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陈老爷子买了画没白买,每天都盯着国内外相关的新闻。
没想到一个月后还真让他发现了端倪。
“傅珀!傅珀!你可真神了!”陈老爷子激动的手舞足蹈,要不是身份有别他都要冲过来抱住她。
傅珀刚迈入陈家铺子,疑惑问道:“老爷子怎么这么激动?”
“你呀,自己算的卦自己都忘了,你说褚禹的画会升值,你还记得吗?”
傅珀这才想起来,好奇的问道:“老爷子发现了什么?”
陈老爷子拉着傅珀钻进内室,陈薇正目不转睛的电脑前看着什么,“快来快来!你怎么这么厉害啊,真是神了!”
“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陈薇让开作为把傅珀拉过来指着电脑上面的画。
傅珀盯着看了半晌,眉毛皱成个疙瘩:“这不是我从褚禹手里买的画吗?”再仔细一看,“咦?不对啊,这个位置好像不太一样。”
“你可别给他脸上贴金了,”陈薇翻了个白眼,“他那破画能和这个相比吗?这可是名家之作,拍卖价格几千万的名画!”
说完这话陈薇突然咧着嘴笑了起来,“不过没想到褚禹的破画竟然骗了过艺术品大盗,恐怕他此生也无憾了。”
傅珀看了新闻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个收了褚禹的画作为展品的藏家为了给自己的展会做宣传故意搞了个小噱头。
他说自己特意收了三幅和名画非常类似的作品,和名画一起摆在展馆的四个位置,所有看展的人都可进行有奖竞猜,只要能猜对正确的画,就可以领取一分神秘大奖。
靠着这个噱头画展引了很多人慕名而来。
因为那幅名画自从开始在市场上流通就很快被人拍了下来作为私人收藏,了解这画的人大致知道这是著名画家游玩到东方古国的某个岛屿城市后心血来潮留下来的作品。
但是对于那幅画作的具体细节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藏家先后收了包括褚禹在内三位画家的类似作品,就为了现在这一刻。
比起大多数凑热闹的游客而言,只有少部分具有很高艺术品鉴赏能力的人或是见过那幅画的人认出了真正的名画。
藏家把很多游客都蒙蔽了,还收获了极高的名气。
没想到就在他得意洋洋的时候著名的艺术品大盗盯上了它……
后面发生的事让陈家铺子的三个人都笑的前仰后合。
“还说是具有极高艺术品鉴赏能力的神偷呢,我看是个啥也不懂的文盲吧。”陈薇笑得肚子疼,勉强支起上半身说了这句话又笑的趴在桌子上。
“竟然偷错了,这点我是真没想到。”陈老爷子擦了擦眼角的水痕,“褚禹真是走了狗屎运。”
众所周知欧美人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崇拜某个人或是事,比如前几天有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开枪杀了两名环保协会的人就被莫名其妙推崇了,白发老头举枪的图案被无数人印在T恤上追捧喝彩。
这件事也是如此,作为混淆视听的“假画”被神偷当做名画给偷走了,发现真相之后还气愤的把褚禹的画丢在警局门口,在网上留言怒骂藏家和“假画”的作者褚禹。
对于让神偷折戟沉沙的褚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追捧了起来,他的画作价值也越来越水涨船高。
很多人都好奇,被神偷大盗弄错的画到底长什么样,到底和名画有多么相像。
藏家原本是为了宣传名画才开办的画展,自从乌龙盗画事件后真正的名画却成了配角,褚禹失而复得的作品成了主角,还被人蜂蛹抢购,甚至报价超过了一百万美刀。
消息从国外传到国内需要时间,从傅珀他们看到新闻之后又过了一周,才有人打电话找到傅珀。
“要收画?好的,明天周末陈家铺子面谈。”
傅珀挂断电话就忍不住笑了,“还真是奇妙啊,如果……”
如果褚禹能够多坚持一个月,他就能拨云见日了。
不过这样也不错,褚禹出名了,以后的画肯定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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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卖。
可没想到实际情况还真不是傅珀想的那样。
当天晚上她回老城出摊的时候,就看到早就等在那的褚禹,后者一见到她立刻殷勤的跑过来帮着忙前忙后搬东西。
“傅大师,你歇着,我来,我来搬!”
陈老爷子把傅珀拉到一旁,悄声叮嘱:“他要是提出从你手里回购那几幅画,可千万别答应。”
不等傅珀细问,褚禹就后脚把她拉出去,还一脸警惕的看着陈老爷子。
傅珀一见这场面就疑惑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大师,”褚禹舔着笑脸搓着手,“大师,其实我很感激你之前慷慨解囊,其实我心知肚明自己的画并不值钱,那时候你能买完全是为了帮我渡过难关。”
傅珀眉毛一挑,“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嘿嘿,”褚禹左右看了看,凑到近前小声道,“大师,我想收回你在我这买的十三幅画。”
傅珀心念一转,看着褚禹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既然你现在有钱了,那就报个价吧。”
褚禹可能是忘了傅珀能算出他有多少钱,露出故作为难的表情,“其实我手里也不多,我想还是用当初的一万元回购。”
傅珀立刻面无表情。
褚禹急了:“当然你这一个多月还花了心思保管的,我可以再多给你点,多一千,呃不!两千!我花一万二回购!”
傅珀冷笑两声,抱着胳膊靠回椅子上:“褚禹啊褚禹,你是不是没怎么听过我的名声啊,还是觉得我是慈善家,又傻又白痴的那种?”
“你这是什么意思?”褚禹表情警惕起来。
“你忘了当初我是怎么给你算卦的。”
褚禹脸色顿时就变了,他回想起当初正是傅珀说自己的画很快就要升值了,所以才想收购十三幅,当时他想着不论傅珀算的真假自己都不吃亏。
真的自然是好,手长在他自己身上,他想画多少就画多少。
即便是假的,她能一口气给自己一万,也足够让他度过难关了。
谁知道短短一个月对他而言就像变了天一样啊。
褚禹的画是升值了,但是仅限于和名画类似的那几幅,书画经纪人找到他的时候说的很清楚,可以给他开价十万元一副,前提必须是和那副以假乱真的“假名画”同期画出来的作品,而且越相似价格越高。
可他画的最相似的几幅全被傅珀买走了。
剩下的就连陈老爷子拿去的画对方都开到了三万一幅。
唯独褚禹手里留存的十一幅,对方只开价一万一幅。
这不是搞笑嘛!原作者反而挣到最少的钱,他十幅加起来才是傅珀手里的一幅的价格。
傅珀看着他脸色青红交加,笑了笑,“我知道你把自己手里的十一幅画都卖了,如果你愿意用一半的钱买我手里的一幅画,那我们就成交。”按照经纪人的开价她早就知道自己手里的画值多少钱。
“开什么玩笑!”褚禹立刻炸了,跳起来指着傅珀大骂,“你就是骗子!明知道我的画要升值了,故意骗我的画!今天你必须把画还给我!不然,不然我就报警!”
经过的路人都被他大声吵嚷的声音吸引注意,都围过来看热闹。
褚禹见到人越来越多,眼中露出兴奋之色,冲着看着挥舞着手臂:“大家快来看!就是这个人!她明知道我的画要升值了,故意骗走我的画!”
“你们千万不要来她这里算卦,她就是个骗子,只要你们谁家有不知道的古董被她算出来了,她一定会用尽手段把东西骗走的!”
看客听了半天弄明白了点情况,一个人拉着褚禹问:“小伙子,你的画升值了啦,小大师什么时候算出来的事啊?”
褚禹见有人感兴趣,就开始绘声绘色的描述经过,“就是一个月前,她用一万块钱骗走了我手里的十三幅画,现在升值了,一幅都能卖到十万!十万啊!”
褚禹本来想找到人和自己站一队讨伐傅珀,只顾着在那里唾沫横飞的讲述自己吃的亏,被傅珀使用计谋占了便宜。
只有傅珀看到了周围的人亮起来的眼睛。
陈老爷子叮嘱了傅珀之后还不放心,本想跟过来的,谁料正好来了名顾客要看画,陈老爷子只好一边担忧一边应付,可算把顾客送走了连忙跑出来。
“你们别听他胡说!银货两讫!当初小傅大师跟他说的明明白白,当初他穷困潦倒连房租都交不起了,手里只有五百元,大师愿意收五十元卦金告诉他画要升值的消息,或者可以花一万元买他十三幅画,每一幅画八百元,抹零的四百元就算是卦金了。”
陈老爷子义愤填膺的指向褚禹:“当初他可是乐呵呵的就选了后者,行里的人谁不知道他的破画只值两百!大师可是花了当时四倍的价格买的!现在升值了又来找大师回购,你咋想的这么美呢,别做春秋大梦了!”
周围的人听明白前因后果“哦”了一声,直接把褚禹推开,反而是蜂拥着围着傅珀。
“大师,你真的能算出来我家有没有古董啊,那你帮我算算呗,我不像他那么抠门给你五十都不愿意,我给你一百,要是真有古董我还给你包红包怎么样。”
“对啊对啊,大师也给我算算吧。”
“大师,大师,你太牛了,一个月前还没发生的事都能算出来,你也给我算算呗,看我以后会不会发达!”
“大师……”
一群人把傅珀围得水泄不通,被推倒在地上的褚禹连她一根头发丝都看不见,气的站在过道上面色狰狞,使劲一跺脚,瞪了陈老爷子一眼就跑了。
陈薇收到消息来得晚了,紧赶慢赶的过来褚禹早就离开了,只有傅珀摊子前排队算卦的人越来越多。
“爷爷,怎么回事啊?”
陈老爷子收回视线,“收画的人明天才能赶过来,我怕他狗急跳墙,做出违法的事。”
陈薇面露惊色:“啊!那怎么办啊?要不让傅珀去咱们家住,”连忙摇头,“不行不行,都是老弱妇孺聚在一起不是给人家送菜吗,咱家也有三幅值钱的画,要不然今天都带着画去酒店住吧,把这一宿对付过去再说。”
陈老爷子点点头,“好主意。”
爷孙俩视线投向傅珀,却见她丝毫不以为意,还在兴致勃勃的给人算卦呢。
“这位大姐,你家倒是没有古董,就是你多年前送给公公做生日礼物的砚台现在升值了。”
“那不就是个破砚台吗?”算卦的人将信将疑。
傅珀非常肯定的道:“没错,三十年前只是个初学者做的破砚台,可是人家现在成了国宾礼艺术家,他早期的作品也跟着升值了。”
“真的啊!哎呀,我可得快点回去看看呦,要是真的就赶紧给我公公上柱香告诉他老人家这个好消息!”
前一个笑的合不拢嘴,喜滋滋的又给傅珀发了三百的红包。
后面的人连忙落座,抬手二话不说就扫了两百块,“大师,我呢我呢,我家有没有古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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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珀抬头看了一眼,笑道:“这个也能算是古董吧,你性格比较念旧,用东西也节俭是吧。”
“是啊是啊,大师你真神了!”算卦的人冲傅珀竖起大拇指,“我很念旧的,上小学的课本都整整齐齐的收着的,用剩下的橡皮笔头也都留着。”
傅珀哈哈一笑,“多亏了你念旧,80版《西游记》连环画你收的品相非常好,即没掉页也没折角,全套一本都不缺,现在可是很值钱的,找专业的人回收卖个十几万不成问题。”
“啊!”这位当场就惊的跳起来,“真的吗?十几万!”
“80版的《西游记》全套!”旁边一位很懂的阿姨立刻羡慕的眼睛都红了,“妈呀,去年在连环画交流会上才六本就拍了一万两千元,你这全套的几十本呢,这可值多少钱啊!”
一传十十传百,傅珀在这里给人家算有没有古董的事闹得全城人尽皆知。
陈老爷子祖孙俩一直没插上话,倒是陈薇瞥见褚禹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躲在街角目光阴沉的向这边偷瞟,看的两人汗毛直竖,一定要等到傅珀摊子人群少了才过去附耳交代。
傅珀一听,褚禹要打歪心思?
冷哼一声,“那就让他来!”
第56章
“你真的要这样吗?”陈薇一步三回头,一脸犹豫。
傅珀推着她出门,凑到她耳边:“快走吧,我这都安排好,就等鱼上钩了。”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呢,我们躲出去不好吗?”陈薇不解。
陈老爷子深深地看了傅珀一眼,认可她的勇气和智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小傅大师这样决定是对的,这次不把贼人拿下,由着他记恨,岂不是要天天提心吊胆,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陈薇被爷爷劝服,越过傅珀向院子内看了一眼,忐忑的叮嘱,“你一定要小心啊,别什么都向前冲,交给更厉害的人吧。”
傅珀点点头,“放心,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祖孙俩在门口说的这些话声音都不大,几米开外都听不到了,藏在街角的人只见到傅珀把两人送出门,就转身回了院子。
夜半三更,所有的路灯都熄灭了,只有天上的月亮在乌云的遮挡下时隐时现。
真应了那句话,夜黑风高,最适合杀人放火,当然也适合盗窃。
黑影偷偷摸摸的顺着铁门栅栏翻上了墙,途中还差点脚滑掉下去,可见这是个身手不太敏锐的笨贼。
踩着铁门上到房顶,之后又顺着仓房来到厨房,这才顺着厨房的排水管往下试探着伸脚,脚尖踩到厨房窗台的时候还能看到他舒了口气。
笨贼用提前准备好的工具弄松了窗户,复古木窗远比塑窗方便破坏,直接翻窗而入,他却不知道自己的所有动作都被墙角的摄像头拍了个正着。
室内一片漆黑,只有从窗外投进去的月光能照到客厅里的一切。
笨贼视线一扫,没想到一眼就看到摆在堂内八仙桌上的画轴。
来者面色一喜,不等小心查看,拿着画就往提前准备好的背包里装,一幅、两幅、三幅……九幅、十幅。
来者动作一顿,“怎么是十幅?”
“那应该是几幅?”一道声音从桌下悠悠的传来。
褚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接道:“不是应该十三幅吗?”
嗯?
不对!
褚禹面色一变刚想转身原路撤退,就被人从桌子底下狠狠拽了一下脚踝。
“砰!”一脸狗吃屎就扑倒在地上。
傅珀立刻从门后阴影处冲过去,趁着褚禹抬头反抗拿出小水枪对着他就是发射。
“呲!”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弄瞎了我的眼睛!”
“咔哒!”傅珀拉下门口的灯绳,室内顷刻间亮如白昼。
八仙桌下的人此时早就跳了出来,将挣扎翻滚的褚禹按住,“咔咔”两下送给他一个闪亮的银手镯。
褚禹感觉手腕一凉,心也跟着凉了。
左邻右里被他凄惨的痛呼惊醒,一盏盏灯接力一般的亮起。
“啪啪!啪啪!”门外响起敲门声,“傅丫头!傅丫头你在家吗?”
傅珀见惊动了其他人,连忙跑出去打开门,伸头一看整条巷子的人几乎都披着衣服站在门口向这边伸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家遭贼了,幸好吴波在我这做客把贼当场抓获,不好意思打扰爷爷奶奶们休息了。”
傅珀很愧疚的鞠躬道歉。
大家听说没事了,见吴波压着人从屋里走出来,这才放心。
这时对面的奶奶,同时也是第一个走过来敲门的人指着年轻民警一脸八卦,“吴波怎么在你家?你们难道……”
“不是不是!”傅珀连忙摆手,“事情有点复杂,今天太晚了,明天有空我再跟大家说,总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都快回去休息吧。”
吴波二人带着褚禹和赃物一起去了派出所,一路上他都在叫。
吴波烦躁的推了他一下,“是不是个男子汉,就不能忍一下吗,你影响大家休息了!”
“啊——你怎么会在傅珀家?你们阴我!”褚禹终于明白过来了,恨得咬牙切齿,痛的眼睛也睁不开还使劲往傅珀那边挣扎。
傅珀冷笑,“我是自卫,明天我就会有一笔价值百万以上的交易进行,我请朋友来帮忙也是正常的吧。”
“你——”褚禹恨不得捶胸顿足。
三人到了派出所,此时所里只有值班的人留守,见他们压着人过来,都凑热闹似的围过来。
“还真抓到了,行啊,不亏是大师!”
吴波得意的扬起下巴,“那当然了,傅珀可是神机妙算,早就算准了他会起坏心思。”
从城北调过来的沈超听说今天有秘密抓捕,强烈要求值夜班,从吴波手里把人押过来,弯腰看了看褚禹直到现在还肿的通红睁不开的眼睛,对傅珀竖起大拇指。
“你这自卫神器太厉害了,毒?贩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这小小毛贼。”
傅珀勾起嘴角,“他这是入室抢劫吧。”
沈超点点头,“当然了,在室内有人的情况下进行盗窃,还和户主发生了冲突,有监控为证,人证物证俱在,犯罪行为再清楚不过了。”
傅珀发现褚禹听到入室抢劫后什么反应都没有,和两名年轻民警对了个眼神,示意褚禹。
“他是不是法盲啊。”
吴波点点头,“我看是。”
沈超:“十有八?九。”
三人相视无语,原本还以为他是明知故犯,看来他并不知道偷窃和入室抢劫有什么区别,两者在量刑上截然不同。
第二日和书画经纪人约在陈家铺子。
“竟然发生了这种事!”刘经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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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的倒吸一口气,“那画还好吗?”
傅珀没想到他第一反应却是这个,“画好好地,就是画家本人要被判刑了,对这画不会有影响吗?”
刘经纪听完就笑了,“你以为欧美人和国人的道德标准是一样的吗?就连杀人犯都会有人公开崇拜,吸?毒的歌手明星也照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荧幕前,更何况只是个盗窃的画家。”
刘经纪查验了傅珀手上的画表情非常满意,“这就是我想要的画,傅大师你真的很有眼光,这十三幅就是价值最高的画作了。”
傅珀听他这话很疑惑的看向陈老爷子,后者也不知道内情。
陈经纪一幅幅将画卷好,笑着道:“其实褚禹就算没被关进去也不会对任何事情产生影响,物以稀为贵,他短时间内再也画不了东西了,这对于我们而言反而是个好事。”
“更何况这次国外的乌龙盗窃事件只是个短暂的热点,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有新的热点将其覆盖,现在这些因为好奇想买画看看的人注意力也会同时被覆盖。”
“我们世界各地的追热点,最重要就是快,晚一天这些画都会遭到贬值。”
“毕竟褚禹的画并不是真的优秀,也没有收藏价值,过了热点就什么都不是了。”
刘经纪点着自己收购的二十七幅画,满意的点头,“现在这些就刚刚好。”
傅珀收起支票,和刘经纪一起去老城外的银行查验真伪。
一百三十万到账,随着褚禹被判刑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听说褚禹在派出所了解了抢劫要判三到十年之后人都吓尿了,哈哈,让他起歪心思,该!”陈薇笑的对傅珀举杯。
两人在老城的酒吧里,各自端着一杯鸡尾酒,坐在吧台闲聊。
傅珀听到褚禹的后续,笑了笑,“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知足常乐。”
褚禹就是栽在太贪心上了。
最初傅珀都已经告诉他画作很快就要升值了,他信还是不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从这一步开始就走错了。
“哒。”一个杯子放在傅珀面前。
调酒小哥给傅珀端上一杯色彩绚烂的鸡尾酒:“大师,这杯是我们老板送给你的。”
傅珀疑惑的侧头一看,发现正好是熟人,“是你啊,这间店是你开的?”
看年龄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士走过来,“多谢大师,那天回去之后我把砚台拿去给专家看,对方说现在起码值十多万,哎呦,当年几十块钱买的呢,”捂着嘴笑的花枝烂颤,“当天晚上我公公就托梦了,特别高兴我那么孝顺送国宾礼艺术家的作品给他用,让他就算在下面也有的炫耀,以后会保佑后代的。”
傅珀看她一本正经的说着这话,颇有些哭笑不得,“恭喜。”
“傅大师还年轻,就应该经常出来玩,以后来我这里消费全部五折。”后面这话是告诉调酒小哥的。
小哥笑着对傅珀抛了个媚眼,“好的老板,我记住了。”
傅珀举起就被对美女老板敬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
……
褚禹抢劫的事还有些后续,当初入室的时候他破坏了傅珀厅堂的窗户。
这个窗户可不是一般的窗户。
傅珀当初用算卦挣到的第一笔金修缮的一门一窗,是专门在老城里找的专业人士按照修旧如旧的标准修缮的,老木料制作的雕花木窗就值几千块。
再加上褚禹翻墙的时候对屋顶瓦片的踩踏和排水管道的拉拽,都被定性在户主的财务损失里。
法律对盗窃是有合理的赔偿定性的,根据盗窃物品金额,再加上对傅珀的物质和精神赔偿,几番加成下来褚禹刚到手的十万元算是赔了个七七八八。
傅珀此时再看褚禹的面相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当初她看到的是不确定的结果,就连吃瓜系统也没有显示他是怎么发财的,甚至没有违法犯罪的黑盲盒出现。
就是因为傅珀自己在这起事件中参与太多了,所以才看不清。
经过院长的点拨后傅珀已经对某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有了些感悟,现在经历褚禹的事后体会更深了。
“咚!”
审判长敲锤:“通过刚才的法庭审理,被告人褚禹的犯罪行为明确,人证物证俱全,且被告人供认不讳,现庭审宣判……被告人听清楚了吗?”
褚禹一脸憔悴的垂下头:“听清楚了。”
审判长宣布闭庭,全场所有人起立,褚禹也被两名法警拉出了被告席。
褚禹刚一抬脚就软了腿,一脸空白,勉强凭借两人架着才能站直。
一行人从听审席前经过,傅珀突然叫住了他,“可以等一下吗,我想和他说句话。”
褚禹茫然的转头,半晌才像是双眼对上焦,看着傅珀非常突然的哭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大师!我应该听你的话,我好后悔!对不起……”
傅珀叹了口气,“五年而已,好好改造,你会发现出来之后的生活不一定比现在差。”
褚禹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大师,我知道错了,这些天我一直在忏悔,是我太过贪心,原本这就是意外得来的财富,是我魔障了。”
傅珀见他没听懂自己的意思,无语的摇头,这位从一开始就对自己说的话理解不够充分。
干脆明说:“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想说的是,你可以把这五年的时间当成深造的机会,那里吃喝不愁生活规律,还不被外物打扰,再加上你所在的监狱近几年和雕刻大师合作传播非遗技术,这对你是个机会。”
褚禹茫然的看着傅珀:“大师,你说什么?”
“我说,”傅珀加重语气,“你有美术功底,去了那里好好表现,争取成为雕刻大师的学生,五年的时间就相当于是深造学习,出来也有一技之长。”
“你在绘画这方面确实……不如试试其他的门路。”傅珀表情一言难尽。
褚禹这才恍然大悟,因为停留时间太久被带走,直到快出门了他还伸着脖子扭头冲着傅珀道谢。
“谢谢大师!我这次一定听你的话!”
傅珀笑着冲那边摆手,她可不是安慰褚禹的,吃瓜系统已经给了出他的未来。
褚禹虽然画风缺少灵气,但是审美还是在线的,这么多年不停的创作让他功底非常深厚,在牢里做了一年的流水线工作后第二年就被送到雕刻特训班。
那种身边都是锋利刀具的特训班可不是一般的犯人能被选进去了,必须是认错态度良好,有悔过之心,刑期不重的年轻人才能入选。
褚禹在那里彻底改行从绘画转为雕刻。
没想到绘画匠气的他学起雕刻却很有灵气,再加上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后性格沉稳不急躁,学得快手还稳,心无旁骛的学习两年就被雕刻大师选为亲传弟子,出狱之后直接被师父带走了。
经此一劫算是因祸得福,入狱五年喜提工艺美术师头衔,可喜可贺。
傅珀的提醒,就是希望他能早点被选入特训班,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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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一天不练都退步,更何况是一年。
吴波收拾收拾好东西走过来,“法律存在的意义除了惩戒最重要的还是教育,褚禹虽然犯了法,但是我相信经过这一次经历,以后他一定能够重新做人。”
傅珀点头,何止是重新做人,简直迎来新的人生。
不过当她想到另一位自己送进监狱的人时冷笑一声:“可惜有的人会懂得反省,有的人则是死不悔改。”
傅珀说的正是她二叔傅城荣,褚禹在看守所关了几天就知道反省了,傅城荣关了那么久还垂死挣扎,去年刚宣判就提交上诉,不久前开庭又被她重拳出击了。
一审的时候已经对他转移财产到国外的事重判了,傅城荣还学不乖。
此时的傅珀已经不是那个刚刚高考完,手段尚且稚嫩的她了。
傅珀在庭上直接提交了自己在二叔家居住时受到不公正对待的证据,比如她住的是没有窗户的佣人房,衣服都短了一大截还在继续穿,袜子都是补了又补,中学时因为低血糖在体育课上晕倒送校医室……
再加上她父母出车祸的行车记录时间和医院收到急救电话的时间差。
虽然这些不足以作为证据告他谋杀,但是所有庭审现场的人看到之后都气炸了。
审判长看着傅城荣的眼神就像看一堆垃圾,敲了好几次锤才阻止现场愤怒的声音,读宣判词的时候语调格外严肃冰冷。
最后,二审果然如傅城荣所愿推翻原判,只不过是加重量刑了。
像他这种人就该在牢里待到死。
吴波知道她说的是谁,表情感叹的抬手拍拍傅珀的肩膀,“别想了。”
傅珀冷漠的眼神重新回暖,侧头一笑:“没想到你和吴警官竟然是叔侄,这是世界还真是小呢。”
吴磊警官就是负责傅珀高坠案的警察,当初怜悯傅珀孤身一人刚出了医院就要去高考,和同事一起凑了三千多块钱给傅珀解燃眉之急,可以说她最感谢的人之一了。
直到这次傅城荣案二审,才发现原来吴磊和吴波是叔侄。
吴波嘿嘿一笑:“我也很意外呢,我三叔知道你就是帮助警方几次破获大案的傅大师时表情太逗了。”
傅珀也忍不住笑出声。
两人随着人群走出法院,仰头看着外面的阳光,傅珀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回去的路上吴波突然想到什么,笑着恭维道:“傅大师最近越发声名远播了,听说就连收藏圈子的人都来找你算卦呢。”
傅珀摇头苦笑。
这事还是褚禹闹出来,当初他为了道德绑架傅珀,在她摊前大声说自己算出他的画会升值,故意骗他的画。
结果众人的认同没有拉到,反而给傅珀扬了名,大家都好奇她是不是真的能算出家里有不为人知的宝贝,纷纷过来算卦。
没想到还真的被傅珀算出了几个。
他们有的选择留下继续收藏,有的则直接找业内人转手,收藏圈子里的人买东西都会问个由来因果,一来二去就让傅珀入了他们的眼睛。
但是真正让傅珀扬名的还是另一件发生在老城的碰瓷事件。
要不怎么说这个世界这么小呢,那天傅珀从学校回到老城,刚进城就撞上了一起骚乱。
“要我说你就是碰瓷,故意撞我们!”年轻气盛的声音吼得震天响,声音里全是强压的憋屈和怒意。
可惜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表情给他拉了印象分,相比起坐在地上抱着碎花瓶可怜兮兮的老人而言,他就像个恶霸。
“大家来看看这人说的什么话!”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老者呼天抢地,心疼的抱着掉了底的碎花瓶,“我就是老城的住户,我家祖上可是大家族,什么宝贝没有,老城陈家这里谁没听过,整个陈家辅路当初都是我们陈家的,你说我会骗你?”
年轻男人刚想说什么就被另一位中年男人拉住了,“老人家有事就说事,千万小心别被碎花瓶弄伤了手,”蹲下身安抚的道:“不如这样,我们把这花瓶碎片收一收,找个专家机构去检测一下,准确的判断价值再谈赔偿。”
“对!”年轻人梗着脖子眼睛瞪得溜圆,“就去做碳十四鉴定!”
“你别碰我!”老人把碎花瓶搂得紧紧的,抗拒中年人想从他怀里把东西拿出来的动作,“我不懂什么碳十四的,鉴定就鉴定,我可不怕,老城就有古玩店那里的掌柜就是专家,咱们就去那,省的你们把我带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骗我。”
傅珀这时候刚好走到这,听到争吵声向那边下意识的伸了下头,就被一名看客发现了。
那人眼睛顿时亮了,“傅大师!傅大师来了!不如你来给他们看看这东西到底是真是假。”
“我不——”傅珀面色一变,刚要拒绝。
没想到其他人根本就不等她开口,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她往前推。
“傅大师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你家有没有值钱的宝贝,看个花瓶还不是小事一桩。”
“这不是一回事。”傅珀单薄的解释声被大家看好戏的热情压住,只好一脸为难的被推到事件的正中心。
“傅珀?”
“是你?”傅珀看到当事人后下意识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宁飞鹏,你怎么在这?”
自从知道时小雨把宁飞鹏涮了之后,傅珀再见到他就有点心虚,对于时小雨多少可以说是她走眼了。
“正好!”宁飞鹏是体验过傅珀的神机妙算的,能一口说出自己和时小雨的初识让他非常信任对方的能力,“你来给他算算,看看他是不是个老骗子!”
“飞鹏!说话礼貌一些,现在还没确定事情的真相呢。”中年男人不赞同的看着宁飞鹏,训诫过后转头打量傅珀。
宁飞鹏拉着傅珀介绍,“爸,这是傅珀傅大师,根正苗红的学院派大师,”又转头对傅珀,“这是我爸。”
傅珀和宁成柏互相一颔首,宁飞鹏拉着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傅珀一边听着视线一扫,这才发现自从她进来之后那位摔了花瓶的老人家就不知声了,而且还埋着头。
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对劲,既然都进来了,那就不能轻易离开,“老人家可不可以给我看看你的花瓶?”
傅珀自然是对古董文玩一窍不通,她这话纯粹是想试探一下这人的底细。
老者警惕似的抱着花瓶,“你们是熟人,我不相信你,要看就看地面上碎的吧。”
傅珀眉头一挑,视线从他怀里落到地上。
第一反应就是奇怪,按照宁飞鹏的话说双方人碰撞在一起,那为什么碎在地上的是相对比较厚实的花瓶底座,反而是更脆弱的瓶身几乎完好的被老人抱在怀里。
再加上直到现在老人还埋着头不与自己对视,有可能是怕傅珀通过看面相的方法算出他的老底。
抬头和宁成柏对视一眼,得到了后者一个微笑。
傅珀瞬间就心知肚明,原来发现问题的不只是她一个啊,宁成柏也看出猫腻了。
只有宁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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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那个二愣子还在嚷着不检测就不赔钱。
第57章
傅珀蹲下身侧头看老人的脸,他又向另一侧躲了躲。
宁飞鹏也不是真的傻,见到这一幕后立刻反应过来了,“哦,你不敢抬头!是不是心虚了!”
“谁,谁心虚了。”老人说话的声音都越来越没有底气。
这时候旁边的看客也明白过来了,“你这老头说自己是老城的住民,是不是知道傅大师的名号,不敢当面对质了。”
他一直躲着傅珀的视线,就算傅珀知道对方有问题这样也说不出一二三来,总不能让大家一起陪着僵持吧。
干脆直接打开老人也就是陈成耀的吃瓜系统。
没想到打开一看一连串的绿色盲盒出现在傅珀眼帘。
傅珀眉头皱的死紧:这都是什么呀,赌博、赌博、还是赌博。
每一个都是陈成耀赌输了多少钱。
年轻时候欠了赌债想拿老婆女儿去抵债,老婆受不了了直接离婚带着女儿改嫁,原本还想带着儿子走,陈成耀说什么都不肯,硬是把独苗留了下来。
可是他留下儿子也不好好养,还是整天的在外面瞎混赌博,赌赢的时候就大把零花钱甩给儿子,赌输的时候就借酒浇愁,总归来说输多赢少,愣是把陈家先祖传下来的家底输得一干二净。
他先前说的自己也是老城的住民,这句话不能说全对,因为陈家的祖宅早就被他输出去了,现在他和儿子搬到了祖坟附近的乡下住。
直到近一年来所有的家底都贩卖一空,周围的人都知道他一穷二白才没人找他赌。
谁料还没消停多久,被陈成耀命根子一样千娇百宠养大的儿子也遗传了他好赌的陋习。
现在儿子欠了账,要老子来想办法还。
傅珀暗暗的摇了摇头,其实心里一点也不可怜陈成耀,这孽都是他自己造下的,苦果就应该自己吃。
那这花瓶是怎么回事呢?
傅珀又找了找,终于在一个白色盲盒中找到点端倪。
夏天雨水多,陈成耀的祖坟前几天就这么被频繁的雨水给冲塌了。
这原本是个坏事,可对陈成耀来说却成了好事。
棺材被冲坏了,陈成耀修缮的时候才发现掉下来的棺材板下面竟然押着一堆碎瓷器。
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陈家先祖入葬的时候还选了东西陪葬。
陈成耀可没什么底线也不怕祖先怪罪,直接就把这堆碎瓷收回了家,想着所有的片都在这了,看看能不能送去修复一下,到时候可就值钱了!
熟料没等他如意算盘落成,儿子欠债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陈成耀对那些人的手段最清楚不过,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他自己去年就曾经被剁了一根小指,多亏去医院及时才接回去。
传话的人说的一周之内不还钱就要把他儿子抓去挖?肾不是吓唬他们,是真的能做得出来。
陈成耀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为了保住他们老陈家的命根,他只好抹开老脸跑出来碰瓷。
这个被选中的花瓶就是其中品相比较完好的碎瓷之一,他之所以抱着瓶身不放,也是为了想保护瓶身,万一被二次破坏再去修复就要花更多的钱。
傅珀捡起地面上的花瓶底,里里外外的看了一圈,终于在一处边角发现了没清洗掉的泥土痕迹,和老城地面上的灰尘很不一样,色泽偏深。
“呵呵,这是真品,只不过……”
傅珀这一声冷笑和后面的转折让在场人都提起了精神。
“当然是真品——”陈成耀一听傅珀说是真品立刻面色喜色,可惜不等他一句话说完,就听到傅珀那声“只不过”,又变脸似的忐忑了起来。
傅珀拿着花瓶底的一块碎片站起身,轻蔑的看着陈成耀:“要我说不用去做什么碳十四鉴定,直接报警吧,这人连自己祖宗的陪葬品都不放过,这已经构成盗墓罪了。”
陈成耀双目瞪得像铜铃,惊得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你,你……”
“你”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成耀虽然不在老城居住了,但是他还有不少亲戚朋友在这里,况且他搬走的时候傅珀已经崭露头角了,所以这次就连碰瓷都是特意离南定桥远远的,没想到还是被她阴错阳差的撞上了。
他的这番举动让所有人都看明白了,纷纷用赞叹的视线看着傅珀,相反对陈成耀则是满满的唾弃。
“挖自己家的祖坟,你也不怕遭报应啊!”
“嘿,我有一个新奇的想法,被傅大师撞见说不定就是他的报应。”
陈成耀原本不信鬼神,此时一听这话瞬间满脸恍惚,喃喃自语:“难道真是报应……”手一松,怀里的花瓶骨碌碌的滚到地上,花瓶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所有人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直到花瓶碰到傅珀脚尖才停下。
宁飞鹏高兴的满面红光,打电话报警后凑到傅珀身边,“傅大师,你说这花瓶是陪葬品,那他撞到我们是真的碰瓷还是意外?”
“当然——”
“还有还有,他为什么不去做碳十四,非要去文玩店,是那不是那个店也有问题。”
“你等——”傅珀刚要张嘴又被打断。
“还有还有——”
“停!”傅珀双手在自己面前交叉,“能不能一个一个问。”
宁飞鹏乖巧的点头,“那你先说这是不是碰瓷?”
“当然是了!”傅珀斩钉截铁的到,低头视线落在陈成耀身上。
“他好吃懒做沉迷赌博搞得妻女离散,留下儿子在身边却养子不教任其也沉迷赌博。”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一样插进陈成耀心口。
说的陈成耀愣是羞愧的掩面垂下头,眼泪从指缝中渗出。
傅珀言辞越发严厉:“陈家祖坟被雨水冲塌就已经是冥冥中的警告了,可你不思悔改,还把棺材板砸碎的陪葬品带回家想要拿去修复卖钱,连翻累计之下,”遗憾的摇了摇头,捡起脚边的碎瓷花瓶,轻柔的擦了擦瓶身上的灰尘,长叹一声,“哎……没救了。”
随着她的讲述大家仿佛看到了一幕画面,早已入土为安化为枯骨的先祖硬是拼着死无葬身之地的悲凉任由自己的坟墓被冲塌,原想借此警告后辈子孙,熟料……
周围的看客恍然大悟,心中怜悯陈氏先祖用心良苦,也跟厌恶陈成耀父子俩烂赌成性。
宁成柏也面露惊奇的看着傅珀,“大师竟然能算到这么多内情。”
傅珀谦虚的微笑,“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不去做碳十四是吧?”
宁飞鹏点头如捣蒜。
“那是因为鉴定中心七天内出结果,他儿子那边等不急了。”
又说:“之所以提出去老城的文玩店,是因为他不是随便选目标的,”指着宁飞鹏手里的锦盒,“他见着你们从文玩店买东西出来,得出两个结论,一是你们认可那家的东西,二是你们有钱给他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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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可店里的东西,就说明也认可店里鉴定师的判断。
“这东西是真品无疑他没什么可怕的,他要的就是能最快拿到钱。”
话音刚落警察就分开人群走了过来,看到傅珀的那一刻,民警的眼神都不对了。
傅珀无辜的耸耸肩。
“警察同志!就是他,就是他盗墓还碰瓷!”宁飞鹏指着陈成耀。
陈成耀捂着脸发出苍老的哭声,“呜……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儿子被他们压着,没有钱还债会被抓去挖肾,呜呜……”
警察无言的看着陈成耀,“请当事人跟我们走一趟去派出所说明情况。”
傅珀低头看了一眼碎花瓶,刚想抬脚,就被宁成柏阻止,“少鹏你跟警察同志去一趟,把情况说清楚后去大师那里找我。”
宁飞鹏把手中的锦盒递给父亲,自己则脱下短袖外衣把所有的碎瓷片都收起来。
宁成柏对傅珀一抬手,“大师,请!”
傅珀点点头,提醒警察陈成耀家里还有不少,就带路向陈家铺子走去。
把人引到店里坐下,自己找陈薇帮忙一起把桌子搬出去。
陈老爷子泡一壶好茶帮傅珀待客。
两个中老年男士含着笑意看着两个女孩在那搬桌子搬凳子,宁成柏好奇,“老爷子和大师是……”
陈老爷子笑道:“我和小傅大师的奶奶是老交情了,而且就算没有这些过往,前段时间她还帮我赚了一笔小钱,我既是把她当子侄疼爱,又是敬佩她手段出众。”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宁成柏面上露出复杂的表情,茶杯中飘出一缕水汽挡住他眼中的沉思,轻嘬一口,赞美的点点头,“好茶。”
“茶好最重要的还是底子好,多喝点多喝点,哈哈哈!”陈老爷子朗声笑着,两个男人达成只有他们知道的默契。
等外边收拾好了,宁成柏才起身对陈老爷子告辞。
……
重新落座后宁成柏将手里的锦盒推给傅珀。
“这是什么意思?”傅珀疑惑。
宁成柏笑了笑,“大师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傅珀眉头皱的更紧了,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宁成柏的五官和宁飞鹏很有父子相,只不过比起宁飞鹏的年轻气盛意气风发,宁成柏更多了几分沉稳睿智。
那一双眼睛只要看向谁,后者就会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透了似的。
傅珀心中一凛,顺着他的意思打开锦盒。
方形锦盒中是两枚白玉平安扣,看着有些年份了。
“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宁成柏笑了笑,“我的儿子自己了解,他贪新鲜人却不坏,但是有的时候会无意中办错事。”
傅珀明白了,“您说的是时小雨。”
宁成柏点头,“这里面两枚平安扣是给大师和时小姐的,宁家和刘家马上就要议亲了,能快速斩断少鹏对时小姐的感情,还要多谢你们二位。”
说到这他又补充,“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算是对时小姐表示歉意。”
傅珀侧了侧头,琢磨宁成柏的话,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难道宁飞鹏追求时小雨不仅是好奇她会不会变,而是真的喜欢过她?”
宁成柏挑眉,“大师不知道?”
“我只算出宁成柏的正缘不是时小雨。”
“原来是这样,”宁成柏像是意识到傅珀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神机妙算后表情轻松了不少,“少鹏在和时小姐交往的时候多次私下里露出失神的表情,时而微笑,时而愤怒。”
“男人最了解男人了,我看得出来他对时小姐动了心,就是他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就算是始于皮相也付出了真心,要轻易舍弃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傅珀苦笑,这对男女某种程度上讲倒也是绝配,宁飞鹏善良冲动心思单纯,时小雨自立自强心思复杂,如果宁家不是非要联姻的话,选择时小雨做儿媳妇说不定能给宁家的企业带来些新的气象。
可惜,时小雨从头到尾都没动心,反倒是看起来最花心的宁飞鹏对她入了眼。
这也怪不得,傅珀记得时小雨和自己说过,原本以为一个月宁飞鹏就能受不了跟她分手,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明明已经非常的不耐烦了,还是拖到了三个月,最后让时小雨受不了了决定自己迈出最后一步。
原来这个考量竟然是宁飞鹏舍不得分手。
……
陈成耀的事随着傅珀点名碎瓷器是从祖坟里挖来的之后就变了性质,从民事纠纷变成了刑事案件,让宁飞鹏去做个笔录讲一下事情的经过后就没他什么事了。
等他来到傅珀的摊前,惊讶的发现自己父亲竟然和傅珀聊的相谈甚欢。
“大师,一会还要拜托你给我儿子算算姻缘,看看这桩婚事能不能有个好的结果。”
“当然可以,小事一桩。”
宁飞鹏快步跑过来,一看他们刚买的平安扣竟然放在傅珀那边,“爸,你买那个是要送给大师的?”
“你干嘛送她东西啊?”
宁成柏和傅珀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笑了笑。
“今天我带你来是要找大师算卦的,这是见面礼而已。”
宁飞鹏还是有些疑惑,嘟囔着“那也用不着两个啊”,“对了,派出所那边已经处理好了,陈成耀路上还辩驳自己只是把祖坟里的陪葬拿出来修缮,并没有准备拿去卖钱,而且自己祖坟的东西那也是他家的东西,不能算是盗墓。”
傅珀冷哼一声,他们这些赌鬼就是死不悔改,即便当时坐在地上痛哭流涕,那也不过是一时被傅珀的话调动了所剩不多的良心,等他镇定下来就又会原形毕露了。
“嘿嘿,”宁飞鹏抱着手臂抬起下巴,“警察同志当场就给他普法了,别说他拿着碎瓷瓶碰瓷我们,是诈骗,就说他想逃避盗墓的罪责也是不可能的,他这种把陪葬带回家的行为就是违法。”
至于陈成耀的儿子会不会因为没有钱而被挖?肾,他们谁都没提。
想也知道,警方不会当成没这事的,顺藤摸瓜又是个非法赌博和买?卖?器官的大案子。
宁成柏招招手让儿子坐下,“大师您给他看看吧。”
“我有什么需要算的?”宁飞鹏嘟囔,父亲的话又不能不听,仰起头任她看。
“给你算姻缘。”傅珀凝神看去。
宁飞鹏一听算的是这个,立刻表情不太自然起来,偷瞄一眼自己父亲,眼神闪烁的躲避傅珀的注视,表情也低落了不少。
傅珀挑眉,心道:果然知子莫若父,还真被宁成柏说准了,宁飞鹏还惦记时小雨呢。
不过看着宁飞鹏的面相也没有太大问题,他是个多情但不滥情的人,而且为人还算正派,虽然婚前换的快,但并不会同时交往多位女性,婚后也对老婆非常忠诚,虽然不是良缘,也能做到白头偕老。
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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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时小雨对他的评价没有错,他不是个坏人,只能说有些豪门阔少的陋习。
看过他的面相之后傅珀觉得没什么问题,为防万一还是打开吃瓜系统再确认一遍。
没想到就是这番确认还真看出点问题。
傅珀抬头惊异的看了宁飞鹏一眼,完全没想到他会是能说出那种话的人。
【夏季的雨说来就来,时小雨举着伞快步从公交车上跑下来,临到门前却挪不动脚步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已经一年没见的人。
他就这么站在雨中愣愣的看着自己。
时小雨踟蹰了片刻还是抬步上前,没有装作不认识,而是坦然的站在宁飞鹏面前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小雨,我要结婚了。”宁飞鹏的声音穿过雨幕,显得有些可怜巴巴的。
时小雨轻轻地点头,“我知道。”
这一年里她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了公司未来老板的左右手,已经有足够的自信不会受到宁飞鹏的影响,即便他再做出一年多前的追求行为,此时的她也有足够的底气说“NO”。
宁飞鹏听到时小雨说出这句话之后竟然面上露出欢喜,“小雨,我已经知道你是骗我的,你从来就没变过,你还是关注我的对吗?你还是在意我的对吗?你对我并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对吗?”
越说越卑微,宁飞鹏站在那身体几次前倾,但是双脚却想扎根了一样靠近一步都不敢,生怕冒犯了什么。
时小雨却不为所动的摇了摇头,“宁家要和刘家联姻的消息早已传遍商界,我知道并不奇怪。”更何况她的上司还是和宁飞鹏一个圈子的人呢,八卦新闻自然不少跟她分享。
宁飞鹏脸上的神情逐渐落寞,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喊出了那句话。
“时小雨,我喜欢你!你愿意再和我试试吗?我会取消婚约和你结婚,这次我可以做到的。”
在宁飞鹏期待的注视下,时小雨没有丝毫迟疑摇了摇头,“抱歉,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觉得你以后的老婆会幸福的,可惜那个人不会是我。”
说完,就越过他走进了楼里。
宁飞鹏就这样看着时小雨走远,抬头看着时小雨家的灯从暗到亮,再从亮到暗,他的表情也越来越失落。
宁飞鹏就这么在雨中站了一整夜,回忆他和时小雨的曾经。
隔天一早,宁飞鹏顶着高烧拿出手机给刘家千金打了个电话,“对不起,我想推迟婚礼。”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一分钟,“你还没有办法忘了她?”
宁飞鹏:“抱歉,现在结婚对你不公平,我要好好调整自己。”
电话里叹了口气,“好吧,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对外就说国外有一项合作需要我亲自处理。”
宁飞鹏:“谢谢。”
挂断电话宁飞鹏开车去了医院,看着后视镜里时小雨家的房子越来越远,宁飞鹏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应该死心了。
半年后宁刘两家联姻,强强联合,让两家的事业都迈向了新的高度,双双一跃成为湖城顶级豪门。
而宁飞鹏也真的做到了自己承诺的那样,再也没去联系过时小雨,和妻子互相忠诚,互相信任,白头偕老。
只不过偶尔夜深人静时,他还会想到那个人。
曾经的错误,他用一生的时间去释然,并且告诉自己,同样的错误绝不会犯第二次。】
傅珀叹了口气,这可是活生生现实中的追妻火葬场啊,最可悲的是宁飞鹏示爱了、承诺了、雨淋了,人却还是没追到。
下面是一道问答题——如果再给宁飞鹏一次机会,他还会那么对时小雨吗?
傅珀烦躁的想要掀桌:泥马,这两人是在玩套娃吗!
直接越过题面不再理会。
傅珀起身走到宁成柏身边,贴近他耳朵小声说了一句话,说完就退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宁成柏眉心紧锁,眼神看着傅珀确认。
傅珀点点头,“是否要避开,宁先生可以自己决定。”
想要避开这件事只要把宁飞鹏派出去好好的忙他一年,忙到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到时候再回来结婚就行了。
宁飞鹏疑惑的视线在傅珀和自己父亲中间左右切换,“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宁成柏一眼都不想看这个糟心儿子。
他倒是继续多情啊!怎么关键时候反而纯情起来了!
宁成柏想傅珀确认,“她真的一点都没有动心?”
傅珀非常确定的点头。
宁成柏叹气,他本来见儿子这么痴情还在考虑有没有可能成全他们,这下好了,人家根本看不出上这个傻小子。
算了,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担去。
“继续这样吧,有些后果就得自己去承受,顺其自然好了。”
反正最后儿子和刘家千金也能白头偕老,都是各自的正缘,他们两家想要的目的也达到了,长远角度来看两全其美。
既然对方都已经决定了,傅珀也不再多言,面对宁飞鹏质问的表情扯了扯嘴角,“你们的姻缘非常好,能白头偕老。”
宁飞鹏:“哎,不是,你们当我傻呀,刚才说的根本是不是这件事好吗?什么动不动心的,是刘家小姐对我没动心吗?不可能吧,我这么帅气多金,善良正直的人她会不喜欢?就算是这样那也是暂时的。”
拍了拍自己父亲的肩膀:“放心啦老头子,她肯定会喜欢上我的,大师都说了我们会白头偕老。”
傅珀不想搭理这个傻叉,和宁成柏对视一眼,齐齐朝天翻了个白眼。
宁成柏拿出手机准备付卦金,傅珀连忙阻止,“这个就足够了。”手指点了点平安扣。
宁成柏动作温和坚定的推开傅珀的手,“滴”的一声五万元到账。
“那小东西才五千块而已,大师神机妙算,拿这当卦金才是我们父子失礼了。”
说是见面礼和对上次的谢礼就不能含糊,傅珀确实能力非凡,以后宁成柏还准备交她这个人呢,此时可不能小气了。
“爸,你老糊涂了,一个是五千,两个可是一万。”宁飞鹏上下打量宁成柏,像是要找出他爹老年痴呆的证据一样。
傅珀在宁成柏发火之前赶紧开口,“竟然宁先生这么大方,我就送令公子一个小赠品吧。”
父子俩立刻转过头看着傅珀。
傅珀笑了笑,“小宁先生确实为人善良(单蠢),但是这种善意却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请问前几天你是不是车被人砸了?”
第58章
“小宁先生确实为人善良(单蠢),但是这种善意却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请问前几天你是不是车被人砸了?”傅珀在心里默默地换了个词。
宁飞鹏瞪大眼睛用力点头:“对啊对啊!你怎么算出来的?”
宁成柏疑惑的侧头看他,“我说你今天怎么没开那辆很喜欢的车,是被砸了?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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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一个圈层的人互相看不顺眼也不至于会做这么低劣的事恶心人,这样简单粗暴的行为就是给自己家丢脸。
宁飞鹏摆手,“没什么,这是个误会,砸我车的是个穷人。”
宁成柏听了这话表情更奇怪了,穷人会去砸人家几百万的车,就连补一道漆都得上万,这是神经病才能做的事吧。
“把经过详细说一下。”宁成柏面色严肃,结合傅珀说的话,他可以断言这件事一定有问题。
随着宁成柏的讲述,旁边也围上来一些看客。
大家一起听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宁飞鹏说完之后还主动替对方解释,“他是喝多了把我的车认错成了自己的车,可能是遇到什么难事心情不好吧,看到我的车停在路边就捡起一块砖头砸了好几下,我们按住他的时候那人还口口声声说‘我砸我自己的车你们管得着吗’。”
说完宁飞鹏还笑了两声。
其他人也都面露奇怪之色,“那你后来让他赔钱了吗?”
宁飞鹏看了一眼说这话的人,见不认识就没再理会,点点头,又摇摇头,“赔了,但是没赔多少,和修车需要的钱比起来就是这个。”举起小手指比了一下指尖。
“你这小伙子是不是傻呀?”
“是啊,到底多少啊?”
宁飞鹏被人催问也不恼耸耸肩道:“正常是应该要三十万的,挡风玻璃和副驾的玻璃都砸碎了,雨刮器也折了,划痕更是数不清,全车都要重新喷漆。”
“天啊,什么车换个玻璃喷个漆就要三十万!”看客一听都惊掉下巴。
宁飞鹏怕他们认为自己讹人,连忙解释,“我那辆车去年刚提的,当时售价278万,三十万这还是自己找人修的价格,4S店要五十万呢。”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一对情侣忍不住上下打量宁飞鹏,想判断他是不是在吹牛。
见他一身名牌,旁边坐着的五官相似的中年男人也是一身低调奢华,这才相信他被砸的车真的需要那么多钱去修。
随即八卦的问道:“原来你是富二代啊,那你有没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一怒之下召集兄弟把人打一顿出气?”
宁成柏和傅珀对视一眼,忍不住抿嘴一笑。
宁飞鹏摇头,“怎么可能,我直接报警了。”
此话一出在场人都哭笑不得,纷纷暗道:好一个知法懂法的富二代。
“小伙子做得好,就应该这样!”其他人也都纷纷对他竖大拇指。
“那你要了他多少赔偿啊?”
宁飞鹏不太好意思的说:“我要了2万。”
“什么!”
在场的人纷纷惊呼,三十万和两万的差别也太大了。
“你怎么只要这么点啊。”
大家都给宁飞鹏抱不平,“就是啊,该罚就罚,不能说他弱他就有理吧。”
宁飞鹏解释:“他说自己是酒精上头,醒酒之后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把父母姐妹都找来了,大家一起凑钱都凑不出五万块来,还说自己家本来还背着债呢,最后我被他们求的实在烦心,就干脆只要了他们当时借到的两万,给他写了谅解书就算了结了这件事。”
傅珀无语的看了还在得意的宁某人。
看客们也都面面相觑,大家隐约觉得好像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照理说宁飞鹏有钱买得起两百多万的车肯定不会在意修车的钱,另一个人穷困潦倒还背着债务,宁飞鹏善良不愿追究对方的责任,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啊。
可是现在资讯发达,各种奇葩事都见多了,大家也都很理智有自己的思考,没那么容易被带跑偏。
就像收废品的老人三轮车刮到豪车,忍着眼泪也要坚持赔钱,车主很善良的让老人不用管,这样才是他们想看到的双全齐美,这样的两个人才应该赞扬。
换到宁飞鹏这件事上大家还是觉得哪里不对,看他的眼神都有种看地主家傻儿子的感觉。
傅珀给大家解惑,“任何人的行事都是有行为逻辑的,就连喝醉酒的人也是如此,有时候大家都说喝醉的人就像失了智做了平时根本做不出来的事,不管是打人还是砸车,好像都能用‘喝多了’做借口给自己镀上一层保护色,其实在我看来无非是酒精麻醉了理智,放出了对方心中的真性情而已。”
俗话说酒品见人品,把人灌醉就像把猛兽的笼门打开了似的,里面关的究竟是老虎还是绵羊一目了然。
“对啊!”一个年轻男人一拍手,“我说怎么怪怪的呢,这人先是无礼砸车之后还大放厥词,我就说怎么听到只赔了2万这么憋屈呢。”
“就是啊,这种人就算是穷也不值得可怜。”
“而且小伙子你不觉得奇怪吗,他说把你的车认成了自己的车,他能认错起码得是有车一族,其次他的车得和你的车外形挺像的。”
“对了,你那是什么牌子啊?”
宁飞鹏说了一个型号,在场的人纷纷拿出手机开始找资料,一看那辆火红耀眼的靓车所有人都流下了羡慕的眼泪。
傅珀看着那小跑车的样子也移不开眼睛,忍不住跟着心疼了起来。
这种好车能开一圈都是赚了,竟然还有人能狠得下心砸车。
这时候有个人鬼使神差的输入“**跑车平替”的词条,没想到还真的挑出来不少信息,还有本地买了那款车的人自拍的照片。
原来还真有别的牌子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做了和其非常相似的款,一看价格——低配都要四十万。
这人是彻底无语了。
“傻——兄弟,你好像被骗了。”举着手机给宁飞鹏看了一眼,“他的车要是这一款,那还真不是出不起钱的人。”
宁飞鹏傻傻的伸头一看,正好是一个本地论坛有人提车后放出的自拍照。
那车的款式确实和他被砸的车极为相似,可以说外形模仿度高达80%。
最重要的是和车子合影的人,宁飞鹏抢过手机放大细看,“我泥马!”
宁成柏严肃的看了他一眼,宁飞鹏立刻闭嘴,紧接着又忍不住爆粗口。
指着手机:“就是他!砸我车的人就是他!”
呼啦一下所有看客都围了上去,一看帖子下面的留言都是嘲笑车主的。
【买不起豪车搞个平提自欺欺人。】
【有那钱我能提个相当不错的代步车了。】
【除了外形什么都没有的破车还真有人买。】
【这车超费油,买个四十万的车烧着一百万车的油,真是有病。】
【这种车就是卖给车主这种爱炫耀的人吧。】
【……】
最让宁飞鹏生气的是下面有个人匿名扒皮。
【原来他欠债就是为了买这辆车啊,这是无语了,大家虽然都是贷款买车,但是自己家好歹够吃够喝,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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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老爹老娘跟人借钱买车,亲戚都借遍了,债主天天堵门口,他倒好躲得不见人,要是真需要买个桑塔塔代步不行吗,非要借钱买这么贵的跑车。】
宁飞鹏快被气成河豚了,把手机还给人家,自己拿着手机把车主无遮挡的露脸合照拍下来。
宁成柏:“大师你说的就是这件事吧。”
傅珀点头,“没错,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究竟要怎么处理小宁先生自己决定。”
“赔钱!必须陪,马德一分钱都不能少!”宁飞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下一刻连忙给手吹气。
周围人都善意的哄堂大笑。
傅珀抬手掩住嘴角,“好了,我的赠品已经送上,两位请吧。”
宁家父子对傅珀颔首道别。
还有人对宁飞鹏出主意,“小伙子你去派出所说谅解书里有欺骗性的信息,证据也有了,可以要求撤回,这件事是在公安机关处理的,有警察作证很好推翻的。”
帖子的日期是是一个月前,现在把车卖了还是九成新,足够还钱了。
宁飞鹏向这人挥手道谢,虽然他也可以求助公司的法律顾问,但是被陌生人支持的感觉还是让他心花怒放。
“真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一人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位小先生真是有点子单纯善良呢。”
其实宁飞鹏也有二十五岁了,但是他做的事却让人很难把他认为是成熟的人。
“富二代要是都像他这样也不错。”一个女孩搓着下巴嘴角挂着怜爱的幅度。
“你真以为富二代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不是流氓就是霸总,别开玩笑了,”她男朋友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我大学室友就是富二代,人家上学的时候还出去兼职呢,照样吃外卖,穿着大短裤去取快递,袜子一个月不洗。”
“大家都是普通人,除了家里有点钱之外没什么不同的。”
“有钱就已经是很大的不同了好吗。”
傅珀看着这些人对各种款式富二代的分享与调侃,嘴角挂着轻松的笑意。
是啊,富二代也没什么不同,照样傻的分不清自己的真正感情,追妻火葬场也追不着。
之后又过了几天宁飞鹏一脸兴奋的跑来找傅珀,“谅解书撤回了。”
“钱都还了?”
宁飞鹏又摇头,“我找人查了查那家伙,跟扒皮贴上面说的大差不差,他家确实穷困潦倒了,为了买车弄的天天被债主堵门,而且他还是全款买的车,一点贷款都没有。”
“他为什么要买那么华而不实的车?”傅珀只看过宁飞鹏的面相,知道他被小人蒙蔽破了财,吃瓜系统里只显示这次事件宁飞鹏是被骗吃亏的,她也并不知道对方的内情。
宁飞鹏撇嘴啧了一声:“他虚荣呗,想学人家做凤凰男追求白富美,不得有点包装啊,那辆车就是他的包装。”
“他想追的人我还认识呢,他可真把那人看浅了,以为女人看到辆跑车就能骗到。”
正是因为被直言拒绝,还当着众人的面羞辱了一顿,说的很难听,那个男人才会出去借酒浇愁,喝醉酒之后就拿车来出气,结果还阴错阳差的砸到了宁飞鹏的车。
“他把车卖了,开了一个月虽然是九成新也是二手车了,再加上他那辆车华而不实,有脑子的人都不会买,最后只回本了三十万。”
“我只要了二十万,剩下的让他拿去还债了,都快三十的人让父母姐妹跟着被戳脊梁骨,他也好意思。”宁飞鹏还是善良的,虽然被欺骗了也还是没有把事做绝。
傅珀点点头,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
日子就这么按部就班的过着,每天都是上课、出摊、放假、出摊,雷秋娜来抱怨了好几次,非要拉着傅珀去消遣,但是她除了能在老城的轻吧和朋友聚一下之外真的是腾不出空来。
但是雷秋娜总是锲而不舍,这天又来了。
巧了,她刚坐下,傅珀认识的另一个富二代也领着个人拐了进来。
宁飞鹏:“雷秋娜?”
雷秋娜指着面前的两人面带八卦:“宁少你和妙研怎么凑一起了?”
石妙研对傅珀微微颔首,“我是来找大师算卦的。”
宁飞鹏得意的抬着下巴,“妙研听说我和大师很熟,所以拜托我帮她引荐。”
雷秋娜撇撇嘴,“我才不信。”
要说熟湖城富二代圈子里谁能有雷秋娜和傅珀熟,就算不知道她爷奶离婚跟傅珀有关系,也肯定知道傅珀在她三叔健身房抓出个杀人犯的事吧。
石妙研抱歉的看了一眼雷秋娜,“我不知道你和大师关系这么好。”
宁飞鹏给她们解释,“妙研还以为大师在你三叔家抓了个杀人犯让他差点破产,你们家的人会生她的气呢。”
这种猜测是人之常情,将心比心谁也无法对差点害自己破产的人笑脸相迎。
谁料雷家人就是这么豁达,只不过之后雷家请傅珀上门算卦的事是秘密进行的。
这事确实有些不便透露,让员工知道会嘀咕老板信不过自己,让外人知道难免八卦雷家是风水不好还是经营者眼光不好,竟招些牛鬼蛇神,所以就连算卦都是隐秘进行的,雷家以外的人丝毫不知情。
闲聊了一会,傅珀也通过各自的口述明白了三人之间的关系。
雷秋娜的母亲和石妙研早年过世的亲生母亲是表姐妹,两人也是有微弱血缘关系一表三千里的表姐妹。
宁飞鹏二叔的儿子和石妙研的堂姐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之后还发展成了情侣,马上就要结婚了。
当初宁家选联姻对象的时候,也考虑过石妙研,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傅珀疑惑他怎么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宁飞鹏扯了扯嘴角,怜悯的看了一眼石妙研,“我妈当时找她继母旁敲侧击的试探过,对方没那意思。”
雷秋娜性子直爽,不忿的哼了一声,“要我看她就是见不得妙研有帮手。”
这种家族隐私原本是不应该堂而皇之的说出来的,但是他们三人都知道傅珀的能力,既然根本瞒不过去,干脆大方的说出来。
“你们误会了,她不是这种人。”石妙研表情复杂的垂下眼帘,手指不停地互相扣着。
傅珀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个有了后妈就有后爸的故事。
“那你找我是想算什么?”
雷秋娜和宁飞鹏都闭上嘴,好奇的看着石妙研。
“大师,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吗?”
傅珀从善如流,“不嫌弃的话就去我家吧。”
四人移步,到了傅珀家里她也没有什么复杂的东西招待客人,给每人倒上一杯热水就齐齐落座八仙桌的四面。
雷秋娜见石妙研捧着水杯还不开口,恍然大悟的起身拉着宁飞鹏跑了出去。
“大师,我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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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院子。”
两人都出了厅堂,还好心的把门都关上了。
“现在可以说了吗?”
石妙研点点头,“抱歉,大师,我实在是有些不好开口。”
傅珀挑了挑眉,没再继续催促,由着她调整情绪。
“大师,”石妙研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看着傅珀:“大师,我想算姻缘。”
“啊?”傅珀费解的看着她,仅是算姻缘而已,用得着这样破釜沉舟似的吗?
“情况有点复杂,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石妙研垂下眼帘看着杯中的水诉说自己的往事。
石家情况比较复杂,石妙研的妈妈是石磊的原配,他们家是做矿产生意的。
“我爸爸原本也不叫这个名字,石磊是他做生意发家之后改的名字,”石妙研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据说这个名字很旺他,但是究竟是旺他招财还是旺他桃花我看还是后者。”
自从石磊改了名之后,生意是越来越大,他也开始整天的不着家,直到有一天他竟然带着个怀了孕的女人回了家。
“大师您能想象吗,他竟然让我妈伺候他情人安胎,生了孩子还要伺候月子,那对狗男女怎么不去死啊!”石妙研情绪激愤面露戾气。
傅珀也难掩愤怒,“之后呢?”
虽然不知道算姻缘为什么要从这么靠前的故事开始说起,但是傅珀还是认真的听着,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宣泄的树洞。
“之后……”石妙研脸上露出浓重的悲伤。
“我妈是个性子软弱的传统女人,她心里憋屈,却没有对爸爸和我撒气,就这么压着压着,终于有一天压不住了。”
当时大家对抑郁症这种病没有太确切的了解,石妙研年纪还小对世界的认知尚且懵懂,更是整日忙着上学对她妈缺少关注。
之后就发生了让石妙研后悔一生的事。
“我妈有一日拉着我爸马上就要临产的情人从三楼跳了下去。”石妙研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像失了神一样。
傅珀难以置信的掩住嘴,眸子颤抖的看着她,“竟然……”
“事发之后保姆及时发现,把两人都送去医院,因为我妈特别决绝的选择头朝下落地,人当场就没了,那个人有我妈做垫背还剩一口气,坚持着在医院生下孩子也没了。”
对两个女人而言两败俱伤,那个男人却还好好的活着。
“死的怎么不是他!为什么要是我妈妈!”石妙研呜咽的把脸埋在手中。
傅珀沉默的在她手里塞了两张纸巾,心道:哭吧,哭吧,把这么多年压抑的痛苦和仇恨都哭出来吧。
这件事距今时间太久了,当时在湖城闹的沸沸扬扬,如今却已经没什么人知道了,起码外面那两位不知道,否则也不会直言她“继母怎样怎样”的话。
石妙研哭了十多分钟,像是把压抑了十多年的恨意和绝望都宣泄了出来,泪水像是流不完一样将整包纸都用光了才平复了情绪。
她这才说起为什么自己会从头开始讲,“自从那之后我每次看到那个男人就恶心,总是忍不住想起妈妈的死,现在想来其实从那时候起我就已经生病了。”
没有经过及时的心理疏导和干预,石妙研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竟发展成了看到男人就生理性抗拒,从男同学到男老师,无一例外。
最后不得不去外地上了一家初高中连读的私立女子中学,不然她连学习都可能荒废了。
傅珀明白这也是一种创伤后应激障碍。
石妙研又垂下眼睑:“在全是女子的学校我感到阔别已久的放松,直到这时我这才明白自己是生病了,鼓足了勇气去找了老师求助,学校有专门的心理咨询室,经过三年的开解和药物治疗,终于在高考之前康复了。”
石妙研嘴角牵起轻微的弧度,沉思片刻改了说法:“也不能说完全康复,我还是不能接受和男人在一起,所以我选择和女人在一起。”
傅珀明白了,怪不得石妙研要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明前因后果,原来她现在之所以喜欢女人正是因为母亲因父亲外遇而死导致的后遗症。
“那之前宁飞鹏怎么说两家还考虑过联姻?”傅珀疑惑了,她知道同性人群中有一部分人为了和现实妥协会隐瞒性向,甚至找异性恋的人结婚。
但是通过刚才的沟通,傅珀觉得石妙研不是那种人。
她母亲就受过丈夫外遇自己守活寡的苦,甚至为此而死,她怎么会选择这么做呢。
说到联姻,石妙研终于说出了她深藏已久的秘密。
“那是因为……舒云,也就是我小妈她不想让我嫁出去。”石妙研嘴角挂起一道甜蜜的弧度,不好意思的垂下眼。
傅珀一脑袋问号:……
第59章
“小妈希望我来继承公司,但是我爸爸想培养弟弟。”
原来石妙研的后妈李舒云并不是宁飞鹏他们以为的那样见不得她好,而是由衷地希望她好。
“她说女人能有自己掌控命运的机会就要抓住,此时不够决断一生都会后悔。”此时傅珀听着石妙研的复述还不知道这句话对李舒云而言意味着什么。
只觉得李舒云是认为此时石妙研最需要的不是一个有背景的男人,而是她自己站起来。
傅珀看着石妙研说起她小妈就一脸骄傲的表情,开口闭口“小妈”“小妈说”……怎么都感觉不太对。
“你,和你小妈……”
“对!”石妙研斩钉截铁的点头,“我想求的就是我们两人有没有可能。”
“这件事其实是我主动的。”石妙研对傅珀讲出了她们两人的故事。
李舒云是石磊的第二任妻子,自从十五年前石妙研的母亲和小三一起双双坠楼之后,石磊也后怕了一段时间,虽然在外桃花不断,却根本没有想过把任何人带回家。
直到五年前他认识了李舒云。
“她是个家境很普通的女性,长相气质也和石磊身边的女人都不一样,是石磊老树开花强取豪夺非要娶进门的。”石妙研是这么形容李舒云的,“但是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她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石磊很喜爱李舒云,毕竟是十年来第一次让他想结婚的女人。
傅珀:“之后呢……”
石妙研脸上挂起笑容,“当时我的很多好朋友还让我小心她,谁知她来了之后我在家里的生活好了不止一筹。”
这种好不是消费水平,而是内心的自在和成长。
石磊对石妙研还是有感情的,钱财花销上非常大方但是却少了应有的培养,和对待儿子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就算石妙研大学考回湖城选了经管系也视而不见,丝毫不给她历练的机会。
石妙研几次开口都被堵了回去,让她非常郁闷,甚至有一段时间都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想法也很拧巴,不知道自己大学上的有什么用,自己在这个家里有什么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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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她自己都否定自己。
“可是随着她的到来,这一切都改变了,她劝说我爸让我进公司实习,说出嫁的女儿是娘家的脸面,不能让未来的亲家小看我们石家的培养,毕竟就算是女主人也要会经营,不能对这些毫无所知。”
石磊很要面子,这番话说到了他的心头上。
就这样石妙研顺利进了公司,李舒云还利用自己总经理秘书的身份给她提供了不少便利,让公司的人不敢对她敷衍小看。
在那之后石妙研的生活越发如鱼得水,人也越来越自信。
可以说李舒云到石家的时候石妙研虽然已经过二十岁了,但是她依然充当了母亲的角色,带领石妙研迈出成长中最重要的一步——认识自己,认清未来。
在公司久了,石妙研发现石磊对她非常看中,很多大事的决策都参考她的意见,李舒云看似是一名小小的秘书,实际上简直是公司的二把手。
就在这时候,石妙研突然产生了一丝邪恶的念头。
“我要勾引她,把公司抓到手里,让我爸一无所有!”石妙研话是这么说,可她的表情却一点也不狠。
傅珀也觉得从头到尾看下来,觉得石妙研不是个这样的人。
对待父亲和弟弟她虽然有厌恶有恨意,但是却有点缺少主观能动性,恐怕这就是她催眠自己迈出那一步的借口。
她的真实想法其实是想要占有李舒云,得到她全部的爱,全部的在意。
所以从一开始她对石磊和李舒云之间的定位才是强取豪夺,她不肯承认两人是合理正当的夫妻身份。
傅珀点着桌子,没有直接看她的面相和资料,她要弄清楚一件事。
“你觉得李舒云也是喜欢你的吗?”
“当然!”石妙研毫不怀疑这一点,“我能感受到她是在意我的,不然做继母的为什么要对原配的女儿那么好,如果不是那样她何不自己生个孩子继承石家的家业。”
“她还不到三十芳华正茂,配一个五十岁的老男人,肯定是不乐意的。”在她看来石磊也根本就配不上李舒云。
傅珀却不这么想,能让石磊将她当成左右手一样的存在,会是石妙研口中那个委屈的被强取豪夺的角色吗?
她觉得不是。
如果李舒云是恨石磊的,以她的手段完全可以轻松让公司走下坡路,甚至转移财产,可是现实却不是这样的,李舒云在公司的五年里,帮助石磊把公司发展的非常好。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强娶却不仇恨,反而顺其自然了,这样的话以她的手段完全可以生个孩子,推亲生子上位总好过扶持前妻的孩子吧。
以石磊的年龄完全可以撑到李舒云的孩子长大成人。
可是李舒云表现出的态度却是坚定的站在石妙研这边,俨然一副人生导师的样子。
这样看来就更矛盾了。
所以,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你抬头让我看看面相。”
石妙研听话的坐直,期待的看着对方。
……
初见时傅珀就看出石妙研是个鹅蛋脸的长相,一眼看去五官线条柔和,让人看了生不出敌意,除了前庭稍窄父母宫稍有缺损之外每一处都长得很好。
三庭五眼比例协调,加上五官端正,是个标准的东方审美长相。
最重要的是她唇角两侧饱满,那里是奴仆宫,这种面相意味着她有老板命,日后掌控公司看来是成功了,看来不管两人姻缘是否和合起码李舒云是不会害她的。
对应来看她眉心官禄宫无异常上位也比较顺利,工作发展极为平顺,少不了帮手相助。
再看双眼下方子女宫的位置,傅珀暗暗摇头,这倒是符合石妙研性向了,她此生无子。
总体来说这是个受到了原生家庭的小波折,大体上诸事顺遂的面相。
还有一点傅珀很在意,石妙研的这类面相也有一种说法,叫: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宁飞鹏和雷秋娜的面相也有这方面的内容,显然是未来的发展都是受了家庭的荫庇。
可是石妙研却不同,她的“树”似乎和石磊没什么关系,反而和她早逝的母亲关系甚大。
傅珀“嘶”了一声,突然有了一种其妙的揣测:难道李舒云和石妙研早逝的母亲有关系?
李舒云是五年前嫁入石家的,石妙研的母亲是十五年前过世的,那时候的她还是个未成年,而且家世普通,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女人能有什么关系呢?
看了一圈终于看到石妙研的夫妻宫了,从面相上看,相比较事业的顺遂,她的姻缘简直是坎坷到极点了,她本性专一,爱上了就很难变心,但是却一直求而不得,起码要到三十岁才能看到曙光。
傅珀又迷惑了。
李舒云到底是爱她还是不爱她,最后又是为什么在一起了呢?
但是傅珀现在有一个点可以确认,那就是李舒云来到石家绝对不是石妙研说的那样被石磊强娶,相反,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石妙研。
那么李舒云又是怎么看待石妙研的勾引呢?
就像是一副拼图,缺了李舒云的那一块,很多东西都仿佛有迷雾笼罩一样让人看不透。
傅珀打开石妙研的吃瓜系统,粗略扫了一遍相关内容,过去的事和她自述的大致雷同。
关于未来,傅珀看到三年后,石妙研的弟弟临近成年马上就要进入公司实习的当口,她在李舒云的帮助下彻底掌握大权,将她父亲石磊踢出了公司回家颐养天年,也彻底杜绝了她弟弟争夺家产的苗头。
那时候石妙研正好三十岁,也正是她姻缘初见曙光的年龄,堪称事业爱情双丰收。
这其中是否有着必然的联系呢?
看来一切的答案都在李舒云那里。
傅珀对自己看出来的东西直言不讳,“你的姻缘曙光在三十岁,那一年你的事业也同时站到巅峰。”
某种角度来看,石妙研之前说的“把小妈抢走让石磊一无所有”的成就真的做到了。
“为什么说那时候就是巅峰了呢?”
针对石妙研好奇的疑问,傅珀给出了解释。
因为在她成为公司掌权人后的第五年,已经大学毕业的弟弟起了歪心思,还想夺回公司,就拿石妙研和李舒云的悖论关系做文章,让石家的声誉大受影响。
虽然在两人努力下公司挺了过去,但是终究难以重回巅峰,更是随着石家掌控的矿产资源采挖殆尽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最后两人直接卖掉公司,没有选择继续创业而是带着钱去了国外过上了提前养老的逍遥日子。
总体看来石妙研的一生还是不错的,站过巅峰,最后选择归于平淡,都是随心的选择。
“原来是这样,”石妙研没有什么遗憾落寞的情绪,毕竟她连第一步掌控公司都没达成呢,甚至于毫无思路,更别说去考虑之后的事。
得知自己能和李舒云走到一起,石妙研非常高兴,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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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三十岁才见曙光是不是太晚了,能否帮我再指指路。”石妙研一想到这就带着愁色,拿出手机示意。
傅珀笑了笑,配合的同时打开自己的手机收款码。
“滴”一声十万到账。
傅珀满意的点头,看来石妙研真的是如自己猜测的那样比起公司更看重李舒云,石磊一个月给她十万零花钱,这么一笔全花出去了,恐怕好几个月都要省吃俭用了。
“姻缘是两个人的事,只有你来算姻缘自然看不清了,你想办法把另一方也带来,我再结合你们二人的面相来看问题出在哪。”
当然,傅珀自己也有好奇,她对李舒云有太多的疑问了,需要亲眼见一见她才能解惑。
石妙研沉吟片刻,点点头,“大师说的很有道理。好!我想办法把她约出来,到时候请大师吃饭。”
傅珀从善如流的交换了联系方式。
石妙研把外面两人叫进来,当宁飞鹏得知傅珀给了石妙研联系方式,闹着自己也要。
傅珀无语,同样把他也加上。
雷秋娜灵机一动,竟然给他们四人拉了个群。
从此以后傅珀的手机就不消停了,宁飞鹏和雷秋娜两个人简直是八卦之王,强喂傅珀吃圈内的恩怨情仇,最后还要问问傅珀对此有什么看法。
【我是算卦的,不是写小说的。】
傅珀每次都是很无语的在群里回上一句,光是听故事而已能有什么看法。
可这两人还是依然故我,享受这种非一般的别样友谊。
每当这时候石妙研就会发个捂嘴笑的表情,次次有回响,显然她也是非常享受四人小群之间的氛围。
直到一周之后,石妙研突然私信傅珀——
【大师,今晚是否有时间请你莅临就餐。】
那天正好是傅珀大一学年结束的日子,这天她特别高兴,因为理论考试虽然还是垫底的那个,却已经不像上个学期那样被同学取笑了。
傅珀决定给自己放个假,晚上就不出去摆摊了。
……
那是一家位于湖边的粤菜馆,环境清幽风景好,每桌之间至少间隔数米,适合谈一些私密的话题。
互相自我介绍了一番,一起坐下后傅珀才坦然的看向李舒云。
正是这一看让她失神了一瞬,想到之前石妙研对自己说她觉得李舒云给她很熟悉的感觉。
傅珀当时只是听了一耳朵没多留意,现在再看李舒云,她顿时就明白了石妙研口中的熟悉感来自哪里了。
石妙研的头像是多年前和母亲的合影,那时候的石母很美,整个人都透着符合传统审美的温婉端庄,嘴角挂着笑弧,脸上带着如水一般的包容万物的气质。
当时傅珀看了觉得很讽刺,显然再传统端庄的女人也并不能包容万物,否则怎么会逼死自己呢。
再回看李舒云,傅珀发现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和石妙研的母亲很像。
同样是表面温婉如水,与之不同的是李舒云却给人暗藏锋锐的感觉。
可能石妙研理想中的母亲就应该是李舒云这样的形象,她不能是无害的,任人予取予求。
难怪石妙研会喜欢上她,有创伤应激障碍的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一个人还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付出了。
“妙研现在在公司刚刚崭露头角,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能有大师帮她指路实在是感激不尽。”李舒云抬起手边的茶杯,“以茶代酒敬大师一杯。”
傅珀笑笑,“石小姐付了卦金就是我的客人,这些都是应该做的。”这顿饭局她和石妙研提前商量好是答谢宴。
石妙研在一旁给两人布菜,傅珀巧妙应对李舒云的试探,把自己对石妙研何时能在“贵人”相助的情况下夺得公司大权说出来。
看到李舒云并不惊讶的表情,傅珀就知道没错,和石妙研比起来李舒云简直是个幕后大BOSS,夺权非一日之功,恐怕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试探出傅珀并不是骗子,确实有真材实料而且很有职业道德并不会把其他的求卦者信息散布出去,李舒云才放下心防,三人有说有笑,宾主尽欢。
一顿饭的功夫,傅珀坐在那也把对面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
石妙研每次都能选在李舒云爱吃的菜,李舒云也时时关注石妙研的心情,丝毫不冷落她。
看的傅珀都有种单身狗直面恋爱酸臭味的悲凉。
看来李舒云也不是对石妙研没有感情,只不过心中还有顾虑。
傅珀研究了她的面相,李舒云是个童年穷苦的面相,父亲家暴,母亲逃跑,多亏有人及时报警,才让她没有死在父亲拳头下。
之后她被送到福利院,在那之后她的人生才算是正常了,还遇到贵人帮助顺利的完成了学业。
按部就班的学习,从奴仆宫来看李舒云竟然还自己创业了。
可奇怪的是那么糟糕的家世背景哪来的钱给她创业,就在小公司渐入佳境的时候,她突然又莫名其妙的入职了石家的公司,被石磊追求,结婚……
傅珀心中自嘲:看来她还是学艺不精。
这一看不仅无法解了傅珀心里的问题,甚至增加了更多的疑问。
李舒云是如何同石妙研的母亲扯上关系的?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树到底是什么?
石磊的追求是否也是她精心算计的结果?
她来到石妙研身边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
为了这些疑问傅珀开口直言不讳:“我看李女士的面相似乎有些坎坷,可否愿意让我细看一下?”
李舒云嘴边的微笑僵了一下,“这个……”
石妙研一听她坎坷,顿时着急了,“舒云,你让大师算算吧!”
李舒云责怪的看着她,“你又叫我什么呢!”
石妙研噘着嘴撒娇:“你也才比我大几岁,之前说好了没有外人的地方我都叫你名字。”
这个外人看怎么算,傅珀在她这就不是外人。
李舒云拿她没办法的摇摇头,“让大师见笑了,我童年时确实有些坎坷,幸好遇到了很多帮助我的人。”
还是没说让算还是不让算。
傅珀看了一眼石妙研,后者立刻拉着椅子靠过去,环着李舒云撒娇耍赖。
“舒云,你就让大师看看嘛,她算的真的很准。”说着还把宁飞鹏被坑的事和雷老三健身房里抓到杀人犯的事当做佐证说了出来。
李舒云被晃得骨头都要散了,嘴上说着“让人见笑”眼中却含着宠溺的笑意。
“好好好,那就算算。”对傅珀抱歉的颔了颔首。
得到了正主允许,傅珀这才打开吃瓜系统,没想到刚看一个过去盲盒她的第一个疑问就解开了。
原来在石妙研对李舒云的熟悉感并不完全来自对方和石母相仿的气质,而是因为在她小时候曾经见过李舒云,只不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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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久远她早已忘记了。
吃瓜系统的内容补足了从面相中得来相对单薄的信息。
当初石家还未发际的时候和李家是邻居,那个报警解救李舒云的人正是石妙研的母亲。
石母怜惜李舒云有这么一对父母,平时对她很照顾,还经常在石磊不在家的时候把她叫到家里来吃饭。
那时候李舒云已经七八岁懂事了,在有关部门调查后觉得她的父亲已经不适合抚养一名未成年女儿之后询问过她的意见,是去亲戚家住还是福利院。
当时李舒云对是温柔可亲的邻居阿姨非常眷恋,她甚至找到李家,恳求是否可以收养她。
但是那时石磊生意正忙,石母养一个孩子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不想再耽误另一个孩子。
就这样李舒云一步三回头的被带到了福利院。
之后石家就发际了,也搬出了那里,但是石母并没有忘了那个求自己收养她的小女孩。
几番打听最后找到福利院,她虽然无法收养李舒云,但却选择赞助她读书生活。
李舒云非常感激石母,将自己所有对母亲的幻想都寄托在温柔的石阿姨身上,每天都盼着她的身影出现在福利院,还在背后偷偷叫她“妈妈”,模仿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
就这样,在石妙研自己都不知情的时候,她在外面有了一个“姐姐”。
……
傅珀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两人。
难怪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三人的关系就像是一个善意的循环。
李舒云在石母那里获得的爱在她长大之后全部反哺给了石妙研,也给了她同样的温暖和支撑。
……
很快几年过去,李舒云的人生越来越好,每天都充满希望,有了石母的帮助让她即使在福利院也能过得自在,除了学习就是想念她的“妈妈”。
可惜幸福的岁月在她十五岁那年戛然而止。
石母坠楼身亡的消息传来,李舒云整个人都呆滞了。
她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挣扎着、哭泣着想冲出福利院,去亲眼看看真相。
是院长阿姨拦住了她,并给了她一封信。
信上一五一十的讲述了石母的痛苦,她再也撑不住,选择做了人生的逃兵,抛弃两个女儿独自踏上另一段旅程。
在临死前石母在信里安排好了两个女儿。
她了解石磊,知道他不会不管石妙研的,石磊好面子手还松,在钱财方面亏不着石妙研,但是感情上能有多少她自己都无法打包票,只好拜托李舒云多去看看石妙研。
李舒云这边她则是给她存了一笔钱,她十八岁前都会每月定期给她打钱,直到上大学那年一口气把剩余的一大笔都转给她,让她能顺利完成学业,毕业后还可以选择自己想要过的人生。
李舒云也没有辜负石母的期望,学业上非常优秀,可惜石妙研那头她就顾不上了。
石妙研因为严重的创伤应激障碍去了滨城的私立女中,那里是全封闭的,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李舒云没办法,只好留在湖城随时关注石家的情况,还用石母给她留的钱大学期间就创办了一家新能源公司,决定把公司做大,这样以后也算是能给石妙研依靠。
在她看来这些都是石妙研的,自己只不过是临时的保管者。
没想到就在公司步入正轨的时候,李舒云得知石妙研大学考回了湖城,而且还学了经管专业。
李舒云这些年一直默默的关注石磊和石家的企业,她知道石妙研如果想以后入主集团不是件易事,石磊大男子主义,思想传统,认为一定要儿子继承家业。
石妙研光靠自己是做不到撼动这座大山的。
不得已,李舒云只好策划了之后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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