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等到段竹停药,齐叔那边,说有人接了工单。
齐叔来传话的时候是下午。
陆兰玥正窝在书房的摇椅里,书盖在脸上,昏昏欲睡。
“真的?”
陆兰玥起身,坐到一半,又想起来现在不需要了。
反正没有人能来,她都忘了给齐叔说一声。
“那我去回了他。”齐叔听完立即道,脸上也带笑意。
公子夫人感情和睦,可不就是他们希望的么。
如今两人还分房而睡,这多点时间处处,说不定就处出感情了。
“等等。”
陆兰玥又反悔了。
一种美好的品质浮上心头:来都来了。
她还是去看一眼。
如今书房隔为两部分,她在里,段竹在外,陆兰玥出门的时候,还跟人打了声招呼。
“我去看看,如果合适的话,你可以少费心些。”
“嗯。”段竹抬眸,顿了顿还是道:“头发散了。”
“很乱吗?”
陆兰玥拨了拨耳边散落的发。
因为炭火烧得暖,她睡得发热,颈边有些潮湿黏腻。
这样子好像确实不便待客。
“齐叔你先招呼着,我待会过来。”
陆兰玥先回房整理完,精神了些,这才往东厢房去。
在门前遇到齐叔。
“人呢?”
“在里面呢。”齐叔说,“有人候着。”
陆兰玥进门,只看见了桌上冒着热气的茶,又往前走两步,才看见站在窗边的人。
这背影有些年轻啊。
“听说先——”
那人转过身。
陆兰玥话顿住。
绿杏也瞪大了眼,这不是那日二公子请的戏班子老板吗?
好像也姓苍来着。
苍承安转过身,看见了放他鸽子的人。
面前女子不像在国公府那般盛装,反而素衣素裙,连头饰都只有一根玉簪。
只有那张脸,惊艳如初,如安都初雪落于红色宫墙。
在这清冷之下,还有当初没见着过的慵懒劲。
只是那放松的神态很快消失,变得清冷又正经:“原来是苍大人,失礼。”
苍承安如今在朝中当值,官四品,喊一声大人不为过。
“你要与我分这么清吗?”
这叹息让人一听,便觉故事满满。
身后传来响动,陆兰玥回头,是齐叔撞到了椅子。
“没事吧?”
“无事。”
齐叔是去书房拿了笔墨过来,听到这话失神之下撞了椅子。
“不知大人登门所谓何事,如果是找怀朗——”
“我找你。”
苍承安听见怀朗两个字皱了皱眉,“借一步说话?”
陆兰玥犹豫两秒,还是让他们都退下了。
“昨日我等了你两个时辰。”
“我不记得跟大人有约定。”陆兰玥微笑。
“兰玥——”苍承安放低了声音。
“你还要骗我。”陆兰玥打断人的话,盯着苍承安的眼睛,略有薄怒:“我都想起来了,与大人以前根本不认识。”
准备好的话又被堵回去。
苍承安手上一顿,微微挑眉:“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陆兰玥沉默。
她能想起啥呀,不过是诈一诈,结果还真是。
看着陆兰玥的神色,苍承安明白过来。
他沉默几秒,毫无笑意的勾了勾嘴角,起身。
陆兰玥望着踏步而来的人,肩背下意识往后靠。
“什么意思,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女子瞪圆了眼,不自觉缩手缩肩。
心中被人骗后,阴沉的情绪莫名其妙散了些,苍承安这下是真笑了:“你可什么话都敢说。”
陆兰玥安抚自己砰砰跳的心脏,她是真担心。
“青枝失言了,大人请回吧。”
苍承安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
蓦的回想起当时看戏时,陆兰玥忘了旁边的人,一时脱口而出的渣男。
像是在扮演着知书达理。
面前的人不说话,还忽然伸出手,陆兰玥下意识偏头,眼中疑问。
“头发散了。”
苍承安道。
陆兰玥不爱盘发,觉得扯着头皮疼,刚才也挽得很随意,如今又掉了几缕下来。
“散就散了。”
陆兰玥冷声。
怎么都关注她的头发,乱点很正常好吗?!
见苍承安没有收手,陆兰玥让无可让,干脆没动。
以前做实验手上要保持无菌状态,别说弄头发,帮忙扶眼镜都是常有的事。
她枕着椅背,任人帮她把头发别在耳后,脑中思索起苍承安到底有什么目的。
女子半垂着眸,睫毛如扇,在瓷白的脸上投下小片阴影,未点胭脂的唇色浅淡,却润泽饱满。
指尖是乌黑柔顺的发,蹭到温润细腻的皮肤。
苍承安心跳蓦的快了一秒。
“我表现得不好吗?”
见人不耐烦的抬眸,苍承安收手坐回位置。
苍承安对自己极度自信。
娇生惯养的嫡女,本该嫁给豪门贵胄,却到了这么个破院子,夫君又病弱残疾。
就算她恪守底线,不求情郎带她私奔逃离苦海,也难抵心中怨恨,总要找个人说说。
断不会怀疑到苍承安扯谎,又这般直白挑破。
陆兰玥一眼看透人心中在想什么。
自从醒过来,她在太多男人眼中看见过这眼神——就那种她没长脑或脑子里只能有儿女情长。
苍承安或许有资本,不过还不如给她一座银山靠谱。
“青枝不知大人究竟意欲为何,”陆兰玥真的很心累,“我只想安安稳稳,平凡度日而已。”
这眼神过于坦诚柔软,苍承安怔了怔,不自觉摸了摸腰间的折扇。
心中又一次浮现那念头——可惜了。
此间情绪不过一瞬,苍承安道:“我与你二哥交好,只是想帮你。”
他没管陆兰玥不信的眼神,压低声音。
“段竹必须死。”
“别喜欢他,别管他,否则死的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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