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湘芷跟杨巧儿两个人小心的用布巾擦拭女孩的手跟脸,湘苓抱着还有些害怕的小湘芪坐在火炕的另一边,湘芷不让她们靠近,怕吓到两个妹妹,虽然湘苓不害怕,还很想过来看看,但她很听湘芷的话,就抱着小妹子另一边张望。
“咦!这不是草叶姐吗?”
将女孩脸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后,女孩的真容露了出来,杨巧儿一眼就认出女孩来,不由得惊讶出声。
“巧儿姐,你认识她呀?她是谁呀?”
湘芷见杨巧儿如此模样便开口问道,对于杨树爱回来的这个女孩子,她是越来越好奇了。
“唉!说来也是可怜呀!”
杨巧儿将脏掉的布巾放入木盆里面,把上面的血迹洗掉,拧干水分,边继续给女孩做清理身上的血迹,边跟湘芷说起女孩的身世来。
杨树带回来的这个女孩名字叫做草叶,出生在三十里外的一个叫做宋家村的小村子里,爹娘在她刚记事的时候就都死了,听说是冬天的时候进山去,结果没出来都给冻死了。因为是女孩子,她的爷爷奶奶都不想养,认为女孩子养也是白养,早晚得嫁人,家里的其他亲戚也没人愿意把她接过去养,就找人牵线将才只有七岁的她卖到“寒水城”来给别人当童养媳,这样谁也不用养这个负担,还能换点彩礼大家分分,至于草叶以后会怎么样,她的那些血脉相连的亲戚没一个在乎的。
因为草叶当时年纪太小,十年来娘家也没有人来看过她,她自己也从来没有回去过,所以自己娘家的姓氏跟地址都已经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的名字叫做“草叶”,爹娘都已经不再来,今年大概十八岁,除此之外,关于娘家的其他事情都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给人家当童养媳已经够可怜的了,儿草叶就更可怜了。
她的婆家姓韩,开着一家贩卖旧家具的铺子,虽然算不得家底殷实,好歹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三餐吃饱是没问题的,但草叶自从十年前被送到韩家那一天开始到现在,她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家里大大小小轻轻重重的活却全都的她做,不但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时常被公公婆婆打骂,这两年家里的小叔子长大了,对她起来歪心思,总想对她冻手冻脚占便宜,日子别提过的有多艰难了。
草叶最可怜的便是自己的丈夫早在十年前就病死了,那时候她过门还不到三个月,公公婆婆就是因为这样认定她是个扫把星,不但将自己的父母给克死了,还把他们的儿子也给克死了,就认定她命硬是扫把星,所以才对她十分刻薄,经常虐待。
其实韩家的大儿子生下来就有病,大夫都说活不过十岁,草叶是因为冲喜才被韩家买回去给自家病儿子做童养媳的,那时候,韩家的大儿子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情况,能挺到拜堂后三个月才咽气已经是奇迹了,虽然韩家父母知道自己儿子的死跟草叶没有多大关系,但依旧将所有的责任跟情绪发泄到草叶的身上,使得草叶这十年不知道挨了多少打、受理多少委屈。
韩家虽然有家店铺,但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住的距离贫民窟很近,基本上是吃同一口井里的水,挑水的时候杨家兄妹跟草叶也就认识了,加上年纪差不多,虽然草叶每天忙的团团转,大家还是成了朋友,也就了解了彼此的情况,杨家四口很同情草叶,杨大叔跟杨大婶也就没有拦着儿女不让跟草叶接触,杨家兄妹便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量帮助草叶,也就是偷偷给她塞点什么吃的东西,这次杨巧儿也打算偷偷去看看草叶,没想到竟会是这样见面。
草叶全身上下都是被皮鞭抽打过的伤痕,都已经到了皮开肉绽的地步,而且是新旧两种伤痕交错,有些伤口的血迹都有一点干掉了,与已经打烂的衣裳粘连在一起,只能用剪刀一点一点的小心剪开。
费了半天劲儿,湘芷跟杨巧儿两个人才将草叶身上破烂不堪的衣裳都脱掉,这下两个人的眼泪都下来了。
草叶的身上不仅仅是伤痕累累皮开肉绽,更是瘦骨嶙峋皮包骨头,比外面街上的乞丐都还不如。
杨巧儿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虽然她知道韩家对草叶很不好,经常是非打即骂,却没想到竟然会到如此程度,她跟草叶认识多年,但从来没有如此坦诚相见过,今天才真正了解到草叶过的有多辛苦、多艰难,眼泪也就止不住的往下淌。
两个人不敢耽误,忙用布巾沾着盐水给草叶清洗伤口,尽量让动作小心轻柔一些,但即使在如何小心,昏迷中的草叶还是不断发出难受的呻吟声,虽然声音很轻,还是听的湘芷跟杨巧儿两人心里发颤,眼泪猛流。
用盐水清洗过伤口后,湘芷从自己的包袱里找出带来的药膏,还好她在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会带上一些药品。
两个人分别给草叶的伤口擦药,这些药膏是专门用于外伤的,湘苓跟湘芪两个小丫头也没闲着,她们两个将一条干净的白布巾撕成一条条绷带。
将药膏擦好,绷带绑好,湘芷从包袱里面拿出一件自己的换洗衣服给草叶穿上,虽然草叶比她大六岁,个头却跟她差不多,而且比她要瘦上很多,穿她的衣服完全没问题。
草叶受伤太重,虽然湘芷跟杨巧儿已经给她做了包扎,但是依旧无法放心,再说她额头很烫,一摸就知道是在发烧,最后几个人商量,还是让杨树去请来大夫,为其诊脉看伤。
一直折腾到快天亮才消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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