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让二老回老家也不是不行,就是不能他来开这个口,更不能让媳妇出头鸟。
可是媳妇的委屈也不能不管,每次二老提了这事,虽然吴总老婆表面上不说什么,却会借着工作名义出差好几天,吴总心知肚明她恼了。
“大师,你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卦金好说。”说着吴总拿出手机。
傅珀见他这番做派,就知道吴总不准备走公司的账,更不想让员工知道自己的私事。
傅珀看着吴总的面相仔细分辨了一下,又打开吃瓜系统找了找。
没一会心里就有数了。
拿出随身携带的收款码放在茶几上,“这个问题好办,无非是让你父母自己提出想搬出去住,或是回老家是吧。”
“对对对,我可以在老家给他们安养天年,他们想孙子了也可以时不时接来住一段时间。”
吴总老家是首都郊区的新农村,环境好不说,配套设施该有的都有,离市区不远,医疗什么的也不担心,就生活水平而言,远比嘈杂密集空气还不好的首都更适宜居住。
二老回去不是吃苦的,也不是他没良心,只不过是没有办法的最优选了。
吴总连忙伸手对准扫码,“滴”地一声。
“扫五千吧。”
吴总诧异的抬头,抬手扫了一万。
傅珀缓缓深吸一口气,感觉嘴巴有点发干,端起水杯掩饰激动的心情。
院长算的没错,这一趟首都之行果然好赚啊!
第一天正题还没上呢,就入账一万了。
傅珀放下水杯,这钱自己收的一点不虚,若是没有她,吴总父母想过这道关花的钱可不止这些数。
刚才她看吴总头顶的吃瓜盲盒时发现一个事关不久后的灰色盲盒。
这类盲盒都是有关破财等小型灾祸的,盲盒的内容是填空题。
【由于长期无人监管,吴家承包的山地被人偷伐,接到举报后有关部门查验发现,该处山地在无许可证的情况下被采伐500余棵林木,已属于违法行为。找不到采伐当事人,承包人也没有报警,便由山地承包人承担法律责任,被处罚金()元。】
这道题傅珀不用做,就已经知道问题所在了。
“如果我算的没错,吴总家似乎有一块面积不小的山地。”
吴总瞪大眼睛,不论看多少次都会对傅珀铁口直断的本事心悦诚服,“对对对,我家有几公顷山地,之前趁着政策好,只要种树就能免费用,我爸就把山地包下来按照规定种了树之后就用那里养了鸡。”
苦笑的叹了口气,“俗话说‘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养鸡给我家带来了不小的收入,当初我创业的时候二老也是出了大头的,只不过后来出了点问题,整山的鸡都死了,二老一上火也生了场大病。”
那时吴总这边的生意也有了起势,就劝说二老不要再养了。
在那之后山里就空了起来,每年到了时间二老去采采蘑菇野菜什么的,甚至还会开放给周边的村里人随意进出。
傅珀看着吴总的面相,断道:“别看你这边生意做的越来越好,实则顾前不顾后,后门早已空虚,已有小人趁虚而入,短期之内没造成太大损害,如果天长日久不加以管理,后果不堪设想。”
这番话听起来很像某些打着算卦改命旗号招摇撞骗的套词,可吴总早已在王玮和孙经理身上看到傅珀的真本事,刚刚又直接断言自己家里有山地。
这么接二连三的验证下,吴总早已心悦诚服,对傅珀没有任何质疑,连连求傅珀讲清楚小人是谁,这小人到底是怎么害他家的。
傅珀笑笑,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之前我们说的是该怎么处理你的家庭矛盾,我们还是言归正传。”
吴总急的手心冒汗,却不敢催逼,只能坐在那急的直抖腿。
“吴总不要急,这看似是两个情况,实则是有联系的,小人虽然可恶,但却能解决你当前的困境。”
吴总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苦笑,“大师可别卖关子了。”
傅珀这才道出真相:“因为你把父母接到首都来,导致家里的山地失了主人监管,有人起了贪心,正在盗伐你家的树。”
吴总恍然大悟,一拍大腿狠狠的道:“那树不能砍!当初承包的时候约定好不能少于固定数量,树木生长期间就连自然死亡也必须补充种植,长成材之后想要间伐更是需要办理采伐证定好伐多少棵,有任何违反规定的行为都是违法的。”
“没错,”傅珀见他还没想明白关键,便出言点拨:“幸好现在时日尚短,你们只要抓紧时间报警,趁着敌明我暗的机会把小人抓住,就能洗清自身的嫌疑,不然若是小人反过来恶人先告状举报你家偷伐,一切就都晚了。”
吴总听的全神贯注,虽然罚款的钱对现在的他而言已经不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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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乎了,但是也不能让小人薅羊毛,自己家担了污名。
被傅珀点拨之后吴总思路也越来越顺畅了,“这样还可以让我父母产生危机感,主动要求留在老家。”
“啪!”吴总大喜的一合掌,“妙啊!大师,这一箭双雕可太妙了!”
“谢谢大师,太感谢您了!”即能抓了小人,预防隐患,还能家庭和睦。
何止是一箭双雕,简直是一箭三雕。
傅珀笑眯眯的接受吴总的推崇备至的夸赞。
吴总回到办公室之后就想办法联系自己在老家的朋友去偷偷查了一下是否有人真的偷伐他家的树。
得知已经在地块边缘的位置移平十多米了,惊得勃然大怒。
他自问不是个无良商人,挣了钱之后该回馈乡里的从来都没少做过,却没想到他们一家人不在当地之后,竟有人背地里做起偷伐的勾当。
这种事只有可能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干的,但是要说他们那村没人知道消息,他可不信。
吴总回去把这事的严重性说给父母,二老一听盗伐数量过大还可能有牢狱之灾并处罚金,急的当时就要收拾东西回老家。
“爸妈,你们别急,我先联系警察把这人抓住的。”
二老一听果然如吴总和傅珀二人所料,当即一拍桌子破口大骂。
“这帮吃了没够的腌臜货,是看咱家没人了,什么猫狗的都来咱家占便宜,这事绝不能算了,以后我和你爸还是得回村里,有我们镇着谁也别想打那山里的主意。”
吴总给了老婆一个眼色,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你来附和我来劝,三言两语的就让二老快速平息怒气,又能把这事放在心上。
还把儿子送过去二老身边撒娇打滚加□□,一套连软硬组合拳打下来,这事就算是定了。
吴总老婆杨琪深知这事要解决不一定非得要二老回去,在当地找个人看山无非就是花点钱罢了。
可是吴总还是用了这个办法。
当晚夫妻二人一番说肺腑,道衷肠,翻云覆雨,感情更浓了。
激情后,夫妻俩端着杯红酒坐在窗前看夜景。
吴总老婆杨琪好奇的随口问:“你是请了何方高人指教的?”
“就不能是我自己想到的?”
杨琪撇撇嘴,“咱俩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而且你估计是忘了,去年咱爸妈来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若是想要爸妈在这常住最好找人在老家看山,当时你怎么说的。”
刚想露出得意的吴总表情僵住,“当时……”
当时他没当回事,随口道:放心啦,都是乡里乡亲的,专门请人看山好像信不过谁似的,再说村里的邻居会帮忙看着,等过年回家咱们多带几份礼就好了。
“啪啪啪!”好像是巴掌扇在脸上的声音。
吴总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脸疼。”
在老婆的追问下,吴总只好说实话,“是我请的大师给指点了迷津。”
既然说了,后面的也不瞒着,吴总把傅珀怎么跟他说有小人作祟的内容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
杨琪没想到真的有人能算的这么准,奖励老公一个香吻,“真是傻人有傻福,这样的高人都被你遇上了。”
吴总嘿嘿傻笑。
一时间夫妻俩不像是上市公司老总和律政精英,仿佛回到青春岁月。
吴总是初生牛犊带着一股莽劲往商圈里闯的程序员小伙子,杨琪是精明能干的律所新人。
杨琪想了想,面露思索,“你说那位大师真的算的这么准,要不要让杨理也去算一算。”
吴总想到小舅子最近的愁事,“我看行。”
说起自己弟弟,杨琪叹了口气,“你说吕雪那姑娘到底去哪了?”
杨理和女朋友吕雪是大学认识的,两人感情非常好,杨琪夫妻俩也见过对方,吕雪人品相貌都没得挑。
就是比较可惜,年纪轻轻就得了白血病。
杨理能力出色能挣钱,家里也比较开明,支持他将积蓄投入到治疗女朋友身上。
这病也不是没法治,先用药物化疗撑一撑,等着找好配型移植造血干细胞便能痊愈了。
杨理亲自跑到吕雪老家,把她的父母、弟弟、所有直系旁系的亲属都找来,只要有人能配型成功他甚至愿意拿出高额补偿金。
可谁知配型结果还没出来,前几天杨理出差,回来却听医生说吕雪的父母把人转院了。
才三天的功夫,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杨理立刻快马加鞭的赶到吕雪老家去找。
“小弟那边什么情况?”
杨琪:“他说,吕雪父母没回老家,跟村里人打听就说是带着去外地治病了,但是没有人知道具体位置。”
“她家能有什么钱给吕雪治病啊,我现在真担心会出什么事。”
吴总看老婆唉声叹气,出主意:“吕雪那姑娘确实不能拖,要不这样,你现在就打电话给小弟,让他马上回首都,我明天找个时间把傅大师约出来吃个饭。”
杨琪变愁为笑,“还算你这姐夫没白当!”
第41章
傅珀到了首都之后没两天就把开发部除了刘胜之外的三十五人都看了一遍。
在创峰科技出差这几天,傅珀处处受到礼遇,每天上午九点从酒店接到公司,到十一点半左右安排在楼下西图澜娅餐厅用餐,用过午饭后送回酒店午休,下午两点再去接人,下午到了五点准时安排晚饭。
晚间的时候,虽然公司还有人加班,但是傅珀到了自己的自由时间。
第一次来首都,每晚她都会在周边溜达到很久,仗着年轻消化好,将当地美食当宵夜吃了个遍。
这几日公司所有的程序员都得知了自己五年之内的是否会猝死的消息,全部算完之后傅珀也忍不住无语了。
一共三十五名程序员,除去几年之内会转行的人,剩余里面竟然有七人将在五年之内心脏骤停过。
其中一名因为是在回家的路上出的事,发现的太晚没能抢救回来直接猝死,还有三名心脏骤停过一次,因为公司里始终留着一名经过专业急救培训的人,抢救及时把人救回来。
剩余三名竟然心脏骤停过不止一次,虽然每次都在两分钟之内没什么后遗症的把人抢救了回来,但是之后还在继续拼身体极限。
这些家伙们,真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程序员的心脏也是心脏。
咋地?长在你们身上就是天生倒霉啊,非得停一次警告一下才知道休息。
未来几年中创峰公司也真是极高的利用了地理优势,能以几乎零死亡的概率留住了每一位好汉的性命。
也正是因为如此高的救回率,让创峰公司成为业内唯一一家没有程序员跳槽的公司。
同行听说了这件事,削尖了脑袋也要往创峰里挤。
挤不进来的也想办法让自己公司把地址往附近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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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挪,最后搞得附近几栋写字楼都快成了相关产业基地了。
只不过其他公司还是没有创峰这样因为有傅珀的精准指引,每次都能把危险及时挽回的概率。
继续让创峰能稳坐零死亡概率第一的公司。
听到傅珀算出每一位好汉的情况,刘经理尽职尽责的为他们记录好时间,所有程序员们也默念好几遍,力求把日子刻在脑海中。
那位被算出来回家路上猝死的人更是一脸惊恐,抓着周经理神神叨叨的直说“我不回家了,以后公司就是我家”。
看的傅珀满心无语,“你们就不能提前预防吗?非把自己搞到极限不可?”
周经理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又拍了拍像个球一样的肚子,“在这一行身不由己,这个行业发展得太快了,慢一步都不行,谁也不想熬夜赶工的劳动成果就因为晚了一步让其他的竞争对手抢了先,努力白费反倒不如拼一把。”
傅珀叹气,“我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吧。”
刘经理送她下楼,“除了他们,公司还有二十位员工希望能在大师这里算一卦,我已经把顺序都排好了,您看要不要下午休息休息,明天再开始。”
“不用——”
“等一下!”吴总小跑过来,“刘经理,我送大师下去吧。”
刘经理秒懂,“大师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得到傅珀点头应允,这才转身离去。
傅珀暗道,刘经理真是够体贴周到,老总都这么暗示了,还能想到顾忌到傅珀的面子多说一句话,生怕她因此产生怠慢情绪,要不咋是顶级Tony转行的HR呢。
电梯里,楼层数字一个个变小,现在还不到上班族午休的时间,电梯一路不停。
行至地下,吴总才态度恳切的开口:“大师,我有点私事想再找您帮忙,中午在阿董做东,能否赏光。”
傅珀来首都的第一天,创峰就是在阿董宴请她的,那里的消费水平也让她大吃一惊。
现在吴总自掏腰包还要在阿董请她吃饭,看来找她帮忙的事不小。
“有人想算卦?”
“是我妻弟,他遇到点难事。”
傅珀走出电梯,想了想,这没什么可拒绝的,能请得起阿董卦金总不会少。
“带路吧。”
“好好!”吴总大喜,连忙把傅珀向自己车的方向引。
到了酒店傅珀见到了早就早包厢里等候的杨琪杨理姐弟。
杨琪长得明艳大方,一身职场精英范看着比吴总都精明养眼,杨理虽然看出来是细心收拾过了,但从发梢的湿痕和衬衫的褶皱等细节上还是能看出来些许端倪。
一顿饭的工夫,杨理虽然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礼貌得体,却还是忍不住几次欲言又止。
幸好有杨琪使眼色打圆场,这才让一顿饭在“相谈甚欢”中结束。
“行了,说说吧。”傅珀擦擦嘴角。
杨理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和吕雪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找不到她了!我走之前她还拉着我的手笑着说再见,我跟她说就去三天,很快就回来,到时候配型也能出来了,就算配型不成功也没关系,我联系了国外的朋友寄来最新的特效药,我们可以等到的,一定可以等到的……”
说到最后杨理声音哽咽了,眼眶也湿润了。
杨琪和吴总对视一眼,心里也跟着酸涩了起来。
“嘟嘟……”傅珀手指一下下的敲着茶杯壁,低垂的眼中带着若有所思。
经历过赵柔的事后她从不轻视亲生父母对女儿的狠心,甚至她都怀疑吕雪被带走之后至今是否还活着。
“对了,你说吕雪的所有亲属都做了配型是吗?她的弟弟也做了吗?”
杨理一愣,反应过来连忙打电话问那边一共送去多少份配型检材。
【12份,无一适配。】
“十二份?”杨理对自己拉过来的每一位吕雪的亲属都记忆犹新,“两个姑姑、两个堂姐、一个堂弟,一个小姨、一个大舅、三个表哥、小雪爸妈、小雪弟弟。”
“不对!”杨理猛地站起身,“应该是十三份!”
“到底少了谁?”
突然他想到傅珀话,眼睛瞬间瞪大,“少了小雪弟弟!”
傅珀心道:果然不出所料,确实不能低估了父母的偏心。
有了方向,傅珀直接打开杨理的吃瓜系统,仔细在一堆各种各样的盲盒中寻找关键词。
事情已经发生好几天了,过去、现在、未来的盲盒都要打开一一查看,工作量非常大。
三人看傅珀额头逐渐浮起虚汗,都有些歉意。
杨理急切的看着傅珀,见她视线落在自己额头上方,不敢动也不敢问,浑身僵硬的就这样坐了一个小时。
“呼……”
傅珀闭上眼睛将自己抛向椅背,虽然“看”盲盒不是用眼睛,但是全程过于专注导致双目也眨也不眨的睁了一个小时,早已干涩难忍了。
杨琪怼了怼自己弟弟,杨理连忙反应过来给傅珀倒了杯茶,急切间丝毫没发现茶水已然冰凉。
小心翼翼轻声道:“大师……”
傅珀直接给了他一个地址,不等杨理高兴,傅珀一句话打破了他的所有希望。
“那家人上个月刚死了儿子,幸运的话你现在过去还能抢回吕雪的尸首。”
此话一出对杨理而言犹如晴天霹雳。
“噗通——”
几日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大喜大悲,杨理直接昏倒在地。
“小弟!”杨琪吓了一跳。
吴总也骇的差点蹦起来,连忙绕过桌子要往这边冲,下意识喊着:“快快!我给他做心肺复苏,老婆打120——”
“哗啦!”一杯凉水直接浇到杨理脸上。
傅珀无语,“他就是普通的厥过去了,不是心脏骤停。”
夫妻俩慌忙从桌子两头跑过来,冲到面前一看,果然见倒在地上的杨理打了个哆嗦从地上翻身坐起。
醒过来的杨理记起刚刚发生了什么,“小雪,小雪,我要去找小雪……”
“杨理!”杨琪没抓住冲出去的弟弟,急的下意识看向傅珀,“大师,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是配阴婚。”傅珀皱着眉头厌恶的道:“吕雪的父母把女儿卖给了那户人家配了阴婚。”
“闲话少叙,你们先打个电话报警吧,让杨理这样自己一个人跑去会吃亏的。”
吃瓜盲盒中傅珀之所以能找到线索,就是因为原定未来中杨理找不到吕雪,只好守在吕雪老家。
就在两天后他堵到了喜气洋洋往回走的一家三口。
没错,只有吕雪父母和她弟弟,吕雪本人则不见踪影。
杨理冲过去抓着吕雪父亲追问:“小雪呢?你们把小雪带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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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雪的父亲冷笑一声,甩开杨理。
在力气上杨理根本比不上常年务农的中年男人,被甩到墙上撞得头昏眼花,还在坚持问:“吕雪被你们带到哪去了……”
“你这小子是冤大头吧,早知道你这么人傻钱多,就该让你们早点结婚,死就死了还能得一笔彩礼。”
“不过现在也不差,虽然少了点,好在聊胜于无吧。”
“你们说什么?小雪到底在哪!”
吕雪的弟弟趾高气昂的看着狼狈爬起来的杨理,“在哪?废物利用罢了。”
杨理怔怔的爬起来,双目失神的看着面前的一家三口,只觉得三人带着笑意的脸在扭曲,像魔鬼一样恐怖,喃喃自语:“小雪到底在哪?”
吕雪弟弟得意道:“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没去做配型,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抽骨髓,就算配上我也不会答应给她捐献的,凭什么呀,一个赔钱货让我用以后的身体健康去换。”
“呸!只能拿她给我换钱花!”
杨理这时候似乎隐约有些明白他们三人在说什么,只是内心还不愿意承认。
“不会影响健康的,造血干细胞可以再生,对身体不会有任何影响的,我可以给你钱,我在投行工作能挣很多钱,你们把小雪还给我好不好……”
“啊?你怎么早不说。”吕雪的弟弟一听不会影响健康,面色顿时变了,懊恼一闪而过,随后梗着脖子瞪了爸妈一眼,“晚了!人早就和别的男人住一个骨灰盒里了。”
杨理踉跄着跌倒在地,幻想终于破灭了。
一个词在他脑海中闪现,脱口而出,“你们竟然把小雪……卖了……她还有救的,只要吃药,定时化疗,她还有救的……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随着怒吼而出的是夺眶的眼泪,杨理无法想象这几天吕雪遭遇了怎样的绝望。
吕雪的父母一听不会影响身体,面色顿时有点不自然起来,推着小儿子进屋,自己则侧身躲避杨理的视线。
吕雪妈妈嘀咕:“我们哪有钱给她吃药化疗,反正也治不好了,吃饭都浪费钱,人早就没了。”
一张纸伸到杨理面前。
泪水朦胧间,杨理看到了上面的几个大字——死亡证明。
这是殡仪馆出具的死亡证明,上面出具死亡日期和火化日期,事情已经过去三天,他的小雪……已经化成灰烬了。
“啊——”杨理疯了一样撕碎这张纸,眼球上布满了血丝,择人而噬一般看着他们:“在哪!你们把小雪卖到谁家了!说!”
破音的嘶吼像猛兽发出绝望的咆哮一样。
杨雪母亲吓得连着后退了三步。
“别,别撕。”
“还要……留着销户用……”
“就,就是……”在杨理一步一步逼近中,吕雪的父亲最后挺不住了,说出了一个地址。
盲盒里的内容到这就截止了。
【多选题:杨理在寻找吕雪骨灰的道路上发生了什么?】
四个选项分别是——A愿意付了吕雪父母卖女的十倍金额给买方换回吕雪的骨灰;B被买方全家阻挠,殴打重伤;C偷挖坟墓,被告偷盗骨灰;D怒起伤人,吕雪父母弟弟重伤,被判刑入狱。
……
傅珀看到这几个选项的时候就知道杨理完了,这几个选项随便两两结合都够他喝一壶的,更何况还有可能是三个、四个。
打完报警电话,举报有人买卖尸体,蓄意谋杀。
三人连忙开车追上去,吕雪父亲透露的地址就在相隔三百里外的隔壁省。
也不知道那三人是怎么找到门路的,跑那么远去卖女儿。
傅珀仔细分析吕雪父母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皱着眉道:“吕雪自从被她父母带走之后可能直接就去了当地,为了让吕雪死的‘自然’,他们自从把人接走之后就没给她一粒米一口水,再加上病痛的折磨下,前天吕雪就已经过世了,直到今天才排到火化。”
“赶得及的话,或许还能抢在他们火化之前把人拦下来,万一直接和男方骨灰一起下葬就晚了。”
到那时,只要吕雪父母咬定自己没有卖女儿没有故意饿死吕雪,骨灰已经被扬了,就连警察都不能去强制开人家骨灰盒,更是没了证据。
三人上了高速就一路疾驰,终于在最后一个服务区的加油站追上杨理。
“你别冲动,我们已经报警了,当地警察肯定比我们到的早,过来上这辆车,你不能再这样折腾自己了!”杨琪死拉硬拽的把人拉到他们车上。
四人一起上了车,继续往目的地赶。
下高速的时候当地警方这才打电话过来,杨琪知道弟弟着急,把手机声音外放。
【“我方警员已经到达殡仪馆了,经查实确实有外地来的一家三口要在当地火化女儿,死者名叫吕雪,与报案信息符合。”】
“死了……真的,死了……”杨理一直提着的那点希望彻底散了。
对面的警察听到声音沉默了半晌,微微叹了口气。
【“请节哀。”】
杨琪条理清晰道:“现在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我们怀疑吕雪父母卖女儿配阴婚,为了推动交易,故意不给吕雪吃饭有饿死她的嫌疑,现在能确定吗?”
【“虽然他们出具了首都医院的症断书,但是考虑到没有任何医疗卫生单位出具死亡证明,所以不排除非正当死亡情况,现在我们正在做尸检的准备工作。”】
杨琪长叹一口气,不知道是为傅珀的断言被证实而感到唏嘘,还是提自己弟弟惋惜。
“请问可以等一下吗,我们还有十分钟就到了,能否让我弟弟再见她一面?”
对面又沉默了片刻。
【“好吧,你们尽快。”】
傅珀看着窗外飞速向后退去的农田林木,双目失神的落在虚空中。
人们都说经常面对生老病死的医生和警察这类工作干久了心都会麻木,要她说卦师也不遑多让。
生老病死,喜怒哀乐,每天都在她的眼前上演,可她直到现在都没法觉得习以为常。
她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亲生父母怎么能狠到那种地步”这些话了,现实永远比人想象的更荒诞也更残酷。
电话挂断,车里的四人都沉默了。
只有吴总脚下用力踩着油门,像是要把所有的闷气都宣泄在速度上,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抛在身后一样。
……
他们很快就赶到了当地的殡仪馆,此时太平间门口一片嘈杂。
“她是我女儿!我说她是病死的她就是病死的!你们凭什么验尸!不准验!就是不准验!”
“我们农村人不懂什么叫非正当死亡,她得了白血病,诊断上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我家没钱给她治,小雪是在家里病死的。”
警察看着面前的这对中年夫妻,眼中没有半点面对死者家属的怜悯,只有冷冷的漠然,“只要没有医院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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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出具的死亡证明,都有非正当死亡嫌疑,警方有权利加以查验,请家属配合。”
吕雪父母撒泼的动作一顿,对视一眼,心中暗道不妙。
吕雪弟弟长着自己年轻力壮,莽汉一样蒙头向前冲,口中喊着:“我们不是这的人,你们当地警方没权利验我姐。”
“对!”吕雪母亲梗着脖子,一瞪眼:“我们不在这火化了!我们要带她回老家!你们把我女儿推出来!”
警察面无表情的扭住装疯卖傻的小子,“已经进入司法程序,不是你们说停止就可以停止的。”
夫妻俩见小儿子被抓住,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要把他拉回来,“警察打人,警察打人!”
这时旁边一户刚托着一匣子滚烫骨灰的人满面悲戚的经过,准备去一旁捡骨灰,其中捧着骨灰泪流满面的中年妇女一听吕雪母亲说要带她女儿回老家。
瞬间就炸了,脚步停住:“你说什么!吕雪已经是我家的了,是我儿子的媳妇,你要带她去哪!”
不等吕雪父母应对,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远方冲了过来,直接撞进捧着骨灰的一行人中,慌乱之间不知道是谁的手在骨灰匣底部一撩,还冒着热气的滚烫骨灰直接就被扬到了半空中。
“啊——我的儿!”一声尖锐的惨呼响彻整个庭院。
接着就是男男女女的惊呼声,一群人带着满头满脸的灰□□末趴在地上捡骨灰渣子。
傅珀站在远处把刚才这一幕看的真切,他们按着路标还在四处找方向,就听到这处建筑门口传来“吕雪是我儿子的媳妇”的荒谬言论。
一听这话,杨理那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礼貌待人的男人就这么拔腿朝着人群冲了过去。
那一家人因为面对着太平间门口看不见身后发生了什么,傅珀却亲眼看着杨理直奔抱着骨灰盒的中年妇女,先是一撞她旁边那人的后腰,让人不由自主的往女人身上倒,之后脚步一转伸手就从女人腋下探了过去看似是要扶人,实则一巴掌把将要落地的骨灰盒掀上了天。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都震住了。
总有人在网上说“扬骨灰”,没想到今天就见识了一幕货真价实的扬骨灰。
站在太平间门口的警察可能是除了傅珀之外另一个洞悉了真相的人,无奈的看了双眼红肿面色灰败的杨理一眼。
心道:比起面前胡搅蛮缠的一家三口,眼前这位倒是真像个死者家属的样子。
杨理冲到太平间门口,看都不看那边一脸心虚的一家三口一眼,恳求的看着警察道:“我可以看看她最后一眼吗?”
警察怜悯的看着面前的小伙子,“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男朋友。”
“有什么可以证明吗?”
杨琪故意踩着满地骨灰走过来,“有,有证明,吕雪得了白血病,从入院治疗开始都是我弟弟花的钱,我们有缴费证明。”
抢过杨理的手机,翻到线上支付记录,看着上面十几笔没少过五位数的治疗费,杨琪心情复杂。
警察看过吕雪的住院证明,上面的签字确实是杨理本人,再加上付款记录,两人的照片合影聊天记录。
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杨理的肩膀:“请节哀。”
说完就侧身让行。
第42章
杨理进去了,杨琪可没进去。
律政精英的嘴皮子不是吹的,直接就把前因后果和他们对吕雪死亡真相的合理怀疑道了出来,再加上刚才外面捡骨灰那家人脱口而出的话,已经可以证明吕雪父母买卖尸体,同时虐待女儿致其死亡的嫌疑。
对于他们的怀疑,警察只有一句话,“一切都要看证据。”
也正是这句话,让吕雪的父母面露惊恐。
“我们没有虐待她,是她生病难受吃不进去饭,她不想吃我们难道还要掰开她的嘴逼她吃!”开始还有点心虚,后面越说越强硬,梗着脖子浑身是理。
杨琪冷哼一声,“既然你说自己没有虐待吕雪蓄意谋杀,那请解释解释为什么带着重病的女儿来了这里,这里可不是你的老家,是个你们第一次来的陌生地方。”
“有买卖就有杀害,你们说自己没有蓄意谋害亲女,那你们敢不敢拿出手机证明自己没有收他家的钱!”抬手指着那边还在捡骨灰的一家人。“吕雪到底是收钱之后死的还是之前死的?”
吕雪父亲慌乱的紧紧按住兜,支支吾吾:“没,没有……不,就算我收了钱,又怎么样……”
“哼!”杨琪冷哼一声,脚下一步一步逼近,一身严肃的气势压的原本心虚的人连话都说不顺畅的。
精准打击,直指他们心虚之处:“你收了钱,他家孩子早就死了,根本等不得,为免节外生枝你们就要让吕雪早点死,这就是动机!收钱先于死亡,这就是证据!动机和证据一目了然,你们谋害亲女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吕雪父母的话本来就经不起推敲,被杨琪一步一句的话逼得节节后退,身形也越来越佝偻。
“你,你,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自有警方判定,就连穷凶极恶的暴徒都躲不过警察的刑侦审讯,更何况是你们这样的平民百姓,只要是做过的事根本无处躲藏,”杨琪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视线在紧张的夫妻二人身上一扫,随之转向五大三粗却被他们一直护在身后的儿子身上。
吕雪父母满心忐忑,只觉得在眼前这个女人面前自己所有的阴暗想法都原形毕露,见她看向自己儿子,两人的神经都被挑动的更紧绷了。
杨琪字正腔圆:“根据《刑法》234条规定,故意伤害致人死亡起刑十年,为了买卖尸体故意致人死亡情节格外严重,应当处以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
目光一凛,口中轻描淡写的说出两个字,“死、刑。”
“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吕雪的母亲先崩溃了,转身抱住儿子,摇着头大喊,“和我儿子没关系,是我不给她饭吃的,是我在她哭求送她回医院的时候置之不理的,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和我儿子没关系啊,要抓就抓我,呜……”
吕雪的父亲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拍大腿,颓唐的垂着头唉声叹气,“这事是我们做的,他还小,他什么都不知道。”
傅珀和吴总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她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快意。
抬脚上前:“其实你们不必要这样做的,造血干细胞移植并不会给身体造成任何损伤,杨理很爱吕雪,他在投行工作收入不菲,心甘情愿拿钱来换取你们儿子的捐献。”
一家三口愣愣的看着走近的傅珀,“不会影响健康?”
傅珀想到盲盒里发生的那一幕,冷冷一笑,“你们卖了吕雪的尸体得了多少钱,五万?十万?”
“杨理身价百万,二话不说就负担了吕雪的全部治疗费,他愿意用十倍的金额换取吕雪的健康,原本……”傅珀俯身看着他们一家,“你们能有更多钱的。”
“可是现在呢,全都打水漂了,还要面临牢狱之灾。”此话一出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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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是杀人诛心。
“啊!”吕雪的弟弟甩开母亲的怀抱,把人往地上一推,跳起来指着夫妻二人,“都是你们说会对身体有伤害的,把我的骨髓给了赔钱货就会容易生病,还会早死,原本我们可以有更多的钱的,都是你们……”
“对!警察!”吕雪的弟弟指着他们对警察喊道,“卖尸体也是他们出的主意,那户人家是我爸的远房亲戚,他们当地迷信没结婚的男人死后没人伺候,在下面也会被人看不起,是他听说他们儿子死了,主动找的人!”
“是他!是他们!都是他们!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儿啊,儿……”吕雪的母亲难以置信的看着儿子一脸狰狞的样子,“儿子,我们也不知道是这样的,你别这样看着妈……”
另一头捡骨灰的人还在二重奏似的哭喊着“儿啊,我的儿……”
这边吕雪的父母也一脸难受的看着翻脸无情,把所有事都推在他们身上的儿。
两出戏对比着看简直就像一场荒诞剧。
傅珀觉得真是讽刺,在他们眼中儿子就高贵,死了还要祸害一个无辜的女性,另一个根本就是养了个畜生,在钱的面前什么姐姐父母,全都没有了,只有他自己,简直毫无人性,畜生都不如。
“畜生!”
傅珀还以为自己脱口而出了,一转头才发现是从里面走出来的杨理怒吼一声。
“砰!”上前抬手就给了吕雪的弟弟一拳。
刚才还因为儿子冷漠的态度难过伤心的夫妻俩,又转头护着儿子。
“真是天生一家人,都是贱皮子。”吴总不屑的冷哼,动作上却一点都不慢,帮着小舅子一起下黑手。
杨琪也不落人后,踩着高跟鞋就往那老登腿上踹,抬手抓着臭婆娘的头发狂扇耳光,“让你卖女儿!让你害死小雪!都是从你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孩子,怎么就这么恶毒!”
场面一时间陷入混乱。
警察连忙抽出警棍上前阻拦,“停!都住手!全都给我住手!”
……
“哎,这都是什么事啊。”警察长叹一声,把房门关上,外面七嘴八舌的吵嚷声也瞬间消音。
“行了,现在说说你吧,你年纪轻轻的还是学生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掺和进这桩买卖尸体案中。”
傅珀捧着一杯热水抱歉的扯了扯嘴角,“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
“我是个卦师,杨理找我算卦,这一切都是我算出来的。”
“吸溜——咳咳!”正在端着茶杯喝水的警察一口水呛到气管里,“你咳咳,你说你是什么?”
傅珀见他咳得肺都快咳出来了,担忧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道:“我是个卦师。”
“卦什么?什么师?”
“就是算卦的卦。”傅珀抿了抿嘴唇,“吴总的公司请我来给他员工算卦,杨理是他小舅子,吕雪是杨理的女朋友。”
警察刚要喝口茶压压惊,想到刚才被呛到的经历,还是把杯子盖上了。
语重心长的道:“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不要搞封建迷信,这里是公安局,你到底是从哪里得知吕雪父母买卖女儿的,请如实说来。”
傅珀解释:“算卦不是封建迷信,老话说相由心生,人的一生走的每一步都会在脸上显现出来,我们算卦的就是通过客观总结出来的经验来推算过去未来——”
“停!”警察见傅珀还冥顽不灵,向后一靠表情逐渐严肃,“告诉你,每年因为迷信诈骗进局子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们每个人都比你说的还要天花烂坠,你这套词我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了。”
傅珀无奈的叹口气,“警察同志,我不知道你见过多少假大师诈骗的,但是我不一样,我是专业的。”
警察见她还是这一套话,“呦,还是专业的。说来听听,哪个神棍学院出来的?到时候我联系当地正好把这传播封建迷信的培训机构给缴了。”
傅珀不好意思的一笑,“这恐怕不行,我们学院是正规的。”
说完就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学生证递了过去。
警察一看上面有湖大的校徽,这才知道眼前的人还真是个大学生。
冷笑一声,垂下头:“哼,别以为拿本学生证就能糊弄——”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警察眨眨眼睛,把学生证合上,再打开,里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湖大玄学与古代哲学研究学院。
“呃……”警察抓抓脸,“还真是正规的?”
“不对!你等一下,我去查查你这东西到底怎么回事,”警察推门出去,只留下一名年轻警员和傅珀大眼瞪小眼。
警察推门出去,外面的嘈杂声再次袭来。
“他撞翻了我儿子的骨灰!必须给我个说法!”
“吕雪?什么吕雪?我可不认识。”
“我在殡仪馆说的?谁听到了!别以为你是警察就可以瞎说!我才没说过吕雪是我儿媳妇这话呢。”
警察和里面安抚死者家属情绪的同事对望一眼,后者眼中露出一抹苦笑。
随着脚步走动,下一间房又传出别的声音。
“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一切都只是怀疑,我知道吕雪的死让你很难过,控制不住情绪也是正常的,但是再如何也不能动手打人,你们三个是先动手的那方,就算对方真的涉嫌虐待,买卖尸体,自有法律惩戒,你们没有权利使用暴力……”
“不好意思,警察同志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件事确实是我弟弟做得不对,您也知道年轻人能找个情投意合的人不容易,他们从大学相识到现在六年了,马上就要谈婚论嫁的当口小雪得了这病,我弟弟为了给她治病从头到尾没有丝毫怨言的花了几十万进去,就是离开几天的功夫小雪的父母就把人弄死了,这事落在谁身上都忍不了,这是人之常情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没错,这一点上他们确实理亏,但是各论各的,你们打人就是不对,还扬了人家的骨灰,现在人家闹着要说法,你们怎么说。”
“他们是买方,也是违法犯罪的行为人,我想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吧,如果他们能够伏法,我们可以赔偿他们损失,就是不小心撞了人而已,该赔多少钱赔多少钱。”
“对了,警察同志,和我们一起来的大师被带到哪去了,这件事和她可没关系的。”
“叩叩叩!”
负责傅珀的警察敲门进去,看着里面衣着得体的三人,“你们口中的大师是从哪里找来的?”
吴总站起身:“是我公司的HR从湖城请来的。”
“那你知道她还是本科在读吗?”
“啊?”吴总愣了一下,“本科生在读?她还在上学!”
杨琪和杨理姐弟俩也愣了一下,吴总连忙打电话给人事部刘经理。
对面听说傅珀是湖大的学生时也惊住了,连忙跑到开发部把刘胜揪出来。
捂着手机小声道:“你知道傅大师是湖大的学生吗?”
原以为刘胜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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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后者一听就点点头,“知道啊,在老城找她算卦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她是湖大玄学与古代哲学研究学院的学生,根正苗红的专业大师,跟那些江湖骗子可不一样。”
刘经理也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专门出产大师的学院,直呼长见识了。
挥手把刘胜赶回去,拿着电话忍不住分享情况,一脸赚到的表情,“吴总,我打听了,她真的是专业出身啊,咱们这次是占大便宜了,嘿嘿……”
……
这边的警察也让同事通过系统查了关于湖大这个听着就很“封建迷信”的学院情况,没想到还真是正规的,确实有这么个学院,傅珀的学生证也是货真价实的。
“这么说这件事真的是她算出来的?”好几位警察围着电脑啧啧称奇。
因为傅珀曾经参与过几次案件,关于她的只言片语在一些笔录上都有体现,警方信息全国联网,一查关键词,就把傅珀所有参与过的情况都查了出来。
“好家伙!这位大师年纪不大,经过的事倒是不少,王楠诈骗案、幼儿园诈骗案、雌雄大盗杀人案、活氧化尸案……竟然都跟她有关,不少都是通过算卦查出来的线索。”
“而且她自己的人生也很崎岖,年幼时父母就出车祸成了植物人,家里公司被二叔强占之后亏空的就剩个空壳,还差点被谋杀骗保……嚯!”
负责审问傅珀的警察从人堆中走出来,心情复杂。
既然傅珀坚持自己是算出来的,他们也切实没有证据证明她背后还有另一条信息渠道,就只能表情怪异的感谢她“提供线索”了。
吴总夫妻俩和杨理除了同吕雪父母弟弟打了一架,且即时被警方制止,并没有其他的违法犯罪行为,而且他们还是报警人,也没理由让人家一直逗留在警察局。
“最新消息吕雪确实被带到当地的某处民房暂住,因为钱给的多,房东也不在意他们带着个病人,现在对方愿意作证,她曾经听到吕雪哀求那对夫妻给自己吃的,送自己回首都,对方却置之不理,再加上验尸报告,我们有充分的证据链可以指控他们一家虐待谋杀,买卖尸体。”
“你们放心吧。”
“有任何消息我们都会再告诉你们的,先回去吧。”
杨理一步三回头的被姐姐姐夫拉出公安局,得到警察确切的答案,他周身的阴霾也算是散了些许。
“小雪的遗体呢?我什么时候可以领回去。”
警察犹豫片刻,“如果吕雪的家人愿意放弃领取吕雪的遗体,我会通知你的。”
“他们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是吗?”杨理被拉出大门口的时候,坚持扭头要一个肯定的答复,“买她的那家人,吕雪的父母弟弟,他们都会的……是吗?”
警察站在门口抬起手对四人敬礼,“放心吧,他们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我保证!”
杨琪拉着杨理对警察弯腰鞠躬,四人这才踏上回京的旅途。
……
得知了傅珀的资历背景后,创峰的人并没有如傅珀想的那样因为年龄而轻视她,反而更加重视了。
原本除了开发部的人之外只有二十人想找她算卦,没想到得知傅珀是学院派大师之后都像捡到宝一样纷纷报名,让吴总又气又笑。
最后真的就让傅珀在创峰呆够了十天才算把所有人都算完。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院长果然名不虚传啊!”
刘经理露出疑惑的表情。
傅珀把自己原本想请五天假,结果院长大笔一挥批了十天的事一说,刘经理表情更敬重了,“真是神机妙算啊。”
“可不是么,比起院里的各位院长老师师兄师姐,我这点本事不算什么。”
话虽如此说,但是一个玄学学院能培养多少人,整个国家又有多少人,能有幸见到其中一人就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临走那天创峰吴总和几个部门经理一起把傅珀送到机场,临别时还递上了一个薄薄的信封。
傅珀一捏就知道里面装的是银行卡。
“吴总这是什么意思?”
“让大师辛劳了这么久,这个只是一点小小心意。”能用那么便宜的价格请到傅珀是创峰占了大便宜,但是吴总目光长远,他不准备享受这个便宜。
傅珀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下次还有需要依然可以到湖城找我。”
此话一出吴总眼睛都亮了,“好好好!大师一路顺风。”
其他人都先回去了,只有刘经理做好收尾工作,帮傅珀推着行李去领登机牌办托运。
傅珀坐在那看着刘经理忙上忙下,突然想起了一个事。
“刘经理,这些日子你一直帮着忙活其他人算卦的事,自己却没有来找我,是忘记了还是觉得没有什么可算的?”
刘经理笑了笑,“我确实没什么可算的。”
“你和夫人结婚这么多年也没有孩子,就不着急?”傅珀疑惑的看着他。
这些日子创峰几十名员工到她这里,有的求健康、有的求财,有的求姻缘,有个窥探未来的机会摆在眼前,人人都能找出所求之物。
刘经理摇摇头,“我夫人这些年事业越做越好,我们才三十多,再等十年都不着急。”
“那事业呢?”
这次刘经理想了想,还是摇头,“现在我们和几年前不一样了,我每年都有稳定的薪资和分红足够养家了,夫人也是步履稳健,虽然从没演过主角,但是在重要配角上也是接不完的本子,就算她累了不想活跃在荧幕前了,靠我这边也足够生活了。”
“总不可能倒霉到两个人都出问题吧,呵呵,那也没事,我之前攒的钱也足够我们后半辈子花了,大不了回家开个美发店,我这手艺还能干得动。”
傅珀没想到刘经理还真是无欲无求,自己怎么暗示他都不为所动。
想到这几天他的周到照顾,傅珀还是决定把那件事告诉他。
“有时候呢,树欲静而风不止,你要知道娱乐圈不是自己想安于现状稳步发展就能独善其身的。”
刘经理一惊,“大师……您可是算出了什么?”
傅珀微微颔首,“现在你想算了吗?”
“我算我算!”刘经理连连点头,“大师,卦金多少?只要我老婆好好地,多少我都算。”
傅珀对他招招手,刘经理看了看四周,了然的靠过去。
把耳朵伸到傅珀嘴边听了片刻后,刘经理瞪大眼睛表情愤怒,“什么!该死的,他们之间的事干什么牵扯到我老婆身上!这狗日的!”
傅珀在刘经理第一次找到她的时候就看到他身上有一个不久之后的绿色盲盒。
当时他不甘不愿的只想少花一点钱验证一下傅珀的本事。
她就没勉强,这次想着总归相识一场,幸福美满的家庭不该被别人的丑事搅了安稳的日子。
这娱乐圈确实复杂,有人为了掩饰自己半夜私会的秘密,可以拉着对方恶意泼水给无辜的人,就别怪别人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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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刘经理得了忠告,感激万分的拿出手机给傅珀扫了五万元。
傅珀满意的对刘经理挥手道别后,就在四周听了只言片语拿异样眼光看她的人面前走过。
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吴总给她的卡里面到底有多少钱。
机场就有提款机,不记名卡一插进去,余额就显了出来——10万!
傅珀捂着嘴兴奋地低呼一声。
这些日子她在创峰确实是赚翻了,第一日刚到创峰就从吴总那里得了一万,三十五个程序员每人一千,一共三万五,其他几十名员工根据各自所求和他们的个人资产,卦金加起来一共五万七,帮杨理算了吕雪,事后他也给了五万的卦金,在加上刘经理的五万,吴总的十万红包。
“天啊!”傅珀使劲在的提款机前跳了好几下。
这一趟首都之行她竟然收获了30万!
天啊,她从六月份出摊算卦到现在挣的所有卦金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
爸妈的疗养费有了!
刚想把空信封扔了,却发现捏着厚度似乎还是不太对。
仔细一看才发现里面还有一张纸条。
傅珀拿出来发现上面还写了几行字,是字体秀丽端正,是女性的字迹。
【感谢大师为我弟弟和吕雪做的一切。
吕雪的父母弟弟已经如实交代了自己虐待谋害、买卖尸体的罪行。买方一家也被查出知情不报,犯有包庇罪、买卖尸体罪,不日即将开庭。
都是因为有大师的帮助才能让小雪的死亡真相公之于众,让我弟弟能重新开始。大师日后有任何事都可以打这两个电话,我们姐弟必将全力以赴。】
傅珀拿出笔记本,将纸条夹入其中,转身向登机口走去。
第43章
傅珀回到湖城之后很是忙了好几天,在学校附近出摊也是破例的出现了排队的现象,老城那边更是人满为患,周末两天从一早上就开始出摊到半夜三更夜市收摊人才散去。
将近十天的饥饿等待和井喷式的爆发让傅珀的名气在湖城瞬间出圈,甚至超过了常年在老城摆摊的滕罗安。
就连在学校中也成了赫赫有名的人物。
毕竟能在大一期间就被外省的企业请去出差算卦,就算是在玄学学院也是头一份。
滕老师心胸宽广自然不在意被人抢了风头,更何况是自己的学生,他只会更高兴,但是他不在意有些人却很在意。
“同学,请问……”校园中一名女生拦住身穿华丽锦缎唐装的男生。
郑惠贤眼睛一亮,抬起手风度翩翩的做出引导动作:“同学想测字解梦?外面冷了,我们可以找个——”
女生慌忙摇摇头,“不是,我想问你知道傅珀的联系方式吗?”
郑惠贤笑容一僵,抬起的手使劲往身后一挥,“哼!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傅大师在夜市摆摊算卦。”
女生被他气呼呼的样子吓了一跳,嗫喏道:“我,我是想要她的联系方式。”
“想要联系方式找她自己要去!无可奉告!”
说完一甩袖,狠狠地踩着地面走了。
旁边的女生见状小声嘀咕:“不给就不给嘛,他也太没有风度了,怪不得没有同学找他算卦,哪有小傅大师温和有礼,感觉跟她说话都很享受呢,心里有什么事跟她聊聊就好像再大的事都不那么发愁了。”
“是啊是啊,就是最近小傅大师那边不好排队,人多的要命。”
郑惠贤还没走远,听着身后的嘀咕声更加气愤了。
一路跑回宿舍,“砰”的一声将门甩上。
“这帮人都是瞎了眼吧,咱们学院这么多师兄师姐,哪个不是家学渊实力不凡,凭什么就去追捧一个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蹦出来的野路子。”
正在伏案学习的廖揭被巨响惊了一下,刚才记在脑子里的内容瞬间就被吓没了。
他也不生气,合上书叹了声,“你又这样,郑同学你忘了院长对你的批语吗?”
郑惠贤心里一颤,连忙坐在自己的位置闭目念经静心。
郭开和刘星岐推门走进来,见郑惠贤在那闭目摇头晃脑的念经,和廖揭对视一眼。
心头无语:这位郑同学初见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心高气傲八面玲珑的人物,谁料八面玲珑只是表象,心高气傲才是真相。
这种心高气傲不仅表现在学习要拔尖,在老师的心里也要成为最优秀的学生,更要在同学口碑中成为新一代最有潜力的卦师。
不幸的是今年被选进玄学学院的六名新生都不是省油的灯。
学术研究上郑惠贤比不上廖揭和贝贺斜,比心性的话得失心强的他也比不上从小在道观长大淡泊名利的郭开,实践课中更是比不上铁口直断的刘星岐。
毕竟他擅长的测字和解梦都必须和求卦者有一个良性沟通才行,比不得刘星岐看相只要单方面就可以得出结论。
这在郑惠贤看来自己就是输了一筹。
更重要的是在同学口碑中,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傅珀名气大。
院长曾经在第一次与新生对话的见面会中就点破过他们几人的优缺点,郑惠贤的心高气傲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在于能鞭策他提升自己,坏事在于稍不留神就足以让心智尚不成熟的年轻卦师走了歪路。
院长在他们所有卦师的权威是毋庸置疑的,郑惠贤虽然还是不服这个不服那个,但是他能对院长的话心悦诚服。
他也知道自己心性差的缺点,就拜托宿舍内的其他三名同学监督自己,只要他说了不合时宜的话,出现负面的态度,就要立刻制止。
总之经过他们这些时日的互相了解,郑惠贤最不服的就是傅珀。
在他看来傅珀连最基础的《易经》都没学明白呢,凭什么比他这个十数年如一日埋首苦学出来的卦师更被人信服。
说白了这就是天赋型偏科学霸对努力型全能学霸的碾压。
人家学了十年比不上她轻松学上几个月,就说气不气人。
气也没用,除了开解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
“叩叩!”
“查寝!”
郭开起身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几名手臂上带着袖标的男生,各个仪表堂堂相貌出众。
郑惠贤连忙扯出标志性的笑容,站起身主动迎了上去,“林会长,今天怎么亲自查寝?”
领头的人走了进来,一进屋站在门口灯光下,身后的其他学生会成员立刻就像是矮了一头似的黯然失色了起来。
事实也确实如此,学生会会长林嘉身高超过185cm,制服衬衫都遮不住的双开门宽肩膀让他更是显得格外有力量。
屋内的几名四体不勤的“弱鸡”都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林嘉虽然身材很壮汉,气质却很谦和,“今天来是我假公济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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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想找你们帮忙。”
给了其他几名学生会的成员一个眼色,其余几人仔细看了看室内的卫生情况,就退了出去。
宿舍门一关上,郑惠贤一个健步上前,眼睛亮的发光,“林会长想算卦?”
林嘉点点头,“没错,我要找人。”
郭开敏锐的“嘶”了一声,拉住郑惠贤迫不及待想上前“承诺”的动作。
“林会长为什么不去找其他高年级学长学姐们呢,实在不济以你学生会会长的身份拜托老师也是会给点面子的。”
郑惠贤这才理智上线,八面玲珑的性格重新占领高地,“林会长想找的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困难啊?”
林嘉也不隐瞒,“其实我已经找过玄学学院大二和大三的几位同学了,情况不是很可观。”
整个玄学分支极多,学院这些年是培养出来很多大师,但是山医命相卜五大分支中不是每个人都擅长寻人的。
本科学生中一起巴拉巴拉能帮助林嘉找人的学生不超过十人。
其中最年长的就是大三学生了,因为玄学学院是从三年前才开始招收本科生的。
至于研究生多半都外出实践了,留在学院的也是学术派不擅长卜卦。
郭开和郑惠贤对视一眼,眼底都带着点好奇和激动。
都是年轻人,好胜心还是有的,在学长学姐们统统折戟沉沙的情况下,如果他们能算出来,岂不是……
就在这时林嘉开口提议,“今天也晚了,不如再约个时间,我请几位学弟学妹喝茶。”
郑惠贤一听面色就有些许难看。
林嘉特意带上“学弟学妹”四个字,就是想提醒他们把傅珀也叫上。
郑惠贤:“林会长——”
郭开抢先开口,“今天确实晚了,我来联系傅珀和贝贺斜,他们那边没问题了再约时间。”
郑惠贤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不得不承认林嘉的身份确实够格让他们几名新生全部上阵帮他找人。
更何况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们都找不到的情况下,估计林嘉也不对他们几位抱多大期望。
送走林嘉,廖揭一语道破,“看来这个人还真不是好找的。”
就在此时傅珀这边的女寝也迎接了查寝的人。
贝贺斜打开门一看是带队的人,连忙热情的把人拉进来,“严华学姐!你回来啦,我听说你去和登山队一起爬珠峰,太厉害了!”
傅珀因为一周有三天不在学校住,再加上之前一口气请了十天的假,入学至今才撞上两次学生会查寝。
她早就对贝贺斜她们口中的女生表率严华学姐好奇不已了。
此时抬眼一看,也不禁眼睛一亮。
这位穿着制服长发披肩的女学姐确实是一眼可见的优秀,不仅长得美貌,气质更是独特,尤其是双目直视前方的时候眼神特别坚定有神,让每个出现在她视野中的人都有被重视的感觉。
再配上她以状元的身份考入湖大,入学后代表新生演讲,大一入选学生会,大二代表湖大做交换生出国求学,大三国庆假期与国外的同学一起勇登珠峰……等等风光伟绩,可以说严华在湖大学生眼中就是偶像一样的存在。
严华走进来上下看了看整间寝室,带着好奇的视线落在傅珀身上,“今天难得看到你也在,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严华,外语系大三学生。”
贝贺斜凑到傅珀身边补充说明,“听说严华学姐新学年被选为学生会副会长,恭喜恭喜!”
严华微微一笑,“都是为全体同学服务的,当不得恭喜。”
其他的学生会成员检查过傅珀寝室,没有违禁电器全体都在之后就退了出去。
傅珀她们见严华还站在门口,不解问道,“学姐还有事?”
严华点头,“说是有事,其实也不是我的事,是学生会的林会长他想找你算卦。”
傅珀挑眉,“他想找我算卦为什么不直接找来呢?”
“其实他已经找过玄学学院大二大三的几名学生了,结果并不理想,现在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们身上了。”
“我们是?”
“是你们大一的几位新生,”严华露出抱歉的表情,“这件事他是做的有些冒犯了,照理说一事不烦二主,可他最近确实很急迫,又不方便来女寝,所以便拜托我先来道个歉。”
严华和林嘉相识三年了,虽然经常从他口中听到那位童年的好友,但是这也确实最近才开始越发着急了,像是再也等不了了似的。
在得知此时林嘉正在男生寝室,傅珀和贝贺斜对视一眼,心道:这位同样赫赫有名的林会长看来是真的急不可待了。
傅珀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让严华松了口气,“我的任务完成了。”
说完就退出了寝室。
贝贺斜送走人,靠在门口伸头看着严华长发及腰的背影羡慕的长叹一声,“真漂亮啊,严华学姐肯定从小就是个美女,我都能想象她小时候穿着公主裙头戴蝴蝶结被小男生追捧的样子了。”
傅珀没多在意严华的外表,而是关上门后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她和林会长是不是有点什么……”
贝贺斜和其他两个室友应悠悠史佳睿闻言眼睛一亮,“你是算出来的吗?”
傅珀摇摇头,“日常里我是不会随便给人算卦的,是看出来的,寻常朋友应该不会这样真诚的替对方来道歉吧。”
应悠悠和史佳睿一拍手,“对啊!早就听说他们俩是学生会里的金童玉女了,没想到还真有点东西啊,嘿嘿嘿……”
*
查完寝室楼,严华带领其他人一起去下一栋楼。
一位女生窃笑,“你不知道啊,前几天查寝你没出现好些学妹都一脸失望的样子,现在看到你回来了都兴奋地像是见到心上人似的。”
严华乜了她一眼,“别瞎说。”
“我才没瞎说呢,”女生肩膀碰了碰严华,说出了和贝贺斜大同小异的话,“我感觉你在女生这里比会长都受欢迎,你小时候是不是也是大姐大类型的,哪个调皮小子拉女孩辫子,你就会上去主持公道,叉着腰奶声奶气的说‘不准欺负女孩’。”
说完自己幻想的内容,女生忍不住笑弯了腰。
严华无语:“你还挺会脑补的。”
也别说,这女生是了解严华的,她小时候还真是这种人,最见不得那群没分寸的臭小子欺负女孩,明明是想要一起玩,却偏偏要把女孩搞哭。
但是有一点身边这些人和贝贺斜她们都想错了,严华小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样的形象,应该说从她上初中之前都是假小子的样子。那些男生见她没有辫子可以拉也没有裙子可以踩,打又打不过,只能服软。
第二日中午林嘉约在午饭后的时间,这样也不会耽误大家下午上课。
傅珀和贝贺斜走到校外的茶室,发现严华也从另一头走了过来。
“严华学姐,你也来了?”贝贺斜激动的看着严华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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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华见贝贺斜一副迷妹的样子,包容的笑着一颔首,“林会长拜托我过来帮个忙。”
上桌之后,严华确实秉承自己帮忙的义务,招呼着给傅珀和贝贺斜倒茶拿茶点,只要她们一个眼神不等开口就能满足一切需求。
这番主人做派贝贺斜只当她和林嘉真的有猫腻,傅珀却啧啧称奇。
暗道学生会成员果然和普通学生不一样,像是更早一步接触了外面的社会似的,已经有了些职场接待的熟练操作了。
严华这幅主陪的样子和她在首都被创峰商务宴请的做派一模一样。
一共八个人的小聚会,林嘉和严华给每人都倒了杯茶,这才说起自己的诉求。
“我想找的人是我一名童年好友。”
开了话匣子后面的就顺畅多了,林嘉给在场的人讲了一个两个男孩之间保护与被保护的故事。
原来别看林嘉现在是个双开门的身材,小时候在男孩中还是受欺负的那一挂呢。
贝贺斜八卦的咂咂嘴,难以置信的指着林嘉,“那你这赶上廖揭双倍宽的肩膀都是后期奋发图强练出来的?”
廖揭推了推眼镜,无语的瞥了她一眼,“你说话就说话提我干什么。”
林嘉面对对面三个女生带笑意的表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真是这样。”
“当时我刚搬到新家,小区原本的孩子已经自成一帮了,再加上我又矮又瘦,小区里的男孩都爱欺负我,一跑一过的时候经常被黑手推进花坛、喷泉之类的地方,有一次特别可恶,他知道那里有狗粑粑,特意把我推过去沾一身狗屎。”
所有人听的入神,原本嬉笑的表情逐渐收敛,带入他的讲述都义愤填膺的露出气愤的表情,林嘉也随着回忆面上染上愤怒。
“后来呢?”贝贺斜见他停下,急切的追问。
“后来,”林嘉愤怒的表情散去,挂起了怀念,“后来我就遇到了他。”
“当时我委屈的坐在地上哭,身上沾满了尘土粪便,其他的小朋友都一脸嫌弃的嘲笑我,就在这时从旁边冲过来一个不比我高多少的男孩,与我不同的是他很勇敢也不嫌脏,把我拽起来护到身后,同时狠狠地把那个罪魁祸首的男孩也推到那坨狗屎上。”
“好!就该这样!”贝贺斜义愤填膺的一拍手。
所有人面上都忍不住露出爽快的表情,比起之前带入受欺负的林嘉的难受愤怒,这次都不由自主的带入了勇敢男孩的身上,仿佛自己是那个勇敢的孩子。
纷纷抬起下巴感叹的舒了口气。
“幸好还有他,不然这可能都会成为你的人生阴影了。”郭开意味深长的看着林嘉,多少人因为童年被侮辱之后一生自卑,极端的可能都会产生厌世情绪。
严华单手托着下巴也认同的点点头,“那些臭小子就欠收拾,就该逮住一个人狠狠打他一顿,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人。”
其他人听了这话一脸幻灭的表情,贝贺斜一言难尽的道:“学姐,你这话说的有点OOC了。”
严华哼了一声,“就事论事,小孩子的事有时候跟他家长告状都不管用,熊孩子都有熊家长,就该以暴制暴,大不了事后被带着上门去道歉,反正疼在谁身上谁知道怕!”
林嘉一脸欣赏的看着严华,“对,遇到这种事就该当场反击回去,如果当时的我有你这觉悟,就不会让他们越欺负越厉害了。”
严华眼神柔和的看着他,“要是你小时候遇到我,我也会保护你的。”
贝贺斜咽了咽口水,侧身凑到傅珀耳边小声道:“救赎文学那味有感觉了吧。”
傅珀白了她一眼,“言归正传吧。”
林嘉和严华对视一眼,同时闪烁的躲开对方的视线。
“咳咳,”林嘉清了清嗓子,“后来我们就成了朋友,只要在小区里面,我们就会在一起行动,他带着我爬山爬树四处欢笑……可惜,没过一年我就搬走了。”
“那段时光虽然短暂,却成了我童年最开心的岁月,”林嘉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松了下来,脸上带着难忘的怀念。
“你想找的就是这位朋友?”傅珀看了看时间,虽然不好意思打破此时的氛围,但是中午时间确实不充裕。
林嘉点点头,“没错,我就是想找他。”
除了严华在场的人都露出如出一辙的恍然大悟,“怪不得院里的前辈都折戟了。”
林嘉露出疑惑的神情,这个故事他也和前几位卦师同学说起过,对方听了之后不是直截了当的摆摆手说自己算不了,就是试着算了算最后遗憾的摇摇头,并没有说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他就当是对方学艺不精。
可见面前几位学弟学妹这样表情,难不成还有隐情。
郭开给他解惑,“一般来说算卦最准的自然是求卦当事人,你人就站在我们面前自然是一目了然,其次是直系亲属配偶这样关系紧密的对象,你们的命运息息相关,也是可以窥见一二的。”
“最难的就是你这种的,要说你们有关系吧,其实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距今时间更是非常久远了,这种情况都算是陌生人,通过你来算陌生人怎么可能算得出来呢。”
最后郭开下定论,“这种情况就算你找院里的老师,都不一定能算的出来,除非……”
“除非什么?”林嘉上身前探急着追问。
郭开面上带着为难,“茫茫人海中,想满足除非的条件太难了。”
贝贺斜见他不愿给人奢望,林嘉还是一副费解的急切,索性说破:“除非你们二人在今后的岁月中还有交际,而且还是不一般的交际,这样才能让两条命运的平行线重新建立联系。”
林嘉一脸颓唐的瘫坐在椅子上,“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傅珀见他这幅失神落魄的样子,奇怪的问:“要说你们这么多年未见了,就算是人生中的过客,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想找人呢?”
听昨天严华的话,似乎林嘉以前也没着急找人,就是最近才开始频频联系玄学学院的人的。
林嘉眉头皱的更紧,“是因为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他的梦,我担心这是预知梦。”
这个世界其实很玄妙的,很多人都有过那种经历,多年前曾经做过一个梦,当时没当回事,直到很多年后来到一个陌生地见到陌生人的时候,恍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曾经在梦里见到过这一幕。
时间地点人物分毫不差,若说不是多年前预知又是什么呢。
郑惠贤先前自从林嘉开始描述他想找的人起就没说过话,因为这事超出他能力范围了,可此时听到林嘉说自己做了一个梦。
他又觉得自己行了。
眼睛一亮,瞬间就幻想出自己解决了其他学长学姐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大家追捧夸赞的样子。
更要重要的是,他终于要胜过傅珀了!
让所有人都知道,这种碰运气的野路子远远比不过他十多年刻苦学出来的底蕴深厚!
郭开一见郑惠贤昂首挺胸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心里想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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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的摇摇头,心道:这老毛病又犯了。
傅珀见他小眼神不屑的瞥自己,也跟着翻了个白眼。
心道:去吧去吧,看把你能的。
没想到林嘉的情况还真的撞到他擅长的方向上了,算是被这小子捡着了。
第44章
廖揭见郑惠贤这幅样子也有些不忍,看着孩子被压成什么样了。
“说起解梦,正好是郑同学的拿手本领,林会长不如说说这梦的内容。”
林嘉一听新生中竟然有懂得解梦的,面色大喜,“这可真是太好了,太感谢了,该付多少卦金我一分都不会少的。”
从开学到现在没从学生手里挣到一分钱卦金的郑惠贤忍着得意点点头,“卦金好说。”
林嘉这才说起自己的那个梦。
“大概是十一之前,有一日突然梦到我站在一座小山上,四周的风寒冷刺骨,就在我找路下山的时候,突然抬头看到对面更高更险峻的山上竟然有个人影在往上走,当时我疑惑明明给对面有更高的山为什么我却在这座小山上,对面的人却像是看到了我一样冲我摆手。”
“当时我突然很疑惑,那人是谁,他为什么在这么冷的天爬山,而且还在招呼我。”
“我把手机拿出来用相机对准放大,想看看那人到底是谁,”林嘉陷入回忆,脸上突然露出惊诧的表情,“没想到出现在我镜头中的人竟然是他,他还是多年前梳着板寸头穿着T恤短裤的样子,当时梦中我还没觉出不对,下意识喊‘等等我’,可是就在这时他——”
后面的话林嘉有些说不出口。
“他掉下去了。”郑惠贤很有经验的接了后半句话。
“你怎么知道?”林嘉诧异。
郑惠贤看着他一言难尽,“我想你之所以急着找到他,是因为担心他真的可能发生危险是吧?”
林嘉用力点头,“没错。”
“可是有句话我想可能大多数人都听过‘梦境和现实总是相反的’。”郑惠贤拿出一支笔在纸上分解林嘉的梦,“其实这句话对也不对,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梦所体现的东西绝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
“是不是说他并没有遇到危险?”林嘉面色一喜。
郑惠贤摇头,“不全是如此,严格上来说,你这个梦体现的东西和梦本身的内容完全不搭边。”
他在纸上分别写下“山”“仰望”“下山”“更高的山”“山上的人”“掉”。
借着又在第一个山的下面写了个“小山”。
“梦中出现山,尤其是男人的梦里出现山,往往意味着事业与爱情。”
郑惠贤自信的侃侃而谈,笔尖点在“小”字和后面的第二个词“仰望”上。
“你自己站的位置是一座小山的山头,说明你目前已经给处在事业的阶段性巅峰,但是你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峰并不是人生的巅峰,所以你才会在梦中意识到这只是一座小山,而对面还有更高的山。”
所有人了然的“哦”了一声,视线落在林嘉身上,他现在作为学生站到学生会会长的位置,可不就是阶段性的巅峰了。
“除了事业还有爱情,”郑惠贤还是点在“仰望”,“此时有一位优秀的女性给了你一些朦胧的爱情幻想,不管这幻想是对方主动的,还是你自己产生的,你都清晰的意识到自己不如她,所才是仰望的,并且准备走下你当前的巅峰去追寻。”笔尖一转来到“下山”二字上。
林嘉下意识的看向严华,没想到后者也正在看他,两人视线触电似的一对视就马上躲开。
林嘉面颊染上红晕,小声嘀咕,“我确实不如她。”
贝贺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中满是八卦的光芒,“我插一句话,既然林会长有喜欢的人,为什么对面山上的对象是童年时的好友呢?”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时候梦里的人不应该是他喜欢的对象吗?
郑惠贤又摇头,“梦是潜意识的投影,对面的人正是体现了林会长内心的迷茫之处。”
虽然有时候迷茫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迷茫什么。
林嘉此时的表情就是如此,他喜欢严华,严华也喜欢他,可是他却一直没有捅破窗户纸,就因为他心里还有着不确定的地方。
“是的,我是很迷茫,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在不确定些什么。”林嘉抱歉的看着严华。
后者包容的勾勾唇,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的是暖暖的三个字“没关系”。
严华的包容让林嘉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郑惠贤,“学弟你能为我解惑吗?”
郑惠贤面露为难,他懂解梦,但是他不懂感情,更不了解林嘉和严华两个人的真实情况。
“这有什么难的!”贝贺斜一拍桌子,“用我这么多年看小说的经验都猜到了。”
傅珀也露出个确实如此的表情。
郑惠贤见傅珀竟然知道,自己却不知道,又有些心态失衡的忍不住带出点阴阳怪气,“看样子傅同学也知道?”
傅珀和贝贺斜对视一眼,后者努努嘴,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傅珀耸耸肩,“很好猜,既然大家都坐在这,那我就说破了。”
抬手指了指林嘉,“你喜欢严华学姐。”
林嘉眼神闪烁,抿着唇微不可查的动了动下巴。
“这不就得了嘛,我之前不知道你喜欢严华学姐哪里,但是如果用郑同学的话来解,对面山上的人是你内心的真实投影,那我想你潜意识里应该明白,自己喜欢的正是严华学姐和你童年好友相似的那份勇敢和义气。”
见严华表情严肃起来,傅珀直言不讳,“你担心自己对严华学姐的喜欢并不是真正的爱,只是对童年好友的移情作用。”
贝贺斜打了个响指,“就是这样!”
同院的三位男士也恍然大悟,他们不如傅珀和贝贺斜和严华有过接触和了解,这才转不过来那个弯,现在傅珀一说自然就明白了。
郑惠贤见风头被傅珀占去了,忙把话拉过来,“在你的梦里出现了冷的感受,说明你知道对方很可能在一个很冷的地方,这时候对面的人就转而变成了严华学姐的投影,你对于‘掉’的畏惧也是潜意识担心的反应。”
学院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严华十一的时候去爬了珠峰,这就对应了“冷”和“掉”。
“梦是潜意识的投射,但是和梦本身的内容并无太大关系。”郑惠贤做了结语。
这不是个关于童年好友的梦,而是映射爱情与对心爱之人安全的担心忐忑之梦。
林嘉虽然明白了自己不确定的地方在哪,问题却还没有解决,因为他真的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严华这个人。
而且这种事任何人都帮不了他,只能自己想明白。
贝贺斜灵机一动:“不如你们帮他们算算两人能不能修成正果,这是不是也能侧面证实两人是不是正缘吗?”
傅珀摇摇头,阻止她这种想法,“爱情和婚姻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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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为一谈,是不是正缘和两人是否相爱也不是一回事。”
这个理念之前在给雷秋娜算姻缘的时候傅珀就曾经提到过。
传统中的正缘指的是两人能相携到老,前提是不出现“出轨也要忍着,有乳腺结节也不离婚”的可能,是真正举案齐眉白头到老的那种婚姻才叫做正缘。
这一点和当代年轻人理解的爱情即正缘有着不小的偏差。
现在带入到林嘉和严华身上,严华身上有林嘉非常欣赏的点,即便两人互相不背叛的相携到老,也可能是出自责任、三观相同、互相欣赏等等正向的原因,但是其中可能不包括爱情。
所以用贝贺斜的方法去逆推是不对的。
算爱情就算爱情,算婚姻也只单纯的算婚姻,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如果能兼顾爱情和婚姻,自然是完美的良缘了,但是这种情况起码在傅珀的经验中是非常少见的,夫妻俩齐上岸的林峰和周诺算是一对。大部分的情况都是普通的相敬如宾,再例外一点就如鲍涂,他的正缘是费珞,即便他们没有爱情,夫妻的身份也是一直挂到死的。
“算了,”严华听明白了傅珀的意思,“既然已经解决问题了,那就到此为止吧,剩下的事让我们自己来处理。”
傅珀欣赏的看着严华,她真的是个勇敢的人,不论对待感情还是其他的东西,她都坚持独立的思考和决策,不屈从与他人的意见与看法。
她也不需要旁人来为她和林嘉之间的感情下定义。
这时严华突然想到什么,面露思考,“说起来我还真的挺好奇林嘉那位童年玩伴呢,这个人真的找不到吗?”
林嘉一听她竟然用这种欣赏的语气说起自己的童年好友,顿时如临大敌,“大师不是说找不到嘛,茫茫人海,我们肯定不会有什么交叉的。”
其余六人好笑的看着林嘉一副吃醋的样子,互相挤眉弄眼。
还迷惑是不是爱情,男人会为欣赏的人吃醋吗?
显然是不会的吧。
八卦的贝贺斜又上线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撺掇:“不如算一卦吧,你们各显神通,一起来算算那位童年好友会不会出现在林会长未来的生命中,这个应该是能做到的吧。”
廖揭无语的白了她一眼,这家伙真是丧心病狂,不仅想看林嘉和严华之间的热闹,还想看她这四位同学的热闹。
严华眉梢一挑,“这个主意不错。”
此话一出,再看严华丝毫不掩饰的情绪,在场的人都懂了,感情对于这位童年好友不止是林嘉担心他们同性相吸,严华也有着可能被当成替身的怨念。
童年好友:有没有人关心过我多无辜。
郑惠贤挑衅的看着傅珀:“敢不敢一战。”
傅珀淡淡的看着他,“有何不敢。”
郭开和刘星岐对视一眼,心道:一场“大战”终于还是不可避免。
既然如此两人也不落人后的点点头,“巧了,我们也有想法试他一试。”
贝贺斜和廖揭拿着自己的茶杯换了个方向,一条长桌变成左右各四人。
应战的四位坐在一头。
贝贺斜和廖揭作为他们的裁判,提出判定输赢的方法:“你们四人抽签排顺序,轮到自己的时候每人只可以说一个线索,到谁那卡住,就算出局。”
至于会不会有人故意瞎说未来的事,在场者除了林嘉和严华都不是好骗的人,对方有没有说谎还是可以推断出来的。
“既然定了规矩,那就开始!”廖揭跟前台要了四张一模一样的便签纸,上面写着从1-4的数字。
林嘉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怎么就从自己找童年好友变成求解自己和严华是不是正缘,最后还发展成了玄学学院新生之间的PK大战了。
看到林嘉有些担忧的神色,廖揭最后问了他一句,“林会长还想找那位童年好友吗?”
“当然啊,”林嘉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让他们竞争推算,说不定真能歪打正着帮你找到人呢。”虽然开始贝贺斜说的是算算未来那人会不会出现在林嘉的生命中,但是看四位这架势最后一步步推着真不一定会算出什么。
卜卦有的时候就像拼图,自己手里拿着一个角,只能通过这一角去推算其他的内容,但是如果每个人都把自己的角拿出来,最后或许真的能出现完整的一幅图。
林嘉和严华对视一眼,好奇心也起来了。
通过抽签最后的顺序是刘星岐、郭开、郑惠贤、傅珀。
刘星岐精通的技能是面相和手相,是他们中最吃亏的人,只能看着林嘉眉宇间,憋出一句,“从兄弟宫来看林会长眉毛丰蔚秀起即直且正,眉毛短不过眼,色浓且根根清晰,性格不喜随处交友,但只要被认定了朋友的关系,就情意绵长很难断绝,我的推算是这个人还会出现在你的生命中。”
严华疑惑,“兄弟宫在哪?而且兄弟宫也能算朋友?”
廖揭见刘星岐面色涨红,深知同学社恐的性格,主动开口帮忙解围,“兄弟宫并不只是血缘上的兄弟姐妹,也指同事、同行、同学、邻居、好友等并不因为血缘而产生关系的对象,就连竞争对象、情敌、小人也都算面相上的‘兄弟’。”
抬手指向自己的眉毛及四周的位置,“这里就是兄弟宫。”
同时解释刘星岐话语中的几个专业术语,“所谓眉毛短弯兄弟二三,就是说你这种长度不过眼的眉形人不善交友,或者说被你真心当成朋友的人不多,但是每个都很铁,没有处着处着就戛然而止的,友运绵长一交就是一辈子,说白了你这种人旺朋友。”
从他能因为做了个梦就四处奔走想找到那个人来看,就知道林嘉古道热肠的性格。
林嘉看向严华的眉毛,两人敏锐地发现面相对他们以后的职场生活都非常有益处,连忙趁着难得的机会互相印证学习,“严华的眉毛非常顺且长,不杂乱,也没有歪斜中断,是不是就说明她也是仗义的人。”
严华抬手摸到自己的眉毛上,她这眉毛是纯天然的,没修没染,听到林嘉说自己仗义,也开心的勾起嘴角。
廖揭点头认同,还补充了一点,“严学姐除了你说的那些优点之外,她的眉毛长过眼且秀美好看,说明她好交人,朋友多,而且事业运非常不错,会有贵人相助。”
严华一听就笑了,指着林嘉脱口而出:“你旺朋友,我有贵人相助,正好绝配——呃!”
此话一出两人都弄了个大红脸,都不敢再随意开口了。
虽然眼前的学弟学妹们都知道他俩互相有好感,可是知道和说出来是两回事。
第一人刘星岐说完,对面四人视线落在第二位的郭开身上。
郭开拿出签筒递给林嘉,后者作为新时代年轻人陡然被塞了这么个东西,颇有些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摆的样子,匆忙上下晃了两下,一支签掉了出来。
郭开缓解他尴尬地笑了笑,手中拿着支竹木签,一看眼睛便亮了。
“菱花镜破复重圆,女再求夫男再婚,至此门闾重改换,更添福棱与儿孙(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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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开哈哈一笑,“这签虽然是中平签,但对你这件事而言却是上上签。”
林嘉和严华不约而同的看向廖揭,郭开见状摇头一笑,抬手将解释劝给了对方。
廖揭领他的请,拱拱手对二人解释道:“这一卦名为玉莲会十朋,有古镜重圆之象,但是也得益于你劳心劳力的四处奔走,此情难得,自有回馈(注)。”
“中平签是先凶后吉,秋冬转旺,所以你想寻的人秋冬即可得见(注)。”
“秋冬……”严华惊呼,“那不就是现在这个季节。”
果然卦象越来越清晰了,两人同时看向第三位的郑惠贤。
郑惠贤刚才的解梦已经让在场的人对其实力刮目相看了,这次他拿出一张纸和笔递给林嘉,“随便写三个字,不要硬想,随心即可。”
没想到林嘉一听他说随心即可,抬手想也没想就写了三字——二道毛。
一边写着还忍不住“噗嗤”的一声笑出来。
严华见状翻了个白眼,“二道毛得罪你了吗?”
林嘉嘿嘿笑着解释,“我那个朋友小时候周围的人都叫他二道毛,不过他也确实头发很少,稀疏几根,跟漫画里的三毛似的。”
严华愣住了,“你说那个男孩叫什么?”
林嘉没听出她在“男孩”两个字上加重音,重复了一遍:“二道毛。”
“你确定?”严华又问了一遍。
在座的人都意识到问题,林嘉疑惑:“这个词有什么问题吗?”
严华嘴角冷冷的勾了勾,翻了个白眼给林嘉,啥也不想说了,“自己上网上查吧。”
郑惠贤嘴角抽了抽,“不用查了。”
在场的人只有郑惠贤和严华是北方人,其他人都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只有他们才明白,在北方“二道毛”不是个啥好词,形容女孩子剪短发,不男不女的样子。
重点出来了,这词适用的对象是女孩子。
经过郑惠贤的解释,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怪不得严华生气,之前以为自己成了个男孩的替身已经有些不满了,结果现在才发现原来林嘉惦记多年的童年好友竟然是个女孩。
“女孩?”林嘉惊呼出声,难以置信的站起身,“不可能啊,小区里的男孩都怕他,他也没和女孩玩一起,怎么可能是女孩呢?而且他的头发很短就像男孩子一样。”
“剪成男孩头就一定是男孩?照你这么说剪女孩头的也不一定是女孩呗。”
“你怎么生气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林嘉奇怪的看着严华,从刚才的“二道毛”出来严华就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之前说话也没这么夹枪带棒的。
严华深吸一口气,控制自己的情绪,“抱歉,是我的问题,我小时候就梳过一段时间娃娃头,也有人叫我二道毛。”
那段时间严华因为天生的头发稀疏,绑起辫子就像一条细绳一样,还贴头皮,最后不得已剪成板寸,直到后来一连吃了很多年黑芝麻糊才把头发补成现在这样。
林嘉没想到此时长发如瀑一样的严华也有那样的童年,抱歉的想把纸条收回来重写。
郑惠贤阻止了他的动作,“落笔无悔,要测字就不能再改了。”
仔细分辨笔迹,最后断言,“看来你们相见之日就在不久之后了。”
这个词的寓意就是短,再加上林嘉因为前面得了两个线索而心情愉悦,落笔轻快短促,也有着寻人得见的迹象。
三个线索叠加,最后压力落在傅珀身上。
他们都没想到一环扣一环的最后能推出这么多线索。
刘星岐算出来林嘉旺友,说明这个人发展不会差,郭开算出相会在秋冬,再加上郑惠贤的重逢之日近在眼前,在加上无意中得出的线索,对方可能是个女孩。
这几条还可以推出这个人非常有可能是学校的学生。
但要是傅珀直接推算这个如此显而易意见的线索,未免小儿科了,其他三人都不会服气的。
现在几乎就等于逼着傅珀必须说出这个人的具体身份信息才能算过关。
前面三人加上对面四人都把视线落在她这,人人带着不一样的眼神。
有的好奇,有的信任,有的无感,有的轻蔑……
谁叫傅珀那么不幸的抽到最后一位,现在就看四人中实践经验最丰富的人能不能保持住自己的神算地位了。
第45章
傅珀非常郑重的拿出一副扑克牌。
她最近在学看面相,很少用扑克牌了,身边的人除了郭开其他人竟然不知道她最擅长的其实是这个。
傅珀奶奶的笔记本里有寻人牌阵,之前傅珀曾经在给纪风算亲生父母的时候用过一次,那时候是把一副牌中的大小王拿出带代表亲生父母,之后这副牌就会让两张大小王出现在特定的位置,在通过左右两边的牌面信息推断要寻人的身份资料。
但是那次是寻找亲生父母,在关系上属于最亲近的血缘亲人,直接套用现有的牌阵就行了。
这次却不一样,傅珀要找的人是关系不那么亲密的朋友,直接套用的话未免有些照本宣科了,准确率不会太高。
但是现有的这些信息已经足够多了,傅珀决定自己创建一种新的牌阵来推算这个人,而且她更有野心一点,不靠吃瓜系统,一次性把林嘉的童年好友算出来。
就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傅珀把牌翻过来正面朝上,一张一张向另一手移动,没一会就甩出来一张方块9,这张对应林嘉旺友,那个童年好友的女孩从小就性格好强,勇敢独立,这样的人走到现在也不会差。
“9”在卦象中代表极数,并不一定登顶多高,在这里指代同年龄段学业和事业的相对优秀,有领导和指引的含义。
没过一会又甩出来一张梅花9,梅花指代友情,虽然多年未见,但此人对林嘉的影响巨大,他的人生观、择偶观、择友观都在无形中受到这人的影响,从这个角度来讲这个人与林嘉之间的羁绊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薄弱,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今日的林嘉。
如此更增添了傅珀对能算出此人身份的信心。
傅珀在找到那张红桃Q的时候动作顿住,想了想还是放了回去。
因为他们其实并没有百分百确定那个人是女性,既然如此就不能用异性的身份来推算,避免出现误差。
最后将大小王挑出去,就这样傅珀将方块九和梅花九递给林嘉,“随便找个地方放进去,正面朝上。”
“明牌啊?”林嘉舔了舔嘴唇,下意识的紧张起来,郑重其事的找了两个位置把牌放进去。
傅珀随便将牌按照对切的方式分成两半,一半多一半少,每半摞牌最上面都是那张明牌。
“洗牌吧,就这样一半一半的洗牌。”
不像算亲生父母那样至少可以得到每人四个信息,现在她只能凭借两个已知信息作为指引寻找另外两个信息。
林嘉试探着伸手切了几次,没两下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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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牌就消失在两摞牌中不知去向。
抬头看向傅珀,后者给了他一个确认的点头,“继续,直到你觉得可以停了就停下。”
所有人疑惑的看着傅珀这番操作,在座的人除了她没有人了解扑克牌算卦这种术,统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林嘉紧抿着嘴唇,又抬手切了几下。
严华见他这么认真的切牌,知道林嘉真的很想找到那个人,心头酸涩的看着那只切牌的手,决绝的想着要是那个人出现后他真的觉得自己只是个替身,她也绝不挽留。
君若无情我便休,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这时林嘉抬起的手像是被这眼神烫了似的,抬了抬,犹豫的看了一眼已经扭过头去的严华,还是把手放了下来,“就这样吧。”
傅珀点点头,“跟随你的心,你觉得可以了就行。”
傅珀将两摞牌交叠在一起,继续一张一张的从左手像右手挪,直到她找出第一章梅花9,顺手连着下面那张背面朝上的牌一起单独拿了出来放到桌上。
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直到另一张牌也被找了出来。
除了两正两反四张牌,其他的牌都被随手扔到一边。
严华转过头看向桌面,其他人也都看向桌面的四张牌。
只有贝贺斜不知为何突然抬头看向门口和窗外。
“你看什么呢?”廖揭疑惑的问她。
紧张的气氛被打断,所有人都不满的看向这两人。
贝贺斜恼的拍了他一下,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小声嘀咕:“按照小说里的发展,这时候不应该正好出现的吗。”
此话一出,除了傅珀之外的人都齐刷刷扭头看向门口。
他们并没有选包厢,而是在大厅的角落并了两张桌子,七个人同时抬头看向门口的后果就是其他桌的人余光瞄到之后也跟着下意识看向门口。
门口……走进来一位爷爷。
“切……”郑惠贤无语的收回头,瞪了贝贺斜一眼,“以后别说你是玄学学院的人。”
郭开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贝贺斜,叹了口气也收回了视线。
傅珀抬手拍了拍贝贺斜肩膀,“姐们,以后别说你和我是同学,谢谢。”
贝贺斜不满的撅起嘴,“我就是那么一说,谁叫你们当真了。”
……
所有人心里的弦都被这场乌龙松了松,再看向桌上的两张牌时虽然还是很期待,却不在有其他复杂的情绪了。
傅珀先拿起左边的梅花九直接将下面的牌掀翻。
出现在下面的赫然是红桃Q!
傅珀瞪大眼睛,这一刻她似乎多了几分明悟,真相遮在朦胧细纱之后,已经若隐若现了。
紧接着傅珀拿起那张方块9掀翻另一张牌。
这次出现的竟然是黑桃Q!
傅珀拿起两张Q,觉得自己眼前的迷雾终于散开了。
“原来竟然是她……”
听到她这句话反应组大的不是林嘉,而是郑惠贤,“你说什么?难道你找到人了?”
傅珀仰头深吸一口气,“没错,我找到了,是一个大家都没想到的人。”
林嘉瞪大眼睛,“是谁?难道已经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了?”
傅珀点点头,“何止出现在你的视线中,简直难心满眼都是她。”
这句话让大家都很费解,林嘉第一反应是看像严华准备解释。
却被严华若有所思的抬手阻止,探究的看着傅珀:“你说的这个人,不会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
得到了傅珀的确切答案,严华难以置信的陷入回忆,翻找过去十几年的记忆对她而言有些太难了。
和林嘉不同,她性格外向,好交朋友,交友的对象不分时间场合身份性别,只看当时的心情,有不少都是数年不见也不想的,所以要在这浩如烟海的人中找到目标人,还真是有点困难。
严华有些心虚的躲开林嘉的视线,第一次觉得自己这种有点“花心”的交友态度对不起林嘉这些年的惦记。
在场的人看着她俩打哑谜,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脑洞极大的贝贺斜首先发现不对,“满心满眼?林会长满心满眼的人是谁?啊——”惊呼一声,难以置信的指向严华。
“是不是!是不是严华学姐!”
其他人都愣住了,林嘉最不可置信,“这,怎么会呢,我跟她说过二道毛的事啊。”
郑惠贤:“还叫人家二道毛,你这位童年好友就没有名字吗?”
林嘉支支吾吾:“那时候我们小区里的孩子都互相叫小名,从来没听过她大名,那个小名也是很常见的,当时我还不识字,只记得读音不记得具体的字是哪个。”
这倒是不奇怪,那些年拐卖猖獗,花招频出,网上也有不少人传授应对之法,其中一条就是尽量不要在公开场合叫孩子的大名,也不要在公共媒体上展示孩子的相貌和地址。
记忆中翻了半天,严华终于找到点痕迹,翻了个白眼,“原来是你啊,矬蛋。”
熟悉的外号一出来,林嘉终于相信这个事实,腾地一下跳起来,涨红了脸指着严华,“你,你,我,我……”
“矬蛋?”其余人都震惊的看着站起来像一座小山一样,腿长比自己坐着都高的林嘉,“林会长你小时候是有多矮啊,被欺负还被起这种外号。”
林嘉苦笑着坐下,“原来我找了这么久的人就在我眼前,玄学学院的人果然名不虚传。”
忽略“矬蛋”的问题,转头问傅珀,“你是怎么发现那个人是严华的。”
严华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真厉害,我自己都快忘了的事,你也能算出来。”
林嘉一听满眼控诉,“怪不得我和你说过那么多我们小时候发生过的事,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感情是早就把我给忘了。”
严华也有理,“你说的是男孩,我怎么会自作多情的认为你口中的‘男孩’就是我呢。”
一说起男孩的时林嘉也心虚,瞬间就不说话了。
严华见他理亏,心头偷笑。
其实她没告诉林嘉,之所以自己没有对那些熟悉的情节对号入座,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也认错了林嘉的性别。
小时候的严华头发稀疏,不得不剪短发,因此被那些调皮的男孩追着身后取笑是二道毛,而林嘉梳的是很普通的锅盖头,本来不该被认错是女孩的。
只不过当时严华见他五官清秀,身形瘦弱个子矮小,还被那些男生欺负,下意识的就觉得那是个和自己一样梳短发受到排挤的“女孩”。
而且林嘉被欺负时眼泪汪汪委屈的瘪嘴,还眼巴巴仰头望着自己的样子真的很惹人心疼,谁能想到那么个娃娃头“萌妹”是个男孩啊。
真应了她刚才怼林嘉的那句话,“梳着短发的不一定是男孩,梳女孩头的也不一定是女孩”,说到底孩子嘛,还没长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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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精致好看的人梳起短发来都是雌雄莫辨的。
想必当时给他们起外号“二道毛”和“矬蛋”的人,也不会知道现在的他们一个成了黑长直,另一个则是185cm双开门。
郑惠贤终于愿意承认傅珀真的算出了真相,心里稍有点服气,嘴上还不认输,“你到底是怎么算出来,扑克牌的东西我们都不懂,别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傅珀白了他一眼,拿起梅花9翻出来的那张红桃Q,“你们之前应该留意了,我曾经想把这张牌作为明牌拿出来。”
当时她动作顿了一下就放弃了,他们确实都看到了。
“在扑克牌中,如果用来表示性别,红桃无疑是女性,黑桃则是男性,当时我们猜测林会长的童年好友可能是位女性,所以我犹豫要不要把这当成一条线索来用,只不过后来我放弃了。”
现在这张牌竟然再次出现了,就说明当时他们猜测的没错,只不过作为暗牌出现的时候红桃Q代表的含义就不仅仅是女性的意思了,而是代表着它的本意——爱情,女神。
梅花9作为林嘉情感的指引带出了红桃Q。
这时候其实就比较清晰明了了,所指的对象就是在学校里被大家追捧崇拜的偶像,而且被林嘉爱慕的严华。
这时候傅珀不觉得事情会这么巧,严华虽然出众,但是湖大里要想找出和她一样出色的女性也不是件难事,并不是百分百肯定就一定指代她。
“这时候第二张牌出现了。”傅珀拿起方块9和黑桃Q,“方块指的是事业,引出的牌也是同样的存在,黑桃代表冲突与对立,这张牌的出现说明这个人一定和林嘉在事业上有着某种对立与平衡的关系。”
这就排除了其他领域同样出色的湖大女性,将目标锁定在学生会的范围内。
“啪啪啪啪!”“啪啪啪……”
掌声响起,林嘉和严华第一次知道原来算卦真的这么神。
其他的同学也面露欣喜的为傅珀鼓掌。
“啪,啪,啪。”就连郑惠贤也抬起手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拍手,嘴里不服心里却是真的服了。
面对大家的赞扬,傅珀谦虚的摆摆手,“能找出人功劳不是我自己的,全靠三位同学在前面做的铺垫。”
“如果没有你们算出来的这些信息,我又怎么能精准的选出这两张牌来做指引呢。”
可以说这场功劳每个人都有份。
郑惠贤听到这话,下巴微微抬起,也终于是对傅珀心服口服了。
“你也不过是运气好排到最后一位,不过……运气也是一种本事。”
“哈哈哈,”其他人取笑的看着郑惠贤,“你呀,就是死鸭子嘴硬。”
傅珀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午休时间快过了,下午有课的别迟到了。”
林嘉和严华站起来正式的向面前的几位道谢,拿出手机给参与算卦的每个人都转了一千元卦金,“感谢的话就不挂在嘴上了,玄学学院的学生真是这个,”对着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六人对视一眼,扬起笑容,他们到底是没有给学院丢脸。
这场PK收获的不只是学生会两位会长的认可,他们在茶馆里发生的事被旁边几桌也看在眼里,还被人传到了校网上。
一时间玄学学院的新生四人风头无两,不仅是傅珀的卦摊前人流如潮,其他三位也有了自己的追捧者。
“同学!郑同学!”
郑惠贤站住脚步,侧头看是一名笑眯眯的女生,下意识说:“抱歉,我不能透露傅珀的联系方式。”
女生“噗嗤”一声笑出来,“郑同学说什么呢,我想找的是你。”
“啊?”郑惠贤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你想找我?”
“嗯,”女生点点头,“我昨天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掉进蛇窟里被缠住挣脱不得,醒了之后吓得一身冷汗,现在都怕的不敢闭眼睛,所以我想找你解梦。”
郑惠贤眼睛顿时亮了,激动地连连点头,“好好好,我给你解梦。”
“你来找我是对的,梦见有蛇缠身,预示着你会有麻烦缠身,身边或有小人出现,要警惕背叛,同时你也要对自己身体的某些反应提高警惕,可能是某些部位得了疾病,千万不要大意。”
……
“同学,马上就是考研笔试了,我这心里一直定不下来,你给我算算这次考试能不能顺利。”
郭开拿出签筒,递给对方。
“啪”一支竹签掉了出来。
郭开看着钱上的字,“同学,你这是中平签,有道是‘一锥草地要求泉,努力求之得最难,无意偶然遇知己,相逢携手上青天(注)’。”
“同学,有道是努力、务实才能有所成效,越是急功近利心态失衡则越不利,你应当放平心态,做好先难后易的准备,凡事不要过度,暂时放下得失心,避免心理压力过大导致临场失常。同时也可以留意下身边的人,最好寻一伙伴,互相排解压力,携手进步最有效。”
算卦的同学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因为熬夜做题有些胀痛的太阳穴,若有所思的点头,“我好像是有点明白了,谢谢同学。”
*
临近考研笔试,就连路上都多了很多抱着书本行色匆匆的人,找傅珀他们算卦的十有八九也都是求考研是否能顺利过关的。
这日傅珀也见到一个女生来求卦。
“最近我总觉得心慌,是不是考研的压力太大了,照理说我不是这样的人,平时都嘻嘻哈哈心大的要命,”女生说着说着突然表情一惊,“难道是我得了什么病。”
傅珀阻止她妄加揣测,“别急,我先给你看看。”
刚想看面相,女生一抬头傅珀就直皱眉,虽然画的是裸妆,也多少会影响效果。
心慌不是好事,往往是身体在做出示警,不是身体出问题,就是身边的人要出问题。
来不及让她去卸妆了,傅珀打开吃瓜系统。
一眼就看到那个事关未来的灰色盲盒。
傅珀打开一看,心沉了一下,抬头看着面前的女生,“你最近接到家里的电话了吗?”
女生不解的摇摇头,“接到了,他们知道我要考研,长话短说了几句就挂了。”
“那都聊什么了?”
“就说下个月奶奶生日让我不要回去了,专心考试,家里一切都好,”女生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和平时也没什么不一样。”
傅珀有些为难,原本眼前的求卦者是能顺利考上研究生的,与此同时她也会在家人的隐瞒下错过见奶奶最后一面,一生都留下遗憾。
女生见到傅珀为难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抓着她追问:“大师,是不是我家里出事了?”
“我只能告诉你自己来做这个决定,如果决定好了,不要打电话,直接买票回家,但是如果你决定继续留下来备考,也不要在心里责怪自己,他们的希望是你能顺利完成考试。”
女生听到这话眼前一黑,呼吸瞬间就乱了,下意识就要拿出手机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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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电话一拨通她就反应过来,连忙又将其挂断。
“他们不想我知道,不要我影响考试,可是我……”
女生深吸一口气,很快就做好了决定,“谢谢你,我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说完她转身匆匆离去,同时拿出手机定了回家的票。
就算傅珀算错,她回去一趟也用不了多少时间,相反若是真的错过了,她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因为错过考研而后悔,起码现在她只要想到那个可能性,连好好备考都做不到了,更何况是考试。
她一定要回去看一眼才能安心。
数日后,考研笔试结束的第五天,就在林霜过来感谢傅珀自己考研顺利的时候,傅珀再次见到了那名女生。
此时的她手臂上带着黑色的孝布,走过人群,看到的人都纷纷投以怜悯。
女生来到傅珀的摊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谢谢你让我陪伴奶奶走完最后一段路,如果一直被瞒在鼓里,这会成为我一生的遗憾。”
站起身,傅珀才见到女生素面朝天的脸上眼眶已然通红。
“只希望你以后不要怪我将这事告诉你。”
女生摇头,“绝对不会,爸爸妈妈工作忙,我从小是在奶奶身边长大的,真的非常感谢你。”
傅珀想到前几天看到的那个盲盒,里面是一道听力题,短短一句苍老无力的话语,让人心头倍感沉重。
【囡囡正在备考,你们不要告诉她这件事,等我死后也要瞒着,直到她过了面试才行。】
看着女生走远,傅珀心里像压着一团棉花似的难受。
收了摊子,和林霜道别后就叫上一辆车直奔疗养院。
第46章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老城夜市这里来算卦的人越来越少了,路过的人也都来去匆匆。
傅珀也重新改变出摊的时间,每周末只在晚上客流最多的时候出几个小时。
这日突然有两对男女走了过来,看了看她便坐在面前的条凳上。
傅珀抬眼一看面前坐下的两位女士,又抬头看向站在侧边的两位男士,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以她最近越发毒辣的眼力,直觉这四人的关系似乎有些特异。
“四位想算什么?”
邱诗婷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我想求子。”
一旁的李乐华一手搭在她的背上,“诗婷,你放心吧,这次一定顺利的,就算不行阿豪也是你的孩子。”
安慰完邱诗婷,转头求助的看向傅珀,“大师,都说你最准了,你看诗婷这次做试管婴儿能顺利吗?”
傅珀眉头一挑,视线下意识看向站在一旁看似一脸关切实则并不走心的两位男士身上。
心里的怪异感越发浓烈了。
这四位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感觉有点像钓鱼的呢?
说起这次傅珀的怪异感觉,就不得不说之前有次她直言不讳的羞辱了一名挑衅她的职业打假人,估计就是那次被盯上了,没过多久一个鬓发花白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老太太找到她,开口也是给儿媳妇求子。
幸好那时傅珀学艺不精,多数依赖吃瓜系统,才没落入陷阱。
原来那看起来很普通的老太太只是少白头,而且还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对方故意说是给儿媳妇求子,实际上是个老光棍,连老婆孩子都没有。
傅珀当时差点被气死,这是被当成软柿子捏了,只要她一个字说错,对方立刻就会跳起来说她是骗子,到时候为了息事宁人少不得花点钱摆平。
当时的傅珀身上还背着学费生活费的压力,见到有人还来惦记她的钱,当即毫不留情的拆穿对方是个天阉性无能的真相,更是直接报警把这人抓了进去,最后以诈骗未遂的名义写了保证书才算完。
自从那之后傅珀在湖城打假圈子里就出名了,没人再敢把她当成软柿子捏。
那么,眼前的这四位是怎么回事?
能铁口直断对方的身份关系是卦师的专业技能,可是这次面对着两男两女的搭配傅珀却不敢开口断言,下意识的就觉得这四人之中肯定有她没找出来的干扰项。
傅珀看向邱诗婷的面相,发现她命中确实是有子的,但是这个子却不是她的,可以说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
“你想去做试管婴儿?”傅珀看着邱诗婷问道。
后者连连点头,“我之前做过一次,没成功。”
傅珀眨眨眼,探究的看着她:“你结婚了吗?”
邱诗婷瞳孔微微收缩,眼神下意识躲开傅珀的视线,“结婚,结婚了呀,他,”指向两位男士中的一位,“他就是我老公。”
“他?”傅珀挑眉抬头看向邱诗婷指向的人,只见那人一身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看似不苟言笑,衣领上却突兀的别着个兔子胸针。
傅珀摇摇头,“我看不像。”
四人对视一眼,面色不约而同的谨慎了起来。
衣领上带着兔子胸针的男人余光扫了一圈无人的四周,“我们可是有结婚证的合法夫妻。”
男人在“合法”两个字上加重语气。
没想到傅珀还是坚定的摇头,“我说你们不是,你们就不是。”
从这四人的面相上看,他们此生都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正缘,与之相对的是他们却都找到了自己的正桃花。
正桃花就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另一半,而且不知为何他们这辈子都没结婚。
由此再看他们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谎称是夫妻,就更是平添了几分诡异。
“嘶——你这小大师有点东西啊。”另一名身着休闲装的男子咂咂嘴,抬手推了推李乐华,“往那边点。”
李乐华白了他一眼,“大男人的站一会怎么了?”
“男女平等。”高哲凡耸耸肩,硬是挤着在长条登上坐了个位置,抬起手腕拄着下巴好奇的打量傅珀。
坐两人正好的凳子瞬间就拥挤了起来,李乐华受不了的连连翻白眼,站起身把邱诗婷往旁边拉了拉,“被别某个没风度的人挤到。”
衣领上带着兔子胸针的男人周洛然抱歉的对傅珀微微点头。
“你俩呀,天天在公司斗还不嫌累,回家也斗。”邱舒婷无语,见傅珀道出她假结婚的真相,表情少了几分警惕,浑身也不那么绷着了。
“大师,虽然我没结婚,但是却真的想要个孩子。”
傅珀见她终于不再带着防备了,心道这才对嘛,既然决定来找自己算卦那就要坦诚。
“那你先告诉我,你们四位之间到底是怎么两两配对的。”傅珀没开吃瓜系统,她要看看面前这几位的关系是不是如她所料的那般。
此话一出面前的四人脸色顿时不自在起来。
最后是李乐华出言解释,“其实我们四人是朋友,只不过后来我和舒婷成了一对,哲凡和洛然也成了一对。”
傅珀点了点头,果然不出所料,这四位是两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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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恋,想必为了掩人耳目平时经常四人一起出行。
毕竟两个男人或两个女人单独逛街吃饭看电影,若是再不经意的做些小动作,总会引人非议。
若是变成四人行,大家下意识的就会觉得那是两个好哥们和他们的女朋友,或是两位好闺蜜和她们的男朋友,动作再出格也只会让人觉得感情好。
估计是隐瞒性向的时间太久了,四人也有些疲惫,迫切的希望能找个知情人秀恩爱宣泄一番,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傅珀讲了起来。
原来他们的关系比傅珀想的还复杂。
因为各自家里都在催婚,最后四人竟然想出了个办法,他们两两配对假结婚,李乐华和高哲凡,邱舒婷和周洛然。
这也是最初傅珀问邱舒婷有没有结婚,她说周洛然是她“合法”丈夫的缘由。
李乐华没好气的抱怨,“大师你是不知道,我们四人一起创立了一间工作室,他们两个男的比我和舒婷还会秀恩爱,天天带同样的配饰和情侣款的领带。”
傅珀视线周洛然衣领上的兔子胸针,视线一转正好看向单手拄着下巴的高哲凡身上。
果然,带着目标去寻找,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表上上镶钻兔子logo,不禁一笑。
这俩男的确实挺会暗搓搓秀恩爱的。
“那这结婚和生活?”
周洛然淡然道,“婚礼是真的,是四人婚礼,结婚证是假的。”
也许真的是憋的很了,平时话最少的周洛然笑着低头看了高哲凡一眼,“我们四人买下了同层的两间屋子直接打通,就算家里人来参观除了嘀咕两句也说不出什么来。”
傅珀忍不住给他们竖起大拇指。
同性恋想找人形婚骗爸妈的她见过,却第一见到这么奇葩的两对人。
倒是也挺好,虽然假结婚但是生活却是自己的,四个人在加上一个孩子,也不失为独特的人生乐趣。
言归正传又说起了孩子,邱舒婷面带忧愁,“大师,我虽然喜欢女人,但是也想尝试一下做母亲的人生体验,虽然我和乐华已经有了阿豪,但是,我还是想有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傅珀视线落在李乐华身上,邱舒婷口中的阿豪正是李乐华在国外精子银行受孕的孩子,现在邱舒婷也想如法炮制。
可惜……
傅珀摇摇头,抱歉的道:“你命中无子,只有一个不是亲子却胜似亲子的人在膝下承欢。”
邱舒婷眼中浮起水光,“大师,真的不可能了吗?”
傅珀在她的信息上找了找,这才发现缘由,“你多年前曾经出过一次车祸,正是那次剧烈的撞击让你的子宫受损,导致胚胎着床困难,这才是真正的缘由。”
邱舒婷之前就已经失败过一次了,当时也是说她体质受限,经过傅珀一说才明白原来是多年前的后遗症。
知道强求无用,邱舒婷终于是放弃了。
回去之后取消了准备出国的行程,一心过好自己的日子,把爱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
……
天气越来越冷了,老城的夜市生意也越来越差,乔老太太和女儿乔珠在主街上租了个小铺面,母女俩一起将弹面的工作转向室内,虽然不如直接在桥边出摊生意好,到底还是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挣的钱足够母女俩吃喝了。
陈薇和刘莲也把首饰摊收了起来,挪到了陈老爷子的文房四宝店里,主要经营线上的生意。
她几次劝傅珀也把摊子收到自己爷爷店里,反正那间文房四宝的铺子平时生意就不咋地,傅珀过去了还能给多增添点人气。
但是傅珀考虑再三还是拒绝了这项提议,并且随着第一场冻雨的落下正式结束了老城夜市的摊子,将全部的精力都转到学校那边去。
湖大夜市得天独厚,就算再冷也少不了出来觅食的学生。
傅珀左边是铁板烧,右边是麻辣串,都是露天的热乎摊子,让中间摆摊的她跟着享受温暖。
到她这算卦的人顺道还会买点热乎的吃食,也算双向回馈了。
这日傅珀刚从学校出来,一路走着就听其他摊贩带着满满的羡慕谈起麻辣串摊子的母子俩。
“今天刘嫂子的儿子又来帮忙啦,真是孝顺孩子呦,这条街上那么多出来陪读摆摊的,就陈风最孝顺,有空就来帮他妈。”
“可不是呢,街头那家阿姨麻辣烫,也是夫妻俩出来陪读,就没见过他们儿子来帮过一次忙。”
“何止哦,有一次我看到那小子经过,他妈还想叫人,结果那没良心的装没听见埋着头就走了,夫妻俩那表情可怜的呦,眼泪汪汪的,你说这生这种孩子有什么用,以后根本指望不上。”
“还是陈风那孩子好,一点也不觉得他妈卖麻辣串丢脸,还经常带同学来照顾他妈生意呢。”
“啧啧啧……”
类似的话傅珀听了一路,嘴角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见多了百样人之后,越发觉得这样带着美好品质的人难得。
刘阿姨丈夫早逝,自己一个人带着陈风也把儿子养的很好,很懂事。
刚走到地方,抬头就被一张阳光灿烂的笑脸吸引了视线。
“下课了小傅大师,你坐着,我帮你拿桌椅去。”
不等她拒绝,陈风就蹬蹬蹬的跑到旁边的快捷旅店,傅珀给那里的老板免费算了次卦,对方就说好可以让傅珀把折叠桌椅都暂存在旅店。
陈风感激傅珀在他母亲旁边出摊,给他们带了不少生意,每次都积极的帮她忙前忙后。
傅珀笑着看陈风跑远的背影,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坐在麻辣串摊子边上面色苍白的男生也看着陈风在笑。
“嗨,小大师,我是陈风室友曹旭。”
陈风的母亲刘阿姨拿着个纸杯抓了一把麻辣串递给傅珀,“小傅大师快来吃点热乎的暖暖身体,几个便宜的魔芋串,好吃不胖。”
傅珀试过推辞这种方式的感谢,谁叫她最没办法抵抗真诚的笑容,只好接过热乎乎的一杯连汤带串的美味,低头一看里面哪里像刘阿姨说的只有魔芋制品,还混着几个鱼丸鱼饼呢。
傅珀摇头苦笑,只好趁着客流上来了偷偷拿出手机对准二维码付款。
刘阿姨的麻辣串用的是自己配的卤料,用料扎实,麻辣鲜香一口爆汁,就算没有她生意也不差。
曹旭看到傅珀的动作,眼中染上笑意。
开始他还以为傅珀这个大师只是被传的比较厉害,现在看来怪不得左右两边的人都乐呵呵的拿出自己的美食投喂大师。
起码从她偷偷给钱的动作上来看,人品还是不错的。
过了饭点,第一波人流暂时忙活完了,刘阿姨这才腾出空来给空了的锅里补补串。
一边好奇的问擦桌子的儿子,“小风,之前没听你说过这个同学,是新交的朋友吗?”
陈风点点头,“不是一个系的,他就是我说的那个室友,开学两个月第一次出现在学校里。”
刘阿姨惊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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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啊。”
陈风点点头,脸上挂起佩服,“妈,你知道吗,他也是特殊血型的人,之前因为生病军训的时候都没来,后来病好了又赶着去外地给别人献血。”
刘阿姨动作慢下来,她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
片刻后她也想开了,“你想去就去吧,现在你救别人,希望等你需要的时候也能得到他人的救助。”
陈风用力点头,“一定会的,而且有机构赞助来往路费和营养费,我不会耽误学习的。”
刘阿姨想到儿子的特殊血型,忍不住皱起眉头,“你爸那个早死的鬼,一天都没有抱过你,却遗传了这么个要命的血型,早知道就给你换个爸,这些年我一直提心吊胆的……你跟我说说那个输血的机构是什么。”
陈风对于他妈惯例絮叨抱怨他爸已经习以为常,笑着转移注意力,“是个群,里面全是全国各地备案拥有特殊血型的人,大家互相帮助就是希望有一天自己有难了也能获得别人的帮助。”
“而且我不是说了吗,特殊血型是隐性基因,不一定是从我爸那边传过来的,有可能是隔代遗传。”
刘阿姨摆摆手,“我听不懂什么隔代遗传,总之你要好好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能受伤知道吗?”
陈风点点头,连连应是。
傅珀在旁边听着,这才明白原来陈风是熊猫血,他的朋友曹旭也是熊猫血,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算卦的人一个接一个,直到八点多才逐渐少了。
就在傅珀想收摊走人时,刘阿姨突然从摊子后面绕出来,坐在傅珀对面。
一脸堆笑:“小傅大师,那个……您现在不忙吧。”
“刘阿姨,您想算卦?”傅珀诧异的看着她,自己在这摆摊这么久,刘阿姨第一次流露出想算卦的想法。
按照她这种条件,要说没有十万火急的事应该舍不得卦金才对。
“不是我,是我儿子,”刘阿姨扬声,“小风,你过来。”
陈风刚扔垃圾回来,“妈,你怎么坐那去了?”
刘阿姨把儿子拉到身边,“小傅大师,你能帮我算算我儿子去给人输血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一脸沧桑的母亲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我没什么文化,不懂这些东西,但是我相信你。”
“小傅大师,我知道在你这算卦的规矩,你说吧,多少我都给。”
傅珀看了看陈风,后者一个劲的给傅珀使眼色。
输血这事自然是没有危险的,血液有再生功能,只要不是一次抽太多,事后好好补一补,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看着刘阿姨一脸担忧的样子,就知道自己不说个子丑寅卯她是不会放下心的。
“这样吧,您给我一百元卦金,我帮您儿子算一卦。”
“好好好,谢谢小傅大师,”刘阿姨在旁边出摊看的最仔细,傅珀算得准,要的卦金也不低,普通学生过来算个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几百元,自己给儿子算平安她才收一百,绝对是自己占了大便宜。
千恩万谢的把卦金扫了过去,陈风都没来得及阻拦。
他倒是不怪傅珀收了自己母亲的钱,要是能花一百买母亲安心也是值了。
傅珀让母子俩换了位置,有陈风坐在自己面前。
她脑子里还在想着陈风想主动去给人输血的事,脸上带着笑容,可是打眼一看陈风面相上的父母宫,笑容顿时收拢起来。
不动声色的问道:“冒昧的问一句,刘阿姨,您说陈风他父亲早死,是怎么回事啊?”
刘阿姨以为这是算卦的规矩,叹了一声后张口说道:“你别看我总抱怨小风他爸早死,就是气他给儿子遗传了这个要命的血型,其实他也是个挺可怜的人。”
原来两人都是村子里的,陈风他爸所在的陈家村是特别贫困的村子,刘阿姨所在的刘家村相对还好一些。
陈家只有这一个儿子,下面还有两个妹妹。
陈风他爸知道自己学习不行,就把上学的机会让给大妹,自己早早就去家具厂上班养家。
后来年纪越来越大了,两个村子离得近经过人介绍便约在一起相看一下。
说到这刘阿姨被岁月浸染沧桑的面孔上难得染上几分羞涩,嘴角挂着微笑,“他爸长得好,我一见就喜欢上了。”
傅珀看着陈风的长相,也能猜到他爸确实是长得好。
眉宇有神,双目明亮,鼻梁挺立如刀削,再加上遗传自刘阿姨的薄唇、方脸、肤白,看着就是个阳光帅气一身正气的俊小伙。
这样一个人光看脸就足够吸引刘阿姨一眼心动,全然不顾他家里的贫困,当时还想着他胜在人品好,家里也不重男轻女,应该是个好归宿。
“新婚之后的生活也确实如我所想的那样,婆婆慈爱,小姑懂事,丈夫也能吃苦,我想着好好经营日子总归不会差。”刘阿姨说到这长叹一口气,“谁料他爸一次去南边给厂里上木材,就再也没回来,连带着的货款都不见了。”
“妈……”陈风起身搂住自己母亲,轻声安抚,“都过去了。”
傅珀面露迟疑,“既然没回来,那怎么确定人死了呢?”
刘阿姨从自己摊子上拉过来一个凳子,和儿子一起坐下,过去的事很久都没提过了,她却如印在脑子里一样张口就徐徐道来。
“那时候我已经怀了小风,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就听公婆跑到地头上,冲着我大喊,仔细一听才知道原来是他爸在南边被海浪卷走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刘阿姨眼中染上悲色,“当时我就像天塌地陷了似的,直接就昏倒在了田里,等我在医院醒过来,家里的丧事都已经办完了。”
傅珀意识到不对之处,“这么着急?”
刘阿姨也知道不对,“当时我也很生气他们没等我醒过来在办事,我婆婆说家具厂那边因为小风他爸是带着钱去上货的,几千块在那时候是很大的一笔钱,他们担心厂里的人来讨要,就抓紧办了丧事,因为在当地的规矩是红白事的百天之内有任何仇怨都不能上门骚扰。”
一想家里少了个青壮男人,他们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个怀着孩子的孕妇,急着办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笔钱呢?”
刘阿姨:“有了百天的缓冲,我们各自跟亲属借一借,村里在帮了点忙,最后东挪西窜的到底是填上了,那笔钱我直到小风十岁左右才全部还清。”
那也是因为后来钱不值钱了,刘阿姨顶着非议去学校门口摆摊卖小吃,这才把钱还上。
傅珀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那您公婆一家呢,就让你一个人想办法还钱?”
“哼!”刘阿姨面露怒色,“别提了,这事想起来我就生气,为了挣钱我和刚满月的小风搬到县城里住,债主都讨上门来我才知道,小风他大姑考上南边的大学,竟然悄无声息的把全家人都接走了,小风当时可还没到半岁,他们为了躲债竟然连孙子都不要了。”
什么当时觉得陈家在当地的环境下不重男轻女就算很好了,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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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他们是自私自利!在债务面前孙子算什么!
除了他们几口是家人,她和小风从始至终都是外人!
第47章
傅珀心里冷笑一声,恐怕不是陈风的姑姑把人接走了,是陈风他爸把人接走的。
因为刘阿姨口中早死的陈风他爸,此时在他儿子的面相上还活的好好的。
不,不能说活得好好的,应该说虽然穷困潦倒,但是还活着。
二十年足够发生很多事了,看来陈风的爸爸这二十年活得很精彩啊。
“刘阿姨,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冒昧,但是我们好歹相识一场,我不忍你们母子一直被蒙在鼓里,”傅珀深吸一口气,“在陈风同学的面相上看来,他的父亲此时还活着。”
此话一出,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轰到刘阿姨母子头上。
陈风面露怒色,腾的一声站起,“傅大师,你说我爸还活着?”
刘阿姨也有些精神恍惚,浑身发抖眼前发黑的试了好几次都没站起来。
傅珀连忙起身扶住刘阿姨,“您坐着慢慢听我说。”
看向陈风,“你也坐下。”
陈风连忙蹲下握住母亲的手,“妈……”
“小风,小风,你爸他……”刘阿姨感觉双手都不是自己的手了,僵硬的被儿子攥住。
陈风强压着怒气,低头看着母亲每年都会冻伤复发的手,回忆他们母子俩这二十年受的苦,面色越来越平静,眼底却蕴藏着随时会爆发的风暴。
“妈,先别着急,这些年都过来了,债务也都还清了,有他没他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债务”两个字让刘阿姨清醒了过来。
“对!”刘阿姨咬着牙根狠狠地道:“当初就说他被浪卷走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根本就是有可能还活着,他带着所有的货款却不肯回来找我们,现在就算他活着那又怎么样。”
傅珀点点头,“没错,我想可能冥冥中自有公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年他为什么没有回来,但是从面相上看确实已经穷困潦倒了。”
刘阿姨连忙抓着傅珀的手,“傅大师,你快点再给我儿子看看。”
傅珀盯着陈风的面相又看了看,刚才她之所以一眼就看到他父母宫有问题,就是因为父母宫的所在位置是前额处,此时再看眉心处的官禄宫,关乎学业、事业等发展相关,也是毫无晦涩,圆润饱满,陈风未来的发展显然是不错的,而且有官运,毕业后可能会入体制内工作。
再顺着鼻梁向下看处于山根的疾厄宫,山根连印有福有禄,无病无灾,最初刘阿姨担心的就是这一点,看来可以让她放心了。
看完纵向看横向,从山根看到眉眼,傅珀眉峰一挑,诧异的发现陈风不仅山根连着印堂不偏不倚,眉峰高耸如一,还是个兄弟成双吉的面相。
就是说陈风有兄弟,而且兄弟俩关系还很好,互相扶持互有助益。
这里的兄弟可不是指的广义上兄弟宫包含朋友同学等人,而是货真价实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在转头看向刘阿姨,她命中仅有一子就是陈风。
那这兄弟从何而来?
傅珀冷冷一笑,心道:真是有意思了,同父异母的兄弟俩,感情竟然还挺好。
而且看这样,陈风和刘阿姨根本不知道这事。
傅珀正要往下看,就听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等几人回头就听一道声音如释重负的响起。
“呼……幸好你们还在,”曹旭扶着膝盖脸色苍白的大喘气,“快,把你钥匙借我用一下,我的锁屋里了。”他们宿舍是个和大四学生混住的宿舍,除了他们两人都实习去了。
陈风扭头一看,脸上的悲愤之色没来得及遮掩,就暴露在来者眼前。
曹旭一惊,缓了口气连忙快步上前,“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风这才晃过神来,垂下头压了压眼角,“没事,大师给我算卦呢。”在兜里摸出钥匙递给他。
曹旭原本还急着回校,一听陈风是因为算卦才如此失态的,哪还有心思想其他的,担忧的站在原地不走了。
此时正好傅珀抬头看着曹旭,恍然间竟然意外的发现从这个角度看这两人眉眼处竟然有几分相像。
与之不同的是陈风脸型偏方,看着就显得阳光端正,曹旭脸型圆润,配着他因为献血而苍白的脸色更显的此人性情温和。
这两人的山根与眉眼极为相似,活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某种可能性在傅珀脑海中闪现。
随即惊得瞪大双眼,“等等!曹同学不介意我给你也算一卦吧。”
陈风和刘阿姨诧异的对视,不是在给他算卦吗,怎么突然问到曹旭了。
曹旭疑惑的侧了侧头,“你想算什么?”
“算兄弟。”傅珀脱口而出。
曹旭笑了,“我没有兄弟。”
他的母亲是单传的,到了曹旭这一代也是单传的,所以他就是独苗一根。
傅珀摇摇头,“不,你有,不仅你有兄弟,陈风你也有兄弟。”
“准确来说,曹旭你有个哥哥,陈风你有个弟弟。”
此话一出,就再明白不过了,两人难以置信的对视一眼,整齐划一的开口。
曹旭:“你和陈栋什么关系?”
陈风:“你和陈栋什么关系?”
两人一愣。
陈风:“他是我父亲。”
曹旭:“提供精子的人。”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倒退一步,震惊的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姹紫嫣红又青又白。
刘阿姨看看陈风,又看看今天才认识的儿子的同学室友,一头雾水:“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
“我——”
傅珀见两人还要一起开口,“打住!”
指向曹旭:“什么叫提供精子的人,你先说。”
指向陈风:“你先闭嘴听他说。”
不能怪她太好奇,实在是这个描述从生物学上的儿子嘴里说出来未免过于炸裂了,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陈栋到底是怎么在“被浪卷走”之后就“死”了,又是怎么不到一年就给陈风生了个弟弟的。
……
刘阿姨从自己摊上又搬来一个凳子,递给曹旭的时候一直用很复杂的视线打量他。
曹旭倒是坦然,点头道谢后就在陈风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这件事有点复杂,我想知道大师你之前算出了什么吗?”他还是有些惦记陈风刚才那么失态的事。
曹旭想到自己第一次推开宿舍门时看到里面带着笑容对他问好的男生,当时他下意识的就跟着绽开了笑容,之后也经常看着陈风失神。
他并没有把这种好感当成喜欢,只觉得自己这些年一直因为特殊血型的缘故被母亲限制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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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猛地见到另一个同样熊猫血却活得阳光明媚的人,觉得既好奇又向往。
而且他还经常能在陈风身上感到某种熟悉,之前还觉得是有眼缘,现在看来原来这就是血脉吸引。
曹旭看向陈风,“方便让我知道吗?”
陈风不知道怎么面对曹旭,胡乱的点点头,就看着前方虚空处失神。
“他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我算出来他‘早逝’的父亲至今还活着,而且还在最艰难的时候把父母妹妹都接走了,只留给家里一大笔债务害的他们母子俩艰苦十年,”
刘阿姨自从得知陈栋没死,就想过这种可能性,此时听到傅珀说出来,一时间也控制不住心头的愤怒。
“你说陈栋是,是提供……的人,他是和你妈结婚了吗?他还没和我离婚呢,这是重婚你知道吗!”刘阿姨也不想对曹旭发火,可是想到自己儿子这么多年因为没有父亲受的苦,又看到曹旭从头到脚无处不精致的样子,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曹旭看了眼陈飞,抿抿唇,“刘阿姨先不要激动,等我慢慢说。”
“我很好奇,傅大师能算出陈栋现在如何吗?”
傅珀点点头,“穷困潦倒。”
曹旭嘴角勾起笑容,“果然……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而且他如今的现状也是我们家做的。”
傅珀一直都很好奇,按照陈栋带着钱抛妻弃子故意在乡里传播自己的死讯,又接走父母妹妹的性格来看,他如今穷困潦倒应该想再回到能干的原配身边才对,为什么一直没出现呢?
曹旭这才解释了事情的缘由。
“我妈是曹家单传的孩子,因为曹家家底不菲,所以我爷爷奶奶就想了个办法,要招赘,生的孩子都归曹家姓,几番寻找之下突然有一天我妈在街上遇到了陈栋。”
之后发生的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陈栋确实长了一副好相貌,能迷倒刘阿姨并不是因为她村里人没见识,而是因为陈栋真的有一副堪比明星的好长相,再加上从村里骤然来到大城市的忐忑和质朴,一下子就吸引了曹旭的母亲。
“当时我妈见他老实,就直截了当的开口问他‘有没有家室’,”曹旭冷笑一声,“谁料看起来老实的人还真不一定老实,他跟我妈说自己没结婚。”
“胡说!”刘阿姨愤怒的一拍桌,“他没结婚?我和小风是怎么来的!”
陈风连忙揽着母亲,“妈,我们先听着。”
曹旭也是带着怒色,“我妈当时就信了他的鬼话,本来定的直接去登记,结果陈栋却看似站在我妈立场的建议先要孩子再结婚。”
他的母亲也考虑到自己本来就想找个能带给她后代的男人,为了防止本末倒置,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了这个建议。
谁料孩子是顺利要上了,陈栋也哄着她把老家的父母和妹妹都接了过来,临到去领证却发现这家伙原来之前就已经结了婚的。
“当时就把我妈气坏了,”曹旭抱着手臂冷哼一声,“但是考虑到毕竟是借了种,我妈就给了他一些钱,买断了和我的亲缘关系。”
陈风和刘阿姨对视一眼,“那后来……”
“后来啊,他们带着钱在当地就这么生活了下来,直到我出生查出是熊猫血。”曹旭面带感叹,“这血型究竟是从谁那传来的其实很好查,我妈想了个办法让他们全家去体检,最后发现原来陈栋的父亲就是熊猫血,就因为隐性基因隔代遗传,这才让陈栋在婚前检查的时候意外漏掉了这种可能性。”
而他们曹家则是一点这方面的基因都没有。
“得知这个结果我妈气坏了,一想到就是因为那个骗子可能导致我以后会因为输不上血而死掉,就气的恨不得一脚把他们几口人全都踹到南极去。”
“恰逢这时陈家的钱也挥霍的差不多了,我妈就使了个计策,让人引着他们润去了国外。”
“是哪个国家?”陈风疑惑,下意识就觉得按照曹旭妈妈的手段那应该不是个什么好地方。
曹旭说了个国家名,陈风先是一愣,随后摇着头哭笑不得。
“儿子,那里有什么不对吗?”
陈风嘴角勾着笑,“妈,那里最近十多年就没消停过,不是恐袭就是战乱,走在马路上都要担心头顶会有炮弹掉下来,就连活着都得提心吊胆。”
怪不得傅珀说他穷困潦倒却没有回来找母子俩,也可以理解了。
身处地球的另一端,都快活不起了,哪还能有钱买回国的机票,再加上他们是通过正规渠道移民过去的,放弃了原本的国籍。
去的时候容易,想回来可就难了。
除非那边真的被打的受不了了,国家去援助才有可能把当地华人一起带回来,否则就算他们在那头苦的要饭也得自己受着。
既然明白曹家母子也是受害者,刘阿姨就不在迁怒曹旭了,反而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看着曹旭苍白的脸色,刘阿姨疑惑:“你妈既然这么疼你,为什么又能同意你去输血啊?”她能理解曹妈妈的愤怒,却不太能理解曹妈妈放任儿子这么做的原因。
陈风也疑惑,从曹家这些手段上侧面了解也能猜到他家的产业非比寻常,这样的家庭应该不缺门路弄到熊猫血吧。
曹旭勾唇一笑,骄傲的仰起头,“其实那个特殊血型的互助基金就是我家创建的。”
在场的人听到这句话都非常惊讶,因为在他们理解中那个基金创建的本意应该是为了服务曹旭,可结果最该被服务的对象开学两个月还在忙着给需要的人献血,弄得自己现在一副不健康的样子。
曹旭:“其实在我十八岁之前妈妈一直很限制我活动,天天提心吊胆,也确实寻找了当地几位愿意有偿.献血的人长期保持联系,但是自从我满十八岁后,她的想法就突然变了,可能是年纪大了心也跟着软了吧,觉得行善积德才是福报,凭借财富压迫毕竟不是长久之道。”
刘阿姨赞叹:“你妈妈把你教的很好。”
曹旭垂头浅笑,他也很感激自己能成为妈妈的孩子。
傅珀听完这个故事,看着曹旭的兄弟宫,发现他也是兄弟成双吉的面相。
心中感叹,虽然种不咋地,但是经过两名优秀女性的抚育,兄弟俩都成为了很善良的人。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一片雪花飘下来,陈风连忙帮着母亲收摊,曹旭也跟着上手帮忙,直到把刘阿姨送回出租屋才有说有笑的携手返回学校。
点破血缘关系并没有让两人之间产生隔阂,反而因为多了某种羁绊让两人感情更好了。
又过了几日傅珀在学校里遇到兄弟俩,两人有说有笑的并肩走,举手投足间更多了几分默契。
曹旭看到傅珀,连忙拉着陈风打着招呼跑过来。
“小傅大师!”
傅珀仔细观察了一下曹旭的脸色,笑道:“看起来你好多了。”
按理说健康的人一次鲜血300-400ML之间,是不会让献血人出现如此明显的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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症状,后来她才听刘阿姨说原来有个熊猫血的孩子出了车祸,曹旭离得最近第一个赶过去,硬是靠自己拖到下一个人过来接力,两人一起把人救了回来。
献完血人直接就倒下了,在家休养了将近一个星期才勉强来上学。
“多谢傅大师关心。”曹旭脸色健康了不少,咧嘴笑起来的样子和陈风更多了几分相像。
陈风一拍胸脯,“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咱们兄弟一起上,绝不会让你一次性献那么多血了。”
曹旭抬手和陈风互碰了一拳,转头感谢的看着傅珀,“我妈妈知道了阿风的事非常高兴,还让我好好感谢你。”
和别的同父异母情况不一样,曹妈妈是发自真心的高兴自己儿子能找到同样血型的兄弟,两人互相扶持互相帮助,关键时刻等于每个人都多了一条命。
上次算卦的卦金还没付,曹旭抬手就给傅珀转了五千。
曹家确实有钱,这么大一笔钱转过来眼皮都不带眨的。
同样是算一卦,陈风一百,曹旭五千,兄弟俩家境相差如此大却还能没有丝毫隔阂相处融洽,和两个人的努力都是分不开的。
天气越来越冷了,大学的第一个学期也来到了考试周。
第一科考试的是笔试理论课,学的是一些经典古籍,刚考完傅珀就一副被吸干了精气的样子拖着腿走出考场。
其他几位同学跟在后面看着她互相挤眉弄眼的取笑。
郑惠贤虽然对傅珀算卦的本事服气了,却还是忍不住用自己全科学霸的本事享受挑衅一下偏科学霸的乐趣,“要我说,小傅大师这个假期还是要多读书,用不用我推荐几本啊。”
傅珀扭头白了他一眼,“看把你能的,好像你能考第一似的。”
一刀正中胸口,顺带祸水东引。
廖揭见状不妙,连忙拉着贝贺斜顺着另一条道跑了。
郭开侧头一看,摇着头哭笑不得,“不开玩笑,我觉得你真的需要补补课。”
傅珀叹了一口气,这一科目上她确实拖后腿了。
“帮帮忙吧,同学。”
郭开拿出手机打了几个书名,“这是下个学期的进阶书籍,你自己利用假期提前看一看吧。”
傅珀简直热泪盈眶了,“感激不尽。”
郑惠贤侧头看了一眼,“切,我觉得你太看得起我们的小傅大师了,这些书我猜她一半都看不完,正好我家里有几本注释,改天邮给你,好好保存都是孤本。”
傅珀听出他阴阳怪气下的善意,连忙拱手感谢,“放心,一定好好保存。”
刘星岐也给添了基本关于手相的书,“现在你的面相学已经差不多了,可以适当的了解一些手相的内容了。”
“感谢感谢!”
傅珀对三位同学一一道谢。
其他的科目也相继在几日之内出成绩,傅珀在面相的学习上得到了滕罗安的认可,听说刘星岐给了她关于手相的书单,放心的点点头。
寒假正式开始。
……
傅珀这个假期没有回老城,手上资金宽裕了,就在疗养院附近租了个房子,准备整个假期都在这边过。
“平岛果然从12月就开始动迁了,韩家人说明年开春就要动工,上头要求的期限是两年之内完成整个平岛改建工作,到时候会成为新的大学城和高新区……”
她白天都拿着书到这边陪父母,明知道他们听不见也感知不到,却还是乐此不疲的絮絮叨叨自己上学和给人算卦的经过。
学累了脑子疲了就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一边给父母做按摩一边自言自语。
打扫卫生的护工不经意的听到傅珀的话语,才知道原来她年纪轻轻竟然就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算卦大师了。
阴差阳错的竟然让整个疗养院都知道了这件事,开始大家都没怎么当回事,毕竟她的年纪在那呢,这些内容还是从傅珀口中自己说出来的,难免带着年轻人对父母的炫耀。
直到有一天疗养院的医生郑竹秋和朋友聚会的时候随口将傅珀这件事说了出来,原本以为会得到朋友的附和,没想到竟是认同。
“你要说那年轻人叫傅珀,我还真知道点内情。”周雅来了兴致,把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说了出来,“幸亏有她要不然我们救护车上的设备都保不住了。”
周雅正是那次老城夜市120救护车上的护士,原以为患者是食物中毒导致的腹部绞痛,正要把人搬上车,傅珀就在旁边一声吼,说破患者是长期便秘导致的肠痉挛,马上就要喷屎了。
当时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住了。
那种后果,他们一车的人想想都后怕。
郑竹秋诧异的提出疑问,“会不会是有些医疗常识?”
周雅摇头,“救护车上的医生都当做常规问题处理的。”
郑竹秋还是不信。
这次周雅说起了另一件事。
“你还别不信,我们医院有医生去找傅珀算卦了。”
这件事并没有大范围传播,因为说出来对那名医生会产生些不好的影响,周雅之所以知道因为那人是她男朋友。
“我一个朋友有一日也是因为听说了救护车的事好奇,休假的时候就去了老城。”
随着周雅的话,一个神机妙算的故事在郑竹秋眼中缓缓展开。
第48章
周雅的男朋友叫做张牧,是个经验不足的年轻医生。
有几日正好排到他夜间急诊,白天休息够了就溜达着从老城穿过去医院。
那时正好傅珀之前的热度消退了,摊子前没人,张牧就好奇的走过去坐下。
带着不以为然的随口道:“你能算出我是什么职业吗?”
结果对面的年轻卦师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笑着道:“这有何难,你现在不是要去上班嘛。”抬手指了指城门方向。
当时张牧就下意识低头闻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这是户外环境,他身上那点微薄的消毒水味早就近乎于无了。
而且最神奇的是傅珀不仅猜中他是医生,还算出他是哪家医院的医生和夜班这两件事。
当时张牧整个人的心里都是被重新洗礼了似的,表情失控结结巴巴,“呃,不,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
拿出手机对准二维码就要付卦金。
傅珀这时候却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现在有两个选择给你,一个是对你职业生涯都影响巨大的灾祸,另一个是会影响你和女朋友感情的小波折,两者价格不一样。”
张牧瞬间瞪大眼睛,“我可以两个都选吗?”
傅珀愣了下,笑了,“当然可以,前者五千,后者五百。”
“五千?”张牧整个人都僵住了,“你知道我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吗?”
这个数字基本上是他大半个月薪水了。
没想到傅珀非常自然的点点头,“正因为知道,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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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给了你这个数,毕竟如果真的让事情发生,可就不仅仅是扣工资那么简单了,有可能就是一条命。”
此话一出张牧整个人都木了,二话不说拿出手机就是付款。
五千五一到账,傅珀笑了,很高兴面前的年轻医生愿意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和陌生人的性命支付这么大一笔卦金。
“先来点小菜开开胃,”傅珀道:“最近令堂是不是说过要和老邻居一家出去吃个饭。”
张牧现在对傅珀已经信服过半了,此话一出信服度直接拉满。
“没错没错,我妈提过这事,前几天她去超市买东西正好撞到个人,两人刚要吵就发现是多年前的老邻居,立刻就手拉手亲热聊了起来,阔别多年的两家人就这么又联系上了。”
张牧一脸无所谓,“本来定的是这周末,我正好排了夜间急诊,聚餐的时间就改成了下周末。”
傅珀见他还一脸不以为然,笑了,“聚餐是假,相亲是真。”
张牧这下可真没法事不关己了,“相亲?”
“没错,因为你谈恋爱没告诉家里,令堂还在为你的婚事担忧,正好对方家里有位适龄的女生,两方这么一撮合可不就准备把你们俩凑作对嘛。”
张牧完全不知情的出席了聚餐,对面一家人对他非常满意,那女孩也喜欢张牧年纪轻轻一表人才还是个医生。
“最要紧的是你女朋友一家也在这家饭店吃饭,正好看到你相亲的场面。”
张牧两只手下意识的搓在一起,为这抓马的场面头疼:“完了,完了!”
“我女朋友给她父母看过我的照片,这不是完了吗!”
傅珀点头,“正是如此,第一面就让未来的岳父岳母不满意了,虽然经过解释证明了你的清白,但却为两家人日后的矛盾埋下了隐患,给你们的婚事平添了不小的波折。”
张牧忙道:“我这就告诉二老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没错,你就应该早点告诉家里,这让所有人都不满意的意外本不该发生的。”
傅珀随即把之后会发生的事描述一番。
张牧的女朋友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见到男朋友相亲就以为他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大怒之下直接冲过去给了他一耳光。
如此暴脾气让张牧的父母看了直皱眉头。
对面的老邻居一家也对张牧的母亲非常不满,以为她故意隐瞒自己儿子有对象的事实还来招惹自己女儿。
张牧听着傅珀的描述简直身临其境,想到有可能发生的事,心里后怕,对傅珀连连道谢。
又想到价值五百元的消息就如此劲爆,那价值十倍的又该是个怎样的大灾难。
当即就顾不得自己的私人感情了,连忙追问。
……
“之后真的发生大事儿吗?”郑竹秋也紧张起来。
她虽然如今在疗养院里做医生,但之前也在公立医院工作过一段时间,太清楚事关急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周雅面色凝重的点头,“傅大师对他说,当晚就会有一名少女腹痛如绞的去挂急诊,说自己是痛经。”
郑竹秋一听这情况,立刻表情谨慎了起来,“难道……”
“没错,当时女生是和家人一起去的医院,这种情况你也知道的,医生必须开B超和血常规检查,才能确定是否是肠胃炎或是怀孕。”
有些人觉得只是腹痛而已,特别是女生伴随着出血,下意识就会觉得是痛经。
实际上也有可能是孕早期流产的症状,所以才要听医生的话做很多项繁琐的检查,等报告、复诊之后才能确诊开药。
“当天晚上发生的情况真的如大师所说,女孩年纪不大,月经还没有形成稳定的规律,孩子的父母非常着急,让他按照痛经来给开药,不愿意花时间和金钱去做那些检查,言辞凿凿的说自己女儿还小不会做那种事,还差点和医生吵起来。”
“本来遇到这种情况医生应该据理力争,谁知那天在外面排号的有一位病患之前也发生过这种事,一番检查下来疼劲都过去了,就对医生非常的不满,站在女孩那边逼迫我那位同事一定要给她先开止痛药。”
这种情况已经可以定性为医闹了,张牧入行时间尚短,虽然经过培训,但是无法面对这样的“千夫所指”的场面,在没有傅珀指点的情况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就给开了止痛药。
“病患的父母承诺吃了止痛药就会带孩子去检查,结果人扭头就走了。”
“然后呢?”郑竹秋紧张的问,她可没忘这次医疗事故可是傅珀口中会影响对方职业生涯的大灾祸。
“然后……”周雅叹了口气,“然后大师就没说。”
“可是当晚真的如她所说一丝不差的发生了这件事,”求诊的年轻病患和父母,帮腔的其他病人,义愤填膺的人群,就连他们说的话都大差不差。
“我那位朋友这次有大师的指点,坚持己见一定要先检查再开药,结果果然是怀孕早期的流产征兆,情况非常危险。”如果让他们就这么走了,说不定人直接在路上就出事了,到时候肯定会追本溯源找到张牧身上。
很多人可能觉得十岁出头就怀孕那不是新闻里说的事吗,不可能发生在自己生活中,实际上在他们医疗系统中,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自从那之后张——我的那位朋友接诊的时候就更‘冷酷’了,一定要按照程序走,不管人家威逼利诱怎么求都不会再通融。”
他们上学时有一门叫做医疗伦理的学科,讲的就是类似这种的事,有的时候医生就是要冷酷一点,按照流程走是很麻烦也费钱,但那不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更是为病患负责。
“他还拎了东西去跟大师道谢,如果没有她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事实上事后道谢周雅也是跟着一起的,张牧在跟她描述事情经过的时候,她也听的一身冷汗。
幸好没出事,要不然这真的会成为张牧职业生涯中的大事故。
郑竹秋神情放空,喃喃道:“竟然真的有这种奇人。”
直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郑竹秋还沉浸在大师就在自己身边的惊奇体验中不可自拔,听到主任抱怨自己女儿早恋,脱口而出,“你可以找301病房的患者家属算算啊,傅珀可是大师。”
秦主任疑惑,“不是说年轻人自己说着玩的吗?”
郑竹秋立刻走过去现身说法,“我朋友的朋友balabala……”
秦主任一听竟然真的如此神算,拍手大喜,“太好了,这两天可是愁死我了,今年就高考了,多重要的关键时刻啊,说不得骂不得,哎……”
其他有了孩子的同事也感同身受的唉声叹气,说重了怕孩子走极端,说轻了没用。
谁遇到这种事都得发愁。
午饭时,傅珀正在食堂用餐,就见一名中年医生端着餐盘主动坐在对面,还一脸欲言又止。
傅珀在他眼角下子女宫的位置扫了一眼,心里有数了。
这位眼下的阴影,比创峰的那位想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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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却把自己手打肿了的销售经理还严重。
都为儿女债愁成什么样了。
傅珀也不主动开口,就如往常那样吃自己的饭。
没一会秦主任就受不了了,见她吃完了要走,连忙叫住:“呃,那个,小傅啊,我听说你很会算卦?”
傅珀笑了笑,“略懂。”
秦主任眼神飘忽的转了转,最后一咬牙,“是这样,我女儿马上就要高考了,最近出了点问题,想请教小傅大师有没有办法解决。”
傅珀在他胸口的工作牌上扫了一眼,心中满意,“那去我爸妈的病房坐下聊?”
“好好好!”秦主任连忙把傅珀的餐盘抢过来送到水房,“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傅珀见他真是急得不行,不止是子女宫出现问题,就连夫妻宫上都开始爆痘,显然夫妻俩因为孩子的事也吵个不停,少不了互相指责互相埋怨。
两人在病房窗边的沙发上落座,傅珀盯着秦主任的面部看了半晌。
秦主任第一次遇事求神,浑身上下都透着紧张,见她盯着自己看也一动不敢动。
“是早恋了?”
秦主任感动的连连点头,就差泪流满面了,“就是早恋!也不知道是哪个臭小子勾引我姑娘,那孩子以前满脑子只有学习,根本就是情窦未开呢,要是让我知道对象是谁,看我不……”
傅珀抬手阻止他越骂越难听,“这样吧,你想办法把女儿带来我这里见一面,我通过她的面相来看看这件事会不会对她有所影响。”
秦主任一脸怒意的拍桌,“肯定有影响啊,这可是最关键的时刻,必须心无旁骛才能考上理想的大学,大师你一定要帮我把他们搅黄了才行!”
傅珀哭笑不得,“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你先把人带来再说。”
父母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觉得孩子上大学之前谈恋爱就该一刀切,殊不知有时候情窦初开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到了这个年龄了自然就会被身边的人吸引。
秦主任应该懂这个道理,恋爱就像激素分泌一样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堵不如疏。
就如她身边的例子朱秦和她对象两个人,实际上也并没有也因为恋爱而影响学习,恋爱只是让一个人的阶段性经历更饱满,人也更成熟有担当。
而且从秦主任面相上来看,子女宫夫妻宫的问题都是暂时的,他女儿的整个人生和事业都走的比较顺,但是高考毕竟只是人生的一个阶段,被早恋影响到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才需要把当事人带来看看。
秦主任第二天就把人带到了医院,他的妻子也跟来了。
傅珀第一眼见到秦主任的女儿时,就被震了一下,眼睛都无法从她脸上移开。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严华的影子,眼前的女孩有着跟这个年龄段的大多数人都不同的神采,被带来算卦也没有任何不满,对待傅珀毫无警惕和敌意,看着父母的眼神甚至还带着那么一点点若有若无的……包容?
这个女孩……好独特啊。
“你好,我叫秦艽,草字头下面一个九的那个字。”
“秦艽……是一种中药?”傅珀诧异的看着秦主任和他的妻子,他们竟然给自己女儿起了个中药名。
秦主任和他的妻子面对这种疑问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干笑两声。
秦艽自己倒是不以为忤,见傅珀知道秦艽的含义,乐淘淘的上前解释自己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的原因。
“我家几代都是行医的,我爷爷是中医,我爸爸是西医,我妈妈也是中医,当初我妈临生产的那天正在给人配一副治风湿的药,正好抓到秦艽就阵痛了,事后想起来还挺有意思的,正好我爸姓秦,就顺势起名叫秦艽。”
如此坦诚倒是让傅珀有些不适应,指着自己,“我是湖大的玄学学院的学生,这是我爸妈的病房。”
秦艽没有露出过度的怜悯,点头“哦”了一声,走过去礼貌的跟躺在床上的两位叔叔阿姨打了个招呼,就算是互相都认识了。
如此自然的态度让傅珀对其产生了很多好感,再联想到秦主任带她到自己们面前的原因,不禁心里产生了些理所当然的感觉——秦艽绝对不会被早恋影响学习的,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在同龄人中秦艽绝对属于情商非常高的那一类人,而且正是因为过早成熟的认识这个世界,导致她在同龄人圈子里会格格不入,但是这种格格不入会被她聪明的掩饰住,以至于让大家觉得她只是懂事而已。
这样的秦艽一旦做出不符合“懂事”的表现,就会被人以更反弹的态度对待。
秦主任和他妻子或许会觉得是别的男孩引诱了秦艽,他们的女儿急需被拉回来。
可是傅珀却通过这次的相识认为事情的真相或许并不是那样,是秦艽在仔细思考利弊后,主动踏出的那一步。
纠结与思考的过程远远先于被秦主任发现早恋的时间。
两张沙发特意被摆成面对面,秦艽很自然的把两张椅子搬过来给自己爸妈,等他们坐下,自己才落座。
傅珀一直看着她做的一切,心里很为秦艽心疼。
这样的成熟与妥帖,绝不是被千娇百宠养出来的,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有客人来家里串门,秦艽父母都忙于工作,只能由她这个孩子忙前忙后的尽量不失礼的招待客人。
“你对今天我们坐在这的用意清楚吗?”
秦艽坦然的点头,有意自嘲的道:“是不是我爸妈觉得我被人迷惑了,或是下了降头,特意请了大师来驱邪?”
此话一出破冰效果显著,秦主任和妻子的表情立刻哭笑不得。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傅珀也笑了,“是因为你早恋,担心会影响学习。”
秦艽叹了口气,“这件事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有信心不会影响学习。”
此话一出不等傅珀说什么秦主任妻子立刻破防了,“深思熟虑?你知道什么是深思熟虑吗?你说有信心,你这个年龄知道什么!真等到那时候就晚了!”
傅珀抬手阻止他们的呵斥,“既然你们找了我来解决这个问题,那是不是应该听我的。”
秦主任拉住妻子,“大师你说。”
秦艽妈妈一脸伤心愤怒的把头埋在丈夫肩头。
傅珀视线转回到秦艽脸上,发现她对母亲的歇斯底里露出无奈的神情,相比控制不住情绪的母亲她反而更像在包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视线在对方的官禄宫上停留几秒,傅珀就笑了,“我们换个话题吧,那个男孩哪里吸引你了?可以聊聊吗?”
秦艽眼睛亮了,上身往前探了探。
秦主任夫妻也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听着她动情的描述。
“要说哪里吸引我,其实我也说不太上来,就是有一天我突然就觉得他哪哪都好看,就连阳光落在他的发丝上都好像能看到微尘在上面跳舞,看着看着就觉得学习的压力荡然无存了,昏沉的头脑也清醒了,整个人都像充满了电一样动力十足。”
这番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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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了诗情画意,不管是傅珀听着忍不住嘴角挂起微笑,就连秦主任夫妻也像是回忆起了过去一样缓和了表情。
傅珀听着就觉得这个男孩真的带给秦艽很大的情绪价值。
既然这样的话就怪不得她不但没有被影响成绩,反而比之前更上一层楼。
这时候秦主任表情突然怪异起来,脸上露出迷惑,转头看着妻子悄声道:“奇怪,咱们姑娘这描述我怎么听着那么像咱俩处对象时候我的心情呢。”
“废话!”对方翻了个白眼,“这不就是恋爱时候看什么都有粉红泡泡的样子。”
“不对!”秦主任还是觉得不一样,“不是热恋,是你怀了孩子时候的心情,那时候我正是事业上升期,天天累的跟死狗一样,可是回家见到你,就真的觉着所有的疲惫烦躁都荡然无存了,只要早上起床的时候多看你一会就像浑身加满了油一样浑身都是劲。”
秦主任的妻子被丈夫表白,羞恼的瞪了他一眼,小声道:“说什么呢,两个孩子还在呢。”
傅珀侧耳听着夫妻俩的悄声讨论,和秦艽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如果我没看错,你对那男生产生这样的感觉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恐怕不会少于一年。”
“什么?”秦主任刚和妻子柔情蜜意,就听到这晴天霹雳。
不等他说什么秦艽就承认了,“没想到你真的是大师,不是我爸妈找来的说客,没错,我也不怕他们知道,对方是我的同学,同班同学,我一年多前就已经喜欢他了,直到高三才对他表白。”
秦主任和妻子瞪大了眼睛,这种自己2G网的感觉让人一时间无所适从。
在他们还担心女儿会因为早恋影响学习的时候,赫然发现原来还能更早。
秦主任:“姑娘,你这恋爱谈的……挺清奇啊。”
秦艽的成绩打破了很多人对女生不如男生后劲足的固有认知。
高一学年她还是班上中等的成绩,高二上半年就上升到了班级上游,下半年在年级大榜也能排到上游,直到高三上半年的期末考试她已经在年级排行上名列前茅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显著的提升让夫妻俩对早恋这件事既是如临大敌又投鼠忌器。
现在秦主任才反应过来,原来秦艽成绩大幅度提升正是在早恋之后才发生的事。
她妈疑惑:“那个男生比你成绩还好?”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对小情侣是那种互帮互助性质的恋爱时,秦艽摇了摇头。
“不,他成绩很差。”
秦艽在心里给喜欢的人挽尊:体育生嘛,文化课不好也正常。
秦主任夫妻面面相觑,女儿这情况有点脱离他们固有认知了。
谈恋爱了,对象是个差生,非但没有没有因为分散注意力而影响成绩,也没有被对方拉着下降,反而坐火箭似的越来越好。
这么回事?谈了个恋爱还开窍了?
早恋还有这功能呢?
要是这么说恐怕所有高中生的家长都会主动给他们的孩子牵线搭桥。
第49章
秦主任夫妻俩拉着凳子坐到傅珀那边,三堂会审一样看着秦艽,只不过他们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八卦。
“闺女,你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秦艽见父母终于不在一提起这事就歇斯底里,总算能静下心来听了,这才把自己怎么追求对方的经过说了出来。
秦主任夫妻一听还是自己家优秀的闺女追求的对方,真是又气又笑又无语。
在秦艽的口中那男孩虽然学习不好,但是除了学习之外的地方哪哪都好,为人善良热情人缘好,有爱心有责任心,就像一道光照亮了她。
“可是学习不好的话,你们以后怎么办啊?”
秦艽都想好了,“我们可以一起考到首都,他考体大,我考人大。”
“体大!”
姜还是老的辣,一句话就把对方的身份摸出大半了。
同班,体育生。
秦艽说漏嘴,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
“我想好了,他以后可以做个教练或是体育老师,只要选好了未来的求职方向收入也不一定会很差,虽然大概率也不会太高,但胜在稳定有一技之长,我都给他规划好了,可以选这几个专业……”
秦主任看着女儿侃侃而谈的样子一言难尽,怎么感觉自己女儿把人家爸妈的活都干了,而且还干的挺好。
说到最后秦艽终于把自己为什么成绩突飞猛进的原因道出来,听完之后不仅是秦主任夫妇,就连傅珀都颇有种无语的感觉。
“……就是因为他以后就业方向比较受限,所以我才更应该多挣点,从现在起就要努力了。”
这就是学霸和学渣的爱情?
这时候就要考虑谁收入稳定,谁多挣点。
秦主任表情怪异,“闺女,你这想法……那个男孩他知道吗?”
按照秦艽对未来的设定,从她高一下半年成绩突飞猛进开始,她就已经把两个人起码十年后的生活都安排好了,并且为之努力。
那时候两人应该还没在一起吧?
秦主任这么一想,感觉后背直冒冷汗,为那个男孩点蜡。
秦艽理所当然的点头:“他知道啊。”
“而且正是听到我对两人未来的规划,他才感动的答应和我谈恋爱,毕竟我得先做出成绩来,才能让他知道我是真的为两人的未来努力了。”
这么听着还挺让人感动的,有种“我先成为精英才有资格追求你”的感觉,比社会上那些口口声声说“只要你答应和我谈恋爱,我以后一定努力”的空头支票来的可靠多了。
前提是两人得换个性别。
秦艽母亲一语道破他们觉得别扭的原因:“你就这么想未来做养家的那个?”
“没错!”秦艽毫不犹豫的点头,“我来挣钱就好,他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只要他开心,我就满足了。”
听了这种性别颠倒的话,真的挺让人一言难尽。
现在在场的三人都对秦艽喜欢的那个男生好奇极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带给秦艽这么浓厚的情绪价值。
让一个高中女生毫不犹豫的说出“以后我养家,你负责快乐”的话来。
又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这样的男孩。
可惜直到开学,傅珀也没见到人,只听秦主任笑呵呵的来分享两家人见父母的事。
没错,秦主任在她这花了两千元卦金算过秦艽不会因为恋爱而影响学习,反而更添动力之后,秦艽和那个男孩在高考前的这个寒假里进展神速。
在男孩通过首都体大的体测考试后,两家人见了个面,按照当地的习俗,双方父母见面就相当于订婚了。
对方的父母都是搞极限运动的,男孩父亲是职业攀岩运动员,家里经营了一间攀岩培训班,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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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的母亲是户外摄影师,可能正是这样的职业熏陶和家庭的培养,让那个男孩有着一双欣赏生活中另类之美的眼睛。
“他们一家人也都很欣赏秦艽对他们未来的规划,更喜欢我女儿。”说到这秦主任笑的叫牙不见眼。
其实自从知道自己女儿真实的性格是那样的之后,他和妻子就开始发愁,万一和这个男孩处不下去,以后再想找到合适的能包容她这种控制欲的人也不太容易。
索性一切都是最好的发展。
傅珀也给了他一剂定心针,“放心,我看过秦艽的面相,他们是天赐良缘,各个方面都非常合适能白头到老。”
秦主任夫妻也打破了早恋必影响学习的固有思维,连连承诺以后在遇到身边的朋友为孩子早恋发愁,就推荐来傅珀这里算一算,说不定也是个从校园到婚姻的天赐良缘呢。
傅珀也乐得有人给自己介绍生意,笑着道谢。
可没想到这么快就真的有了另一个关于早恋的求卦者找上门。
那时候临近开学,气候回暖,老城主街上也各自出摊。
提前返回学校的大学生三三两两的一起出来玩,傅珀的两个室友应悠悠和史佳睿都提前回了湖城,相约一起来找傅珀玩。
老城客流量上来了,看热闹的也多了,应悠悠和史佳睿混在人群中伪装看客。
“大师,是秦艽爸妈推荐我来找你的,但是我觉得那两个孩子是特例,万中无一的,我女儿的这种情况还是不能放任。”
这也是个家里有高考生的家长,跟傅珀细细的说了自己怎么发现女儿早恋的情况。
“有一天我正要给她送水果进屋,隔着门就听到她说‘老公,我好期待周末的约会啊,到时候你手里就拿一支玫瑰花好不好,到时候在我面前一扫’,咦,啧啧啧!”求卦的刘晨香抱着自己的手臂,“天啊,太肉麻了,这不是早恋是什么,我怀疑对面那个男人都不是学生,那样更可怕!”
傅珀也面色凝重了起来,早恋对象是同学是一回事,和社会人谈恋爱是另一回事。
前者可以带着引导和祝福,就算有错也是各打五十大板,如果是后者就绝对要扼制,未成年思想不成熟,成年人就更应该理智,都发展到叫老公了,如果对方想引诱女孩发生点什么可不要太简单。
可是当傅珀凝神看向这位刘阿姨的面相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从她的面相上来看,这段早恋并没有如她此时抗拒憎恶的表现一样会对母女之间产生任何影响。
傅珀费解,“恕我学艺不精,恐怕还要把你女儿也叫过来看一看才行。”
刘晨香有些为难,“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万一让她记恨我怎么办。”
关于这点傅珀还是可以肯定的回答她,“不会的,你放心吧,这件事不会对你们母女感情产生影响。”
有傅珀这话刘晨香就放心了,“正好我女儿在这附近补课,一会我带她来夜市买东西顺便过来看看,大师你到时候别说漏了。”
傅珀又算了几卦,期间应悠悠拉着史佳睿去装扮起来准备在老城拍照。
史佳睿是网上著名的coser,身高腿长,气质多变,经常接到一些反串cos的案子,角色不是乙女游戏中的人物就是漫画里的造型,拍出来的效果都让人小心脏乱跳。
傅珀也想一起去拍照,眼看着天色渐黑,中间经过好几位算卦的人,刘晨香也没带着女儿过来,傅珀就以为她们不来了,起身收拾东西就要走。
“大师!”刘晨香眼看着傅珀起身,连忙大喊一声,“大师等等!”
“囡囡,这是老城很有名的大师,咱们去算算学业吧。”
傅珀重新落座,按照约定装作不认识对方的样子,“两位想算什么?”
说着抬头打量站在刘晨香身边的女孩,对方一身校服很腼腆的垂着头好奇的偷瞄自己。
这位……也不像是能大大方方叫老公的样子?
而且奇怪的是看面相这位女孩并没有红鸾星动,还情窦未开呢。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刘晨香听错了?
傅珀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件事上砸了饭碗,连忙打开吃瓜系统。
她已经有些天没用过吃瓜系统了,重新打开还有点不适应。
刘晨香推着女儿坐在傅珀面前,自己则站在女儿身后一个劲儿给傅珀使眼色。
傅珀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
口中随意应付着和刘晨香之前对好的词,实则翻找女孩头顶的光团。
除了生活就是学习,能产生光团的事件并不多,而且还都是白色盲盒,傅珀只好一个个打开仔细分辨。
时间一久,不止刘晨香着急了起来,就连女孩都奇怪面前的姐姐怎么感觉好像有点注意力不集中的样子。
“妈妈,我觉得学业的话不用看也行。”女孩隐晦的暗示母亲。
随着时间的过去刘晨香也有些将信将疑,眼前的大师到底行不行啊。
“大师?你看出什么了吗?”刘晨香旁敲侧击。
傅珀把所有过去的白色盲盒都开了一遍,没发现任何问题,这她还不信邪了,就算是刘晨香听错了,也要找到证据才行。
抬手给了对面两人一个安静的神情,全神贯注的看着女孩前额。
母女二人被她严肃的表情震慑,都上身僵硬的不敢动弹了。
傅珀接着看未来会发生的盲盒,寻找半晌终于发现了线索。
那是一道看图题。
分别是四幅简笔画,第一张图主要人物是三个人。
两人在前,一人在后偷偷摸摸的跟着,显然正是刘晨香跟她说的那段周末要去约会的过程,看样子刘晨香还是觉得不放心,在后面偷偷跟了过去。
视角是从背面切入的,只能看到三个人的背影,但是就这背影让傅珀凭空产生一种不和谐的感觉。
“嘶,这男的是不是穿的太正式了?”
从背后看女生就是穿着很随意的休闲服,可是那男的却一套修身的礼服西装,头顶还做了发型抹了油,脚下踩着一双英伦复古风的皮鞋。
总之,给傅珀的感觉就是——这两人站在一起没人会觉得他们是在谈恋爱约会吧。
但是在看第二张时,傅珀又有了些不一样的想法。
此时一对年轻男女侧身互相面对着,西装男人手持一枝玫瑰,半弯着腰宠溺的看着面前的女孩,仿佛满心满眼都是她,而对面的女孩也是双手捧心面若桃花,一脸沉醉的模样。
这两人虽然从头到脚都不太搭配,但是神情来看又似乎是在谈恋爱。
视线来到第三张。
男士送了女孩一枝玫瑰后,竟然垂下头准备去亲吻女孩的额头,刘晨香看到这一幕终于忍不了了,勃然大怒的从街角冲了出来,两人看到这一幕后诧异的转头看着她。
傅珀又发现不对了。
此时两人是准备亲热被家长抓包的状态,应该是很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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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可是两人的神情却不是这样。
其中的男士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苦笑,女生则是惊讶中带着羞恼。
两人都不慌乱,可见心中没鬼。
假如真的是早恋,成年人一方就算再垃圾也应该知道诱惑未成年人是不对的行为,女孩作为女儿更是应该忐忑担忧,甚至是恐慌。
由此可见女孩的面相没有红鸾星动确实没看错,这场姿态亲密的约会一定还有她和刘晨香不知道的隐秘。
傅珀猜测真相或许藏在最后一幅图上,视线顺势转了过去。
这一看傅珀眼中难掩惊讶,事情的发展竟让她情不自禁的张开嘴。
图中三人对峙,那名“男士”竟然从头上摘下一顶假发,一抹飘逸的长发披散了下来,再搭配她一身西装革履更是别扭到了极点。
那人竟然是女的,刘晨香的女儿喜欢的人是的女的?
不对!傅珀又仔细一看,惊讶的发现这幅简笔画中的人让她无比眼熟,那不是……
再一看下方题目,问刘晨香的女儿最喜欢的人物是谁。
四个选项每一个傅珀把字拆开都看得懂,合起来就不认识了,但是就算不认识也明白这就是为什么题目问的是“人物”,而不是“人”。
这就是二次元人物啊,起的名字都奇奇怪怪的,总之不是正常人会叫的名。
怪不得从头到尾都都这怪异的不和谐,原来这是一场cos的约会。
也难怪刘晨香当街发火都没让母女俩产生什么隔阂,感情这就是误会。
傅珀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母女,“事情已经明了了。”
“其实刘女士带你来并不是为了算学业,而是误会你早恋。”
刘晨香惊讶:“大师,你在说什么,这是误会?”
她的女儿也是一脸惊讶,随后恍然大悟,“妈,你以为我早恋?”
“不是,没有啊,我哪有早恋了。”
刘晨香不信,“大师你是不是算不出来才随口说的,我都听到了,你还叫人家‘老公’,既然都说开了,那你就说说那天你在屋里说的‘老公’和周末的约会是怎么回事?”
女孩瞪大眼睛,“妈你怎么偷听我聊天!”
“那是意外,我去送水果不小心听到的,这就是天意。”刘晨香瞪了傅珀一眼,看着女儿振振有词。
女孩叹了口气,相信妈妈听到确实是意外,如果真的逐字逐句的偷听,绝对不会忍到现在才爆出来,她早就能从话语中明白真相了。
看向傅珀,“大师,你算出来这是误会。”
傅珀点头,“我算出来你如今还未红鸾星动,也没有任何偏桃花出现,而且我也知道真正的真相是什么,我可以帮你和刘女士解释。”
刘晨香见状也有些神色莫名,将信将疑的猜测:难道真的是误会?
傅珀让母女俩稍等,自己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刘晨香母女就听到傅珀和对面的人说“装扮好了过来见个人”。
两人面面相觑的等着,刘晨香完全是一头雾水,倒是女孩听到傅珀说“装扮好”,心中有了几分猜测,激动的满面潮红。
“大师,你叫来的人难道是……”
傅珀笑着点头,“能帮你解释真相的人。”
“啊——”女孩激动跳了起来,语无伦次的检查自己的衣着,“天,要见面了吗,我还穿着校服,天啊,我梦想中的完美约会。”
刘晨香歪着头看着女儿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样子,此时的她就像个要去见喜欢对象的少女。
难道大师叫来的人就是和女儿早恋的对象?
有这么巧吗?
没过两分钟一对“男女”就从桥上走了过来,男人穿着一身光是看着就感觉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的西装礼服,金链胸针从领口连到胸袋,阳光照射在“他”手中玫瑰的花瓣上,都仿佛能看到娇艳欲滴的水珠。
男人仿佛穿过时空一般踩着光与尘来到母女俩的面前,一路上他的眼中只有那心心念念的人。
挺直了背脊对着女孩弯下了腰,就像忠诚的骑士穿着铠甲对他的公主敬礼一样的郑重。
“我的女孩,请原谅没有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从今往后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心之所向。”
刘晨香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惊讶的倒退好几步,脸颊上不受控制的浮起红晕,四十多岁的女性竟然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激烈的跳了起来。
反倒是刘晨香的女儿或许是早有猜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表现得还算镇定。
捂着嘴顺势抬起颤抖的手,一支玫瑰花划过优美的弧度落在她的指尖。
“你,你终于来了。”
男人宠溺的勾起嘴角,抬手在她头顶揉了揉。
史佳睿做完角色的经典动作和话语后姿态就比较正常了,声音也不在刻意压低,转向刘晨香微微颔首颔首,“实在抱歉,让您产生了误会,我是一名反串coser,目前在湖大就读表演系,我和您女儿只是单纯的雇佣关系。”
刘晨香惊呼一声,“你是女的?”
傅珀:“没错,她不仅是女的,还是我的大学室友,所以这场误会应该清晰明了了吧。”
史佳睿拿出手机解释情况,“您的女儿雇佣我周末用这个身份陪她约会一天,在约会当天到来之前就要互通信息,一方面是培养感情,另一方面也为了了解雇主的喜好忌讳,让约会当天达成完美的体验。”
刘晨香看着史佳睿手机上和自己女儿的聊天记录,表示震惊:“这么敬业吗?事先的了解也要带着装扮视频?”
聊天记录中有几个视频通话的截图,伴随着自己女儿“啊啊啊”的激动表情包,此时刘晨香也明白了,感情“老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喊出来的。
抬手按了按自己热烫的脸颊,别说女儿想叫老公,她也有点这冲动呢。
刘晨香脱口而出:“你是怎么收费的?”
史佳睿愣了一下,“按时间收费,一个小时200元,最少三个小时,包天一千五,早九点到晚九点,活动当天的费用由雇主承担,但是为了享受到更好的体验,可以先把钱转给我,由我来为一天的消费买单。”
“妈,你问这干什么?”她女儿疑惑的问,连忙解释,“我用的压岁钱,只包了她三个小时,也不会有什么高消费,就想她能陪我去喝杯奶茶。”说完才忐忑的看自己妈妈。
没想到刘晨香沉思片刻后问傅珀,“大师你说我女儿还未红鸾星动?”
“没错。”
“那这种方式是不是也是一种获取情绪价值和解压的方法。”
傅珀点头,“当然是了,现实生活中总是难以遇到完美的伴侣,他们这种从二次元纸片人身上找满足的方法当然可以从中获取情绪价值。”
刘晨香的女儿还没有真正懂得男女之情,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出于一种美好的幻想,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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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晨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头对着女儿郑重其事的道:“你们的交易已经开始了,现在中断对这位也不公平,”快速的看了一眼史佳睿,“你们可以按照原计划进行。”
“真的吗?”女孩激动地跳起来,拉着母亲的手难以置信。
刘晨香嘴角挂起笑容,“当然,不仅如此,如果你可以考上理想的学校,妈妈出钱包她一天给你庆祝,午餐晚餐和唱K……所有的费用妈妈都给你报销。”
见女儿惊讶到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激动,刘晨香提前打预防针,“但是如果你高考失利,这些所有的奖励就都没有。”
“啊!!!”女孩惊喜的在原地蹦了好几下,搂着刘晨香的肩膀:“么么么!妈妈好伟大!我爱你!”
又蹦到史佳睿面前,平复一下呼吸,“你等我,我一定考好,到时候我们再见面。”
史佳睿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嗯,加油哦!”
应悠悠走过来,偷偷竖起大拇指:“大师真厉害,现在都开始给佳睿介绍生意了,什么时候也给我算算。”
两人互相碰了一下肩膀,心照不宣的笑了。
……
高考最后一天,在考场门口摩肩接踵的考生家属中出现了奇特的一幕。
好多人每隔一会就情不自禁的向其中一个方向看去,还会露出八卦的眼神窃窃私语。
史佳睿第一次出现在这种场合,不自在的拉了拉身上装饰夸张的礼服西装。
“阿姨,你不是说等出成绩了再包我一天吗?”
刘晨香微微一笑,“别叫阿姨,叫姐姐。”
“姐姐。”史佳睿从善如流。
“哎~这就对了,”刘晨香踮着脚伸头看校园里面,“最近几次模拟她的成绩都不错,稳中有升,这都多亏了你的功劳,所以这次我想给她个惊喜。”
“阿,姐姐,那么多人瞅咱们,你就不会觉得不自在?”
刘晨香摇摇头,“他们是羡慕我,别在意。”
史佳睿嘴角抽了抽,向四周环视,在一个挨一个的人群中,她们二人周围起码有一米半径的无人区,她可不认为那些人是羡慕,倒是觉得他们可能把自己当成神经病了。
刘晨香好像才是那个行为反常的。
自从那次乌龙早恋事件后这位姐姐偷偷的通过傅珀加了她的通讯好友,直言不讳的开口说想了解自己装扮的人物。
开始史佳睿还以为她是想熟悉自己女儿喜欢的东西,可直到几次之后她才发现不对劲,这位四十多岁的姐姐好像也成了乙女游戏的爱好者。
最离谱的是,在杜绝自己女儿高考前和史佳睿交流的情况下,她自己反而包了史佳睿两次,还是不同的人物,一次是狼狗型,一次是霸总管家型。
怎么说呢,这位姐姐喜好挺丰富的。
而且开始还让她叫对方阿姨,到现在已经完全不掩饰了,直接就让她叫姐姐。
“叮铃——”
最后一科结束的声音拉响,一群考生蜂拥着跑出校门。
正当他们准备放开了嘚瑟的时候,一抬头惊讶的发现站在人群最前方的竟然有个乙女游戏的coser。
“啊!!!”
“天啊!这是谁的家长,好羡慕,我都要羡慕哭了。”
“老天爷你欠我一个这样的家长!”
刘晨香的女儿带着一身疲惫踩着轻松地步伐刚走出考场,就听到门口有人在喊自己心爱老公的名字。
愣了一下后激动地跟着人群往前跑。
心道:妈呀,到底谁哪家的父母这么有创意,刚考完试就给发福利,太刺激了吧。
没想到跑到近前赫然发现被羡慕的人竟是她自己。
“啊!妈妈!老公!”
刘晨香和史佳睿张开手臂接住女孩的冲刺,三人快乐的笑声在校门口响起,引来一片羡慕嫉妒的目光。
“女儿,开心吗?”
“我好开心!这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
“谢谢你,妈妈……”
第50章
气温攀升,老城的游客也越来越多了,很多家店都开始招聘临时工。
何伟就是一家专门给饭店送食材的运输工,节后就按照约定从下面的农村老家回到湖城重新上岗。
但是新的一年重新看到这个年轻小伙,很多人都惊奇的发现,之前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人现在竟然时不时就会自己一个人笑一下。
“阿伟,这个过年你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何伟咧开嘴,“我老婆怀孕了。”
“啥?”同事震惊的张大嘴,“你什么时候结婚的?”
“就是过年的时候。”何伟拿出手机给他们看自己老婆的样子。
同事定睛一看,“哎呦!你小子好福气,媳妇好漂亮啊,怪不得天天自己偷着乐,有这样的漂亮媳妇是不是都乐不思蜀的不想出来了。”
何伟羞红了脸,“没有,我们说好了,她在家照顾妈,我在外面挣钱。”
周围的同事都知道何伟家的情况,他妈有些小儿麻痹后遗症,走路一瘸一拐,一只手还伸不直,干不了什么大活,领着微薄的低保,家里全靠丈夫和儿子在外面打工寄钱回家。
现在有个媳妇在老家照顾老人,何伟和他爸也能更好的放开手脚在外面多干几个月了。
“是啊,我老婆人好。”何伟憨憨的笑。
同事都好奇这么漂亮又愿意照顾老人的好媳妇怎么看上何伟。
“也是缘分,她是我爸在火车上认识的,说是家里想把她嫁给二婚的老头换彩礼,她不干就跑出来了。”
听着他的讲述,大部分同事都一脸羡慕,这和天上掉媳妇有什么区别。
只有过来催他们装货的老板心里隐约察觉有些不对,“你这媳妇不会有什么事吧?”
所有人都表情一敛,何伟连忙站起来手忙脚乱的解释,“没有没有,我老婆是好人。”
老板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何伟的家庭条件他也是清楚的,为了逃婚跑出来,结果转头就找了这么个人,尤其是对方长相还不差,怎么想都不太对。
“总之,你小子多长点心眼,最好去找大师算算。”
现在他们老城里的人都把“找大师算算”当成了口头禅,大事小事都找大师算算。
这个大师自然就是傅珀,她按事收钱,还参考个人收入,越是穷人越是觉得去她那算卦合适。
想想同样一件事有钱人花几百上千,他们只要百来块就够了,这么一想简直是赚了。
何伟没去算过卦,和他爸不一样,他挣的每一分钱都寄回去给母亲,手里没有闲钱算卦的。
摇摇头,“我相信她不会有问题的,更何况她都怀我的孩子了。”
老板一听都怀孕了,也放下了一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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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料这心放的还是有点太早了。
没过几天何伟就一脸愁色的跑来找他,“老板,出事了,我要请假。”
老板见他这样心里咯噔一下,“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何伟捂着脸抽噎,“我,我老婆,她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她老家的父母带回去了,她可是还怀着我的孩子呢。”
老板眉头皱的死紧,用旁观者的冷静安抚何伟,“你先别慌,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你老家的母亲现在还好吗?”
何伟用力点头,“就是我妈打电话告诉我的,说是今天一早人就不见了。”
老板站起身在空地上转了好几圈,琢磨这件事,突然他脚步一停带着期望的看着何伟,“她手里有钱吗?”
何伟迟疑的点头,“应该有吧,自从第一个月的工资发下来我给了她和我妈一人一半,可这也就是几千块。”
老板其实一直都对何伟的这个天降媳妇心存疑虑,可是就算是跑了,只是几千块而已犯不着牺牲这么大。
“你现在打电话问问你妈,看看家里的钱数字对不对。”
何伟从这句话中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给老家的母亲打电话。
“妈,你现在去看看家里的钱和存折还在不在。”
电话公放,两人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知道是他妈正在走路,老板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如果真的如他猜测的那样,现在恐怕人都不一定跑出多远了,钱也肯定早就转移了。
何伟的母亲走路慢,他生怕对面着急摔倒,隔一会就劝母亲别急。
熟料最糟糕的可能性还是成真了,几分钟后电话对面传来铁盒子落地和老人跌坐的声音,伴随着哭嚎声和咒骂声。
【“儿啊,完了,钱都没了,存折也没了,这个杀千刀的,黑心烂肺……”】
手机从何伟手中滑落,他也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
“都没了,钱都没了……”
懊悔充满了何伟的内心,眼泪瞬间就喷涌而出,“都是我,都怪我!”年轻的男人一拳一拳的捶自己,用力打自己的头,“都怪我见她好看就动了心,都怪我啊!”
老板拉着何伟的手,“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现在出了这事你更得冷静,让你妈赶紧报警!说不定钱还没取出来呢!”
“报警……对,对,报警!”何伟恍惚的捡起手机,嘱咐母亲几句也顾不得更多安慰的话了,怕老人心情激动说不清楚,直接打电话报警,将情况对那边说明之后又给村委会打电话。
【“好好好,阿伟你放心,家里有我们呢,警察来了我们会带着人去你家。”】
老板见何伟终于是能冷静的处理这件事了,欣慰的舒了口气,“你从十八岁就在我这里做事,如今三年过去你也是个男子汉了,以后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应该把责任承担起来。”
何伟深吸一口气,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和泪,“老板,谢谢你。”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能做的就是冷静。”老板用力按了按何伟的肩膀,“对了,你爸那边也该通知一下,他在湖城打工吧。”
“嗯,我爸在工地挣得比我多,幸好他手里还留了点钱没全给家里,不然可真就是一分不剩。”
何伟工作的地方包吃包住,他没什么花销几乎是把全部的工资都给家里,这下是彻底鸡飞蛋打。
何伟打电话通知了父亲,也不急着请假往家赶了,准备先等警方那边的调查情况再说。
老板体谅他没心思工作,就让他在自己的屋里等消息。
警方处理这种案子都是第一时间联系银行,很快就有消息传了过来。
“没了……”何伟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消散了,神情恍惚的滑坐在地上。
他妈因为记性不好,习惯把密码直接用铅笔写在存折上,再用橡皮擦掉,凭借隐约的压痕存钱取钱,那女人和老人生活过一段时间,早已摸透了这种习惯,直接到县城里的农村信用社就把钱给取了。
一共二十多万啊!
这是他们全家人这么多年积攒的家当,里面还有他妈的低保,他这些年打工的积蓄,去年秋收卖粮的钱……全没了。
老板一直惦记何伟的事,忙活完把货装车之后就回了房间,一看人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就知道结果了。
“这些钱你拿着,”塞了一千块钱在何伟手上,强制的合拢掌心,“听好了,这不是给你回乡的钱。”
何伟茫然的抬头看着老板。
“兵贵神速,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人抓住,看这手法熟练的样子说不定是个惯犯,只靠警方那边还是有些被动了,我建议你拿着这些钱去找大师,现在只有她能帮你了。”
“大师……”何伟失神的双眼重新聚焦。
“对,大师!”何伟翻身坐起,死死攥着一把钞票,感激的要给老板跪下,“谢谢您,谢谢您,如果能把钱找回来,您就是我再生父母。”
老板忙把人拉住,“快去找大师吧。”
开春傅珀算卦摊位重新摆出来之后又迎来了一波热潮,老板生怕何伟不好意思插队,自己也跟着过去。
等两人跑到南定桥,发现果然摊位前里三层外三层。
何伟见那些人各个衣着光鲜的样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布满灰尘和汽油的裤腿,脚步踟蹰不敢上前。
多亏老板跟着来了,硬拉着何伟从人群里挤进去。
“别挤啊!”
“别推别推,谁踩我脚了!”
“先来后到,挤什么!”
“对不起……”何伟涨红着脸把头埋在胸口,道歉的声音蚊声似的淹没在声浪中。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要找大师!火烧眉毛实在等不得!”老板一边拉着人往里挤一边扬声道歉。
何伟看着老板的被挤得里倒歪斜的身形,感动的痛哭流涕。
就连曾经睡在一个被窝里最亲密的人都骗了他,只是雇佣关系的老板却能为他奔走。
……
傅珀面前的求卦者正要落座,就被后面传来的拥挤推搡直接趴在桌子上。
怒的冲后面喊:“挤什么挤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有十万火急的事,能不能先让我们算。”老板被挤得头顶地中海都凌乱了,慌乱中也不知道被愤怒的人群揪掉了多少根,顾不得心疼的冲前面那位求卦者道歉。
“就你急,我也急!”
傅珀看着面前的人,视线从老板头顶滑到跟在他身后佝偻着背抹着眼泪还在对其他人一声接一声道歉的年轻人身上。
“先别吵了,这位确实有十万火急的事。”
傅珀开口非同小可,前面那位求卦者好奇的顺着视线看去,发现是个一身脏乱的劳保工装,尽显质朴贫穷的小伙子。
“你有啥事啊,谁来听听,要是能比我急就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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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
何伟一听这话,感动的连连对在座的人鞠躬,“对不起各位,我被新婚的妻子骗了二十多万,老家的母亲急得眼泪都快流干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四周的人一片哗然,前面的求卦者恍然大悟,连忙起身让位,“那你是比我急,你先来把小伙子。”
终于顺利把何伟送到傅珀面前,老板松了口气,这才腾出空来打理自己。
抬手一摸头顶,三根发丝可怜巴巴的躺在掌心,老板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肉疼的抬手捂住胸口。
何伟张开一直死死攥紧的手,将一团皱巴巴的钞票放到桌上,一张张捋平推过去后拘束的两只手放在桌下,“大师,我只有这么多……”
傅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足够了。”
何伟立刻松了口气。
“大师,怎么样,钱还能找回来吗?”老板凑过去紧张的问。
“别急,先让我看看。”
从何伟的面相上看,确实很糟糕,人财两空。
不,应该说本来这婚姻就是为欺骗而来的,何来的“人”。
情况紧急,傅珀顾不得细看了,直接打开吃瓜系统。
何伟头顶立刻出现一串的光团,傅珀顿时就被那从过去到未来接二连三的灰色光团镇住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倒霉的人,看来这次的事还不仅仅是家里的存款被偷这么简单。
随手抓取一个灰色盲盒到面前。
这是个过去的盲盒,打开一看是道听力题。
短短四句话,信息量巨大,内容简直可以震裂三观。
【女声:龙哥,这孩子真的是你的,那天晚上阿伟睡得像死狗一样,我说什么他都信。】
傅珀眉峰一挑,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何伟,接着听下去。
【男声:那我就放心了,年后我就把阿伟带出来,为了咱们的将来,你在家里辛苦几天,把老太婆藏钱的地方摸清楚。】
【女声:龙哥,我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在这呆了,我好想你。】
【男声:宝贝,乖,我也想你和孩子,只要你尽快把钱带出来,咱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傅珀心里一沉,这是一对狗男女合伙骗何伟和他妈的钱。
等一下!
傅珀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之处,重新打开何伟的个人信息。
龙哥,龙……一目了然的亲属关系信息让她恍然大悟,原来女人口中的“龙哥”竟然是……
抬头怜悯的看向何伟,怪不得他乌云罩顶,印堂发黑。
这小伙子也真是倒霉,被一个丝毫没有怀疑的人下了圈套。
傅珀心里暗骂:这老登还挺老当益壮,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找小媳妇让人家怀孕,还打算骗原配和儿子的存款。
想带着小媳妇远走高飞,做梦去吧!
扫了一眼题面——龙哥口中的“老太婆”藏钱的盒子放在哪?
下方四个选项:A灶膛边的地砖下;B鸡窝食槽夹缝;C沼气池和旱厕中间的墙砖内;D房梁上的腊肉旁边。
傅珀按着嘴角哭笑不得,何伟的母亲警惕心很强,知道防着自己丈夫,却对怀孕的“儿媳妇”放松了戒备。
这道题没有做的必要,傅珀把这枚盲盒放回去,重新抓了一个灰色光团,还是过去式的内容。
这次又是个听力题,她一听就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这次还是两个男女的对话,女声依然是刚才那个,男声却换了一个。
【男声:现在怎么样了?】
【女声:手到擒来,那老登真以为自己老而弥坚,一说怀了他的孩子,就迫不及待的带着我去挖他的家底。】
【男声:你也别拖太久了,容易出变故。】
【女声:放心,等我把他的私房钱全都捞手里就撤,没想到这老登看着不起眼,比城里人都有钱,他自己手里就藏了十多万。】
【男声:这么多!太好了!这次委屈你了,那老头面条似的不中用吧,到时候我让你好好爽一把。】
【女声:坤哥,这次之后咱们就要个孩子吧。】
【男声:哈哈,都听你的。】
听完之后,傅珀有那么几秒钟颇为无语,何伟的父亲何龙算计这么多是为哪般。
算计原配儿子把家底掏空,就是为他人做嫁衣?
要是知道女骗子背后说他“面条似的不中用”怕会被气到中风吧。
傅珀又开了几个盲盒,终于把那女骗子此时所在地点弄出来,就直接告诉了何伟。
“大师,您算出来了?谢谢,谢谢……”何伟惊呼出声,随即热泪盈眶的连连道谢。
周围的看客也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傅珀竟然真的能给出这么详细的地址。
傅珀叹了口气,起身绕过桌子扶起激动的要给自己跪下道谢的何伟。
“别急,她暂时不会离开那里,我再跟你说句话,起码你要知道自己找到那里会面对什么。”傅珀凑到何伟耳边小声的说了一句只有他能听见的话。
何伟一听先是不敢置信,“不可能。”
傅珀怜悯的看着他,“没什么不可能,你好好想想那个女人是谁带回去介绍给你的。”
老板一直在旁边,听到这句话瞬间明白了什么。
此话一出,何伟不敢相信也不得不信了。
傅珀见他心里有数,“不过这件事算他自作自受,其实他也是那女人的目标,”傅珀又凑过去,小声道,“女骗子惦记的是你父亲手里的十几万,这笔钱没到手她是不会走的。”
“十几——”何伟脱口而出,随即双拳握紧牙根紧咬。
何龙很多年之前就出去打工了,这些年何伟只知道父亲不顾家,让他把钱拿出来比挤牙膏还费劲,母亲逼一次给一点,再闹就说自己在外面生活也需要钱。
所以何伟才很心疼他妈,工作之后把钱尽数给母亲保管。
原本何伟和他妈以为何龙最多攒了几万块,听了傅珀的话才明白原来有这么多。
多半是何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外面漏了富,这才被盯上。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怪不得能把骗子吸引过去。”何伟恨的咬牙切齿。
傅珀:“去吧,以后多长个心眼。”
何伟已经知道女骗子根本就没怀孕,自己和父亲都被骗了,对傅珀连连道谢,又转过头对老板深深的鞠了一躬,“老板,您借我的钱我会还给您的,以后我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
老板摆摆手,“快去吧,记得报警处理,别自己冲动。”
其他看客都听得云里雾里,只知道傅珀算出了骗子的所在地,唯有老板明白真相对何伟意味着什么,怕他做出冲动的事。
但是他帮助何伟到现在已经仁至义尽了,后面的路还需要他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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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伟从人们分开的一条道中离开。
老板默默的祝福他能顺利把钱追回来,抬手捋了一把头顶的随风飘动的几根毛,扭头异想天开的看着傅珀:“大师,您看看我这头发能想办法给解决不?”
傅珀无语,“我这里是算卦的,你的问题我建议去看看中医。”
老板缩回去,垂头丧气,“哦。”
过了几天何伟扶着一位走路高低脚的中年妇女来到傅珀的摊位。
傅珀抬头一看,第一个反应是:这位阿姨也没有要被叫“老太婆”这么过分吧,只是衣着朴素不会打扮,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几岁的普通农村妇女而已。
甚至在傅珀看来这位阿姨面相带着敦厚,看着和她儿子一样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远比某些人到中年却还说话尖刻的人看着随和。
“大师,我妈想亲自来感谢您。”何伟扶着母亲坐下,手上还拎着两只“咯咯”叫的老母鸡。
看到这两只鸡傅珀下意识就想到“鸡窝食槽夹缝”这个藏钱的选项。
笑着颔首:“请拿回去吧,我只是收钱做事而已。”
何母摇摇头,“大师您要是不会做,我就回去给您炖好了再拿过来,这孩子也没告诉我您这么年轻。”嗔怪的看了儿子一眼。
何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憨憨一笑,“是我忘了。”
傅珀微微一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求卦者为表示感谢送来的礼物她从来都不会推辞,只要不是价值过重,她都照单全收,毕竟是人家的心意,干嘛不要呢。
敦厚朴实不代表笨,何伟的母亲倒是不像一眼看上去的那样,还是挺有些智慧的。
不用傅珀开口,何母就说起那件事的后续,何母的语调和本人的性格一样,慢悠悠的,听的人舒服。
“那女骗子和她的同伙已经被抓,钱也都追回来了,幸好去的及时,那老不死的私房钱险些被取出来,至于何伟他爸,”何母面上浮起悲愤,“那女的一进去就把他交代了出来,人证物证俱在,他虽然也是被骗,但是各论各的,在这件事上他就是同谋无疑。”
何伟母子之所以找到傅珀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他们下不定决心。
“他家的亲戚听说了这事后都来做说客,劝我们写谅解书。”
何母回忆起了那些人的话……
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既然钱已经追回来了,何龙也知道错了,干脆就原谅他吧。
总归也是阿伟的父亲,难道还要阿伟亲自把父亲送进监狱吗?子告父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判了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阿伟以后的孩子都会受影响,说不定到时候还要来责怪阿伟这个父亲。
……
何母想到那些人的话就生气,可是也不得不承认有些话还真是说到她心里了。
她确实不想这件事对儿子产生影响。
何伟自己也有些为难,“虽然我也不想再见到他,现在只要看到他我就恶心,可是让我送他进监狱……”
他还是有些迟疑了,农村和城里不一样,如果他真的做了这事,一回去就会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就连他妈也没法好好生活。
他们的根毕竟还在那。
最重要的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份情况,就算是判也判不了几年。”
出来之后还要继续到他们母子面前糟心,还要提心吊胆他什么时候再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
何伟和何母都不想过那种防备的生活。
傅珀明白了,他们来找自己就是为了求个解决问题的两全之法。
抬头看何伟眉宇间,发现印堂处的晦涩虽然散去一些,却没有完全消散。
何龙经过这件事对家人的亲情荡然无存,还会对原配和儿子心存怨恨,留着确实是隐患。
“他还被拘留着吗?”
何伟点头,“暂时没有定性,只等我们做了决定再看是判刑还是行政处罚。”
至于一点处罚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被骗的钱呢?”
“因为他还关着,所以警察都交给了我母亲。”
傅珀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
“我这倒是有个办法,只是或许还需要你们破费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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