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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三姓二五仔（三合一）
空劫提到苍城时，镜流的情绪有了很明显的波动。
这似乎是……空劫说自己是苍城幸存的孤儿之一，她才如此反常，也就是说。
镜流……也是苍城出身？
还未等朝露多加思考，她就感觉本应该在自己身上的体温逐步远离，而后消失，她诧异的看向镜流。
镜流松开了朝露，她在朝露的掌心一字一句的写，【接下来不需要你了】。
【这本是不属于你的义务，你是时候该离开了。】
“……”朝露张了张嘴，没有发声。
但这并不是因为窃听器所造成的噤声令在作祟，是她很难回应镜流的话语。
的确，潜入药王秘传也好、当卧底、深入敌阵也好，这两样哪一样都不是朝露最初的目的。
最初，她只是好心的帮助一个路过青年、恰好在他的身上搜出了药王秘传的信，代替他潜入组织内部。
若不是遇到镜流，朝露早就应该在紫苑发布任务的时候，就此离开。
——但这种不想离开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
镜流静静地推开朝露，按住她的肩膀，换了一个方向。朝露呆呆愣愣的，如同被摆弄的提线木偶一般，头颅和身体一起转动，转向后方。
那个方位与长乐天背道而驰。
镜流示意朝露，你该走了。
朝露却迟迟不愿意迈步。
好奇怪，这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和胆怯的自己南辕北辙，和以往想龟缩在人群里面的心情不一样，于是朝露开始回想这一路上遇到的人。
众多回忆在她的脑海中形成记忆的碎片，走马灯般闪现。
卧底的策士大哥、职场PUA的紫苑、奇怪的药王秘传成员。
为了养父的旬空、认为只有丰饶星神能解决持明族繁衍问题的天冬，为了力量选择丰饶的苍城遇难幸存者，【空劫】。
朝露现今也不过十数岁，学宫还有很多知识要学，药王秘传作为隐秘的组织还没出现在她的课本上。
可就是这样的组织导致了苍城的坠毁、仙舟的陨落。假如放着不管，罗浮也会遇到这样的境地……？
……不、不对。
她想的并不是这些。没有那么长远的眼界、也没有为了仙舟的决心。
于是，朝露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该回据点了。”
而后向后转动身子，重新踏上了前往长乐天、前往据点的路，“他们还在等待我们的回复。”
——并不是因为特别的、重要的理由。
她的心情与上次丹鼎司的事件一样，却又有细微的不同。
当时，丹枫劝她离去，她没有。是认为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要安慰逝者的亡灵，过去的理由是为了他人。
但这次不一样。
她不想让药王秘传蛊惑更多人，不想再让这个组织危害罗浮，重点既不在其他人，也不在于【罗浮】。
做出选择的是朝露。
这完全是出于个人的理由、个人的心情。
和上次不一样，她承认了自己的私心。
于是——
于寰宇中游历的星神朝她投来注视，将温柔、仁慈的目光投落在朝露的身上，一条全新的道路在她的眼前展开，如同生命之树。
朝露看见那位头顶鹿角，身后有无数金色稻穗环绕，发丝网罗银河的丰饶星神——药师对她微微一笑。
宛如梦境中予以她亲吻那般仁爱。
镜流蹙眉，却看见朝露的身上泛出淡淡荧光。
那与仙舟信仰的巡猎星神不同，是属于另外一个星神的力量，是【祂】的光芒。
这证明朝露选择了自己的道路，与神明同行，成为了一位命途使者。
她将走在丰饶的命途上。
慈悲、无私、自我奉献——
这便是丰饶所践行的命途。
【乐子值＋199！】
【乐子值＋99！】
【乐子值＋1＋1＋1！】
【朝露：……】
【阿哈：实在是太好笑了！】
【阿哈：呜呜，朝露，看来你只能被迫当二五仔了！作为丰饶的信徒在巡猎的地盘艰难求生……】
【阿哈：我永远不会背叛帝弓司命（大嗓门表情包）！】
【朝露：……闭嘴啦！！】
【朝露：当二五仔什么的……早就在你附身我的时候就当了吧！呜……】
朝露刚刚才许下豪言壮语，现在就羞耻得想死，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想要装作晕倒，但刚刚才被神明赐福的头脑异常清醒。
【朝露：拳头！左挥拳！右挥拳！】
【朝露：啊啊你都不知道我从小到大有多向往走在帝弓司命的命途之上，现在被丰饶截胡了都怪你啦！！】
【阿哈：（擦泪表情包）那我现在给你其他祝福要不要？代价就是露露以后只能成为我的人！】
朝露刚想回嘴，却听到镜流皱起眉头，声音森冷，“丰饶……？”
“……！”朝露顿时浑身紧绷。
被丰饶星神注视过后，不知道是源于星神的偏爱还是什么……朝露能感觉到镜流的气场。
这种气场化为某种讯息，让她能分辨出来某些东西。
她明确看见了，镜流走上的命途是——巡猎。
象征冷酷、复仇、决心的命途，与丰饶的无私刚好相反。
巡猎星神的诞生就是为了射杀丰饶星神，而仙舟是支持巡猎的大本营。
朝露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镜流是巡猎命途的正牌行者！！刚刚觉醒就在敌人的老家，这合理吗！
【朝露：阿哈呃啊啊啊啊呜呜你想个办法让我看丰饶一眼，是不是这个祝福就能收回去了啊？！】
朝露整个身体都僵了，眼见镜流的神情越发凝重，几乎要控制不住逃跑的冲动。
阿哈宛如某宝客服，在系统播报里回应道。
【阿哈：亲亲，没有办法呢亲亲，自求多福吧亲亲（撒花表情包）】
“……”朝露的脚步一步一步向后摩擦，镜流逐步逼近的压迫力极强。
“丰饶的命途行者……”镜流的脚步平稳，步履稳健。
朝露：呜要不现在就逃吧！不对，可她还要回去药王秘传当二五仔……
镜流吐出的话全都与丰饶星神相关，除此之外只字不提，朝露越来越慌，等到镜流弯腰，俯身，朝露才：？，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
“……呜呃……！”镜流把朝露抱了起来，朝露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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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骨气的发出悲鸣。
这次觉得奇怪的反而是镜流，她看了朝露一眼，“怎么了？”
朝露想起镜流打在旬空肚子上的那一击，没敢回复。
她刚才真的觉得自己要命丧当场了！
要是她承受了那样的击打，绝对会立刻倒地不起。
“不是说要回去据点么。”镜流轻描淡写地说道，而后手中光芒浮现，一个小型物件出现在她的掌中，镜流扔给朝露。
朝露手忙脚乱的接住，发现是个方方正正的黑盒子。
镜流把指尖放在了朝露的手臂上，写道，【好】。
【拿上这个，我护你周全。】
“……！”朝露愣了一下。
她在做心理挣扎的途中，什么都没和镜流说，一句话都没有开口。
朝露不清楚镜流知不知道她的想法，但她真的觉得——
镜流真的好酷！
英姿飒爽的姐姐！
在人群中虽然孤独却耀眼的存在……真的非常厉害。
朝露将盒子收起，坚定地点了点头。
*
药王秘传位于长乐天的据点。
镜流与朝露回归，路上七拐八弯的。
走在回去据点的路途中几乎没遇到什么人，隐蔽且蜿蜒的道路曲折且冷清。
但朝露并不觉得孤单与害怕，或许是因为镜流太有安全感、也可能是她下定了决心——一切都不显得难捱了。
【阿哈：朝露～你们明明是死对头（可怜表情包），打起来、打起来！】
【朝露：……】
【朝露：别煽风点火啦……】
不愧是乐子人，整个宇宙要是发生星神级别的战斗，阿哈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去观战吧？
乐子系统附身的是朝露这样的社恐，不得不怀疑阿哈的眼光。
朝露敷衍完阿哈，看见远方据点的紫苑，毫无戒心的两人走向他。
“任务完成了，审核结果是两人都可以加入。”镜流面无表情的汇报成果，“按照你们所说，现在该让我成为正式成员，并参加内部事务了。”
紫苑嘴角歪了歪，“好啊。”
【紫苑：魁首大人，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动手啊！！】
【空劫：我还在赶来的路上。】
【空劫：（智能回复）您好，我现在有事情不在，有事请和我们留言。】
收到回复的紫苑：……
他的额角落下一滴冷汗。
按照魁首的计划，只要把无罅飞光引来这里的据点，而后一声令下，便有无数异兽、机关扑来，再加上魁首之力，三方足以绞杀有飞光之称的镜流。
但实施计划出了个大问题——他们的头领没来啊！
紫苑失去了原先嚣张的气焰，但还是装装样子，“嗯，说得没错，算你们通过了。”
一秒、两秒、三秒。紫苑在心中数着秒数，一边等待的魁首的救命消息降临。
镜流：“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魁首？”
紫苑：“这魁首不是随处可见的，我们药王秘传内部等级森严……你能不能把她放下来再说话？”
被镜流抱着的朝露：“……”
抱着朝露形成左手武装的人形高达镜流：“不行。”
紫苑不出声还好，出了声，朝露就觉得火烧云火急火燎的升上自己的脸颊，情不自禁的红了脸，“……请放我下来。”她小小出声，镜流这才不情不愿的把朝露放下了。
朝露拿出阿哈牌轮椅，重新坐了上去，暗中观察紫苑。
紫苑的表情和上次不一样，倘若之前是颐指气使的公司领导，现在就变成柔弱可怜又无助的无名小卒。
镜流、紫苑口中的魁首应该就是药王秘传在罗浮的领头人，是魁首对紫苑下了什么命令？
“我……”镜流刚刚开口，便觉得喉头腥甜，“咳……！”
鲜血顺着她的咳嗽从唇瓣溢出，镜流的瞳孔散大，“……？！”
“！”突如其来的惊变就连镜流都没反应过来，更别提朝露了。
朝露睁大双眼，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猜测成真了！
紫苑急得焦头烂额，魁首还没到？毒药都已经发作了！
先下等不了那么多，眼见在镜流的药性发作，紫苑一声令下，“开始！”
身负盔甲的庞大巨兽、数人高的金人以及药王秘传的成员纷纷登场，银杏叶落下，自甘堕落的仙舟人化为怪物被紫苑驱使，扑向镜流。
镜流眉头一蹙，冰蓝色的剑身出现在她的掌中，一剑劈开金人的外壳，金人因此露出满是电线、机械单元的内里，“朝露！”
朝露的反应极快，知道药王秘传已经反水了，当场操纵轮椅加速，轮子卡在石头上本应止步，但朝露开轮椅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竟然形成了一个斜坡的效果，轮椅飞起来了！
区区一个轮椅，竟然被朝露用出了星槎的效果！闪耀着金属光泽的轮椅在天空中硬生生碾过巨兽的眼睛，让巨猿发出痛苦的哀嚎。
这疼痛反而激发了巨兽的斗志，它的目光锁定在眼前的镜流，镜流以气御剑，斩杀围在身边的怪物，就连在空中飘摇的银杏叶都被一刀两断。
享受着空中飞翔的朝露不合时宜的想起一个梗——是谁在轮椅上飞行？我！
……啊啊不管多少次都适应不了这种靠轮椅飞翔的感觉！！
朝露以百分百能敲敌人闷棍的板砖作为定位，冲向发号施令的紫苑，哐当一声，板砖和轮椅同时落在了紫苑的身上，“呃啊啊啊！！”
紫苑发出动物濒死一样的惨叫，被轮椅压在地上，“……卧底……！居然……有卧底……”
朝露：“……”
你们明明知道镜流是卧底，还把别人招进来。轮到了我，你们就不知道是卧底了？
这次我们的卧底潜入计划到底算不算是成功啊！
紫苑发出哀嚎，但持明族的强韧身躯令他无法立即昏迷，朝露实行力大砖飞计划，走下轮椅，把轮椅抡了起来，砸向比她高出很多的怪物。
选择了自我堕落坠入魔阴身的本体仙舟人·现怪物：起猛了，看见医学奇迹了。
紫苑：……
为什么这个人能从轮椅上站起来啊！！
你不是为了医治自己站不起来的腿才来到药王秘传的吗！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明明是决战的战场，却被朝露弄得气氛快活无比。
镜流分心看一眼，发现朝露抬起轮椅砸人，即便氛围凝重，她的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了弧度。
【乐子值＋1！】的系统提示音传来，朝露抹了把汗，“轮椅好耐用……”谢谢阿哈，赞美常乐天君！
镜流一人所向披靡，刀光剑影所到之处，怪物、巨兽、金人皆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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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横扫，一刀两断。
倘若这就是罗浮的药王秘传所留下的底牌，就连困住她都不够。
一道寒光扫来，速度之快竟然连镜流都没反应过来，镜流抽剑抵挡，抬眼一看。
黑发黑眼的青年站在她的身前，毫不留情的呵斥已经成了半个尸体的紫苑，“蠢货！”
只有在瞬间、三方施力才有把镜流瞬杀的可能性，瞬间的爆发力减弱，就不可能秒杀镜流。
镜流的红瞳注视着来人，“空劫？……呵。原来是你。”
空劫抛下武器，裸露在外的手臂开始惊奇的转化，他的手覆上一层坚硬的盔甲，仿佛有血液在其中流动，“对。苍城坠亡之后，只有少数的人活了下来。镜流，我知道你是其中之一。”
“你应该看看，见证这来自丰饶星神的力量。”
空劫话音刚落，刚才被镜流瞬息间斩杀的巨兽、怪物们都活了过来，宛如没有神智的行尸走肉。
淡淡的绿光象征丰饶治愈的力量，让肉体凡胎的伤口重归于好，空劫作为人类的身体开始崩溃、取而代之的是【丰饶】的繁荣躯壳，“这就是倏忽……那位大人的力量。”
“所以？不过一合之敌。”镜流根本不把空劫放在眼里，“你的模样丑陋得令我发笑。”
空劫嗤笑道，“无罅飞光。这个称号在我的眼里一样引人发笑，你该不会认为……自己真的能斩落光阴、削去时间吧？”
“你也不过是命运上挣扎的虫子。”
镜流剑身一翻，“多说无益。”
镜流和空劫形成了决战的凝重氛围，反观朝露这边，她正坐着轮椅和巨猿在玩赛跑。
巨猿的眼睛死死盯着朝露，在朝露的轮椅速度慢下来时锤动胸膛，只身跃起，而后恶狠狠的砸下，硬生生把地面砸成了凹坑。
烟尘散去，朝露有烟无伤，从烟尘中坐着轮椅飞了出来！
“……呃……！……”为什么这群家伙全部都活过来了啊！！
朝露心有余悸的向后看了一眼，发现这只巨兽的高度比她高出好多，她不知道怎么打啊！
头上顶着一个巨猿标记的记号，朝露看着刚刚才砸出来的巨坑，毫不怀疑自己的小身板若是受击，肯定会碎成渣渣。
好在朝露跑得很快——这一切都是多亏了阿哈的轮椅。
可对付这样的庞然大物，她根本没有经验。
【拿上这个，我会护你周全】。
镜流的声音在朝露的脑中回荡，她无意识的摸了摸口袋，翻出方方正正的盒子。
几乎是在瞬间，方盒子在朝露的手上，转为一把锋利的剑刃。
是剑。
“！”重到以朝露的力量根本无法支撑，只能任由它下落的剑。剑尖朝下，几乎要刺穿朝露的双腿，她心下一惊，本想避开，但看不见的丝线连接上了剑身。
通体雪白的剑浮了起来。
空劫对镜流的招数熟悉无比，“以气御剑？”
“还真是有这份闲心。”话音落下，他一剑横劈，镜流下身堪堪躲过，剑尖削去她的一缕白发。
“废话少说。即便我负伤、一心二用，你也战胜不了我。”镜流的血色瞳孔直视空劫如漩涡般的黑眼，“废物。”
高傲、凛冽、锐利。
镜流本身的性格与她的剑法极其相似。
朝露手持剑柄，她手中的剑受到镜流的操纵，仅仅一击便展开巨兽的铠甲，割开它的喉咙。
招招见血、一击毙命。
这把剑自从连上了镜流的神识，在朝露的手中便轻若无物。但镜流因为一心两用，在与空劫的战斗中逐渐落于下风。
在战场，分心是最要命的疏忽。
朝露眼见镜流的手臂被剑刃划伤，口中滴落的鲜血与手臂混为一体，顺着肢体流下，手中轻巧的剑刃变得越发沉重。
镜流所说的护她安全无忧，是以镜流自身作为代价的话……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从来未曾持有的剑刃，在手中的感觉十分陌生。没有磨合的机会、没有练剑的时间。被汹涌的浪潮推到悬崖边，那就只能做。
朝露深呼吸，手中无比锋利的剑刃能肆意割开巨兽的喉咙，所以她也能做到。
既然事情都变成这样了——
那就靠气势！
“这个大家伙我来搞定！你只要专心与他对战就好！”朝露夸下海口，输出豪言壮语，手中握着的剑柄的力气大得惊人，手掌柔软的肉全部凹陷，染上红晕。
“啧……”空劫啧了一声，“何必苦苦支撑这么久？毒药早就发作了。”
镜流懒得和话这么多的空劫讲话，已经不再分心。
可空劫像是要彰显自己存在感那般，不停的诉说、不停的喊着镜流、无罅飞光，在毫无反应的镜流面前，他终于说出那个禁词，“苍城。”
镜流遭到动摇，心下一沉。
朝露这边感觉到剑身有所松动，又变成了她几乎要抬不起的样子。眼见巨兽再次得到治疗，她死马当活马医，对持剑一事全神贯注。
“……呼、……”朝露深呼吸，而后喘气。看不见的丝线在她的脑海中连成一副又一副的画面，她摸到了剑的门槛——但也只是门槛，“……呜。”
剑身仍旧沉重得要死，巨兽发出低沉的咆哮，朝露觉得自己的脑袋和双手都重了起来，“……我、真的不想当二五仔啦！！”
朝露发出不可名状的尖叫声，单凭气势冲向敌人，挥剑，落剑，扔剑一气呵成！
尽管一招一式都带着极其生涩的离谱，但剑身的素质过硬，还真的一刀把巨猿劈宕机了。
“呼、呼……”朝露大口喘气，虎口、手指全部被金属反弹的感觉震得发麻，就连大脑也沉重得要死。
但敌人不止一个。
这是一场针对镜流的围杀，但分心处理掉朝露也并非难事。
“……”啊哈哈。
药王秘传果然没有那么简单，不愧是潜伏在仙舟这么久的组织。
朝露的金眼注视着飘落的银杏叶与身前怪物挥来的爪子，轻松的心情荡然无存，她一个翻滚，朝远方伸手。
朝露拼命的伸直手臂，五指张到极限，只要还能握住剑……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镜流显然看见分散的怪物纷纷冲往朝露所在的方向了，她以一剑劈开敌群，“朝露！”
紧追不舍的怪物扑来，朝露的手短还没能够到剑柄，伴随着如鼓如雷的、剧烈跳动的心脏，空中下起了雨。
雨水毫不留情的打湿女孩的粉发，霎时间周围的一切全都安静下来，色彩缤纷的世界因为剧烈跳动的心脏而褪去色彩，模糊成黑白两色。
如水墨般由流水化成的枪尖刺穿了眼前的怪物，令它的动作瞬间停滞，朝露捉住剑柄——这次没有镜流的神识链接、没有其他人的帮助，她拖着剑，果断转身，用尽全身的力气、精神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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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最后一剑。
镜流、丹枫所看见的，就是朝露所挥出的一剑。
生嫩、毫无章法，根本没有接受过剑法训练的一刀。
却硬生生刻印在了两人的眸中——包括空劫。
镜流一剑抵住空劫的脖颈，剑尖在金属化的皮肤上发出摩擦的尖利声响，空劫退后一步，镜流露出微笑，“这时候，就知道逃了？”
女子唇角仍溢着鲜血，妖冶而靡丽。
“不可能……你这几个月来从未联系过云骑军，即便联系到了……”——也绝不可能会引来持明龙尊！
空劫的算计落空，罗浮顶层的战力竟然会出现两人，最初他只想围杀无罅飞光！他调查了镜流的过去、用时间麻痹这个女人，让她误以为潜入计划能成功，这一切本该天衣无缝！
镜流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剑尖刺进怪物的喉咙，不成声的惨叫从空劫的嘴中发出。
被割断喉咙的声带后，鲜血从他的脖颈汹涌喷出，令镜流的剑尖染血。
“我早就说过，你话太多了。只会说废话的声带没必要存在。”镜流冷声，四肢却出现了微颤的异样。
被混合的毒所蚕食的精神已经千疮百孔，但女孩所挥出的那一剑却跳跃着刻进脑海。
“交给你了。”镜流语毕，收剑走向朝露。
刚刚承受了剧烈疼痛仍旧没放弃逃跑意愿的空劫见剑尖挪开，便不顾一切的动员全身妄图逃跑，但锋利的枪尖贯穿了他的肩膀，水流束缚住他的四肢、灌入他的口鼻，丹枫身处雨中，衣裳未沾雨水分毫，“你可以继续抵抗。”
就如同在看一只地上爬行的渺小蝼蚁。
空劫的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愤怒、怨恨以及不甘，可水流已经入侵他的全身，锁住他的一切，他无路可逃。
镜流收剑，一步一步走到朝露面前。
朝露趴在地上，已经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她睁开的眼睛看见镜流的鞋面，本想抬眼看她，却连转动眼珠都做不到。
强烈的疲惫席卷了朝露。
镜流蹲下来，她银白似月的发丝落入血与泥混在一起的肮脏地表，“你……”
“对剑有兴趣吗？”她问。
此时充当背景板的丹枫正在清理事后战场。
两人的对话没有被打扰，但很糟糕的是——两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朝露迷迷糊糊，刚才连上剑以及挥刀已经用完了她全部的力气，她甚至都没听清镜流在说什么。
脑袋昏昏沉沉的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尖迸出点点绿光，“不要杀我……我是奶妈……”
呜呜，残血奶妈也是奶，有奶就是娘，人是不可以杀娘的！！
【乐子值＋1。】
朝露的声音细若蚊呐，唯有几丝丰饶的力量注入镜流的体内，但这对镜流来说不过沧海一粟，填补不了她的损伤。尽管如此，她也感觉到了温暖。
镜流同样也没听清朝露在说什么，她砰的倒下，砸在朝露身上。
朝露：“……嗷！”
悲催的女孩发出最后一丝微弱的**，灵魂随着张开的嘴吐出。
没了空劫的力量供给，这些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敌人。清理完巨兽、怪物、魔阴身的丹枫回头一看，镜流倒在了朝露身上，两人双双归西。
朝露被镜流压住之前还想挣扎，手臂伸出来指向前方。
仿佛在说：继续前进吧！只要道路还在前方就会有希望之花盛开！
丹枫：……
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当了无数次怨种的丹枫扛起镜流，用尾巴卷起朝露，顺手挥了一柄枪扎在空劫身上，空劫惨叫一声又失去了逃跑的力气。
丹枫点开玉兆。
【丹枫：人找到了，联系丹鼎司急救。】
另一方收到通讯的腾骁刚露出笑容，就看见丹枫拍了一张照过来。
狭小的洞天据点内血流成河，镜流被丹枫扛在肩上往外吐血，朝露神志不清的被尾巴卷成一团，像个糯米团子被挂在龙尾上。
【腾骁：……你龙狂没发作吧？】
【丹枫：……】
持明人有自己的魔阴身，你猜我坠没坠入龙狂（面无表情）。
*
丹鼎司急救室——简称ICU内。
“总之，情况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医士手拿病例，“她最近在吞服一种丹药，本是无毒的，但遇到另一种草药就会拥有猛烈的毒性，引发中毒反应。”
镜流没有亲人，腾骁就代替她的亲属站在病房前听医士的唠叨。
至于丹枫？他在操练云骑军。
“这三个月一直在药王秘传内部么……”腾骁下了这么一个定论，空手一抓头，掉了好几根头发。
腾骁：……
心力交瘁。
“至于另外一个被送进来的小女孩，她已经转危为安。但是……”医士的病例翻到下一页，“精神状态可能会不太好。以她的年龄，大脑还没到能承受【剑意】的成熟度，在这种情况下使用武器，会给她造成一定的损伤。”
“唉，应该庆幸这剑没有反戈砍她一刀，真是不要命。”
腾骁：“恢复情况如何？”
医士：“仙舟人的恢复能力比较缓慢，按照过往的病例看，只要时间够长，总能自动修复的。两人都一样。”
腾骁松了口气，“好在不是永久性损伤。”
这两人的胆子也太大了。
只身潜入药王秘传，还将这个隐秘组织的【魁首】擒获，在仙舟内部是极为惊人的战果。
不管是镜流、还是朝露，这次都确确实实为了仙舟联盟立下一份汗马功劳。
医士：“按照这个情况，等一些时间就能醒了。”
*
医士嘴里说的【一些时间】是足足一周。
这还算是苏醒比较快的情况。
腾骁得知镜流苏醒，将信息转给丹枫。等两人难得齐聚能去丹鼎司看望战友，却发现镜流不在病房。
——此时的朝露。
“好耶，是苹果兔子！”朝露一脸【哇啊好厉害！】的表情，两眼闪闪发光。
坐在病床旁边的镜流手拿一把小型水果刀，刀法和剑法一样整齐干脆，削苹果皮就连断都不断。
“武器只是外物，只要掌握了窍门，旁的也就通了。”镜流把刚刚削好的苹果放在盘内，苹果的前方形成兔耳朵的形状，精准且好看，“你也能做到。”
“嗯……”练剑要从小学起？难道是想她参加云骑军？朝露的脑袋转啊转，脑袋外面裹着厚厚的一层绷带。
据医士所说，大脑最好不要再受到冲击——不然脑浆都给摇匀咯。
腾骁比丹枫更快一步进门，然后他退出去，当场把门关了。
丹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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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其妙。
他挪动一步，走到腾骁身侧，代替他开了门。
然后，两个人的内心都围绕着同一种想法——起猛了，看见镜流利剑出鞘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削苹果了。
两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镜流耳朵灵，早就看见两个老朋友在门口徘徊不决，朝露慢了一拍，才看见丹枫和腾骁。
“啊……”是很靠谱的大人来探病了？
朝露一反常态，极其主动的向两人打招呼，“你好，腾骁将军，饮月大人。”
女孩笑得天真无邪，从脸上能看出清澈的愚蠢。
【乐子值＋1！】的提示音从脑海里传来，朝露不明所以的歪了歪头。
“两位来这里有什么事吗？”像极了好奇宝宝的朝露询问，拿起一块苹果旁若无人的咬下去。
见识过朝露怯懦羞涩一面的腾骁&丹枫：“……”
原来这就是医士所说的脑子坏了？
镜流主动起身，“你再考虑一下。”
“不必。这次的事件是你们二人共同促成的结果，因此你们必须知道进展。”腾骁阻止镜流三人交谈的打算。
本次朝露也有参与进卧底事件，她理应知道自己曾经做的事情有多了不起。
——之后，腾骁详细讲述了空劫、紫苑、药王秘传剩余人的处理。
空劫坠入幽囚狱，其他成员进行关押。
至于紫苑……他将交给持明内部进行处理。
还有天冬，镜流和朝露在【任务】途中遇到的二五仔持明。是他给丹枫提供了药王秘传据点的信息以及加入的人，虽有罪，但可以将功抵过，减少刑期。
朝露听得云里雾里，现在她的脑袋不是很清醒。
从刚才开始进来病房的、面色很冷的镜流开始，她就觉得刚醒来的脑袋迷糊，不能接受太多的讯息。
“嗯……所以是什么意思呢？”朝露问，然后把一块苹果递给镜流，“给你。”
镜流接过兔子苹果，两人的氛围安静，却带着一种微妙的祥和。
朝露十二岁、镜流千岁有余，各种意义上是曾祖奶奶和不知道多少代之后的孙女的相会气氛。
“仙舟联盟理应对你们进行奖赏的意思。”丹枫简单解释，“加入药王秘传的持明，我会妥善处理，给你们一个交代。”
——此事到底有多少持明内部的族人参与进去，又有没有龙是在其中推波助澜？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被龙师教导的持明龙尊，从未想过持明内部竟然不堪到了这种地步，主动投入丰饶的怀抱。
若不是朝露与镜流两人，他恐怕直至蜕生都会被蒙在鼓里。
“奖励……”口中的苹果清脆又甘甜，“可以指定吗？”
腾骁：“当然可以。”
朝露表情果断、天真无邪地答：“请给我钱。”
丹枫&镜流&腾骁：……
真是朴实无华。
镜流不知道朝露对于金钱的执着，但丹枫和腾骁都是见过朝露捡垃圾桶的人！
……这么一个家世清白的十二岁小女孩如此注重金钱，让人怀疑仙舟的生态环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腾骁点头：“可以。”
“不仅如此，我会以你的名义成立一个……仙舟联盟关爱青少年身心健康的援助基金平台！”
腾骁：孩子好是好，就是喜欢捡垃圾。好在是在自己家（仙舟罗浮）捡垃圾，没去别的地方捡垃圾。
仙舟从此以后要做到每个孩童都不会穷到捡垃圾的地步！
丹枫侧目，觉得认识腾骁五百年来，这是他最傻的时候。
这个房间里的对话传出去真的好吗！
腾骁：“必要的嘉奖除了金钱外……需要杀鸡儆猴以示效尤、处于罗浮的药王秘传魁首已被擒获这件事必须大肆传播，给予民众震慑力。”
朝露刚没转过多少的脑袋听到这些后，变得昏昏欲睡。
脑子不太正常的她不同于往日，没有任何羞耻心，果断盖上被子，白被子一盖就当自己死了，呼呼大睡。
三人在病房内进行了激烈的讨论，之后才发现朝露早已入睡。
镜流：“对了。”
“她所获得的，并非帝弓司命的眷顾——”
“朝露是丰饶命途的使者。”
此话一出，整个病房都安静下来。
“……”
“……”
丹枫：“当真亲眼所见？”
镜流颔首，“就在我的眼前。在她即将步入昏迷时，对我使用了丰饶的力量。我确信只有祂的命途才能有如此能力。”
“治愈、无私、慈悲、利他。”
“令诸有情、所求皆得的【寿瘟祸祖】。”
作者有话要说：
不正常的朝露：阳光开朗小女孩！
表面三方交汇：丹枫镜流腾骁
实际上的三方交汇：巡猎欢愉丰饶
第26章你不要过来啊！
此话一出，腾骁与丹枫的表情都有了细微的变化。
但腾骁叹了口气，用那种领导似的口气喊，“镜流啊，祂是丰饶星神，我们得给正牌命途行者一点面子的。”
那种长辈劝说不懂事孩子的语气溢于言表，镜流挑眉，“平时没见你这么维护丰饶命途的人。”
腾骁目光游离，看向蒙上白被子跟死人几乎没什么差异的朝露，“仙舟抵制的从头到尾都是【丰饶民】，而非丰饶本身。”
“联盟这么多年来发展医疗技术，在寰宇当中巡游，也是为了众生不落入长生的圈套，我们在践行的，何尝不是丰饶命途的信念？”
镜流皱眉，这话很明显是说给她听的，“你认为我会不分青红皂白、像坠入魔阴那般六亲不认，一剑斩了她？”
丹枫：“这倒不至于。”
在场的都是丹枫的老熟人，他也就放开了话，“但凭你的心性，坠入魔阴后就不一定会这么理智清醒了。”
镜流：“哦？那你也不遑多让，时时刻刻警惕【龙狂】的持明龙尊。”
两人性格相似，说话性子也直，也就造成这火药味十足的对冲场面。但腾骁知道，这两人平常的交流方式就是锐评彼此，也就不多加阻止了。
但另一个问题来了。
丹枫：“她是如何得到巡猎光矢的？”
镜流&腾骁：……
三个人对这件事一筹莫展，毫无头绪。
曾经看到过朝露在木牌上刻帝弓司命牌位的腾骁：“……我想，或许我们该查查朝露族谱。”
——怎么说呢，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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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不是有高维力量加入，那就是祖宗保佑吧。
……祖宗保佑个头啦！帝弓司命与仙舟亲近、是自仙舟曜青升格的星神没错，但神明怎么可能眷顾于一个小女孩？
可仙舟联盟每艘仙舰上，都有星神赐下的令使。
事情顿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腾骁捂额，“但总之，朝露走在丰饶命途这件事是确认无疑。”
怎么感觉和朝露待久了，他的思维和情绪都被感染了？
镜流与丹枫颔首。
丹枫：“无私、利他这两点在朝露的身上展露无遗。”
镜流：“这种不要命的利他性的确是正牌丰饶。”
腾骁看一眼两台战争机器，好——镜流和丹枫这两个人癫得比自己更厉害，赢了！
腾骁：“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多加引导，便不会误入歧途。”
丰饶本身的性质不能定论好坏。治愈、慈悲、无私、利他或许都是美好的品质，但一旦某种东西抵达了【极端】，就会变得极其恐怖。
丰饶的长生赐福使**不朽，但也带来了强大的诅咒。天缺者、受到丰饶影响变成的怪物就是最好的证明。
——望她能明辨是非、认知到丰饶的利与弊。
“对了。”镜流开口，“我想收她为徒。”
“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
*
朝露这几天很开心。
因为上头的奖励下发了，她在钱庄里有很多巡镝，至少到自己长大为止都吃穿不愁。
但她这几天也很迷惑。
因为她发现……镜流总是在某个地方很恰好的与她偶遇，然后对方就会一声不吭的开始练剑、舞剑。
起初脑子坏掉的朝露还会鼓掌表示好耶好耶，好帅气好漂亮！诸如此类的夸奖，但连续好几天都遇到肯定不对劲吧！
第七天，朝露决定不出门。
然后在景家二楼眺望的时候，看见了倚在树边的无罅飞光。
……镜流，你在干什么啊镜流！
十分困惑但脑子还没好的朝露对着镜流挥了挥手，对方的头颅一转，刀光流转间把景家附近的一棵树劈成了渣渣。
三百六十五道工序，刀刀致命！就连树木掉下的落叶都没能逃过镜流闪烁出残影的剑光。
朝露：……
她先是大脑卡壳。
然后好久不用的脑子在刀光剑影中回过神来了。
医学奇迹！她的脑子好了！
朝露立刻思考镜流最近这么做的含义，得出一个结论。
——她看见自己是丰饶命途的使者了，这些刀子和华丽的剑法都是威胁啊！
是赤裸裸的威胁！
肯定是因为自己走上的是丰饶命途，所以不被待见了！
别说镜流不喜欢她、不待见她，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走上丰饶命途不好！
朝露靠墙，缓缓蹲下，抱住了自己的头部。
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开始攒钱，逃出仙舟还来不来得及……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朝露误解的镜流：这几天我已经充分向她展示了【剑】的妙处，朝露肯定十分感兴趣吧！
【朝露：阿哈、你在吗……？】
【系统提示：亲爱的朝露，阿哈去拯救世界啦～有问题请在哔一声后进行留言！】
朝露：……
这、这咋办啊……
总不能让镜流一直在家附近吧？
谁敢找无罅飞光的茬？！
朝露一愣，拿起玉兆，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有诶！
她实在是害怕极了。有钱的人果然更惜命！她还没有享受过人生……不能整天头皮发麻了。
【朝露：在、在吗……？】
【朝露：（小猫探头表情包）我有事情……】
*
通讯另一方的丹枫。
他手拿龙鳞装，身旁的两名龙尊近卫兢兢业业站在他两边，“你们可以回去了。”
近卫大惊失色，“我们的职责就是护卫少主！怎能不跟在丹枫大人身边！”
丹枫：“明天的龙师议会上，强制要求你们看守我的龙师会被罢免。”
近卫：“……？万、万万不可！龙师议会传承已久，即便是丹枫大人也……如此强硬怕是……”
丹枫放下卷宗，拿起另一卷，“说得没错，那就流放。”
近卫：“……”
这和驱逐没什么区别吧！
就在这时，丹枫的玉兆响起通讯的提示音。
朝露发过来的表情包看起来楚楚可怜。丹枫顺手一划，点了快捷回复。
【丹枫：何事？】
朝露得到回信，却不敢轻举妄动，她要想想看怎么说比较好。
【朝露：最近……嗯……就是……】
【朝露：我好像被一个人跟踪了！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看见她……我出门和在家的时候都能看见她在跟着我……】
丹枫：……
持明龙尊皱起眉头。
药王秘传擒获魁首一事，表面上受到嘉奖的是镜流，而朝露作为隐秘的帮手不为人知。原因是药王秘传在仙舟扎根多年，为了避免朝露遭到药王秘传的报复，只能隐藏她的身份。
参与此事的药王秘传已经全部抓起，龙师与此事虽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却没有主动参与。
那么……跟踪朝露的会是谁？
【丹枫：对方有何目的？】
朝露想了想。
【朝露：不知道，就是一直在身边……我觉得……可能是我看错了吧……但又好几天连续遇见了……（哭哭表情包）】
两名近卫还没离开，见丹枫在玉兆和人聊得出神，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丹枫没思考多久，得出一个结论：若是敌人，就必须尽快排除。
【丹枫：开虚拟通讯。】
【丹枫：点最新版本，腾骁给你安的。】
与其在这里妄加猜测——不如亲眼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
【朝露：嗯！（比心表情包）谢谢大哥哥！】
凑过来一看的龙尊近卫只看见大哥哥三个字，脑海里能想到的、唯一和丹枫接触过的对象……
……
更震撼了！
这年龄差距也太大了！震惊，少主竟然是这种龙！
不知道在内心脑补了什么的龙尊近卫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看向自己效忠对象的表情不由得一言难尽起来。
在不知不觉中就风评被害的丹枫等待朝露的最新通讯。
朝露点开APP，发起了虚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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讯。
然后，一个淡蓝色的丹枫的投影就出现在朝露身边。
朝露：！
虚拟投影技术……这不是仙舟内部高层会用的跨距离投影通讯吗！？原来给自己的居然是这么高端的东西！
丹枫闪烁着数据流的荧光蓝，距离不远，传输信号十分稳定。矜贵清冷的龙君在虚拟通讯中多了几分飘渺不定的气质，他淡淡开口，“人在哪？”
朝露：……
啊啊！！刚才没和他说清楚是镜流！
谁知道丹枫会这样干脆投影过来啊？！
朝露的嘴皮子嗫嚅了几下，可她刚刚才说是跟踪自己的人诶？这样会不会对镜流不太好？
说无罅飞光是跟踪自己的变态实在是太失礼了！
丹枫：“……”
丰饶的无私、利他存在于每一处。哪怕是跟踪自己的人，朝露都不愿意说出口么？
很明显，朝露的闭口不谈让丹枫造成了巨大的误解。丹枫的目光垂落在朝露头顶，而后一言不发的离开。
若是不愿说，他亲自找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
……
……
“所以，你这么些天来都在干什么？”虚拟投影的丹枫站在镜流面前，而这位持剑的猛女相当理直气壮且认真。
镜流回答道，“在激发小孩对剑的兴趣。”
“……”丹枫沉默了。
——他现在的心情比起朝露用轮椅撞他腰身更加……微妙。
他根本没看见跟踪人的身影，倒是看见了镜流。
最初他是不想认的，但看见镜流注视着朝露的方向，他秉承着求证是最好的行动一头莽上去（指干脆开口问），还真的给问出来了。
他第一次知道长久的战友如此有病，但因为已经被创很多次了所以心情稳定。
丹枫：“她跟我求救了。”
镜流：“哪个人胆子这么大，敢在我的注视下觊觎跟踪……”
丹枫的目光直视镜流。目光沉着冷静，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前五百年都活在人格解体的风险中，看人如隔水隔山的丹枫见识到了镜流令人意外的一面。
镜流：……
她沉默了。
此时的沉默是最好的思考时间。
“……我吓到她了？”镜流问。
丹枫搜刮起毕生最不伤人但又最直接的说法，难得情感充沛、良心发现的他委婉地说，“你认为呢？”
*
不知道丹枫和镜流在被自己创过后感情充沛的朝露仍旧保持着一种抱头蹲防的姿势，来保护自己。
【系统提示：错误错误错误】
【系统提示：有新成员加入聊天室】
【系统阿哈！（烟花烟花烟花）】
【药师：这是……】
【药师：许久未见，汝可安好？朝露。】
【系统提示：阿哈已将药师禁言。】
【系统：错误错误错误】
【系统提示：阿哈！】
【阿哈：朝露——我正在拯救世界！系统暂时维护！】
【系统提示：】
这次的系统提示没有后半截。
朝露看见淡蓝色的系统提示界面攀上一截嫩绿的新枝，右边围绕着饱满的灿金稻穗。
“……”朝露的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下来了。
呜呜……阿哈在系统里和丰饶在打架…常乐天君祂真的……我哭死！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修罗场，后方修罗场x感谢在2023-10-2515：51：25～2023-10-2720：57：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0瓶；阿尔赫蒂2瓶；提尔拉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已经塞不下了
……
等等。
意思就是她的系统聊天界面其实是个顶级大杂烩，而迄今为止只有阿哈的原因是，祂拦截了所有人？
……等等。
啊啊！
朝露捂住自己的头，瞳孔地震。虽然她在梦里咬了一口丰饶，觉得人家的藤蔓和神躯香香软软**弹弹，还散发出晴柔奶一样的香味让她觉得很香香，但那可是寿瘟祸祖啊！！
是仙舟共同的敌人！
怎么会附身在她的身上啊——
【朝露：阿哈！！你多久才能打完啊！】
眼见阿哈的淡蓝色荧幕系统根本打不过丰饶，朝露急得团团转。呜，这下乐子系统要是换成什么慈悲系统让她挨个点化人怎么办！
【阿哈：没关系露露！我已经把药师踢出群了！（撒花表情包）】
【系统提示：阿哈的战果永远都值得信赖！】
朝露看见系统界面那饱满的金色稻穗消退下去，松了口气。
她心有余悸的抬起头，看见系统界面滴落一颗半透明的露珠。
【药师：还在吗？刚才吾被禁言了。】
【系统提示：药师的禁言已被解除。】
【朝露：阿哈！！】
阿哈，你在干什么啊！不是说好了要保护系统，不被奇怪的星神占领这里吗！
只见系统界面左边突然增添了一抹炸开的七色，仙舟人一般将其称作烟花。
左边是烟花，右边是重新被污染、重新缠绕在界面的稻穗。
【朝露：所以你做出的选择是二分天下吗……】
完蛋了，根本没人在意她的死活！
也不知道怎么的，朝露倏忽想起星神在梦中给她的一吻，一想到妖艳诡异的金发美人在她脸颊落下的、柔软的慈爱的轻吻，朝露觉得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完全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喜悦才本能的心跳加速，被顶级美色所诱惑的朝露战战兢兢的在系统界面开口。
【朝露：嗨、……嗨……】
【药师：汝甚是欢喜。】
朝露觉得自己的脸颊更烧了，一种炙热的温度顺着加速跳动的心脏不断往上攀爬。
【阿哈：我做大你做小！】
【阿哈：我不服不服（打滚表情包），为什么朝露对我就没有这么心动过！】
【阿哈：你今天的乐子值超过平均值了！】
【朝露：明明是你说的快乐越多越好吧！】
朝露在内心和阿哈丰饶天人交战中，却没发现一个身影已经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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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带一个淡蓝色的虚拟投影。
“小孩。”极为熟悉的女声响起，朝露愣愣上抬眉眼，看见镜流那一双如石榴般赤红美丽的双眼，“你……和我谈谈？”
系统里争吵声络绎不绝。但大多时候只是阿哈单方面在吵架，丰饶默默挨骂。
朝露的现实被分割成两半，一半是镜流与丹枫，另一半是阿哈与丰饶。
由于不想得罪无罅飞光，更不想被仙舟当成进狱系人才，朝露含泪同意了镜流的邀请。
镜流的神情倏忽一滞，“你怎么在哭？”
朝露吸吸鼻子，早就习惯了自己的泪失禁体质，在系统界面悄悄回复丰饶一句后，对镜流说道，“我……习惯了。”
镜流：……
她的意思是……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默默流泪？
这与镜流先前所见的形象不符，在潜入药王秘传一事当中，朝露所展现出的是超凡的意志与非凡的适应力。
这样的朝露……竟也会在独处时落泪。归根结底还是尚未长大的小孩，怪不得丹枫谴责她做事太过激进。
镜流自我反省完毕，觉得要以更加温和的方式对待朝露——
“是我错了。想来你的年纪是不到我的零头，会觉得压力大是理所当然。”镜流卯足了劲捏出尽可能温和的声线，“但你无需恐惧。”
“操心太多，你就会变成腾骁和丹枫。”
莫名其妙被cue，还在喝枸杞泡温水的腾骁将军：？怎么突然发了个喷嚏。
在一旁就被镜流cue到的丹枫：……
不愧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说话。
*
首先，无罅飞光从未收徒。
其次，她在过去的千年人生中对收徒一点兴趣都没有。
第三，她一心求剑问道，鲜少与人交流。和人说话不是一击毙命的“你可真会说话”，就是把创死敢和她讲话的。
对此，钢铁直女镜流表示——这就是她故意的。
差不多得了，她说的都是实话。
综上所述，镜流不懂说话的艺术，更不可能知道和小孩要怎么交流。
景家的女侍倒是热情，眼巴巴的盯着朝露、镜流、丹枫，期待这三人能谈什么话题，火热的目光盯得朝露害怕。
镜流决定开门见山：“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弟子？”
朝露先是：？
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后在镜流那不动自冷不怒自威的脸上看出来几分认真。
“……”啊这。
所以这七天，她一直在自己身边，不管早晚出门必跟，就像是那种刚学会飞翔的雏鸟展现自己丰满羽翼（指剑术）的原因是……
她想收自己为徒啊！！
此话一出，朝露反而犹豫起来。
她在剑术上肉眼可见的没有才能。
而且她降生到仙舟罗浮，迄今为止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干脆的……想和她发展亲密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