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所有人瞪大眼。女娘翘了翘唇瓣,尾巴还没晃起来,那些女娘却齐齐起身。视线朝一出落去。随后是压抑不住的躁动。沈婳察觉不对。看过去。几丈远外,男子一袭雅致的纹线滚边的象牙白衣袍。银暗色兰花花纹镶边还是她亲手缝制。男子面若皎间,身姿颀长。不知何时来的。正一言难尽的看着她。女娘杏眸瞪大,窘迫下丝毫没有重逢的喜悦偏偏郑千喻像是发疯的摇着她的手。“这这这不是!”“戳!戳中我的心了。”“他是不是在看我!”不只是她,那群女娘皆如痴如狂。“过来。”崔韫对着端坐的女娘,闷笑出声。同谁在说话?人群困惑。站在最靠外的汪续,是明白人,他转头看向身后。身后紫衣下意识跟着转头再看身后。一个接一个,最后看向郑千喻。郑千喻的视线只能朝沈婳落去。女娘很镇定。她的手在抖,是丢人的抖。故,她学着所有人的姿势,扭头。看向背后的空气。第443章心肝还是别逞能了她的反应,崔韫尽收眼底,且并无意外。男子肃肃清清,清隽嶙峋的威仪显露。他目不斜视,语气却蓦然淡了下来。“去岁,何储刚退了婚,转头便与你定下亲事,既然私下早有勾结往来也该知些廉耻。若知半点分寸,何夫人也不该在她面前这般妄言。”“沈家一案,是汪知府亲自审的,若有不满,你大可去衙门前击打鸣冤鼓论上一论。”“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会知疼,她若对沈家那些人存半点同情,这才是她对母兄的麻木不仁。世间对女娘并不公允,名声更是毁不得,她孑然一身,本就不易,已立于风口浪尖,还请何夫人慎言!”“依本侯之见,留你一命,已是她仁善!”他冷漠至极,压迫的周芝芝大气都不敢喘。众人心知肚明,他这是来寻沈婳的。崔韫本就惜字如金。如今这般,无非是保全沈婳名声。“抬下去,莫让沈娘子见着晦气。”即清会意,恭敬的半垂下脑袋:“是。”碍眼的被彻底清扫,沈婳的头也没抬上半分。指尖时不时扯着玉佩上的流苏。是被维护的暖意。崔韫抬步上前,仿若无人般睨着她。“些许日子不见,这是不认人了?”沈婳小心翼翼觑他一眼。“我。”她发了个声,话语却又哽在喉咙间。女娘纠结蹙眉,又细细思忖,不该让他英明神武大理寺卿的声誉在此毁于一旦。故,她谦卑的对上崔韫的脸。“多谢侯爷关怀。”她用异常生疏的口吻道:“您怎会来此?”崔韫沉默。沈婳又问了一次:“您怎会来此?”崔韫:……女娘朝他眨巴眨巴眼儿。“你怎……”崔韫定定的看着她,淡淡:“路过。”汪续:……可真会玩!他险些都要信了这两人真不熟!“他是侯爷?可是先前带沈娘子去盛京的那位侯爷?”有一份道细细柔柔的嗓音响起。郑千喻看向圆脸女娘:“正是。”圆脸女娘挨近她些,低声询问。“不是都在传,沈娘子去做了外室,又遭贵人厌倦,难不成是假的?侯爷都亲自来寻了。可见还是上心的。”郑千喻皱眉,恨不得为沈婳解释的清楚明白:“我先前便说了,侯爷是得故人所托,这才照付她,偏偏外头那些人嚼舌根的蠢妇乱说一通!随意起哄!”众人顿悟。沈婳长成这样实在不安于室。她这人毛病又多的不行,侯爷这般高风亮节的人,如何会和她有私情?便是真有,难不成日后两人闹了别扭。崔韫这种谦谦公子还能同沈婳这种得理不饶人的女娘去低声下气?绝无可能。“难怪瞧着这般,两人生疏的很。我就说早些年,周芝芝同何储便十分亲昵了。每回周芝芝出事,他就异常维护。人前也不避讳,若是没生情,只怕早就纠缠不清,如此算来,沈娘子才是苦主。”“周芝芝适才所言,也的确过分。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先不论是非黑白,沈娘子如何行事也轮不到她在边上指手画脚。真当谁都要敬着她呢。”“周芝芝的确自作自受。她不惹沈娘子,如何会遭罪?嫁了人后,越发揪着一件事不放,好在这回是沈娘子,换成别家女娘,但凡没想开只怕受不了闲言碎语,就一道白绫跟着去了。”几人所言,真情实意还是故意卖好暂且不提。反正沈婳听着是满意的。偏偏,汪续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葛娘子原说请了戏班子过来,如今她走了,也不知这戏还唱不唱了。”郑千喻好奇一问:“哪家戏班子?”“暮春园的。”“这是沈婳常去戏班子,里头的小生,她九岁那年,还砸下重金,只为让他陪同用饭。”“他这会儿愈发俊了,嗓子又好,那戏腔缠绵悱恻,丰州城谁不点他。上回我阿爹寿宴,他还向我打听你来着。”沈婳得意的笑容要维持不住。她就知道,郑千喻不配!做她闺友!再听头顶一声轻笑。女娘莫名头皮发麻。崔韫:“沈娘子爱听戏。”郑千喻双手握拳:“侯爷难得来一次,不若让她尽尽地主之谊,请您去听上一曲儿。”“他不爱听!”沈婳忙道。崔韫沉吟片刻:“倒也是能听听的。”“侯爷事务繁忙——”“我这会儿倒是空的很。”崔韫垂下眼眸,仍旧是不急不缓的语气:“总要去见见如何的俊俏小生,这般得沈娘子青睐。”郑千喻笑眯眯:“那便——”“姓米的!”沈婳:“你闭嘴。”郑千喻好无辜。她莫名看向汪续。汪续往后退两步,拉开和她的距离,生怕愚钝会传染。崔韫算了算时辰,天色已近黄昏,似喃喃:“眼下过去,也不知赶不赶的上。”“赶不上!”沈婳真诚的摇头:“不若下回吧。”“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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