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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她红了脸,又气又急跺脚道:“小姐,这登徒子明摆着羞辱于您。这样花样的香粉只有花楼的女子才喜欢。”
南栖面色如常,并未因那画像感到羞赧。
她拿起那盒香粉,扑面而来馥郁的桂花浓烈之味。除此,矮几再也无多出其他东西。
这胭脂盒子仿若凭空出现般。
今夜,知道叶湘怡会来未阖上门扉,却不妨在支摘窗外被窥视。
究竟是何人,表姨母的人,亦或是草包姐姐收买的下人来恐吓她。
也不知他看见了多少。
南栖面上一白。
所幸她并无在室内更衣的习惯,沐浴在侧间的小室,室内无窗;更衣在屏风后头,贼人应当没看见多余的。
在世人眼里女子清誉大过一切。
是以,南栖才万般小心,决定攀附个位高权重之人暂时护住她。
不然,只要寻了法子污了她的清名,不入刘老爷府上除却青灯古佛伴余生也别无他法。
这样憋屈的活法叫她一条白绫绞死也是万万不愿接受的。
“小姐,那贼瞧着是跑了。如今如何是好?”绿墨扶着她,眼底忧心忡忡。
这处小院内奴仆散懒成性,夜值之人也跑到别处躲懒去了。
那贼窥视她又留下个莫名其妙的香粉盒子,想必无登堂入室之心。
明日就要搬去大夫人安排的栖迟院了,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南栖眉头轻轻拧起,看向屋内正中香案上摆着的一樽佛像,指尖捻过鬓边垂落的发丝道:“将那佛像搬到窗前,他若要看便让他看个够。”
正襟危坐佛像前,香火源源草芥尊(引1),在佛祖面前贼人应当没胆再偷窥,绿墨一面搬着佛像,嘴中不住叨叨。
看了一场好戏,亦大饱美人垂泪,或嗔或怒之态,萧衡因归府萧条狼狈之态全扫。
他拔了根路边枝条半死不活的枯黄细藤,就这般叼在嘴边,两手背在后头畅意无比地朝青云阁东侧的云台水榭走去。
还未进得院门去,随行的贴身小厮便从里头颠颠撞撞跑了出来,险些直直一头撞在他身上。
萧衡将眉梢挑起,伸手一拍云福的脑袋骂道:“怎的了,不是让你待在院门口看着我娘来没。这般脚底抹油的样子是有谁在背后追你啊。”
见到他,云福仿若见到了救星。
一把拉着他的手说话颠三倒四,好不容易捋清了舌头:“公...公子,夫人前脚刚从青台阁的偏院里出来,后脚就来了这。奴才说您晚宴染了风寒在床榻上歇着了,夫人不信偏要进去看看。”
“这,这奴才哪拦得住,也不敢拦。”
说道此处云福眼底有些微瑟缩瞧了萧衡看向他似笑非笑的上挑狐狸眸,低下头说话的声音没了底气渐渐小了去。
“奴才就被赶了出来,数九寒天一件单衣找不到您就不得回去。”
黑衣小厮刻意缩着身子,皱着面皮扮可怜。
萧衡却抬腿踹了他一脚,笑骂道:“死奴才,爷看你是将爷卖了个彻底,还在这装可怜。”
“回去吧,别在爷跟前,晃着碍眼。”
语罢萧衡大步流星,跨过门槛进了去。
云福面上浮上喜意,得令回后边歇息去了。
甫一进了院内,萧衡面上扬着的笑耷拉下来,因那双狐狸眸添了些女子阴柔之气的样貌此刻不苟言笑,有了几分萧家人落拓清风的傲骨模样。
见他浑身是雪,发上鬓角皆白,就连藤紫色衣肩上亦落满了雪。
柳氏眼底满是心疼,歇了问罪的心连忙跑过来亲自将雪抖落,嘴中叫骂着死奴才伺候不好人就该杖责的话。
萧衡眼底却冰冷抗拒,拦住柳氏的手轻飘道:“母亲还是管好你手底下的人罢,儿子这一应不劳您操心。”
他脱下湿透的靴子,转身去了后头净室。
须臾间便换了件大红色合和二仙的直缀吊儿郎当地拖曳了一把竹椅出来懒散倚靠于上头。
这般艳极浪荡过头的衣裳,还有这番作派刺疼了柳氏的眼。
她没忍住说道:“衡哥儿,那勾栏瓦肆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还是莫要再去了。还有詹士府那王三,饮酒纵色亦不是什么好货色,儿啊,你还是莫要同他再往来了。”
“瞧你大哥二哥,文韬武略...”
萧衡懒懒地掀起眸子看向柳氏,随意道:“母亲说笑了,虽不比前朝琅琊王氏,如今王家也出了肱骨重臣,王兄豁达不比清流才俊差。至于您的儿子我,才更不是什么好货色,得亏王兄不嫌弃。”
这番话没脸没皮将柳氏气得个倒仰,如此作派失了萧氏的名头。
好在萧衡没令她难为太久问道:“想必母亲来我这也不是为了说这几句话吧。”
柳氏喘了口气在他一旁的椅子端坐好苦口婆心道明对南栖的安排打算。
一番话下来合情合理,算尽了人心,唯独了漏了那可怜姑娘家心中情愿。
“衡哥儿,你可不要与她走的近。待将她送上刘老爷那,娘已经打点好了,不出月余你便能在经历司谋个职。日后再往上升,有你大伯,你大哥二哥,再不济还有你爹在,总是不妨事的。”
说道此处柳氏又哭丧个脸,埋怨萧二爷只知风花雪月,不知便通,不肯替儿子谋个一官半职的荫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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