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谢珣便是再殷勤,女娘没心没肺也不会把他放在心上。这一刻,崔韫倒有些心疼谢珣了。他的眉心松了下来,又扯了扯嘴角:“那就有劳了。”崔韫弹了弹衣摆,他向谢珣致歉:“我这表妹使唤起人来,是当真不见外。让世子见笑了。”姬霍听的一阵火大:???谢珣!扇他!谢珣却笑:“无事。”姬霍:……他没想到,谢珣为了沈婳可以这般卑微。眼瞧着,不久前还凝重不已的氛围,轻飘飘被掀过,换成了一派和平,好似不久前的一幕从未发生。看戏的姬霍为此颇为不痛快,等谢珣走开,崔韫带着沈婳去周边拾柴,他费解不已:“怎么回事?如此嚣张挑衅,我都瞧不过去,谢珣竟然还笑了下?”“他请沈娘子吃鱼也就算了,请崔韫又算个什么事?”他又推了推身侧的姬纥:“你看懂了吗?”姬纥陷入深思。也不知过了多久。“你可知我为何同崔韫交好?”“交好?明明是你死乞白赖缠着他。”“行,你可知我为何死乞白赖缠着他?”姬霍没好气:“我怎知!”姬纥语重心长的告诉他:“盛京二子是他和谢珣。压根没有我的一席之地。物以群分,人以类聚,我总想着相处久了,总能学到些什么,久而久之下去,若没法挤下谢珣,没准多了个盛京三子。”姬霍:???“这种梦,我都不敢做。”姬纥仿若未闻:“可我努力了这么多年,一直原地打转毫无意义。”他又平心静气道:“所以,你为何觉得我能懂?”这边。谢珣走近姬誊。果然如他所想,姬誊的耐心极好。不同于另外两人,他的鱼桶早已满了。尾尾肥美。姬誊望着被风吹的褶皱,一圈圈荡着水波的湖面。“崔韫不喜你。”他嗓音很低,却足够让谢珣听了个彻底。“何以见得?”“我对他还是颇为了解的。”谢珣一愣。他俨然还记得,年前同姬誊回盛京时,他有意向其透露如今的时局。刚起了个头提及姬甀,姬誊却不愿听他的事。那时,他只是问。——阳陵侯府的崔韫可相识?同我说说他吧。谢珣知,当年邵家满门惨死,是崔旸领命行刑。可姬誊对崔韫的态度一直让人参不透,让他没法看出其中有没有恨。他念着沈婳,到底斟酌一下后出声。“盛京能用的人并不多,你觉得他如何?阳陵侯府地位居高不说,他又在官场沉浮多年,人脉也有……”“大理寺卿虽是三品,可手中的权利却高于不少肱骨老臣。”谢珣又道:“他不愚忠,同其父兄到底不同,这些年,行事力求一个稳字。许是不愿掺太子和四皇子的那趟浑水。”姬誊却道:“这种人也最适合当佞臣。”“你信不信,他能成为最锋利的匕首,可若使用不当,刀刃对的是我们。”说着,他给湖面撒了些鱼食。“别小看他。他的暗中势力只怕不少。”“他对皇室的恨没准更不比我少。”谢珣想起一事,眸光一颤。“那你如何想的,好歹给一句准话。若是有意,我尽早安排。”姬誊:“此事日后再议。我瞧着你对他身侧的女娘很是不同,可是中意?”“你多虑了。”“那便好,不然回头也麻烦。”谢珣听的云里雾里,可很快,他去看木桶里的鱼。“倒是多。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那便全烤了吧。”“怕是吃不完。”“吃不完的拿去卖。”姬誊很有生意头脑:“卖给恭亲王世子。”天色渐晚,周遭跟着陷入黑沉。篝火升起。烤鱼的香味,令人垂涎。沈婳吃的鼓鼓嚷嚷。“三堂哥!这么多条鱼左右你也吃不完!给我一条怎么了?”“崔韫他们都能吃,凭什么没有我的份!!”不同在谢珣面前的神色,姬誊此刻不敢去看姬霍,说的很小声:“他们是谢世子请的客。”姬纥吃的满嘴流油:“你学我付银子也就有的吃了。堂堂世子抠抠搜搜,也不怕让人笑话。”呵!说的真是轻巧!姬霍恨不得甩头走人。可偏偏他太想吃了。姬霍心浮气躁,去看姬誊:“多少钱!”姬誊伸出一只手。“又是五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姬誊似吓到了,红着脸吞吞吐吐说不出所以然来。他这般模样,倒让人心生怜惜。姬誊本就可怜,当质子这些年更不知遭了多少罪。能说他见钱眼开吗?不能,他只是穷太久了。能说他出价昂贵宰人吗?也不能,三皇子亲自钓的鱼,谢世子亲手烤的,如何能同酒楼的菜品相提并论?崔韫淡淡:“世子若不吃,就不用给了。”“我吃!谁说我不吃了!”姬霍环视一周,锁定一人。“绒姐儿。再借我五十两。”崔绒很好说话的给他银子。沈婳看在眼里,不免惊诧。“你——”崔绒凑近她:“我和你说,他可傻了。前头同我讲回头会翻倍还我,算了算,他得给我两百两。”她浑身上下都写着:快夸我!沈婳沉吟片刻。“你就不怕……他还不起?”崔绒一愣。的确也有这可能。她有些心慌到底询问:“还不起的话,他会如何?”沈婳微微一笑:“赖账。”第284章命中犯小人翌日爀帝扶着太后出场,邹皇后跟在身后,领着这次来春猎的后宫嫔妃。所有人都恭敬的跪在地上,恭请圣安。爀帝入座后,这才笑道:“无需多礼,快快起身。春猎放松身心,尔等无需拘谨。”说着,他沉吟片刻,似不经意般提及:“去年朕记得是金仲拔得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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