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看不得这种人!我们卖命,他只是给几个钱,占到的便宜比我们还多!他看得出我的居心,当我看不出他的?他不想做吃亏生意,我础州就合该当冤大头吗?!”周知行说着,将桌案拍得砰砰响。
“那就别惦记他的粮啊。”王远闻好死不死地接了一句。
“你你你,到底是那边的?”周知行指着下属,勃然大怒。
王远闻见上司动气,连忙沉声抚慰道:“大帅消消气,卑职料想那老狐狸的日子也好过不了了,此刻不定比咱们还着急忙慌想对策呢,大帅不妨先顾眼前——济之还等回话呢。”
周知行听了,不得不强压怒火,收拾心情去料理数不清的军务。虽然对王远闻发了火,周知行心里倒也明白,下属说的不错,是自己太高估了础州在这场交易中的位置,且又太低估了杨?P的保守和心狠手辣,以致聪明反被聪明误,害了自家使者,也害础州失去了一个可观的饷源。可见这老狐狸在局势明朗之前,纵然跟础州撕破脸,也断不肯得罪朝廷一分一毫。
周知行看透之后,肠子都悔青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派人火速赶往?h阳令詹沛班师,可他派去的人却扑了个空——
恰在周知行跟杨?P扯皮耽误的这五六天里,朝廷急调了救兵火速增援霞明守军。詹沛听探报说朝廷有兵来援,不愿坐失良机,决定不等号令,立即率部攻城。詹沛部士气高昂,冲击数次,然而就在几乎得胜之时,朝廷援兵赶到,左右夹击之下,詹沛不得已下令退守?h阳,严阵以待。
一回到?h阳,詹沛连夜派人送败报给周知行,说朝廷已在霞明增兵,眼下靠自己这不足一万的队伍攻城已无胜算,请求上司敦促杨?P发兵相助,若杨?P不能发兵,则请上司拨一万兵马来援。
周知行接到信,更是悔断了肠:自己本好心想为詹沛减少伤亡,结果杨?P反悔不来,敌方倒是来了救兵,害詹沛陷入泥沼。对詹沛,他心里有愧,可他没脸向詹沛坦言自己的失策,只严令詹沛速速引兵归来,勿要耽搁。
周知行的态度让詹沛确定了自己早就有所怀疑的一件事——杨?P是断不会发兵的,甚至从来都没有过发兵之意,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此时的杨?P不但不会发兵,连之前允诺的一切也已尽数收回。
年轻气盛的将领既然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当然不甘心撤退,若此时撤退,别说霞明不能到手,已经到手的两镇也将很快重归敌人囊中,之前的种种努力岂非付诸东流?
于是詹沛果断向上司回信,信里只字不提杨?P,只再次恳请周知行调拨一万人马驰援——上次霞明一战,詹沛离得胜只一步之遥,对敌方实力也有估计,自信再得万人即可成功连通三镇。周知行手握十倍于此数的兵力,詹沛猜想上司应不会拒绝自己这一请求。
周知行见詹沛再请援兵,头疼不已,叹气连连——先不提能不能打下霞明,就算真打下来了,眼下杨?P已收回承诺,这三镇只如鸡肋一般,不但无用,还要分出兵力驻扎把守。周知行想丢弃,偏詹沛不知情,以为是宝不肯舍弃,固请驰援,弄得周知行头疼不已。
周知行为人的头一项不好之处,便是过于看重自己坐头一把交椅的威信和脸面。此番他计策有失,本应直言相告,詹沛知情自然会引兵而归,可他却始终拉不下脸来,既不想承认自己失策,又无暇和下属继续扯皮。左右为难、焦头烂额之下,周知行一糊涂,选择了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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