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王与卢月舟在右侧坐下,门外两名小童奉茶而来,与刚才在外接引的童儿一般,皆是十一二岁的模样,行动举止见颇有高门风范。
“老先生妙算,竟能一语点明本王身份。”
“奇门机巧之术,让王爷见笑了。”
“老先生可算出本王今日因何前来。”
卫王端起茶盏,并非是冰清玉润的瓷器,而是粗粝的黑陶,较之青瓷,黑陶与此间格调更显相得益彰。卫王轻饮,蔡州的茶,的确不错。
杜阮了然一笑,答道:“王爷是为了鬼谷门之事而来的。”
杜阮一语中的,让卫王和卢月舟皆是一惊,“不过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我等鬼谷门人,承老庄之学,习纵横之术,授阴阳之才,不慕庙堂高远,但求问心无愧。今日王爷远来,烹茶相迎是待客之道,然其间缘分不在此时,亦是天道。”
卫王看着杜阮,心下已然明白,无论今日自己开口问什么,眼前的人恐怕都不会给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闲居京中,向来不理世事,今日悠游至此,原是好奇,老先生既如此说,我便也不再多问,今日上门多有叨扰,若有机会,本王也当焚香虚位,以期再叙前话。”
杜阮拱手,言道:“王爷客气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着实憋坏了在一旁的卢月舟,此时卢月舟只想知道一件事,终于逮到机会插进话来:“您可是离殃姑娘的师父?”
杜阮摇了摇头,未再多言。
卫王和卢月舟离开善幼堂,便置身于蔡州城内闹市之中,街道熙攘,往来互市,好不热闹。
“你之前从未见过他”卫王虽是询问,但语气却坚定。
“是啊,我也就三年前赈灾的时候和善幼堂打过交道,那个时候管事的姓齐,后来离殃姑娘到了之后,齐掌事便听从离殃姑娘的差遣。这个杜阮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卢月舟只顾着自说自话,全然没有看见卫王已将自己落出去好远。一抬头卫王已在三丈之外,卢月舟连忙跟上。
“王爷啊,咱慢慢走呗,臣是文官呐。”
“卢氏一族以军功起家,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卫王冷笑道。
“马上得天下,还能马上治天下么,微臣还不是为了我朝万岁千秋,鞍前马后才转的行。”卢月舟说得甚为理直气壮,全然不提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事实。
“你是文官,那我想知道善幼堂和堂内成年孩童的籍属。”
“这您就问到点上了,文华阁库府前两日来报整理得差不多了,那我陪王爷去走走。”
文华阁就建在蔡州府衙西侧,半山之上松翠掩映,倒是个潜心学问的好地方。
卫王二人刚到山脚下,便有衙役快步上山通传。此时文华阁修撰已经冠服齐整立于阁外阶下相迎。
“臣文华阁修撰,叩请卫王殿下万安,知州大人万安”修撰看到卫王,紧忙近前相迎,并行臣子跪礼,“方才衙役传报殿下所需之事,属下已命人先行整理,籍簿属册均已完备,放置厅中,还请殿下和大人移步。”
卫王扶起文华阁修撰,一行人抬腿往厅中走去:“籍册浩渺,如此短的时间便准备齐全,本王不过一时兴起,倒是难为你了。”
修撰又忙施一礼,谨慎言道:“王爷言重了,去岁知州大人曾命下官重修州志,文华阁内一应籍典也应分门别类,下官不才,刚刚整饬完毕,有关典册业已备注新登,查找起来很是方便。”
说着便来到前厅,另有修撰小心呈上了蔡州人口籍册以及商行典簿。
卫王翻阅,重修之后果然记载详备,善幼堂早在开国之初便已经登记在册,历代掌事更替也由官府记录在案。
至于幼童成年后,都由蔡州发与户籍,只是这些人留在籍地者甚少,大多迁离了蔡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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