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奔波了一日,只想好好睡一觉。很快的沐浴一番,崔韫换上里衣,去了内室。上榻躺下。就闻到那浓烈的酒味和药香。崔韫倏然睁眼。第108章……真是疯了屋内很亮,彻底掌灯。沈婳睡的很死。“爷,您的屋子除了奴婢早间打扫,无人进出,便是汪婆子派来的奴婢也早早给撵出去了。”即馨恭敬回禀,实在不知,要歇下的崔韫为何又将她提来问话。若是放到往常,崔韫定要细问午间崔宣氏那边的事,可此刻,他的眉拧的死死的。“屋内怎会有酒味?”即馨茫然一瞬。“没有啊。”“爷的屋里燃的是安神香。”她闻不到?崔韫再去看即清,即清显然也困惑。可他绝不会闻错。少年冷笑一声。“备马。”三清观。三清道长并未歇下。崔韫一入内,两人打了个照面。三清道长捏着一颗白棋:“早就算到你会来了,让我好等。”“正巧,看看此局怎么破。”崔韫抿唇,他压制着心下的不平静:“给我瞧瞧,可是又被下了蛊?”三清道长怜悯的看着崔韫:“你这是多疑臆想?”崔韫一听这话,转身就要走。“脾气真大!你给谁甩脸色呢!回来!”三清道长也收了玩味的笑。“给你的金刚菩提手串呢?”崔韫抬手,袖子往下滑,露出圆润的珠子:“一直都戴着。”“你若一直存善念勿杀戮,那你还担心谁能算计你?我给的金刚菩提手串还能抵不了那些下贱邪术!你小子瞧不起谁?这是祖师爷留下的!若不是我同你父亲有些交情,我才舍不得给你!”崔韫并不觉得三清道长会和崔旸有交情。不过,道长确然给他了。三清道长吹胡子瞪眼。“给了你,便是此手串的机缘。至于你的机缘……”已经到了。他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过来。”“把棋下了再走。”崔韫似不放心:“我果真没事?”“能有什么事?难不成还是撞鬼了?”崔韫心事重重的回了府,天已大亮。一番周折又是一夜未眠,他已疲倦不堪。可心里藏着事。对着掩紧的房门,崔韫犹豫一番,他毫不犹豫的推开。屋内淡淡的清香,同往常一致。窗户半支起,方便通风。崔韫一凝,疾步朝床榻而去。那让他纠结一夜的酒味,消失殆尽了无痕。就好似,从未出现过。————沈婳醒了,还是在阳陵侯府。醉酒时的窒息操作,让她喘气都难。绝望,生无可恋。万念俱灰。仿若一层密不透风的罩子,将她严严实实的叩住。沈婳不愿面对,纠结捂住嘴,尽量哭的很小声。她才刚及笄,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她好累。崔韫回来时,沈婳一动不动的缩在角落。崔韫面无表情的在屋内转了几圈后,沈婳继续缩在角落。好在,崔韫看不见他。崔韫对着空荡荡的房屋,到底抵不住睡意。他沉沉吐了口气,躺了上来。闭眼。少年嗓音低沉,仿若低语。“真是疯了。”就因中过一次招,就处处草木皆兵。沈婳死气沉沉的转头去看崔韫。她想把崔韫踢下去,可又想到这是崔韫的床榻。就更气急攻心了。第一日,沈婳舔舐伤口。第二日,沈婳忧郁的趴在窗台。怨气比谁都深,女娘陷入深思,嗯?她怎么还没回去???第三日,沈婳垂头丧气的跟在崔韫身后。崔韫也花了数日,才勉强接受沈婳带给他的冲击。等平复心境后,他首要一事,便是算账。他去了侯府花园的八角亭。坐下品茶。“将主母请来。”“是。”崔宣氏来时,即清押着汪婆子已在崔韫跟前跪下。汪婆子身后,战战兢兢的一排奴才都是先夫人的人。还有后头站着一头雾水是侯府的奴才。她面上一惊,再去看崔韫。崔韫神色自若的倒了杯茶,请崔宣氏坐下。“你如此兴师动众……”“阿娘莫急。”崔韫含笑打断。崔韫虽不如崔柏稳重,甚至有时行事乖张,但这些年来,从未让人留下诟病。事已至此,崔宣氏如何不知,崔韫这是给她出气,她心下一顿宽慰,又一阵难过。宽慰的是崔韫孝敬,而难过的是,这些年来,为她出面的人里头,从来不包括侯爷崔旸。汪婆子因玉儿一事,也提心吊胆数日。见事败露后,便第一时间将人送了回去。她连忙为自己开脱。“二公子,是老奴识人不清不知那死婢女包藏祸心。若是知晓,是一万个也不会将她送您那边丢人现眼的。”“夫人也入老奴的梦了,狠狠指责老奴的办事不力。”“还请您看在她的份上,饶恕老奴。”她可真是十句不离先夫人。崔宣氏重重搁下茶盏。闻言也知其不对。她只知晓那日,玉儿就被赶走了。当时只是松了口气,并未多问。眼下,崔宣氏心下一咯噔。什么叫包藏祸心?“她所言何意?”崔韫看了眼即馨,即馨雄赳赳气昂昂的瞪了汪婆子一眼。绘声绘色的将经过说的一清二楚。甚至不忘添油加醋。便是脾气再好的人,如何不动怒。崔宣氏那双美眸簇满了怒火。府上的太夫人没给嫡亲的孙子后院塞人,她这个做阿娘的亦是如此。韫哥儿眼下不过年十三,别家公子哥许会早早备下晓事奴婢,可侯府从没这个规矩!谁准许她做起崔家的主儿了?崔宣氏想到那婢女勾引崔韫,便如鲠在喉。犹如吃了苍蝇般恶心。“来人,给我掌这刁奴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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