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还是逃不了。
黎蒙逮着机会关心道:“温太傅对你?如何?这都过门两个多月了,新鲜劲儿应当已消耗得差不多,他?可?有冷落于?你??”
“这男人啊,顶多新鲜三个月,他?若真——”
“哎呀爹爹,你?别老打听这些事……”她?脸皮薄得发烫,“子鹤才不是那种男人呢。”
“嘿呦你?这丫头还不信,你?爹爹我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
黎婉噘起嘴巴:“哼,不信。”
黎蒙一口气差点憋死:“胳膊肘往外拐。”
父女两人许久未见,唠完嗑便开始斗嘴,不知不觉竟已过去大?半日。黎蒙抬头望天?,怕耽误她?回府时辰,毕竟成亲后头一回过生辰,在这儿陪个老头子算怎么回事。
黎大?人开始装模作样撵人。
“赶紧回家。”
黎婉心里明镜似的,笑?了笑?挥手告别。
马车摇摇晃晃,她?舒服地坐在里面?小憩,行?至中途,突然调转了方向,黎婉忙不迭打起帘子问:“这是要往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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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车的车夫道:“温主子嘱咐小人把夫人送到洞心湖。”
洞心湖?京都三大?湖之首,以开阔景盛著称,许多达官贵人爱春日里泛湖游船,首选定是此?地。
可?如今是冬日,湖泊四周既无繁花也无翠林,光秃秃一片,总不能是来?游玩?
最主要的是,温寂言因将军夫人溺水之事向来?不喜踏足水多的地方,怎么会邀她?来?洞心湖呢?
内心诸多疑惑,问车夫亦不知,她?只好按下心绪,静静等候。
车窗外已是落日熔金,路途崎岖婉蜿蜒,几个时辰转眼而逝。她?怀着满腹疑问,逐渐接近传闻中的洞心湖,湖畔风萧瑟,风凛凛而过,湖面?泛起圈圈波澜。
岸边停歇着一艘气势磅礴的船舫,形似龙船画舫,中建高层楼阁,雄赳赳气昂昂地匍匐水岸边缘。大?船旁边迎风站立玄衣狐氅的男人,他?不笑?时眉眼凝着几分冷意,气质冷峻迫人。
黎婉见到温寂言便急匆匆下车扑了人满怀,气呼呼说:“不是说好在府里等我?”
温寂言为她?披紧狐裘,拢着少女上游船解释说:“难得过生辰,憋在家里多没意思。”
“你?怎知今日是我生辰?”她?瞪大?眼睛,难不成她?梦语时说漏了嘴?
“若连夫人的生辰都不知晓,岂非太不用心。”
黎婉顿时心虚不已,她?好像从来?都没问过温寂言的生辰……呜呜呜她?好不用心!回府一定要找人好生打听打听。
她?抬起头,满船灯笼骤然点亮。
这游船光从外面?看就?已经气势凛然,没想到里面?更是富丽堂皇。甲板中央建起六层楼阁,层层雕梁画栋,飞檐斗拱,船板和阶梯铺着蚕丝狐绒地毯,一路蜿蜒至楼宇顶端。
原本她?还担忧船上冷,却没想到这里面?如此?暖和,就?像置身于?暖阁之中。
她?并?非没见过华丽的船只,但像这般豪奢的,着实罕见。
温寂言道:“把鞋脱掉试试。”
此?地只有温寂言一人,她?便放心大?胆地脱掉了鞋袜,踩上毛绒绒的地毯,就?像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
“好厉害。”她?原本就?是爱玩的年纪,遇到新奇的事物难免惊喜不已,光着脚丫踩来?踩去,到处都是毛茸茸一片,也不怕受凉。
“子鹤,你?从哪儿搞来?的这船舫?”她?皱眉心疼,“得花多少银子啊……我还没败家呢,你?倒是比我还挥霍。”
温寂言展眉低笑?,感叹道:“古有千金买笑?,今效仿之,却得美人蹙眉颦颦,惭愧惭愧啊。”
黎婉被他?说的不得不笑?,弯起眉眼如同月牙:“我这是怕你?被同僚弹劾穷奢极欲。”
话音刚落,她?被一股大?力扯倒在地,背脊抵住柔软地毯,后脑勺被男人手掌托住。她?惊讶地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鼻尖几乎贴住鼻尖,清淡香气令人心安。
她?稍微拉开一点距离,看清了他?眸中深沉的色泽。
温寂言嗓音低哑:“穷奢极欲?奢已具,欲何在?”
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黎婉红着脸装作听不懂:“你?还没交代呢。”
男人低低一笑?:“这几日替圣上办了几件苦差事,特意向陛下讨的船,没花府里银子。”
她?眨巴眨巴眼睛反应过来?:“所以你?这几天?神神秘秘的……是在为我准备庆生辰?”
想到这里,她?的心跳动得极快,这种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觉,使她?泛起酸意,一波一波连绵不绝。
她?该笑?的,可?是好想哭。
温寂言抚过她?白皙的脸颊,低低“嗯”了一声。
黎婉怕自己真的哭出来?,便没话找话说:“那我的生辰礼呢?”
“再过半个时辰就?送到了。”他?未直接言明何物。
她?躺在软绵的地毯之上,双手环住温寂言的脖颈,小声说:“那我们要不要先起来??”
“还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做什么?”她?不想浪费。
温寂言指尖撩过她?白嫩的耳垂,轻轻揉了揉,眼底染欲道:“良辰不可?辜负,先亲半个时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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