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唯立竟有这样的财力?”
“这我就不知了,不过那宅子像是才买下的,既没仆役,也无门匾。”
詹沛又只“嗯”了一声,之后两人各想心事,一时无话,沉默了好一阵子,蒋相毅才打破安静问道:“济之,你打算何时收拾那姓吕的?”
“明晚。”詹沛听闻郑楹受了欺负,大大来气。
“这就对了,越快越好!”蒋相毅一拍大腿,激动道,“明日我亲自去!”
“不必,他算什么东西,哪里值得蒋兄出马。”詹沛摆摆手,怒容又现,“蒋兄只管在家安坐,好生看护殿下和楹娘。另外,楹娘牵扯其中之事,万勿外泄。”
“放心,事关二娘,我的嘴自然比你的还严。”蒋相毅拍胸脯承诺道。
不久,两人谈罢,各回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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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酉时刚过,吕唯立换了衣服,正准备去康乐坊喝花酒,忽听见院中有轻微异响。吕唯立曾混迹江湖,当即便敏锐地从中嗅到了杀气,想到前日才见过郑楹,今日即遭遇埋伏,必是其夫詹沛有所察觉,派人来袭。
吕唯立心里一慌,旋即镇定下来,佯装无知无觉。僮仆送茶时,吕唯立以手轻轻敲触面前纸张。
僮仆一看,纸上写着“速秘见定国公言詹沛无故杀我”几个小字。这僮仆是个激灵的,镇定自若送了茶,出屋掩上房门,便出大门飞马而去。
吕唯立习武之人,又常涉险,卧房常备各种兵器,其中就有以一敌多时最为适用的长枪。吕唯立取了杆最长的,撕破衣衫,用布条密密匝匝地将长枪缠缚在左手上,以防被敌夺去,而后跃上房梁静待时机。
夜幕很快降临,五名黑衣人破门而入。吕唯立一跃而下,稳稳落在黑衣人身后。
黑衣人听到背后声响,未及转身,已被吕唯立横枪搠倒了三个。三人负伤,剩余两个见势不妙,急忙发出呼哨,便又有三人跃下围墙冲进屋加入混战。
“好家伙,来了这么多!”
吕唯立自语说罢,大喝一声,自知以一敌多,唯有背水一战,当即拿出黑道血性,狂舞乱砍。
黑衣人一面防御,一面想将吕唯立逼出屋子。吕唯立惯打群架,一眼瞧出敌人的意图,猜测自己一出屋子,定要被四面围攻甚至于射成刺猬,便死命占据着最内的角落。如此一来,自己虽处在死角,敌人进攻的余地却也只余两面,更施展不开。吕唯立武功不俗,借着兵器之利,一时无人能近其身,只需固守防御,等待周知行的出现。
可他却先等来了詹沛——
詹沛自础州得势以来,鲜少有亲自出手的必要,即便是对付那些强项令,也只需吩咐亲信手下去办。此次,詹沛少见地亲自前来,在一街之隔的酒肆雅间内等待消息,到了约定的时间,却不见一人出现,心中渐感不妙,这才匆匆前往战阵。
詹沛赶到时,只见里面激战正酣。候在门口随时准备上阵的武士见到上司,忙上前道:“将军,这小子不知哪来的蛮力,都换了两波弟兄跟他对打,他还守得密不透风,不过想必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詹沛在门口静观了一阵子,发现吕唯立果然颇有万夫不当之勇,自己原先着实低估了他,看来少不得要亲自出手了。
詹沛下意识摸向腰际,却摸了个空——身居高位后,因少有出手的必要,詹沛出门便常忘佩刀,今日也确实过于轻敌,明知会有战斗却仗着手下众多而又一次未带兵器。
詹沛伸手抽出手下的佩刀,握刀的手紧了紧,正要上阵,忽见吕唯立左手与兵器牢牢相缠,心头一动:吕唯立此举虽保证了武器不会脱手,却再难灵活自如。想到此,又忽见悬于墙上的弓箭,詹沛心间灵光一闪,将刀交还给下属,疾步上前取下弓,搭上箭,拉满弓弦对准吕唯立,冲手下喊道:“都闪开!”
吕唯立听到詹沛的声音,大吃一惊,还未回过神,已听得弓弦作响,一支羽箭离弦飞来,吕唯立赶忙挥枪格挡住。猝不及防间,对方连珠齐发,而吕唯立手与武器缠连,大不灵活,又精疲力竭,所幸对方似乎手下留情,攻势不密,吕唯立得以左支右绌地勉强躲过了三箭,下一箭猜测决计躲不过了,正准备受死,而与此同时对方却止住了攻势,持弓对准吕唯立道:“方才是慢的,你挡住了,再稍快些,你能挡下几个?识相的,赶紧解开匝布,卸下枪!”
吕唯立知道詹沛所言是实,只好照做。詹沛众手下赶忙合围上来,将四五把刀架在吕唯立颈上。吕唯立落败,却不肯低头,狂笑一声,昂首冲詹沛轻蔑骂道:“你他娘的窝囊废,别自以为聪明,你不过仗人多罢了!”
“你当是打擂呢?老子仗得就是人多!”詹沛知道吕唯立黑道出身,又听他讲话粗鲁,忍不住也回敬了粗话。
然而话音刚落,詹沛就听见身后传来浑厚稳健的熟悉声音:“我看是谁仗着人多?”
——詹沛的顶头上司,定国公周知行此刻终于如吕唯立所愿,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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