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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送走赵栩的卫王一个人站在檐下听风,他身边静静站着的是从小照顾他长大的老宫人陈林,虽然是个净了身的人,但是没有一丝奴颜婢膝之态。
他轻声说话,说话的声音轻到仿佛都不是从他那里传出来的,“您觉得赵栩这个人,怎么样?”
“一个有趣的人,虽然人很精明,却又让人觉得踏实!”卫王回答。
陈林尖细的嗓音呵呵地笑了笑,“是个和王爷一样的人呢。”
卫王回头,有些诧异看着陈林,“哦,说说看哪里一样?”
“一样有趣啊”。
卫王看着陈林一脸狡黠,笑骂了一句,“老滑头!”,“你说说看,他想得到什么,是钱还是权?”
陈林摇了摇说道,“依奴婢看都不是,此人不为权不为利。他若为权以他的才学金榜题名不在话下,何必居于商业末流低人一等。若是为财,他在密州与海外互市财源广进,更是乐的自在,何必跑来长安从头开始呢。”
卫王同样纳闷,“哦,那他是为了什么非要来趟长安这趟浑水?”
“他来长安必是有他的原因,至于是什么样的原因只有接着看下去才能知道,当然他与王爷交好必定也有原因,不过奴婢觉得此人可用,王爷要想成就大业,此人当可助您一臂之力。”
卫王回头看了一眼陈林,忍不住调侃了他一句,“你个老东西,眼睛可真毒。”卫王沉思了一会儿,“不过,赵栩在麻州帮我那次,应该只是出于一个义字并无其他。”
陈林笑了笑算是认同。
赵栩这个人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与卢月舟一样。他若想与济王一较高下,朝野上下都需要有人追随拥护,朝廷上有卢月舟,市井间有赵栩,可是这还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多的人,更多的关系。
卫王想到一件事,“你派去跟着赵栩的人撤回来吧,与赵栩接触下来,我能肯定此人绝不是背信弃义之徒,他以义相交,我亦以义相报。”
“王爷,赵栩这个人与卢大人一样可用也可交,而杜大人则是可用不可交,杜晦鸣为官清正是可用之处,但是太过迂腐,过刚则折,所以王爷用他也要防他,免得他犟脾气上来坏了事。”
卫王有些无奈,“是啊,所以由杜晦鸣这个直肠子出任京兆尹倒是再合适不过了。”可用不可交,他也终于走上了这条他一向鄙夷的通向皇权之路,哪怕在外人眼里他一直都在这条路上。他注定与卢月舟、杜晦鸣、赵栩这些人不能全然坦诚,渐行渐远,注定有着君臣之分。
陈林也跟着笑了笑,尖细的嗓音与粗犷的相貌极不相符“王爷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卫王声音低沉,“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下定决心要争上一争,总躲在王府里哪成啊。”
“四月初九就是太后娘娘的生辰,看皇上的意思是要大办一番,对王爷来说是个好机会。”
第二天春雨如油,今日的长安飘起了小雨稀稀落落,即便是不打伞也无妨。
赵栩带着时谦去了自家的盛香源。
五掌柜看见赵栩进了门,就迎了上来:“郎主,您来了。”
赵栩一收折扇,扬声说道:“嗯,许久没到店里转转,近来生意可好?”
“咱家生意一直不错,尤其是这个月新茶到了,不少人专程跑来喝茶,我已经吩咐人把北边临窗的位置改了几个小隔间作为茶室,这预定的人都排到下个月了。”
“盛香源交到你手里,我一向放心,上个月的账我看过了,用四柱清册记过的果然清晰明了。”赵栩随意找了个僻静角落坐下。
“原先在密州的时候,到底是地方小,现如今来了长安也长了见识。用这四柱清册记账,每个月的新收、旧管、开除和实在看得是清清楚楚啊,省时省力又一目了然,实在是应该让其他掌柜和账房也都学学。”五掌柜按着赵栩的示意和时谦围坐过来。
“你这个主意好,可是把他们一窝蜂的都召到长安来,也不是办法。这么着,你盛香源不是新招了几个学徒吗,你挑几个机灵的,教会了他们,再把他们派出去教其他人。”赵栩想了想说道。
“这样最好,既不耽误事,也免去了掌柜账房们来回奔波,我赶明就去挑几个好的,哎呀,也别赶明了,我一会儿就办。”五掌柜开怀说道。
“可真是个急性子,你要是能和时谦匀匀多好。”赵栩笑道。
“这可真是改不了了呀,而且啊我才不和时谦匀合呢,太慢!”五掌柜扶额。
“你说你光想着生意,我和时谦来这么半天,连口茶都没喝上呢。”
五掌柜连忙拍着自己的脑袋:“你看,你看,我都给忙忘了。”
五掌柜起身去柜上端茶,就见秦九樘和随从正往门里迈,便转身迎来过去。“秦七爷,您今儿个有空过来喝茶啊,真是稀客稀客。”
秦九樘看了他一眼,有望了望他身后的那个白衣男子,扬声道“五掌柜好记性,我只来过一次,你就记得如此清楚,当真不简单啊。”
五掌柜笑着说:“秦七爷抬举了,在下做得就是待人接物的活计,况且七爷衣锦容光,自然让人过目不忘。”说完便请秦九樘往楼上雅间走。
“郎主,他来得好快啊。”时谦悄声说道。
赵栩挑了挑眉,只见秦九樘并未随着五掌柜去楼梯口,而是径直奔着自己而来。
秦九樘走到桌前站定,看着赵栩,缓缓开口:“这位应该就是赵相公吧,不知相公可否邀我同坐?”
“阁下是?”赵栩甩开折扇,一脸疑惑问道。
五掌柜此时已经也随之而来,及时回答道:“东家,这位就是皇商秦家的秦七爷,户部左武大夫的公子。”
“秦九樘”秦九樘拱手。
赵栩起身,轻轻施礼,“原来是秦七爷,失敬失敬,在下正是赵栩,请坐。”
“赵相公来长安也已经有一年光景,倒是甚少看到赵相公在城中走动啊。”
“在下在长安并无亲朋又不爱热闹,故而很少外出。”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赵相公生意做得好,不愿与我们这些人为伍呢。”
“岂敢,在长安城里做生意,谁又能比得过秦家呢,在下不过是想做点小生意,能够勉强糊口就满足了。”
“赵相公谦虚了,你不过是开了家盛香源,就已经让我秦家这半年来在宴饮生意上毫无进项,可你却还说勉强糊口,莫不是觉得秦某好糊弄。”
“都说同行是冤家,赵某倒是真心想与七爷交个朋友。”
“既是冤家,还如何成为朋友?”
“赵某与秦家是冤家,可是与七爷却不是。”
“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