗还要娇俏灵气的雀金钗,而被小皇帝当作了向太后发难的靶子,吓得安国公夫人抽搐瘫软,一个劲儿地磕头,以至于散了发髻,花了妆容,破了头皮,好好的一个美人弄得像鬼一样,最后还是被当众训斥。对于一个诰命夫人来说,这样的责罚绝对是颜面尽失,果不其然,安国公夫人回到府中便一病不起,连什么时候走得也不知道,大家伙儿只听说安国公半年前匆匆忙忙地续了弦。
卫王妃看着台上的小皇帝,不自觉地加重了嘴角的笑容。虽然大殿上之上丝竹未断,但是卫王妃清楚地知道眼下每一个人都在默默地看着自己,静心屏气等待自己说话。
大殿上宗室百官没有听到话语,却先听到了一声明丽的笑语。尽管被管弦丝竹席卷淹没,依旧在众人心中恍然一击。
“陛下此言,让臣妾想起,曾听到有人说过截然相反的话。”卫王妃说的轻松自然,却引起了小皇帝的严重好奇。
“是谁?居然敢和朕意见相左?”谁敢和他唱反调?这下又有好玩的了。
“是先帝爷,当年先帝爷曾说过,温家丫头哪里都好,就是和她大嫂一比,到底还是孩子,没有太子妃一般的气韵。”卫王妃一字不落的说道。
此言一出,太后的脸色一时间柔和了不少,另一边小皇帝却什么下不来台,这个和他唱反调的人,不是别人,是先帝,他的皇祖父,虽然对完全没有印象,但却是他万万不能拂去权威的人。
“是啊,臣也记得当年先帝曾说过,太子妃是北燕皇室中最好的媳妇。”倪相此言算是坐实了卫王妃的话。
太后也是应承着这个话头,笑着说:“都是多少年的事了,如今皇帝都要大婚了,还什么气韵不气韵的,知道是我今天过寿,你们净捡些好听的话来说。”
太后眯着眼睛笑着,视线从倪相开始,扫向卫王,最后落在了卫王身边的王妃温姝身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卫王妃也在下首落落大方,对着太后回以笑意,笑容直抵太后眼里心上,温暖又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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