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方面,女娘就是一张白纸。他对所有人都狠,包括自个儿,看偏偏舍不得沈婳。不愿让她过早经历情事只恐伤身,也不愿再没成亲前欺负她。扶持姬誊,这条路的确如祖父所言,不得不为。可若他出了事。至少……能给女娘留一条退路。沈婳向来是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你名下到底有多少产业?”好胜心让她止不住的攀比:“你多还是我多。”崔韫清楚她手里的产业,倒不隐瞒:“我。”沈婳:???她想到一线天价格的昂贵,还有一风堂绣品翻倍卖,仍旧有一群上赶着去买的。也同样有一股吸引,让她掏钱再掏钱。可也不至于!!许是猜到她的心思,崔韫嗓音淡淡,可所言却是无情。“不止一风堂和一线天。”“维桢不才,养伤的那几年,只顾着赚钱了。”沈婳:???她瞪大眼。偏偏崔韫又给她一击。“也就近些年松懈了不少,可底下的掌柜是亲手所挑,能力不错,盛京街头那些租着的铺子近三成是我名下。”用的自然是匿名。盛京城外,也有涉及。他手下的掌柜都是亲自所挑,一切出面的事全由影三代为管理。这些年扩充再扩充,分铺生意也极好。沈婳恼怒一瞬,很快又想开了。女娘只会挥霍,更是不生半点羞愧。她指尖戳了戳崔韫的衣摆。“你的就是我的。”“嗯,总得拿出诚意养最娇贵的女娘。”这一日,他一直顺着女娘。沈婳止不住的得意,可等马车在山脚停下后,莹白的小脸又垮了下来。崔韫下马,再将女娘一道抱了下来,裙裾层层叠叠,在空中甩过一抹好看的弧度“我阿娘当时如何下的葬,我都快忘了。”只记得眼泪一颗一颗往下砸,捧着新泥朝棺椁上撒。一行人走着山路。空中飘起如绵的细雨,崔韫撑着伞,虚虚扶着女娘腰身。避免她不慎踩滑。沈婳来到此处,仍旧红了眼。“怎么有烧灰?”沈婳蹙了蹙眉,再看边上沈雉那边,也有纸钱烧过的痕迹。崔韫闻言,环视一周,视线落在最边上的沈巍坟前,那边没有。“大抵是前几日绣娘来过。”沈婳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她点燃火折子,烧着各种纸钱。其中不少金元宝,是她旅途中亲手叠的。倚翠她们一行人远远的看着。火光燃起。她抬手触了触墓碑上的字。很轻很轻的道。“阿娘,阿兄没死,他如今可厉害了。”那字是她亲手刻的,很丑。她的余光至始至终没有留在不远处沈巍那座坟上丝毫半点。崔韫将一叠叠瓜果点心奉上。他听到女娘用更轻的嗓音道。“他是您未来的姑爷。”“阿娘,您瞧瞧。”那是女娘在生母面前才有的依赖和灵动俏皮。“他若配漾漾,那还是绰绰有余的。”崔韫闷声笑开。听到这一声笑,沈婳当即噤声。也不知学多久,她转头对身侧一道跪着,神色恭敬烧着纸钱的崔韫道神秘兮兮道。“我阿娘说,你捡到宝啦。”第385章瞧着没有半点长进等下了山后,这才入城。沈婳趴在车窗上,小拇指无意识翘起。街上熙熙攘攘,来往的多数为寻常百姓,不像盛京,一抓一大把的显赫子弟。最大的官是知府,其次为各方知州,再是各县县官。“再瞧什么?”见她看的入神,崔韫淡淡问。沈婳慢悠悠道:“再往前些,就是郑家米铺了。我瞧见郑千喻了。就那绿色罗衫的,他爹正训她呢,想来又惹了祸事。啧,还是老样子,瞧着没有半点长进。”“前些年,她还笨手笨脚的烧了庄子。”崔韫顺着她的话问:“为何?”“嘴馋烤地瓜。”沈婳没说,是她嘴馋。郑千喻为了展示她的烤地瓜技术,嫌火不够旺,就朝中撒了油。女娘那时懒洋洋的靠在树下小憩,就见郑千喻头发被烧了一大截,罗裙也被烧了好几个洞,一边打着火苗,一般狼狈又疯狂朝他奔来。“沈婳!救命!”沈婳看着她。“地瓜呢?”郑千喻:“瓜什么瓜,我都要着了!”沈婳那时不做人:“哈。”“我说去外头买,你非要将我拉来,本以为你有点本事,不曾想你每次行事只会比我想象中的更为亮眼。”“为了让我博我欢心,你也是费心。”“我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沈婳检查了她的伤势:“米三娘子怎的受伤了,着实让我心疼坏了。”郑千喻:……“倒不必如此虚伪。”你还是说风凉话吧!随着马车渐近,那边的斥责却愈发的响。“你这丫头毛手毛脚的,日后且看哪个婆家敢要你?好不容易拖着媒婆,相看了个童生,你不是最喜读书人吗?说要找个识字的!你没相中也就算了,如何能当众给人脸色瞧?”沈婳点评:“我走前,她就在相看,我回来了,她还在相看。”女娘幽幽:“行情也忒差了些。”郑老爷气坏了,也不管这是在街上了。何况小门小户的商贾也没那么多规矩。“阿爹你是没听他说了什么话?他嫌弃我大字不识几个,说要不是郑家给的嫁妆多,他是绝对不来的。什么日后归于后宅相夫教子也就算了,还说进了他家的门,得和娘家少往来。”郑老爷:“你的确大字不识几个。”不过,他很恼怒。“一个童生我还没嫌弃他家贫呢!还少些往来,真当自个儿是什么香饽饽不成?呸!什么东西。”郑千喻:“他还长的贼眉鼠眼的,比我大七岁有余!”“你长得也就勉勉强强,莫要对外人要求过甚。”郑千喻气死。可一抬眸,就见眼前一辆马车驶过。那放下布帘的女娘的侧颜像极了一个人。“阿爹!我好似看见沈婳了。”郑老爷一骇。“青天白日莫要吓唬人,你不是说她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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