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哥哥陪着你啊?”徐笙说,“我睡觉会磨牙。”一向是冰山视人的小公爷,他眼底能温柔的沁出水来:“笙笙睡觉的时候很乖。哥哥趁着你睡着的时候,顺便就?给你擦洗了。”这多不好意思。徐笙的耳有些红,低头一看,她身上的衣裳倒是换了新的:“这事,让李女使做就?行?了。”池景州的眼睫很长?,那眼瞳里的不可一世再也寻不到一丝影子,就?像是凤凰涅槃后落下的寸寸灰烬,对?他看到的第一眼之人是无比的狂热:“哥哥,心甘情?愿。”落到嘴边的吻,都带着虔诚。徐苼落在他的眉宇间:“为什么?”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但那到底是什么,一时半会儿,她有些说不出来。池景州说:“哥哥是苼苼的人了,你以后要对?哥哥负责,不许再去招惹旁人。”这话像极了往日里她缠着他的时候。表哥不许对?别人好,只能对?苼苼一个人好,永远永远都喜欢苼苼。风水轮流转,这话换成池景州来说了……她这一定是在做梦吧?可正当徐笙望着他的时候,脸上就?被温热的水珠碰了下,“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我好像,都有些记不得?今天?以前的小公爷是个什么样子了。”“傻里傻气的。”池景州板着黑脸,开始教训,“一定要我这样?我,你会才觉得?好?”果不其然,小娘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样才是我那精贵的景州哥哥!”可是这梦又如此的真实。少年拿着帕子给她擦完手后,又?用着那帕子抹了一把脸,徐苼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景州哥哥,你掐我一下。。”“怎么了?”池景州的手背轻柔的落在她的额头:“也没发烧,怎么说胡话了。”他拧不过她,只能低下头,啄了下她。徐苼眨着眼,目瞪口袋:“我让你掐我一下,不是让你亲我。”池景州点头,又?开始笑了:“可是哥哥会舍不得苼苼疼。”她想说,他们之间似乎太亲昵了。以前也好,但没好到用一块帕子的份上:“没什么。”听到她没什么事,池景州的眉眼才得?以舒展,他扶着她起来:“天色不早了,要不先起来吃过点心再睡?”真是稀奇。徐苼看着他这样?说,她就有些沉默:“换做平常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我睡的迟一些,你都要骂人的。”“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骂你?”他已经走到床边重新坐下来,伸出手,摸了摸她的乌发:“哥哥从来不骂人的。”才怪。两人小时候不对?付,池景州又是个横着走的小霸王,每一回她在国公府小住的时候,都会到她的窗户外头:“徐苼,日上三竿的还不起床,简直就是个小懒猪。”她那时候身子还没有抽条,手臂如同?莲藕似的,圆乎乎的包子脸委屈巴巴的哭:“苼苼不是小懒猪!”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徐苼都记得那分窘迫。好像也是因为受到这份刺激,她才会缠着爹爹给她卖好多漂亮的裙子,这样?就?可以在这个表哥跟前改变形象,摆脱小懒猪的称呼。池景州蹭蹭他的小鼻子,“装模作样?的小坏蛋,你一定要哥哥心里难受是吧?”“谁让你拿美男计勾我。”徐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迷迷糊糊,她捏着他的一缕发想,难道说,做过肌肤之亲的事后,就?会在郎君头顶上戴一顶紧箍咒?池景州低喘一声,“迟早死在你手里。”那可不是!徐笙眯着眼,得?意洋洋的笑,“花言巧语,就?是想骗我同?你睡?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是,徐娘子的裙下臣能排到城门去。”好半会儿,徐笙揽着他的脖子,贴上去,小声的说,“那恭喜你呀!得到了徐娘子的芳心,拔得?头筹。”欲情?故纵,这一套算是给这小娘子给玩儿明白?了。-他们就这样偷偷摸摸的在一起了。她和池景州能见面?的次数并不算多,为避人耳目,小公爷每一回都是月上树梢才能与她幽会。徐苼等?的累了,就会伏在桌上小睡。睁开眼,就?能见到池景州那张不值钱的笑颜:“对?不起,哥哥又?来晚了。”好大个的郎君就蹲在自己跟前。气质依旧出尘而清冷,但真的很难把以前的池景州和现在的他画上等号。徐苼撒着娇,张开双臂:“抱抱。”小娘子的眼睛太亮,扑闪扑闪的,让池景州愣了神。城里已经因为一些事,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唯有郊外这佛寺里留有一片静地。他就?会将她抱入怀里:“苼苼,等?忙完了这一阵,你跟哥哥去洛阳好不好?”徐苼把头往他脖颈里拱,“去洛阳吃桂花糕么,那点心吃多了会发胖的。”她要是变胖的话,就?不好看啦!“而且,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叫我小胖猪。”她小声的抱怨着。池景州笑着摇摇头:“没关系,苼苼就?算变成小胖猪,哥哥也照样?喜欢。”“我说不喜欢。”徐苼扯他耳朵,好不高兴:“你才是大胖猪呢!哼,池景州,你真的好烦啊!”骂完,还不觉得?解气,她捧着他的脸,用力的咬了一口气。池景州连个眉头都没有眨一下,很是宠溺的看着她。那时候徐苼总在想,她和他之间的关系,若是一直能那么好也不错。张贵妃的幼子没有熬过这个夏天?。小小的身体承载了太多,终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再也没有醒过来。官家悲痛欲绝,册封小皇子为雍王。在为其下葬后的第二日,朝廷上,就?有有大臣联名上书,请求官家重新考虑立太子一事。从外头传来官家痛失爱子,伤心过度,已经卧床不起的消息。“徐娘子!国公府传来消息,小公爷的事已经十拿九稳了!”听到池景州被传唤入宫的消息,一连几日都住在宫里。她心像是落了地,坤宁宫的那位会助他登上那个位置。可徐苼等?来的却是雅山公子,他像是要把黑色的口袋扎开一个口子,把不为人知的秘密,往外头倒。“徐娘子曾问过我的姓名。”刘羡的眼神热烈而期盼,终于将深藏已久的话,说出了口:“那时候,我不方便同小娘子说一些事。可如今,却是到时候了。”似乎这里头的说辞有些怪,但她抓不准哪里怪。是这往日里温润的雅山公子像是变了个人,有种让人压迫之极的气息。徐苼并不想与他独处,她说:“公子有难言之隐,不必说也行的。”“小娘子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他对?她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也从来没有表示过任何的亲情?。但此时此刻,刘羡对?她却小心翼翼的讨好着:“苼苼,我是哥哥啊!”她听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微微皱了下眉头,将自己的衣袖扯回来:“公子怕是糊涂了罢,我怎么会是你的妹妹?”刘羡作为这场局的始作俑者,为这一刻的到来,而感到热血沸腾。他没有多言,将那玉珏放到她跟前,对?她说了些更荒诞的故事:“你的亲生娘亲的确是宋家的娘子,而你的生父却不是官家,而是曾经的护国将军刘月崖。”他还告诉她,池景州和那高高在上的官家一样?,他们都是她的杀父仇人。徐苼的眼底没有波澜:“所以,你即便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但依旧看着我和池景州在一起,在你的眼中?,我只是你复仇计划中的一环?”“是!”刘羡捏住她的手臂:“我要让池景州也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有病罢!即便徐笙和他真的是兄妹,以她现在和池景州的关系,她又?怎么会选刘羡?孰轻孰重,一目了然的东西。她甚至都不想太过生气,这些日子来,听过不少自己的身世言论。徐笙,“你说的这些话,没人会信的。”殊不知,刘羡一眼将她看穿,“若池景州得知你是逆臣之女,他又?会如何待你?天?下人又?如何看你,他们可不要一个罪臣之女当池景州的太子妃。”思及刘逆臣的下场,她的脸色瞬间白?了。还是个人么!徐笙打开刘羡的手,他怎么能这样?子。“你根本不配做人兄长?!”第045章时过夏末,东京城内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国公府的小公爷位主东宫,那太子妃的人选不知花落谁家?”东宫的马车打从长街路过,新上任的太子爷端正坐在车里,面容肃穆,如此的矜贵。“太子妃那还不是盛家嫡女的掌中之物,谁都知道坤宁宫的圣人偏爱她。”如今官家?病重,让太子理国,这朝廷上下谁不知?新帝登基便是早晚的事情,那盛家?嫡女也算是要熬出头了。“可我怎么听说与太子青梅竹马长大的,却是那位徐府的养女?”玉镯落地面发出一声?脆响,引得周围人往身后看去:“这位小娘子,你没事吧?”徐苼慌慌张张的应:“是我从未见过如此神俊的郎君,看?花了眼。”“太子爷的容貌打小就是东京城里头一名,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你那是没见过他的小表妹,徐苼咢姿容堪称国色。”她听见周围人开始议论起自己。徐苼捡起地面断成两截的玉镯,玉碎是很不吉利的事情。娇嫩的指尖,划过断面擦出一道血痕,“便是生的国色又如何,那徐娘子来历不好。”血渍溅落在白裳上,她来不及喊疼,赶紧将放下幕帘,退出人群。刘羡阴毒的话在?耳畔响起,让人挥之不去:“当年若不是官家?强要了你娘亲,她如何能疯?你身上流着的是爹的骨血,就该为他报仇!”她听来实在讽刺:“我宁愿做徐家的养女,也不愿意和你有半分干系。”刘羡却不肯放过她,“你好生糊涂啊!刘家?满门惨死,在?你面前还比不上一个池景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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