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是因为扇了他一巴掌,所以她才觉得他有恶意,把人想坏了。
鹤玉唯沉默地别开脸,拖着伤腿从他身旁踉跄而过。
莫里亚斯的脚步声紧随其后,不疾不徐,恰到好处地维持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距离感。
鹤玉唯的后颈忽地掠过一丝凉意。
她总感觉自己被某种冷血动物盯着,那目光如有实质,黏腻阴冷,自她脊背蜿蜒而下,又顺着腿弯寸寸绞紧。
她几乎能听见他含在喉间的,无声的低笑。
寒气从脚底爬上脊背,她下意识加快了步伐。
结果下一秒就因为瘸腿重重摔进尘土里,当着莫里亚斯的面表演了一个平地摔。
身后,脚步声戛然而止。
鹤玉唯突然觉得很丢脸。
她的脸颊发烫,仿佛那只打在他脸上的手掌,如今狠狠打回了自己脸上。
“需要帮忙吗?”
那嗓音裹着冰屑般的笑意从背后递来。
鹤玉唯指尖抠进沙土里,牙关微微发紧。她根本不屑回应,肘尖撑地刚要使力起身,却骤然被一双修长的手钳住腰肢,整个人被凌空捞起。
莫里亚斯的手臂像铁铸的牢笼,将她囫囵裹住。
“我不用你抱……!”
她有点炸毛。
月光下莫里亚斯垂眸睨来的姿态堪称优雅。
“挨耳光的是我。”他指尖在她膝弯处微妙地收紧,“你却比我更像个受害者。”
“非要让脚踝肿的走不了才舒坦?”
燥热的羞恼从鹤玉唯耳后漫到锁骨。
“明明是你——”她又不肯说话了。
“我怎么了?”莫里亚斯忽然低头凑近,金铜色瞳孔在暗处汹涌,“哪句话惹到你了?”
温热的吐息拂过她发烫的耳垂。
“告诉我。”
鹤玉唯这时人在莫里亚斯怀里,被他意味不明的话烧的神经都要断掉。
她还是琢磨不清莫里亚斯对她的态度,索性直接服软,总比继续怼他好一点,旧事重提又要让她汗流浃背了,装傻充愣蒙混过关继续给佩洛德甩锅得了。
“没什么……好疼……麻烦你了……你人真好……”
莫里亚斯看着突然乖顺的少女一言未发,少女在他的沉默之中,往他怀里蜷缩得更紧了,像只被拎住后颈的猫,毛茸茸的脑袋无意识地蹭着他胸口。她的手指揪紧了他的衣襟,骨节泛白,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鹤玉唯能感觉到头顶的视线,锋利得像解剖刀,一寸寸剥开她的伪装。她本能地往他怀里钻了钻,鼻尖蹭到他的锁骨,嗅到冷冽的血腥气息。
她靠着的胸膛震动了一下,那种无声的笑嘲讽意味十足。
“是吗?真觉得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