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更不会没眼力见的拉着崔韫对沈氏绣坊的女娘沈婳问东问西:“都是男人我明白,行了,不打扰你了,我这一日没用膳了,实在连说话都力气都没了。回头再来寻你。”他随意的挥挥手又潇洒的骑马离开。崔韫眸色同夜色融和,他目睹谢珣消失在夜色里。这才上了马车,解下沈婳身上的披风。女娘仿若被解除封印。咻一下,跑去角落坐下。她真的很钟爱这个位置。崔韫见怪不怪,也便由着她去了。沈婳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酒劲儿上来,嘀嘀咕咕说着崔韫无法辨明的丰州方言。说的软绵绵的,倒是想江南一带的呢侬软语。她说一句,还要询问崔韫。“是吧?”崔韫:“……”沈婳见他没回应,倒也没为难:“是。”崔韫:“……”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沈婳。女娘也没让他失望继续嘀嘀咕咕后,又看向崔韫。“是吧?”崔韫:“……”沈婳一拍胸脯:“是的!”她一个人也能玩的很起劲。“你在说些什么?”沈婳眨眨眼:“我在骂人。”她手一摊,很是气愤。“我想起了郑千喻曾在道馆,用了我一文钱扔水池里许愿还没还。她这种人最没素养了,肯定想抵赖。”“那日,她还去偷农户的桃子,农户追了上来,她自个儿溜了。”崔韫耐心的听着。“那你呢?”“我才不偷桃子。”沈婳理直气壮:“就是她摘一个递给我,我好心帮忙装兜里。进了我的兜就是我的了。”“我没偷,自然不用做贼心虚的跑。”“还有那周芝芝说话故意提着嗓子,嗲里嗲气的。”说着,她压住喉咙,还娇滴滴的模仿给崔韫听。“何公子,我好心疼你啊,沈婳是被宠坏了,什么事都不会做,如果是我定然舍不得使唤你。”“还有好多人。”“我和郑千喻关系恶劣,许多人便会在她面前对我阴阳怪气的说三道四。郑千喻就同她们一块骂,骂够了后再来告诉我。”“这显然不是我之过。定然是她们眼红。”崔韫的耳根不得清静,从未如此吵闹。他不由轻叹一声:“歇歇。”“可我还没骂完。”“你累了。”“我没有。”崔韫看着她。“累了。”沈婳:“噢。”然,她安静不过片刻,突然掀开帘布。沈婳半个头钻出去,伴着寒风她幽幽出声:“即清,你晚膳吃了吗?”即清险些被她吓得一个哆嗦。“沈……沈娘子。”好在,崔韫把人给拉了回去。女娘扭了扭:“你放开我。”崔韫自然不放,免得她再胡闹:“许我什么好处?”沈婳努力的想了想。她凑近,唇贴到崔韫耳旁,用气音道:“我告诉你个秘密。”沈婳:“我到现在还没来葵水。我很烦,这些日子一直在喝红糖水都不管用,她们都来了就我没用,我其实想问问倪大夫的,可觉得他医术也不怎么样。”第157章借着酒劲,你想的倒是久远东院早已掌灯。沈婳刚归,又被凝珠哄着喝了一碗醒酒茶。桌上摆着凝珠绣了一半的绣品,她视线模糊看的不大真切,也便凑近再凑近,就差将脸怼过去。沈婳看了很久。然后别过头去看她。“重绣。”凝珠整个人都不好了:“娘子,您可放过我吧。”沈婳摇头。“绣工我就不提了,光是配色就不成,过于浓艳。虽说苏绣的色彩若细分,可达千余。可最是讲究清雅。山水分远近,人物有生动,便是花鸟都讲究生机盎然。”凝珠小心翼翼:“那娘子别将它当苏绣看。”沈婳愣了片刻。“你用平抢铺针和施针,告诉我这不是苏绣?”她哼了一声,随后用帕子捂住口鼻。“屋里的酒味好重。”“呛得我难受。”“我得出去透透气。”她扔下三句话,摇摇晃晃朝外走。屋外,崔韫并未离去,他负手吩咐:“将影五调回,她的事让影七接手。”暗处藏匿着一道身影,若不细看,很难分辨。那边恭敬的回了个:“是。”崔韫还要再说什么,就闻身后虚浮的脚步声,他略一拧眉,转身去看。“外头寒气重不回去歇着,出来作甚?”“我去看看小鬼。”“她睡了。”沈婳沉默片刻,她挺直腰板,抬着巴掌大的小脸:“那就把她弄醒!!!”说这种话,女娘自然毫无底线和愧疚。她甚至很傲慢道:“我去找她,她却睡着,怎能这般怠慢我?”倚翠听不下去了。谁不知道崔绒是崔府上下的金疙瘩,崔韫虽严苛,可也是最宠她的。娘子说这种话,若是让侯爷心生不喜......不止是她,院内伺候的人个个都变了脸色。“侯爷息怒,娘子醉酒口不择言。”崔韫提步走近沈婳。他神色寡淡依旧。“你倒是霸道。”沈婳说话含糊:“我不找她也行,我找表姑母谈谈心。”“你和阿娘有什么可谈的?”一个是受世家教养出来从不会和人急红眼的崔宣氏,一个是又娇又冲说不得一句重话的戏精。沈婳咯咯的笑:“谈你日后娶妻生子啊。”她将手捂起来哈了口气:“表姑母上回说,你娶妻会给我最大的红封。”她虽然不缺银子,可却喜欢收,就好像家中长辈还在。而且最大的,一听就让她愉悦。沈家漾漾这个表姑娘即便是掺有有水分,收到的红封也要比西苑那几个大!可想到这里,不免又觉着奇怪。她说着用丰州的方言嘀嘀咕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