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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第221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天元】
虹龙的速度不慢,站在上面还觉得用双脚来丈量的话会是相当遥远的一段距离,在虹龙的飞行下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近在眼前。
考虑到直接坐着咒灵飞到人家家门口——‘应该算是家门口吧?’,夏油杰想——好像不太礼貌,最终夏油杰下令让虹龙停在了一个距离大树根部有一定的高度又不至于压倒下方屋舍的位置,自己和五条悟两个则借助着一些建筑房顶,几个起落跳落到了巨树脚下。
夏油杰重新收起虹龙,仰头打量这棵即使长在地底,也让人不禁怀疑它的顶端是否已经无限接近天空的参天巨木,有点好奇天元是从哪里找来了这样一棵大树,最初又是怎么将它移植进薨星宫本殿的。
“杰?”
已经自顾自向着树根的位置走了一段距离的五条悟发现夏油杰没有跟上,转回身来疑惑地唤他。
“——来了。”夏油杰小跑两步跟上挚友的脚步。
两人又走了一段距离,才终于真正抵达了巨树根部。
还不等他们绕着这棵别说数人,就是数十上百人合抱也未必能圈得起来的巨树根部走上一圈、找到那两个忌库番青年所说的另一重特殊结界的入口,在两人面前,原本是树根的地方就突然“裂”开了一道足有两人高,整体呈半圆状的高大拱门。
——就像之前在正殿的时候突然打开的那道门扉一样,这道高大拱门的出现,将结界主人“请进”的意思表达得十分明确。
“天元大人不会是个哑巴吧……”五条悟嘀嘀咕咕,“开口说句话很难吗?”
为什么只是沉默地做着一些很难让人从中积累下好感的行动?
对方该不会是那种脾气古怪、很难与人好好相处的老人家吧……
“如果真是那样可就伤脑筋啦!”——某只白毛用听起来完全不像是真的有在伤脑筋,反而是将期待值过于拉满、欢快异常的语气说。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是嘴贱一下应该也不会惹恼天元、让他直接将他们丢出去,夏油杰也就没再像之前那样意思意思、半真半假地制止某人的口无遮拦。
他拉了五条悟一把,两个人昂首并肩,一同走进了那道突然出现的高大拱门。
穿过拱门,映入两人眼帘的,竟是一片纯白的空间。
如同字面上的意思,这片因为过于纯色,而让人从视觉上难以分辨其真正的大小和边界的空间之中空无一物,只有一片纯粹的白色。
“欢迎,道真的后裔、六眼的神子,以及……咒灵操术的拥有者——”
“与我同样,被人觊觎着的‘掌中之物’。”
一个老迈不堪的声音忽而从两人身后响起。
五条悟和夏油杰闻声双双转身,就看到一个白发苍苍、任何人看到她的第一眼都会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已经大限将至、时日无多的老妇人正站在他们身后,神色平静地注视着两人。
……嗯?等等?老妇人……?
没记错的话,之前黄金之王和他们提起天元这个人的时候,所用的可都是代指男性的“他”这个代称的啊?
黄金之王应该还不至于老糊涂到搞错天元的性别吧
……
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不得了的、就连黄金之王都不得不对他人守口如瓶,甚至连一点暗示都无法做出的秘密存在?
五条悟和夏油杰隐晦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暂时都没将心中的疑惑表现出来。
而在疑似天元的老妇人背后,原本应该是两人进入这层特殊结界的位置,则早已经没有了那道高大拱门的踪影。
“哇哦~好特别的欢迎方式~”
对于来时路的消失,五条悟仿佛没有感到半分紧张,甚至悠然地吹了个口哨。
他单手搭在夏油杰肩膀上,站没站相,没骨头一样倚着对方,用一种堪称玩味的目光,相当肆意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老人。
“你就是传说中的天元大人?”
‘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快要死掉的老太婆嘛!’
——虽然五条悟没将这句话说出口,但他的表情和眼神,无一不在表明类似的想法。
疑似天元的老人呵呵一笑,似乎完全不介意五条悟这一系列可谓是相当失礼的言行举止。
“不必如此试探,我好歹也是活了一千多岁的老家伙了,对你这样的小朋友,忍耐度可是相当高的。”
“她”说。
“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别说你了,就是你的老祖宗道真,小时候我还抱过他呢!’?”
五条悟扯了扯嘴角,说了一个自认为相当冷的笑话。
让他没想到的是,对面的老人思索片刻,竟然摇了摇头,十分认真地回应他说:
“在道真生前我的确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不过,道真他虽拥有极佳的术师资质,却志不在此,而一生都在追逐诗歌、文学和世俗权力,与我辈咒术师并非同路人,因而我与他算不上熟识,也从未抱过幼时的他。”
五条悟:“…………”
“真的假的……”白毛大猫目瞪口呆。
他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甚至有些讽刺面前这位“天元大人”的意图在里面,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真的认识他的那位先祖?!
……等等。
“道真是一千多年以前活跃着的人物吧……”五条悟震惊地看着面前垂垂老矣的天元,“你究竟活了多久啊?!”
“我以为你们来之前对我已经有足够的了解,现在看来,好像只是略通皮毛?”
天元笑了。
“她”看着面前这两个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少年,回身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这里是结界的最外围,并不适合用于谈话。跟我来吧,招待客人的茶点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也不担心五条悟和夏油杰会拒绝自己的邀请,天元转身,自顾自向着一片纯白的墙壁“撞”了进去。
被留在原地的两名DK见状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兴奋和跃跃欲试的神色。
于是两人不约而同迈开脚步,朝着天元消失的墙壁一头撞了进去——
……
……
如同拨开一层毫无重量的霞雾一般,五条悟和夏油杰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就发现自己进入到了一间装饰相当古典的和室之中。
这是一间面积算不上太大的会客间。
房间正中的榻榻米上摆放着一张样式十分古老的被炉,被炉四角都安放了厚实的坐垫,刚刚消失的天元此时已经坐在了其中一张坐垫上,正颤悠悠地伸手,去拿桌面上扣放着的几只茶杯。
除了茶杯和茶壶,被炉的矮桌上还摆着一盘卖相相当不错的蜜柑,三份已经分装好的羊羹,以及一个装满了仙贝的零食篮子。
——的确就像是天元刚刚说的“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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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的茶点已经准备好了”的样子。
而距离被炉很近的地方则放着一只现在已经很少能见到的老式煤油取暖器。
取暖器上方放着一只烧水壶,此时正从壶嘴处飘出渺渺的烟汽。
“坐吧。”
天元对两名人高马大,一进入房间,便将本这就不算宽敞的空间衬得愈发狭小的DK说道。
五条悟和夏油杰也不客气,走过来一左一右,坐到了天元两边。
“您这冬天过得还挺惬意的啊?”五条悟自来熟地打趣道。
天元笑了笑,对他的自来熟和没大没小也不在意,甚至还顺手拿起一个蜜柑塞到了他手里,真就像是一个在自己家里接待来玩的小朋友的老人家一样。
“她”笑道:
“没办法,人上了年纪,总是更畏寒一些。”
“哪怕您这样传说中的术师也是?”夏油杰问。
天元叹了口气。
“我只是老得比其他人慢了‘一点’,并不是不会变老。”“她”说着,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就像现在,不过是出去迎接你们这短短一段路而已,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很大的运动量啦。”
“…………”五条悟和夏油杰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
“所以,您与星浆体的同化已经迫在眉睫了,是么?”
夏油杰直白地问。
天元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取暖器上的水烧开了,老式水壶发出一阵尖锐的嗡鸣。
坐在取暖器旁边的夏油杰不用天元交代,就将水壶从上面取了下来,看桌上的茶壶滤茶器里已经放好了茶叶,他便干脆将壶中烧好的热水倒入了茶壶之中。
天元投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次的‘同化’应该就在最近了。”
“她”回答了夏油杰之前的问题。
“但您此前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认为这一次的同化并不一定能够顺利进行下去,对么?”
夏油杰又问。
天元也不厚此薄彼,跟着也塞了一个蜜柑进夏油杰手里,在他哭笑不得的目光中缓缓点头:
“对。”
“……您不问我们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连絹索那孩子的存在都已经知道了,知道些其他事也不值得奇怪。”
天元说着,看到五条悟和夏油杰脸上明显不那么信服的神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吧,实话是,我‘看’到了。”
——看到了面前的两个少年出入御柱塔的画面。
“你们是从国常路君那里听说了这些事吧。”
天元笃定道。
“那么我与他之间订立的‘束缚’,你们也已经知道了?”
见面之前完全没想过双方之间的对话会进行得如此直白顺利的五条悟和夏油杰闻言再次对视一眼,这次对天元的话语做出回应的换成了前者——
“我们的确是从国常路老爷子那里听说了你们之间订立的束缚内容。”
五条悟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则把玩着之前天元塞给自己的蜜柑,鼻梁上的墨镜稍稍滑下,墨镜后的苍天之瞳带着一丝探究,细细观察着眼前的老人——
“但我和杰每一次进出御柱塔都有非时院的幻术异能者接送,哪怕是在我们此前的猜测中借助遍布全境的结界将自己的‘眼睛’几乎安插到了这个国家各个角落的天元大人你,应该也看不到我们进出御柱塔的画面才对啊?”
除非……
“啊,你说那个啊。”
天元用一种十分寻常般的口吻说。
“当初帮忙将隐藏异能者的存在和异能波动的术式嵌入结界术的时候我稍微做了点其他安排,结果就是我的结界不仅能监控咒力波动,同时也能监控属于异能者的异能波动。”
如此一来,无论是咒术师使用咒力,还是异能者发动异能,都避不过天元通过结界术进行的“感知”。
“就像此刻。”
天元说着,忽然抬起头,对着空无一人的上方笑了笑,像是通过这虚无的空气,与谁面对面交流着一样:
“你也正通过盟臣的能力,在‘注视’着我们这边吧?国常路君?”
☆、第222章第222章
第二百二十二章、达成一致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
——黄金之王这一刻是什么感觉阿纲不知道,他自己反正是被天元突然隔空投递而来的“目光”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这个人刚刚坦坦荡荡地对五条悟承认了什么,阿纲不禁抽了抽嘴角,今天第不知多少次在内心感叹——果然是卑鄙的成年人。
能将自己擅自篡改人家定制的术式效果,将自己对异能者的监控行为描述得如此光明正大,不愧是活了不知多久的老怪物,这脸皮厚得,都能拿去当城墙了吧?
天元原来是这样的性格吗?
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事实证明对此感到困惑的绝不只有阿纲一个。
面前屏幕上被投影出来的画面中,五条悟一脸新奇地盯着天元看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里不无惊奇:
“天元大人你原来是这样的类型啊……”
“哪样的类型?”天元声音里带着不容错辨的笑意,“不够正直?不够光明磊落?还是……”
“不够契合外界流传已久的,那个超然物外的‘天元大人’的形象?”
“唔……都有吧。”
天元敢问,五条悟就也真的敢答。
他抛了抛手上圆滚滚黄橙橙,看上去味道就很不错的蜜柑。
“毕竟按照目前流传最广的有关‘天元大人’的传言,你应该是一个‘以一己之力支撑起了笼罩整个岛国的巨大结界,使得岛国的咒灵祓除工作能够平稳有序地展开,也让这里的咒术师们得以在结界之中因免于受到咒灵的突发袭击,而能享有一寝安眠’的‘伟大奠基者’嘛~”
白发少年用歌咏一般的语调说出了一长串在“当着被歌颂者本人的面”这个前提下,羞耻度显得高得可怕的夸张形容。
“我不会说那都是别人强加在我身上的名号。”
天元说道。
“毕竟这形容的大部分都是我的确做过或者正在做的事。”
“只不过他们混淆了我的行为本身,和作为行为出发点的‘缘由’。”
于是,也就使得“天元”这个人的形象,无形当中被人拔得很高很高——高得其实有点过头了。
“虽然作为获益者本人来说这些话或许不是那么合适,但至少在我看来,自己的确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伟人’。”
天元说着叹了口气。
“否则我也不会轻易接受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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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浆体同化这样不得不牺牲他人才能使自己能够得以以人类的身份一直存活下去的残酷做法了。”
“——听上去您对于与星浆体同化这件事也不是那么情愿?”
夏油杰察觉到了天元话语中隐约透出的含义。
“很奇怪吧?像我这样活了不知多久,似乎应该早就对这种事感到习惯了的老怪物,竟然事到如今,还来说什么自己并不希望通过别人的牺牲才能长久存活下去的话。”
似乎知道夏油杰在怀疑什么,天元宽容地对这个留着奇妙单侧刘海的少年笑了笑。
“你会感到奇怪也很正常。”
“或者不如说,你的怀疑很有道理。”
“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我其实并不像普世价值观所倡导的那样,那么在意那些孩子们的牺牲。”
——就像天元刚刚说的那样,如果他真的是咒术界传说中那样伟大、那样光风霁月的人物,他从最初开始,就不会理所当然地接受必须与星浆体同化才能继续以人类的身份存活下去这样的术式条件。
“这大概是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
“她”说。
“其实,我与星浆体之间的同化,是有一定几率出现失败的。”
“失败了的话会怎么样?”五条悟立刻问。
“那自然是无法阻止肉.体的持续老化,最终在‘不死’这一术式的作用下,我会走上‘进化’的道路,成为类似咒灵的存在。”
“……也就是说,你与星浆体同化失败和不进行同化会是相同的结果?”
“正是。”
天元点头。
“你们听说过的有关我与星浆体的同化的传说,应该是说我之所以必须保持人类的身份,是因为无法保证‘进化’后的我是否会成为对人类而言的祸患,是否会因为成为了类似咒灵的存在,而也和咒灵一样对人类心怀憎恨,将灭除人类视为己任,从而为这个世界带来无法估量的损害。”
“这的确是我选择与星浆体同化的理由,而且是最重要的理由,没有之一。”
“若一定要将这形容为‘伟大’,或者是‘为了守护人类、守护这个世界做出的必要牺牲’,那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并不喜欢这样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用‘大义’作为理由去掩盖我本身从中得到了巨大好处这一事实的做法。”
“请不要这样说。”夏油杰下意识眉心紧皱,“能够有这样的意识已经足够说明您的品格,我认为您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这不是妄自菲薄,只是我希望在进行更加有意义的谈话之前,你们能够尽量真切地认清坐在你们面前的是怎样的一个人,不要戴着对我比较有利的滤镜来看待我,从而影响之后的判断。”
天元温和地说。
“正因为我还认同自己身为‘人类’的身份,而人类绝非完美无缺——我自然也是同样,所以才不希望你们将我看得太过完美,比起真实的我,更加接近传说中那个被塑造得无比高大的形象,因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您看上去似乎已经知道了我们为何而来。”
否则为什么一上来就选择给他们打上这样的预防针?
即使他们两个是岛国境内目前硕果仅存的唯二两名特级咒术师,夏油杰也不认为这层身份足以换来天元如此程度的另眼相待。
唯一能解释“她”此刻这过于郑重且坦率的态度的,只可能在双方见面之前,“她”便早已经知道了他们前来的目的。
——是了!
他怎么忘了?
这个人既然能够通过遍布岛国全境的结界“观测”到“她”想要观测到的一切,那么即便御柱塔内的情景因为有黄金之王那边的干预手段天元无法获知,但如果“她”既可以看到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行动,又可以看到他们的朋友阿纲的行动,还可以看到阿纲的朋友工藤新一的行动的话……
将这一系列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联接在一起,从中推测出一个无比接近真相的结论,这对于一个长久以来都是这样去做、已经习惯了通过这样的方式将自己获取到的情报汇总成一个个类似的结论,甚至有“全知术师”之称的人来说,绝对不算困难。
“——不,夏油君,你把我想得太过无所不能了。”
或许是夏油杰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天元只消看上一眼,就猜到他在想些什么了。
“她”摇了摇头:
“除了之前说的异能波动,我通过结界能够感知到的,只有带有咒力波动的变化而已。”
“尽管世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有一定的咒力,但我的结界术自从布下的那天,针对的便是咒灵和咒术师一类的存在。所以结界能够捕捉到的咒力波动的下限,是远高于普通人所持有的咒力量在日常活动中所能触动的极限峰值的。”
换言之,天元根本无法通过“她”的结界看到工藤新一身上所发生的事,也不像夏油杰之前所想的那样,在见到他和五条悟之前便早已知晓了一切前因后果。
“我只知道你们似乎找到了某种或许不必再与星浆体同化,就能让我保留下人类身份的办法。”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程度,天元干脆直言坦诚。
“——抱歉,我无意间‘听’到了某次祓除咒灵过程中,你们两个的交谈。”
尽管夏油杰和五条悟都非常谨慎,并没有透露出更加具体的情报,但只凭那几句零星的言语,已经足够让天元推测出一个令“她”心惊不已的结论。
“所以,介意跟我说说吗?你们找到的这个办法?”
“她”郑重发问。
五条悟和夏油杰闻言对视一眼——这个发展可和他们之前设想过的任何一种情况都不一样。
不过……
“为什么不呢?”五条悟耸了耸肩,开始剥起了手上的蜜柑。
他看上去似乎整个人都彻底放松了下来——虽说之前他也压根没有紧张起来过就是了。
“这本来就是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之一嘛。”
他说着,将剥好的蜜柑塞了一瓣进嘴巴里,脸颊顿时被撑得微微鼓起:
“那么,杰,说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就决定是你了!上吧!小杰!
夏油杰:“…………”
宝可梦的梗没完了是吧?!
每天都有那么24个小时想打死他家挚友!
然而并不能将这一想法变为现实的咒灵操使重重叹了口气,给了对面的某只白毛一个“等回去再跟你算账!”的凶恶眼神,最终却还是认命地承担起了讲解工作。
……
十分钟以后。
经过夏油杰言简意赅的讲解,了解到了黑衣组织、神秘药物、高中生侦探和“返老还童”这四者之间的联系,以及面前这两个年轻的特级咒术师共同的异能者友人在这其中起到的无法忽视的串联作用的天元坐在被炉边,满脸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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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这还只是一个设想。”
“是极有可能实现的设想。”已经吃完了一整个蜜柑,并且将面前盘子里摆放着的羊羹也吃了个干干净净,还做出了“味道还不错”评价的五条悟捧着茶杯,吸溜了一口已经不那么烫人的热茶,认真强调。
天元思索片刻,点头:
“你说得对。眼下距离我不得不与星浆体同化的时限还有大半年,如果一切按照预期、进展顺利的话,的确很有可能赶在时限之前将这种药物研制出来。”
“对吧~”五条悟得意一笑。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专注地望向身侧的天元:
“所以,我们现在算是达成一致了?”
“当然。”被询问的人回答得毫不迟疑。
“那太好了。”五条悟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既然如此,就请天元大人你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吧。”
“你问。”
“嗯……让我想想,从哪里问起好呢……”
五条悟沉吟半晌,终于做出了决定:
“有了。之前在正殿里,我和杰展示出的那幅画像上的人,她到底是谁?一直以来,试图干扰你与星浆体的同化,促成你的‘进化’的人,就是这个人么?”
☆、第223章第223章
第二百二十三章、【羂索】
“她——正确来说应该是他——的名字是羂索,的确如你所说,是长久以来,一直试图促成我‘进化’之人。”
天元干脆地回答。
“羂索?是我理解的那个‘羂索’?”五条悟挑眉。
得到天元肯定的回复,他立刻露出了十分微妙的神色:
“这个名字是认真的?”
不是开玩笑?
“佛教意义上的含义暂且不提,慈悲之‘羂’,救济之‘索’……那家伙做过的事情有哪一件可以和这两个字产生联系吗?”
对方该不会是明知自己的底色,还故意给自己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可真够恶趣味的。”
五条悟撇嘴。
与白毛挚友不同,夏油杰关注到的是天元话中透出的另一个重点——
“您刚刚说‘他’?莫非您口中的这个羂索,他其实并非女性?”
而提到这个话题,其实夏油杰还有点想问,天元大人您难道不该是位男性吗?为什么会以女性的样貌示人?
是现在流行性别置换,还是说,这是某种未知的束缚?
若是后者,为何天元与羂索会拥有相同的束缚?
这其中不会有什么不妙的联系吧……
天元一眼就看出了夏油杰在担忧什么。
“她”笑着摇头。
“放心,这只是一个巧合。”
说着,天元对夏油杰解释起了这其中的缘由:
“你说的没错,和我一样,羂索那孩子的原生性别也是男性,只不过因为我们术式各自的特殊性,偶尔会让我们的身体性别变为女性。”
“我如今会以女性的样貌存在是因为上一位与我同化的星浆体是一名女性,同化完成之后,我的肉.体情报便以她的身体为蓝本进行了刷新。”
“至于羂索……”
天元沉吟了一瞬。
“你们注意到画像上那名女性额头上的那一圈缝合线一般的疤痕了对吧?那是絹索的‘标志’,或者说,是他的术式能够得以达成,所必须遵守的束缚。”
“那代表着他取代了身体原本的主人,占据了那一副肉.体——通过将对方的大脑替换成自己的大脑的方式。”
“所以……缝合线是曾经将头壳掀开更换过大脑的证明?”
五条悟明显是被天元的描述恶心到了。
他做出一个“yue”的表情:
“真是令人作呕……该说术式如其人吗?”
夏油杰虽然没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但看他的表情,显然这对挚友在这件事上的看法完全一致。
果然还是两个孩子呢。
天元笑着摇头。
“总之,我与羂索的外在性别会不时发生改变虽然同样都是生得术式带来的结果,但本质而言,并不相同。”
“她”说。
“顺带一提,羂索最初占据一个人身体的时候,额头上会呈现出非常明显的缝合线痕迹。而当他占据这具身体超过一定的时间门,缝合线便可以被‘拆去’,慢慢化作一道无法祛除和
隐藏的缝合线状疤痕。”
“所以您的意思是,画像中显示出的那位女性,她的身体已经被这个名叫羂索的家伙占据了有相当一段时间门?”
夏油杰立刻意识到天元想要强调什么。
“没错。”天元对这个敏锐的少年赞许地笑了笑,“羂索从不会无的放矢,被他‘选中’成为自己——抱歉我接下来会用到这样的形容——‘容器’的对象,一定有其特殊之处,毕竟羂索的术式效果之一,便是他可以在占据某具身体以后,顺利继承身体原主人所拥有的术式。”
“什么?那个混蛋!”五条悟忍不住飙出一声咒骂。
因为他立刻想到了曾经自己等人猜测过幕后黑手或许因为夏油杰术式的特殊盯上了他,但当时因为缺乏必要的情报,他们并没有推测出对方想要利用夏油杰做些什么,又要如何实现这种利用。
而现在他们知道了——
原来对方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也是。
咒灵操术是比六眼还要罕见的术式,而对方一直想要促成天元“进化”的理由也不言自喻——若被他夺取了夏油杰的身体、借此掌握了咒灵操术,到时候进化成了类似咒灵存在的天元不就成了他的掌中之物,随便他怎么操纵?
——原来如此。
所以天元在欢迎他们的时候,才会称夏油杰为“与我同样,被人觊觎着的‘掌中之物’”!
事到如今,一切都串了起来——尽管五条悟并不想要这样被串连起来的真相。
“那家伙到底想做什么?”他忍不住发出了发自内心的疑问。
“羂索吗?那孩子……他想要强行促成全日本人类的‘进化’。”
天元叹息着回答。
“……哈?!”
又是人类进化那一套?
难怪这家伙能和绿之王比水流搞到一起去,原来是因为他们目标一致?
“某种意义而言,的确可以这样说。”面对五条悟充满嘲讽的回应,天元摊手,“最初羂索会注意到绿之王,正是因为他听说了绿之王的理念,认为自己与对方有相似的‘理想’,或许可以成为合作者。”
“但他们的目标其实并不完全一致吧?”夏油杰皱起眉,“绿之王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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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进化’是要通过解放德累斯顿石板的力量,使全人类都拥有异能、成为异能者。”
而羂索想要促成的全人类“进化”,想必是要通过咒术师的方式来实现……
“……等等,他不会是想要将全日本的普通人都变成咒术师吧?!”
想到某种可能,夏油杰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天元——
“这是能办到的事情吗?!”
“有了‘进化’后的我的存在的话,就可以办到。”天元沉声道。
“因为‘进化’后的我,将不再受限于‘只能与星浆体进行同化’这一束缚,并且因为失去了肉.体的束缚,我的精神将突破肉.体的限制,变得无处不在。”
“如此一来,我的存在形式比起固定为某一个个体,会更接近于某种精神,或者说灵魂领域的存在,那样的话,我就可以与星浆体以外、并且是复数的人类进行同化。”
“开玩笑的吧……”
这下不光是夏油杰,连五条悟也不禁为天元话语中透出的名为羂索的存在那疯狂计划的一角而微微失神。
显然这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两个DK最初的预想。
“很遗憾,虽然听上去像是某种天方夜谭,但这就是羂索那孩子努力了近千年,一直想要达成的结果。”
“为此,他不惜付出极大代价,在某一任六眼降生后不久,便将其刺杀于襁褓之中。”
“……六眼?”五条悟闻言还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夏油杰在听了天元的话以后率先蹙紧了眉心:“这和六眼又有什么关系?”
天元道:“我——也即是‘天元’、‘六眼’、‘星浆体’。”
“这三者之间门自有因果。”
“若无法打破这层冥冥之中的因果联系,羂索便无法阻止我与星浆体的同化——过去他就曾因为六眼持有者的‘阻挠’而失败过。”
“之前说的他不惜付出巨大代价,将某一任的六眼刺杀于襁褓之中,就是他为了打破这层因果联系而做出的努力之一。”
“那一次被他在出生后立即‘抹除’的,除了六眼,还有星浆体。”
“但即便如此,他也失败了,是么?”夏油杰。
天元点了点头:
“是。那一次赶在我必须与星浆体完全同化的时限之前,星浆体和六眼都再次出现了。”
结果就是天元再一次顺利完成了与星浆体的同化,并没有如羂索所愿达成“进化”。
“所以你是想说,现在不只是杰,连我这个最强,也因为六眼的关系被那个叫羂索的家伙盯上了?”五条悟摸着下巴。
天元颔首:“正是。”
五条悟想了想。
“不是我自己吹嘘,”他用一种平静而坦然,的确不是在刻意吹嘘,而只是在陈述某种既定事实的口吻道,“我应该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即使是在历代的六眼中也是最强的一个了。”
“那个叫羂索的家伙连之前的那些六眼都打不过,是什么给了他自信能搞得定现在这个身为最强六眼的我?”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
这些年来在与阿纲和禅院甚尔时不时的切磋中已经将自身的实力掌控到了极致,前段时间门更是连领域都开了,自认为对最强咒术师之名已然当之无愧的五条悟实在无法想象,羂索那家伙能想出什么阴谋诡计,针对得了身为最强的自己。
“有自信是好事。”天元先是笑着说,但接着,“她”语气重新变得严肃:“但盲目的自信,就不是了。”
“愿闻其详。”五条悟也没因为天元这乍一听闻简直像是在否定自己最强地位的发言发怒,而是歪了歪脑袋,做虚心求教状。
天元便道:
“羂索这
些年来一直在寻找特级咒物‘狱门疆’。”
“‘狱门疆’?”
“是一种只要达成发动条件,就能无视目标人物的力量,将之封印于其中的特殊咒物。”
天元答道。
“它完美地契合了羂索想要达成的全部条件——既可以封印住最强的六眼,使其无法成为他计划的阻碍,又不会将之置于死地,而让新的六眼诞生。”
“——所以某种意义而言,只要能将你封印进狱门疆之中,天元、星浆体与六眼之间门的因果联系,就算是被打破了。”
“诶~~~”
明明是在说着生死攸关的严肃话题,五条悟却半点紧张感都没有的样子。
他单手支着下巴,甚至有些懒洋洋地问了句:
“那他找到了吗?”
“那个什么‘狱门疆’?”
☆、第224章第224章
第二百二十四章、釜底抽薪
在一阵令人屏息的沉默过后,天元轻笑一声,语气轻松地说道:
“很遗憾,还没有。”
“这么肯定?”明明是从天元这里得到了对自己来说应该是最理想的那个答案,五条悟看上去却一点也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不如说他从头到尾就没有屏住呼吸过。
少年甚至漫不经心地从盘子里又捞起了一只蜜柑,也不急着剥开,就那样拿在手里来回把玩:
“对自己的情报来源挺有自信的嘛,天元大人。”
“这点自信的话,我的确还是有的。”
边在心底感叹着果然就像是自己所了解的那样,五条悟这孩子还真是个自负实力天不怕地不怕的,天元边轻笑着应道。
“毕竟狱门疆的气息一直都没有在我的结界里出现过,所以我猜它应该是在国外。”
“而如果羂索找到了狱门疆并将它带回日本,通常来说,都不会瞒过我的感知。”
“所以某种意义而言,天元大人你能监控全国上下所有的特级咒物?”五条悟立刻意识到了天元的这番说明背后的真正含义。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天元道,“五条君和夏油君你们的话,应该能想明白的吧?咒物与咒术师不一样,即使它们只是存在在那里、并不时刻产生作用,其本身不停向外散发而出的澎湃咒力,也会让它们在我的结界之中像黑夜中的灯火一般显眼,让人想忽视它们的存在都不行。”
“我猜天元大人你所说的咒物也包含咒具在内?”
虽是在用着疑问的句式,五条悟的神情却十分笃定。
而天元闻言也再次颔首,肯定了少年的猜测:
“是。”
接着“她”又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
“所以如果五条君你是想问我有没有通过对特级咒具的‘观察’,发现到夏油君那位天与咒缚的老师的存在的话,我的答案是:是的,我有发现。”
高专校外两公里处停放着的黑色轿车里,阿纲闻言下意识扭头去看禅院甚尔的反应。
然而黑发男人只是维持着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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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无聊赖的神情,悠然倚坐在阿纲身边而已,在阿纲看向自己时,他也只是轻嗤了一声,给了阿纲一个“你有事吗?”的眼神,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反馈。
阿纲:“…………”
——好的。
看来禅院甚尔对天元能够通过特级咒具间门接观察到自己这件事并不怎么在意。
想想也是。
就天元那样的,禅院甚尔都不用认真起来,轻轻松松就能一个打十个。
毕竟天元虽以结界术见长,更是以一己之力撑起了笼罩整个岛国的巨型结界,可就像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也十分珍贵,她的存在对咒术界而言无可取代、具有极其重要意义,但她本人的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一样,天元在战斗方面其实也和家入硝子差不太多,四舍五入约等于零。
阿纲估计在禅院甚尔看来,什么“全知术师”的称号都是虚的,必要的时候他一游云能直接把天元捅个对穿!
对禅院甚尔而言,他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好,其他的都无所
谓。
换言之,天元对他根本不是威胁。
所以这人对天元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要不是黄金之王的确是给的太多了,他现在恐怕都要在车里打起瞌睡来了——阿纲算是看明白了,对天元这一晚上透露出的大量咒术界秘辛,禅院甚尔这人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
怎么回事啊甚尔老师,为什么你会突然变得这么佛啊?!
阿纲眼中沉默的疑问无人解答,甚至可以说是无人知晓——因为禅院甚尔嫌他盯着自己看的目光太吵人(阿纲:???),已经伸手过来按着他的脑袋强行将他的视线扭回向正前方,固定在悬挂在两人面前的屏幕上去了。
“放手啦甚尔老师!”阿纲有气无力地抗议,“我知道了,不会再盯着你看的啦……”
禅院甚尔这才大发慈悲,松开了按在阿纲头顶的手。
阿纲叹了口气。
“我知道甚尔老师你这几年越来越远离咒术世界,连那边黑市上的悬赏任务接得也少了。”
他低声说。
这一方面是因为惠惠一天天长大了,以禅院甚尔的老婆奴属性,他根本不可能将育儿工作全部都丢给春野来海,自己像大爷一样万事不理。
花费在家庭上的时间门和精力多了,禅院甚尔自然没办法再像过去一样大量接取黑市那边的雇佣任务。
另一方面,禅院甚尔其实也有点想要让禅院惠淡出某些人视野的意思。
“惠惠已经觉醒术式了,对吗?”
阿纲轻声问。
禅院甚尔没有回答。
但无论是他还是阿纲,两人心中都十分清楚,话说到这个程度,也不需要禅院甚尔再做出什么回答了。
“放心吧,甚尔老师。”阿纲胆大包天地抬手拍了拍身侧男人的手臂,“惠惠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又知道了?”禅院甚尔哼笑。
他的语气听起来倒是挺轻松的,一点都不像为儿子过于出众的术师资质而在暗中烦恼的样子。
阿纲有点想扭过头去再去观察他的表情看看,但想到刚刚那只按在自己头顶的钢铁巨腕,他还是忍耐住了转头的冲动。
他目视前方,声音里充满信心:
“因为在那之前,悟和杰一定已经成功了。”
——成功完成了对咒术界的改革。
“你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阿纲肯定地说。
接着不等禅院甚尔出声反驳,他话锋猛地一转,声音里多出了几分赖皮的意味:
“再说就算我预估错误,那不是还有老爹在嘛~”
黄金之王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禅院惠因为觉醒了十种影法术而被禅院家强行从禅院甚尔和春野来海身边夺走。
“甚尔老师你可是老爹的朋友,对自己的朋友多少也有点信心啊!”
阿纲“语重心长”。
禅院甚尔:“…………”
“……闭嘴吧小子。”
听出他语气间门的咬牙切齿,阿纲乖觉地应了声:
“哦。”
然后果然乖乖闭上了嘴。O(∩_∩)O
车内沉默了几秒,接着禅院甚尔像是要找补回来什么一
样,强行试图为自己挽尊:
“……谁告诉你我在担心那个臭小子了?”
他不过是不想看到来海伤心而已!
不然的话,他巴不得把那个麻烦的小鬼打包丢给随便什么人——留他在身边还打扰他和来海的二人世界呢。
阿纲:“……哦。”
彳亍口巴。
就当某人没在担心好了。
他根本不在意被禅院甚尔听出自己语气里的敷衍,在男人“嗯?”地威胁着再次朝他伸出手的时候,淡定地抬起下巴朝屏幕示意了一下:
“嘘。不要吵,甚尔老师,悟和杰他们又开始说话了。”
禅院甚尔:“…………”
收回他曾经对这家伙的评价。
果然这三个臭小子没一个是讨人喜欢的!
黑发男人嗤笑一声,抱起手臂,也将视线再度投注在了面前的屏幕上——
……
……
“所以天元大人您从很久以前开始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夏油杰笃定道。
确认了这一点后,他忍不住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
“那您为什么不主动来找我们?”
如果天元从一开始就知道夏油杰和五条悟与黄金之王有关系,也知道他们两个这些年来在黄金之王的支持下暗中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他不主动接触他们两个?
“就算还不能完全信任我们,但至少,观察了我们这么久,您应该对我们的人品有最基本的判断,知道我们至少不会想要伤害您。”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
“因为那个时候,整件事并不存在所谓的最优解。”
天元叹息着道。
“我知道夏油君你的意思。你是想说若你们早一步得知了羂索的存在,说不定能更早开始想办法阻止他的计划。”
“但恕我直言,阻止羂索的计划这件事,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羂索他或许敌不过夏油君你和五条君两个人联手,但千万不要小看一个活了千年以上的咒术师的能力!就算打不过,他至少逃得掉。”
而一旦让羂索逃走,让他开始有所防备,那即使是天元,再想要找到极力躲藏起来的羂索的踪迹,也是难于登天——
“羂索是仅次于我的结界高手,若他全力施为,即便是掌控着全日本结界的我,也未必能再通过结界追踪到他的气息。”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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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打草惊蛇的结果,就是羂索将会拼尽全力将自己的存在隐藏起来,彻底从暗处转到更暗。
“就算是自诩对他还算有些了解的我,若不是能通过结界时不时观测到他的行动,也不敢断言自己能猜透他的所有安排。”
若真让人隐匿到连他也观测不到的更暗处,彻底失掉了对方那边的视野……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真的完全没有办法判断了。”
天元说道。
“听上去的确有点难对付。”
夏油杰客观地评价道。
“但那是建立在天元大人您必须与星浆体同化的前提下的,不是么?”
正因为天元有着能被羂索利用的弱点,羂索这个人的存在对天元来说才会成为威胁,才会显得万分棘手。
但若天元的这个弱点从此不复存在呢?
若羂索从今以后再也找不到能强行促成天元“进化”的方法呢?
“从根本上断绝您受他所制的可能,这正是我们来拜访您的缘由。”
夏油杰说着,对面前的老人露出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笑容:
“如何?这样一想,是不是羂索到底是怎么计划的、他到底还有什么后手……全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们这边已经釜底抽薪,压根儿就和人不在同一个赛道上了!
☆、第225章第22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脑花的千层马甲
虽然夏油杰所说的釜底抽薪八字都还没有一撇;
虽然那个让某位高中生侦探“返老还童”、缩小成了小学生的神秘药物还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如果能的话,又什么时候才可以被复刻出来;
虽然需要担心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但此时此刻,在眼前少年眼中闪烁着的天元自己失却已久——久到已经无法再被找回,独属于少年人的热忱与赤诚之中,这位活了不知多少年月,被视作奠定了咒术界存在基石之人的“全知术师”心中全部所思所想,所忧所怖,尽皆付于一声轻笑——
“那我的身家性命可就全权托付给你们了,夏油君,五条君。”
名为天元的老人轻声说着,对面前的两个少年举起了手中的茶杯:
“以茶代酒,敬两位小友一杯。”
“……哇哦。”五条悟眨巴眨巴眼睛,像是重新认识了一遍眼前的老人,“天元大人你这个反应,可实在不像是那种冥顽不化的老古董呐。”
“活的时间长不代表人的思想就一定会僵化。”天元笑眯眯道,“就好像有的人嘴上叫着别人‘某某大人’,内心也不一定就真的怀抱着等量的敬意一样。”
“你好像是在内涵我哦,天元大人。”五条悟挑起半边眉毛,语气变得危险起来。
“怎么会呢,我以为老婆子我是在拉近我们彼此之间的距离?”
天元仍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啧啧~活得久脸皮就是厚。”五条悟连惊奇都懒得再去惊奇了。
他上下打量着天元:
“自称老婆子什么的,您这是对身为女性的自己接受良好咯?”
“不接受也不行吧。”天元摊手,“毕竟与星浆体同化后的五百年间,我会一直保持着对方的样貌与性别。”
如果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那岂不是一嫌弃就要嫌弃上五百年?
咒术师哪有那样的闲情逸致。
就算是他这个号称除了维持结界万事不管的“闲人”也是一样。
更何况,“活到我这把年纪,性别早已经不再重要啦。”
是男是女又能怎么样?
“总归男性有男性的好,女性有女性的妙。”
就天元自己的体验而言,他并没有觉得有哪边更胜一筹。
一定要说的话……
“从能享受到的性别红利来讲,或许作为男性会更有优势吧。”
但这点优势放在本就已经位于咒术世界顶点、享受着绝大多数人都无法享受到的特权的天元身上,有和没有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听上去的确有点道理。”五条悟一脸沉思,“这么说来,那个叫羂索的家伙心态也和天元大人你差不多?”
不,或许比起天元,羂索对自己的肉.体性别还要更无所谓一点?
毕竟对他来说,身体的性别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所占据的身体原本主人所拥有的生得术式。
为了获取一个自己想要的术式,羂索大概完全不会介意让自己的大脑寄宿在一名女性的身体中。
“唔。那孩子能做到的可比
你们想象的还多。”
说起这个话题,天元神色变得有些微妙。
“她”看向另一边的夏油杰:
“之前夏油君已经察觉到了吧,在我说到随着羂索占据一具身体的时间渐长,代表他身份的额头上的缝合线标记会逐渐从线状变为伤疤状的时候。”
“是,”夏油杰点头,“您那时刻意提到这一点其实是想向我们表明,羂索已经在那位女性的身体中停留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而这是因为他为了达成自己的某种目的而必须这样去做——对么?”
“正是。”天元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这让“她”脸上原本就有些微妙的神情,顿时变得更加微妙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人类追瓜(?)的本能让他们不约而同从天元的反应中察觉到了有大瓜可吃。
两个少年立时目光灼灼地看向面前的老人。
天元见状微微一笑,也不卖关子,干脆地为人解惑:
“羂索以那名女性的身份,成为了一个孩子的母亲。”
五条悟;夏油杰:???
“您的意思是说……”
夏油杰艰难地开口。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吧!!
天元含笑颔首。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五条悟突然啪啪拍着桌面,捂着肚子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什么鬼!那家伙在现在这具身体里停留了这么久的时间,是因为他当了母亲,所以舍不得自己的孩子?”
这是什么地狱烂笑话?
夏油杰则强忍着笑意,暂且还能理智做出分析:
“按您的说法,那个人……羂索他应该不会无的放矢。所以那个孩子有什么特殊之处么?还是说,那位女性的术式有生育或者类似方面的束缚要求?”
天元再次给了夏油杰一个赞许的眼神:
“是前者。”
他思索片刻,稍微整理了一下语言,才继续解释说:
“要讲到这件事,就不得不提及羂索曾经用到过的某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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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
“我想五条君和夏油君你们两个应该也听说过这个名字。”
天元顿了顿,在渐渐收起笑意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严阵以
待的目光中,缓缓吐出了一个名字:
“——加茂宪伦。”
“是他?”果然五条悟和夏油杰听他说出这个名字以后,脸上都露出了有些恍然的神色。
“您说的是那个被称为‘史上最恶术师’,并因此而成为了加茂家族史上无法抹去的污点的那个加茂宪伦?”夏油杰无意识蹙起了眉。
天元微微颔首:“正是。”
“唔……怎么说呢,感觉好像也不是那么意外。”五条悟摸着下巴,“虽然以加茂家那种风气,真出一个加茂宪伦那样丧心病狂的人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但利用无辜者搞人类与咒灵融合的邪道实验,还弄出了咒胎九相图那样充满恶意的成果,这即使是以御三家的标准而言,也着实邪恶过头了。
而如果将加茂宪伦的芯子换成是羂索,那这一切就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他所做的那些‘实验’,不会是为了寻找除了与进化后的天元大人你同化之外,其他能让普通人强行‘进化’为咒术师的方法吧……”
五条悟语气中带着直白的厌恶。
“可以这么说。”
天元叹息。
“五条君和夏油君你们既然知道咒胎九相图的话,应该也就知道,那正是当时化身加茂宪伦的羂索迫害了一位体质特殊、能够怀上咒灵孩子的女子,令其九度妊娠、九度堕胎,最终产下的九名死胎所化而成的咒物。”
“但咒物终究还是咒物,即使它们被成功‘孕育’了出来,甚至能够成长为拥有自我意识的存在,说到底,他们也不能被称之为‘人类’。”
——比起咒术师,咒胎九相图的本质更接近于咒灵。
“虽说对羂索来说,只要能够拥有咒力,他其实并不在乎自己的实验产物究竟是咒灵还是咒术师……”
但实验的结果,咒胎九相图中只有其中的一到三号能够达到特级咒物的程度,剩下的四到九号即使能够显化人形,也很难拥有正常的人类思维,更遑论口吐人言。
这在羂索的标准中,自然会被算作是失败。
“所以怎么着,迫害无辜女性的实验产物失败了,这次他干脆亲自上阵,想自己生出一个完美的实验品?”
五条悟话语中充满讥诮。
谁想到天元闻言竟然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肯定了他的说法:
“这么说的话倒也没错。”
那个孩子大概的确能被称作羂索毕生最杰出的“作品”。
毕竟……
“那可是能承载宿傩的手指,让宿傩在他身上复活成功的,最完美的‘容器’啊。”
天元说。
五条悟和夏油杰:“…………”
两人一时之间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夏油杰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宿傩?羂索他和宿傩竟然也能扯得上关系?”
“这并不奇怪。”天元平和道,“他们两个是差不多同时代活跃起来的人物,私下里有所交集也很正常。”
“何况羂索从千年前开始就一直在与各种各样的术师订立各种各样的束缚,以换取在他们死后获取到他们尸骸所化成的咒物。”
“您是说,宿傩和羂索之间很可能也订立过一份束缚,而束缚成立的条件之一,是羂索需要帮助宿傩复活……?”
夏油杰很快意识到了天元在暗示什么。
“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
天元却没有完全给出肯定的回复。
“事实上我只能通过结界看到一些羂索那孩子做出的安排而已,但这种单纯的‘看到’,不足以让我借此完全揣摩透他人的想法。”
天元说到这里,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毕竟这世上最难读懂的就是人心,而我虽被称为全知术师,实际上却远没有万能到能够通晓人心。”
“所以您是打算将这件事拜托给我们来调查?”
夏油杰问。
“是。”天元答得痛快,“而且就算我不拜托,你们也是要调查羂索现在正是使用着的这个身份的不是么?毕竟她参与进了对你们那位异能者友人的袭击计划之中,就算你们两个什么都不做,国常路君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吧?”
——这倒是。
非时院那边其实已经根据被还原出的画像查到了画中人的身份。
只不过……
“国常路老爷子的人找上门去的时候,那户姓虎杖的人家原本登记的住址已经人去楼空,据那家人隔壁的邻居说,从阿纲遇到袭击的那天下午开始,就没再听见隔壁传来任何响动了。”
五条悟边说着,一双眼睛边危险地眯了起来——
“所以天元大人你这边有什么线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