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吃生鱼的女人(2 / 2)

看到埃克斯身先士卒,其他小伙伴们也坚定地跟了下去,多多顿时感到惭愧,只好鼓起勇气,咬牙追上了大家的脚步。

狭窄的通道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小伙伴们一个挨着一个,小心翼翼地逐级而下。石阶上长满了青苔,又湿又滑,周围的空气格外沉闷、污浊,好在下面空间并不大,大家很快来到了台阶底下一个黑洞洞的石头地窖前。

“汪!”查理对着地窖深处叫了一声,小伙伴们会意地用手电筒照过去——

光束聚集之处,只见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被大铁链拴住脚踝的女人跪坐在一堆银灿灿的生鱼之中,正抓着一条生鱼,贪婪地大口撕咬吞咽着!

大家瞠目结舌地看着女人仿佛野兽一样嚼食着腥臭的生鱼,污头垢面,皮肤上沾着点点鳞片,眼神如死鱼般呆滞无神……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他们定定地呆立在原地无法动弹,耳膜上回响着自己如擂鼓般清晰的心跳声。

“我……我知道她是谁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婷婷突然低声惊呼起来。

阿武撒谎了!

小伙伴们心中愤慨不已:一定是阿武把阿娇囚禁在地窖里,还不给她饭吃,可怜的阿娇只好吃这里的生鱼。实在是太可恶了!多多关切地上前询问:“阿娇阿姨,您怎么被关在这里?”

“阿娇阿姨,别吃了!生鱼里有细菌和寄生虫,对您的身体不好!”婷婷伸手想要劝阻。

不料阿娇却紧紧抓着手中的生鱼,生怕被人抢走似的,贪婪地又猛咬了数口,才慢悠悠地转过头,咧开嘴朝小伙伴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咯咯,我最喜欢吃鱼了,尤其是他送给我的鱼,你们要不要吃……咯咯咯……”

在狭窄的地窖内,阿娇沙哑阴森的笑声令人汗毛直竖。

“‘他’是谁?”多多既害怕又疑惑地问。

阿娇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痴痴地瞪着,笑嘻嘻地说:“他?他是我的儿子呀,我的儿子是湖怪,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嘻嘻……呜呜吗……”

笑着笑着,阿娇突然又呜咽了起来。她的旁边就是排水管道的出口,哭泣声就这么顺着管道传到各个房间里去了。

冰冷潮湿的石室,又哭又笑、疯疯癫癫的阿娇,满地臭烘烘的鱼……这情景看得小伙伴们浑身爬满了鸡皮疙瘩。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埃克斯,看到地窖里的一幕,也震惊了。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才蹲在阿娇面前,诚恳地说:“阿娇,我是雷欧,我收到你的求救信就立即带着朋友们赶来了。对阿泠和孩子的事情,我感到非常难过。你不要害怕,告诉我们,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我们该怎么帮你?”听到雷欧的名字,大口吞食生鱼的阿娇终于停了下来,神情恍惚地抬起头,端详着埃克斯。而当埃克斯提到“阿冷”和“孩子”的时候,她浑浊的眼中划过一丝悲伤,嘴唇颤抖着翕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还没等阿娇开口,查理突然警惕地低声吠叫起来。很快从他们身后的通道里传出一阵噔噔噔的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魁梧的身影冲了进来。

是阿武!他就像被人撞破了什么重大秘密一样气急败坏地吼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离开客房吗?你们竟敢违反约定!

可小伙伴们却丝毫没有被他凶狠的样子吓到,反而勇敢地声讨起阿武来。

婷婷跺着小皮鞋跟,以生平最大的嗓门质问:“你为什么要囚禁阿娇阿姨?”

“就是,你之前还骗我们说阿娇阿姨死了!”虎鲨气势汹汹地瞪着阿武,“说!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没错!你把阿娇阿姨关在这种潮湿阴暗的地方,是不是想害死她?”多多义愤填膺地喊道。

“住口!”阿武的眼中透出严厉的光芒,他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一阵尖叫声打断了。

“啊啊啊——”阿娇像受到了惊吓般扑上来,一把抱住多多。她那沾满鱼鳞的手在多多的头上、脸上一通乱摸,声嘶力竭地哭喊道:“我的儿子不是怪物,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儿子,呜呜,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多多吓了一跳,阿娇身上浓重的腥臭味直冲鼻腔,可是他却感到一阵难过和心疼,不忍推开这位伤心欲绝的母亲。

“咳咳!”阿娇越抱越紧,多多简直要窒息了!

阿武连忙大步走过来,拉开癫狂的阿娇,俯身温柔地轻拍她的背,轻声细语地安抚起来:“阿娇,没事的,哥哥在这里……”

在阿武的安抚下,阿娇渐渐平静下来,乖乖地松开了多多。随后,她又缩回到角落里,旁若无人地大口吞咽起生鱼来。

阿武这才叹了口气,沉声说:“你们都看见了,阿娇的精神已经完全失常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

听了阿武的解释,小伙伴们才知道,一个月前,因为湖怪伤人引起了镇民的强烈不满,处于舆论中心的阿娇精神彻底崩溃了。她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不仅拒绝吃正常的食物,还总是跑到镇北面的禁湖去捞生鱼吃。

更令人担忧的是,阿娇开始频繁地骚扰镇上的小孩子,不仅抱着人家乱摸乱亲,还总是试图把孩子们往禁湖里领,口中嚷嚷着“阿姨带你们去找我儿子玩”,引得本就不满的镇民怨声四起。他们再也无法忍受疯疯癫癫的阿娇了,纷纷表示要把湖怪的母亲赶出陈漕镇。

多多神秘兮兮地点了点头,摊开紧握的右拳,露出掌心一直攥着的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

“这是刚才阿娇阿姨趁乱偷偷塞到我手里的,”多多解释道,“就在她抱着我乱叫的时候。”

小伙伴们凑过来,只见那纸条上赫然写着——

我没有疯,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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