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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垃圾交换
打完招呼之后,齐晖就和陆果一起去上学。
一整天的课程结束之后，齐晖和陆果又重新回来了。
齐晖拿出钥匙，打开自己家的门。
而对面的房门,也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
陆果的爸爸妈妈,出现在房门后。
“叔叔阿姨好。”齐晖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两?个成人大小的布玩偶,正站在门口。它们看起来是用麻布缝制合成的简陋玩偶,穿着人类的衣服，头上有一些粗毛线作为头发，眼?睛则是大大的纽扣。
“齐晖,你好。”陆果的爸爸妈妈向齐晖打招呼。
“要来我们家吃饭吗？我们家的晚饭刚刚做好。”布玩偶陆妈妈热情地邀请道。
“是啊,今天你的阿姨还做了几道不错的菜。”布玩偶陆爸爸也很热情。
虽然觉得,不太应该去麻烦别人。但是,两?家成为邻居也有很多年了,齐晖也经常去陆果家吃饭。
而且齐晖也不会做饭。
“好啊，谢谢叔叔阿姨。”齐晖答应了下来。
他?打开门，先把书包放好,然后再去陆果家吃饭。
陆果低着头，站在他?家门口等他?。
把书包放好后,齐晖就走出来,和陆果一起去陆果家吃饭。
今天的晚饭的确很丰盛，摆了满满一桌子。
陆果的爸爸妈妈，热情地让齐晖多吃一些。
吃过晚饭之后,布玩偶陆妈妈还去厨房切了一些水果拿出来。
吃了晚饭又吃了水果，齐晖和陆果也应该去上晚修了。
告别了陆果的爸爸妈妈之后,两?个人离开了陆果家。
等晚自习结束之后,夜已经深了。
陆果拿着书包，跟在齐晖身后,等着齐晖开门。
这都已经是习惯了，齐晖经常在陆果家吃饭，而陆果也在每天晚修之后去齐晖家，和齐晖一起写作业。
咔哒。
门打开了。
齐晖带着陆果走进自己家。客厅的灯亮起之后，屋子里?显得很温馨。
把书包随意放好，两?个人就开始在客厅里?写作业。
因为只有一个人住的原因，齐晖的家里?很安静，非常适合学习。
高中生的作业总是很多，等写完作业之后，夜已经深了。
陆果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
齐晖拉好书包拉链之后，看向了旁边的陆果。陆果总是沉默的，喜欢低着头，走在他?身边像一道不起眼?的影子。
但齐晖觉得陆果并?不是一道影子。
明明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一个人嘛。
收拾好书包，陆果就离开了齐晖家，回家去了。
第二天，依旧是需要上学的日子。
一大早，齐晖走出家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陆果。
陆果手里?拎着两?份面包和牛奶，应该又是陆果的爸爸妈妈给齐晖准备的。
“帮我谢谢叔叔阿姨。”
齐晖习惯地接过了其中一份早餐，然后和陆果一起下楼。
走着走着，齐晖突然问道：“陆果，你有没有考虑过把刘海剪短？”
齐晖当然不觉得陆果是一道影子。
他?准备从陆果的形象开始下手，因为人的形象，有时候的确会影响到人。
陆果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如常。
“嗯。”他?答应了，声?音还是沙哑难听。
“那就这么决定了。”齐晖说道。
放学回来，陆果的爸爸妈妈依然十?分热情，邀请齐晖来家里?吃饭。
齐晖看着陆果爸爸妈妈那真挚的纽扣眼?，答应了下来。
午休的时候，齐晖留在了陆果家。
和陆果成为邻居那么多年了，留宿也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不过一般都是陆果偶尔留宿睡在他?家那个空房间。
陆果的房间很小，东西也很少，窗帘拉的紧紧的，透不进一丝光来。
齐晖感觉陆果的房间很干净。
他?躺在陆果的床上。
陆果沉默的站在床前。
狭窄的房间里?，放置的床也只是单人床。躺下一个人之后，就好像没有了空余。
齐晖留出了空位，沉默了一会的陆果小心翼翼地躺在齐晖身边。
他?躺得很靠外，半边身体几乎是悬着的，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床去。
齐晖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好朋友。
他?们不仅是邻居、同班同学，还是同桌。所?以陆果成为齐晖最好的朋友，好像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齐晖伸出手，向着陆果靠近。
漂亮的褐色琥珀眼?眸正在注视着自己，陆果的身体僵住了。
他?只能看着，那只白皙纤长的手伸到了自己面前。
然后，这只手捋起了他?的刘海。
一双黑色好看的眼?眸，暴露在齐晖面前。
漆黑的眼?眸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惊讶。
齐晖唇角弯起，笑了。
“很好看啊。”齐晖夸赞道。
陆果有些怔怔的看着他?。
“你的眼?睛很漂亮。”
“剪了刘海之后，一定会很好看的。”
齐晖鼓励夸赞着。
陆果沉默着，垂下了浓密的睫毛，遮盖住漆黑瞳孔中的情绪。
他?有些苍白的手，紧紧的握着，害怕暴露出什?么。
如果不加以控制，他?就会流露出太过炙热的感情。
这个午休，齐晖睡得不错，而陆果一直没有睡着，直到最后，他?侧头看了齐晖一眼?，才闭上眼?睛小憩了片刻。
第三天，今天是休息日，不用上课。
齐晖陪陆果一起出门去剪头发。
那过长的刘海终于被剪掉了，陆果的长相显现了出来。即使还带着一点少年气，他?也无疑是俊美的，这种俊美带着一种阴郁，还隐隐透露着一种僵硬。
剪掉了长久以来都过长的头发的陆果，有些忐忑，抬眸看了齐晖一眼?。
“好看。”
齐晖真心的称赞着。
陆果放下心来，虽然还不太习惯自己的新形象，但是他?已经尽量做到和平常一样，若无其事地站在齐晖身边。
齐晖的唇角弯起了。
他?觉得有点好笑。陆果很像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因为上学第一天，额头贴了一朵小红花出来，而感到别扭和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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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完头发之后，他?们就回去了。
两?个人待在齐晖家，一起看书学习。午饭和晚饭，依然是陆果热情的爸爸妈妈倾情提供的。
吃完晚饭之后，齐晖和陆果一起打起了游戏。
在游戏激昂的音乐里?，时间流逝的飞快。
当齐晖放下手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今晚在我家留宿吧。”
齐晖看了看时间，决定不让陆果回家去打扰陆果的爸爸妈妈了。
“嗯。”
陆果答应了下来。
洗完澡之后，齐晖擦着头发出来，走到了阳台上吹风。
他?看着外面漆黑得没有一点光的世界，惬意地吹着凉爽的晚风。
夜空是一片纯净的漆黑，远处也是一片寂静的漆黑，好像这个世界除了他?家亮着灯火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在阳台上待了一会，齐晖就回房间去了。
过了一会儿?，陆果也洗完澡出来了。
房间里?的齐晖抬起眼?眸，看到了房间门口的陆果。
陆果剪短了的黑发，因为刚洗完澡，滴滴嗒嗒的往下滴着水。而他?那双黑色好看的眼?眸，却并?没有被水雾晕染半分，带着一种生硬的冰冷。
“要帮你擦头发吗？”齐晖问道。
陆果沉默了一下，然后走进来，乖乖地坐在床边，低下了头。
齐晖拿了毛巾，帮他?把头发擦干。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明亮的灯光温暖地照耀着一切。
帮陆果把头发擦干之后，齐晖出去把毛巾晾好。
外面的世界还是一片漆黑，仿佛是一头要吞噬人的巨兽。当然也有可能，他?们早已经在巨兽的肚子里?了。
凉爽的夜风吹过，齐晖晾好毛巾之后，转身回自己房间。
现在，也差不多该睡觉了。
互道晚安之后，陆果回了空房间，齐晖在自己的床上闭上眼?睛睡觉。
第四?天，今天是需要上课的日子。
齐晖早早的就起来刷牙洗脸了。
在他?对着镜子刷牙时，透过镜子看到身后一道身影。
咕噜咕噜洗漱完之后，齐晖转身对陆果说：“早上好。”
“早上好。”
早餐，陆果的爸爸妈妈已经准备好了。
齐晖和陆果一起去陆果家吃早餐。
两?个成人大小的布玩偶，靠在椅子上，纽扣眼?睛看着他?们。
“谢谢叔叔阿姨。”齐晖真的觉得，陆果的爸爸妈妈太热情了。
“不客气。”布玩偶陆妈妈说道。
“你喜欢吃什?么，可以跟我们说。”布玩偶陆爸爸嘴巴的部位出现一个蜡笔画的大大的u。
吃完早餐，齐晖就和陆果一起去上学了。
日子过得平淡又温馨。
是某个人一直渴望着的。
晚修结束之后，陆果依旧去齐晖家，和齐晖一起写作业。
客厅的灯光明亮，与外面漆黑的世界对比起来，很温馨。
写作业写着写着，齐晖突然停下了笔。
“陆果。”
陆果也停下了笔，侧头看向齐晖。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安静的看着齐晖。
“你要和我谈恋爱吗？”
齐晖问道。
陆果看着齐晖，眼?瞳好像冻结了，漆黑的冰倒映着少年的身影。
齐晖很喜欢陆果。
像喜欢一只毛茸茸的小狗那样喜欢。
虽然齐晖也觉得这个比喻不太好。
他?的喜欢好像也不是很合格。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他?最喜欢的就是陆果了，再也没有人能比得上陆果。
他?们成为邻居很多年了，以前认识很久，以后也可以认识很久。
齐晖相信，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他?对陆果的喜欢会合格的。
陆果整个人僵硬的坐在那里?，漆黑的瞳孔里?一点一丝地刻印着眼?前的少年。
“可以吗？”
少年靠近了。
外面漆黑的世界里?，突然有金色的流星划过，但是很快就淹没在了黑暗中。
陆果漆黑的瞳孔里?，情绪越来越激烈，血色蔓延开来，吞噬整个眼?眶。
……他?所?贪图的。
他?所?乞求的。
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存在着。
炙热的爱意几乎压抑不住了，狂欢地灼烧着灵魂。
在少年落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时。
他?伸出手……
外面漆黑的世界里?，金色的流星越来越多，而越来越多的流星终于显露出了真容——无数的金色字符，密密麻麻的化成了长链——然后击碎了这个空间。
苍白的手，还没来得及将在意的人拥抱在怀中，就已经错过了。
整个世界崩塌成碎片，狂风刮着碎片呼啸而过，整个空间四?分五裂。
想要拥抱人，在陆果面前像镜子一样破碎了。
虚假破碎了。
接下来只剩下可悲的真实。
第26章垃圾交换
陈道长急匆匆赶上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已经有?人消失了。
那?个叫齐晖的同学，很可能被厉鬼拖入了幻境中。
陈道长只能从怀里掏出一大沓符纸，握着桃木剑开?始布阵。
“三?叔公,怎么办！”苏铭问道。
小团体的其他人也围了上来,像一群被吓到的小鸡仔一样,围在陈道长身边。
他们?刚刚可是亲眼看见了鬼啊,鬼就从他们?身边走过。有?人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现在还没有?消下去，汗毛竖起。
正忙着布阵的陈道长，赶紧又拿出一沓符纸,塞给苏铭。
“这些符纸,你带人从一楼开?始贴上来,贴满整栋楼。快！快去！”
苏铭接过符纸,立马带着小团体的人下一楼。
安排好事情之后,陈道长又开?始全神贯注地布阵。
一群人哗啦啦的来，又哗啦啦的走。
客厅角落里，陆爸爸早已经跌落在地上。而陆妈妈虽然?还站着,但是她的脸色发白，浑身不断颤抖着。
他们?、他们?刚才看见了鬼。
看到苏铭他们?离开?,陆爸爸好像终于回过神来,立马一溜烟地爬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陆妈妈赶紧追了上去，也跟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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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房子一下子就只剩下了陈道长。
嗖。
陈道长一手挥出几张符纸,那?些符纸整齐有?序的贴在了墙上。
很快，房子的墙面上就贴满了一排排黄色符纸。
……
咔嚓。
齐晖眼前的世界,像镜子一样碎裂开?来,然?后全盘崩塌。
一种失重感传来，齐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往下坠。
脱离那?些镜子碎片之后,所能看见的只有?一片没有?尽头的漆黑。
在下坠的过程中，齐晖突然?捕捉到了一点色彩。
他向着那?点色彩看去。
一个穿着校服的小朋友低下了头，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
不远处，有?几个穿着同样校服的小朋友，正在嘻嘻哈哈地看着他。他们?好像在说什么，伸出手指指着他。
整个画面没有?声音，像是一场默剧。
突然?，有?个小朋友捡起了脚边的空饮料瓶，然?后扔向了低着头的那?个小朋友。
砰——仿佛有?一声无声的声音响起。
低着头的小朋友一动不动。
被砸中的地方，有?涟漪开?始泛起，一圈一圈越来越大，搅混了那?点色彩和周围的黑暗。最后，那?点色彩像泡泡一样破了，只留下无尽的黑暗。
齐晖所能看见的，又只剩下了一片漆黑。
他不断的往下坠落着。
黑暗中，突然?又出现了一片色彩。
齐晖向着那?片色彩看去。
消瘦的人，被别人扯着衣袖从教室里拉了出来，一路被拉到厕所。
而厕所里，几个齐晖很眼熟的人正等在那?里——是苏铭和小团体的人。
他们?无所事事的等待着，直到那?个消瘦的人被拉了过来。
苏铭走到消瘦的人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
然?后，苏铭示意小团体的人动手。
消瘦的人一下子被打倒在地，然?后被拳打脚踢。他痛苦的蜷缩着身体。
不知道是谁，一脚踢在了他的腿上，让他更加蜷缩起了身体。
打完人之后，苏铭招呼小团体的人离开?，于是一群人勾肩搭背的离开?了。
涟漪开?始泛起，模糊了画面，然?后搅碎了色彩，一切又重新归于黑暗。
齐晖继续往下坠落，在这一片黑暗中，他的坠落好像没有?尽头。
黑暗的一个角落，又有?色彩出现了。齐晖看向这片色彩。
依旧是安静的默剧。
惨白的灯光下，狭窄的房间里，正在爆发着冲突。
消瘦的人撞开?中年男人，抱起书桌上装着千纸鹤的玻璃罐。
中年男人怒不可遏地拿起了椅子，狠狠砸了下去。
抱着玻璃罐的消瘦身影，狼狈的躲闪着。
几次之后，椅子终于砸到了消瘦身影的头上。
——他的腿动作不自然?的停顿了一下，差点摔倒，椅子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鲜红的血流了下来。
中年男人惶恐的扔掉了椅子，中年女人站在门口?惊恐的尖叫。
中年男人回头，慌忙地去捂住女人的嘴。
涟漪再次泛起，一圈圈扩散开?，撕裂了彩色的画面，让一切恢复成黑暗。
齐晖不断的往下坠落、坠落，然?后好像到达了某个临界点。他像离开?一个虚幻的泡泡一样，“啵”的一声，掉进了现实里。
永无边际的黑暗全部?快速往后退，仿佛有?一个奇点在吸引着它?们?，又更像是黑暗再也抓不住齐晖，才造成了一种它?们?在往后退的错觉。
齐晖站在狭小的房间里，能看见的是惨白的灯光和简陋的家具。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很安静。房间外?也听不到一点声响，好像所有?人都离开?了。
能看到的地方，墙上都贴着一排排的黄色符纸，现在没有?风，符纸都静静地垂落着。
齐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大概能猜到，自己最后在黑暗中看到的那?些画面，都是陆果的过往。
之前，齐晖就感觉到，苏铭和小团体的人，对陆果好像若有?若无的有?一点敌意。
这种敌意体现在一些行为上。
这种敌意，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明显。
但齐晖依然?不能确定。因为齐晖对别人感情感知不明显，所以他判断为自己瞎猜的——在没有?确定之前，一切都是瞎猜的。
现在，齐晖知道，苏铭和小团体的人为什么对陆果有?敌意了。
因为他们?害怕陆果的报复。
而以前，他们?根本没有?在乎过陆果。
齐晖皱着眉，上牙磨着下牙，发出轻微的声音。
他有?些生气，不论是对于陆果的爸爸妈妈，还是对于苏铭和小团体的人。
而当他低下头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抽屉里的东西。
走的人太匆忙了，没有?把?打开?的抽屉关上。
惨白的灯光照落进抽屉里，打亮了里面摆放着的东西。
一些旧笔芯、一些草稿纸和几个空瓶子……
齐晖的睫毛眨动了一下，看着抽屉里的草稿纸。
草稿纸上的字迹他很熟悉，熟悉到拿起一支笔当场就能写出来。
这是齐晖的草稿纸。
于是，齐晖又看向了草稿纸旁边的旧笔芯和空瓶子。
那?些旧笔芯是他常用的品牌，空瓶子好像也有?点眼熟。
齐晖明白了。
陆果在收集他的东西。
虽然?不懂，但是齐晖大为震撼：这就是系统安排的恋人吗？
齐晖无法理解，却又好像感受到了，这一行为想要传达过来的炙热的爱意。
将?抽屉合上，以免弄乱陆果整理好的东西后，齐晖就打算去找陆果。
走出房间后，外?面的客厅墙上依然?贴着一排排的符纸，还有?几张符纸掉落在地上。
客厅角落的冰柜，不知道怎么被打开?，正在向外?面散发着寒意。
齐晖走近一看，看到冰柜里面还放着一些东西。
在冰渣中，一捆捆的钞票叠成一小堆，看起来像是齐晖借给陆果的高、利、贷。而在这堆钱旁边，还放着一份份用打包盒打包好的饭菜。
齐晖沉默了。
当初他借高、利、贷给陆果时，觉得可以帮助陆果解决一些困难，陆果以后会过得好一点。
可是当时的陆果已经不需要了。
陆果早已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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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钱了，也不需要吃饭。或许也不需要上课，不需要和同学一起去打水，不需要上晚修，不需要吹夜风看夜景，不需要去图书馆，更不需要去游乐园。
陆果需要的，或许就是能好好的去投胎。
这个冰柜，大概是陆果曾经待过一段时间的地方。
齐晖合上了冰柜的门，离开?这个空荡荡的房子，去找陆果。
楼道里也贴满了符纸，昏暗的灯光很微弱，勉强照亮着楼梯间。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睡得早，整栋楼都没有?一点人声。
甚至连外?面的声音也不见了，一点风吹树叶的声音都听不到。
“陆果。”
齐晖喊了一句，但并没有?人回应他。齐晖只能慢慢寻找陆果。
楼梯间里。
“苏哥，我?好累啊，我?们?还没有?贴完吗？”杜锋抱怨道。
正在贴符纸的苏铭，突然?停下了动作。
小团体的其他人还在贴着符纸。
“我?们?贴了几层楼了？”苏铭问道。
“几层？应该是……”杜锋不明白苏铭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是在话音说出口?的时候，他脸色变得惨白起来。
是啊，几层？他们?贴了几层楼了？
他们?从一楼开?始贴起，慢慢往上贴。可是再怎么慢，他们?也应该贴完了吧，这栋楼一共就只有?六楼。
陆果家就位于顶楼，在往上，就只剩天台了。
他们?贴过六楼没有?？有?从陆果家经过吗？
这些事情他们?都记不太清。
“苏、苏哥……”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范伟，咽了咽口?水。
“别怕，拿好这些符。”苏铭说道，然?后又问，“我?上次给你们?的平安符都带了吗？”
“带了，带了。”
苏铭说：“那?就好，我?们?不要到处乱跑，等三?叔公来救我?们?。”
“好、好的，苏哥。”小团体的人都很慌乱，只能选择听苏哥的。
而就在楼梯间的人，终于发现不对劲的时候。
一楼大门处。
“嘭嘭嘭！”
一楼的大铁门被敲得震天响。原本破破烂烂、长满锈迹、好像随便一推就能推倒的铁门，不知道被谁关上了，此?刻显得坚固无比，无论被怎么样捶打，都纹丝不动。
陆爸爸拼命的推着铁门，然?后用脚猛踹。
可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打开?这道铁门。
“放我?出去！该死的，放我?出去。”陆爸爸怒吼着。
陆妈妈站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整个人害怕得发抖。
第27章垃圾交换
“陆果。”
齐晖从六楼找到了一楼,又从一楼找到了六楼，始终没有找到陆果。
在寻找的过程中，整栋楼静悄悄的,他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
只有昏暗的灯光,照亮着楼梯间,提供着微弱的照明。
站在六楼,齐晖抬头看着还在往上延伸的楼梯。
现在，还剩下天台没有找。
通往天台的那一截楼梯灯坏了，只有从六楼透过去的一些光亮,让那截楼梯不至于漆黑一片。
齐晖走上通往天台的楼梯。
黑暗中,能模模糊糊的看到,这截楼梯的墙上贴着什么东西。
齐晖伸手触碰了一下。
是纸的质感。
结合纸的大小和形状,齐晖猜测,贴在墙上的这些也是符纸。
这些墙上的符纸，直到接近天台，才突兀的消失不见?。好像贴符纸的人在这里突然失踪了。
天台有些锈迹的铁门打开着,露出?了外面漆黑的世?界。
外面漆黑的世?界，看起来比无光的楼梯间黑得更加深沉。
这让人在看着黑洞洞的门时,有一种恐惧。
齐晖向着天台门走去,踏进了门外漆黑的世?界里。
刚刚走上天台，齐晖就感觉到了一种刺骨的寒意，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走到天台,就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天空黑漆漆的，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甚至连乌云也没有。地面上也黑漆漆，没有灯光,没有声音，连那些高楼影影绰绰的影子也没有。
漆黑的天空和漆黑的大地连为了一片，所能看见?的只有纯粹的黑暗。
天台冷得像是在冰柜里，让人呆久一点，就开始感觉到手脚被冻麻了。
齐晖没有去管这种寒冷，开始在天台里找人。
“陆果。”
他边走边喊，寂静的世?界里，只回荡着他的声音，让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怪异变形。
走过了大半个天台，齐晖终于在角落找到了一个东西。
这时候，齐晖的双手已经抱紧了手臂，寒冷刺破皮肤，往他的身?体深处钻。
角落里，黑雾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茧，静静的蜷缩在这僻静的一隅。
“陆果？”齐晖抱紧手臂，向着角落靠近。
黑雾形成的巨茧没有动静。
齐晖慢慢走到黑雾巨茧面前，然后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触碰这个黑雾巨茧。
黑雾没有实体，齐晖的指尖轻易地伸了进去。但?就在齐晖的指尖，碰到黑雾的时候，一种冰寒吞噬了他的指尖。
温度被冻结，血肉好像也要破碎。
那种寒冷，侵染到灵魂里。
齐晖不由自主地冷到开始发抖。
把?手收回来的时候，齐晖能看到，触碰到黑雾的指尖已经变得苍白，过了很久才慢慢恢复一点血色。
“陆果？”齐晖又问了一句。
然后他靠近黑雾巨茧，走了进去。他抬起手，用手挡在面前，艰难的分辨着方?向，慢慢走向着黑雾中心?。
无数的黑雾在巨茧内流转，随着有人的进入，贪婪的吞噬着来者的体温。
齐晖的皮肤开始变得苍白，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寒冬腊月泡在了寒潭里，动作也一点一点变得僵硬。
慢慢的，手指的关节已经变得不再灵活。
齐晖终于走到了黑雾中心?。
一个人僵硬的佝偻着，站在黑雾中央，沉默而呆滞。
“陆果。”
齐晖尽力靠近。
僵硬呆滞的人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齐晖走到他面前，伸手捧起了他的脸。齐晖的手已经变得极其苍白，感知不到任何温度和触感。
他过长的刘海往旁边滑落，露出?了齐晖在幻境中看见?过的好看眼眸，只是原本漆黑的眼眸，早已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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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覆盖。
血色爬满了他的整个眼眶，不时有血丝跳动着，又掉落进眼眶融合。
“陆果。”
齐晖露出?一个笑?容，额头抵住陆果的额头。
“我找到你了。”
陆果的眼眶铺满了血色，呆滞地和齐晖对视着。
他无法?面对喜欢的人的讨厌。
不能强硬的留下喜欢的人，只能看着喜欢的人带着对自己的厌恶离开。
于是他蜷缩在天台。
不时有血丝跳动的眼眶，在某一瞬间，露出?了一线漆黑的瞳孔。
然后那一线漆黑的瞳孔，看着面前的人，开始放大，铺满眼眶的血色，迅速被收敛起来。
陆果看到了眼前的齐晖。
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离得很近。陆果注视着齐晖漂亮的褐色琥珀般的眼眸。
突然，他察觉到齐晖的皮肤有点苍白。
围绕在两个人身?旁的黑雾，被陆果慌乱的收了起来。
狼狈收好黑雾，站好后，陆果低着头抿紧了唇。
齐晖也站好。
“对、对不起。”陆果低着头道?歉，声音嘶哑难听。
他伤害了齐晖。
这让他难以?容忍自己。
被过长刘海重新遮挡的眼睛里，血色慢慢爬了出?来。
“没关系。”
齐晖说道?。他并?不在意，伸手去拉陆果的手。
“我来送你了。”
这是之前就说好的事情。
陆果沉默的低着头。
“你……看到了吗？”嘶哑难听的声音迟疑地问。
什么？齐晖有点疑惑的看着陆果。
“我房间里的东西……”
陆果依然低着头，他不敢抬头去看齐晖。
害怕看到厌恶。
齐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抽屉，里面放着他丢掉的一些东西。
反应过来的齐晖，好奇地打量着陆果。陆果是在因为这件事感到害羞忐忑吗？
捡起别人垃圾这种事，好像的确不违反法?律法?规。
但?感到忐忑和害羞也是合理的。
“很温暖。”
齐晖拥抱住了陆果，认真地告诉他。
“谢谢你对我的爱。”
感受不到别人感情的齐晖，从陆果这里感受到了一种温暖。
被拥抱的陆果怔住了，僵硬的站在那里。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的抬起手，拥抱住齐晖。
这个拥抱很紧、很紧，好像要把?齐晖藏进自己的骨骼里。
很久之后，这个拥抱才分开。
而在送陆果离开之前，齐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我好像看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齐晖说道?，然后眉尾挑起。
“我们先去找你爸妈，然后再去找苏铭他们吧。”
犯下罪孽的人，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陆爸爸和陆妈妈注定要被送到警局，让法?律审判他们。
而苏铭和小团体的人，他们犯下的事情，暴露出?来，最多?也只是被口头教育一下。现在没有证据，更是连口头教育都?不存在了。
好像不需要付出?代?价。他们依然可以?自由自在、快乐的生活。
但?是陆果的死，和他们有关系。
哪怕他们没有想过害死陆果，可是他们，的的确确是导致陆果死亡的一个原因。
他们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一楼大门处。
陆爸爸依然在踹门。“砰砰”踹了几脚之后，累得气喘吁吁的陆爸爸不再踹门了，而是走到台阶处坐着休息。
陆妈妈正站在他的旁边，紧张害怕的看着被关住的铁门。
滴答。
突然有什么从上面掉了下来，滴落在地面上。
陆爸爸和陆妈妈都?没有注意。
滴答。
又有什么从上面掉了下来。
这一次，坐在台阶上的陆爸爸，注意到了面前地面上的黑色小圆点。
有什么液体掉在了地上。
正在休息的陆爸爸奇怪地看着地面上的小圆点。
陆妈妈还没有发现这件事，她还是紧张而害怕的看着那道?铁门，期待着能打开铁门跑出?去。
滴答。
一滴液体滴在了陆爸爸的额头上。
陆爸爸感觉额头有点凉，伸手在额头上擦了一下。等他把?手放下来的时候，看到手上是鲜红的颜色。
“啊啊啊啊！有鬼！”
陆爸爸惨叫了一声，然后手脚并?用的往上跑。
陆妈妈脸色更加惨白，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左右看了看，然后赶紧跟着陆爸爸往上跑。
两个人狼狈的拼命往楼上跑。
楼梯间。
苏铭和小团体的人，已经在原地待了有一段时间了。
“苏哥，三叔公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们啊？”坐在地上的范伟问道?。
苏铭也不知道?三叔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们，他只能说：“等着吧。”
小团体的人也只好继续在这里等。
坐着休息的一群人中，角落里的黄俊华脸色格外惨白。
李明泽也知道?他胆子小，用手肘撞了撞他，小声安慰道?：“没事，苏哥的三叔公那么厉害，一定会找到我们的。”
黄俊华惨白着一张脸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慢慢的，楼梯间里越来越冷。
“苏哥……”陈宇也不想开口，但?是他不得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越来越冷？”
苏铭神色不太好。
他也感觉到了，楼梯间越来越冷。
那种寒意越来越浓重，慢慢的，楼梯间的墙壁上出?现了白霜一样的东西。
贴在墙上的黄色符纸，开始无风自动，发出?像是风吹树叶一样的哗啦啦的响声。
一群人站了起来，聚集在一起，背靠着背，警惕地看着四周。
墙上的白霜越来越厚重，黄色符纸发出?越来越大的哗啦啦响声，吵得人耳朵疼。
然后就在某一刻，拼命作响的黄色符纸，在一瞬间全部寂静下来。
楼梯间里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了，但?是苏铭一群人并?没有放松下来。
缓缓的，一张符纸从墙上掉落，飘落在地上。
随后，又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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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符纸从墙上掉落，然后飘落在地上。
苏铭的脸色更加难看，握紧了手里的符纸。
昏暗的楼梯间里，灯泡散发的微弱光芒还在发挥着作用。苏铭一群人往四周看去，什么也没有看见?。
嗒。
上面一层楼梯的灯瞬间熄灭了，那一截楼梯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28章垃圾交换
陆爸爸和陆妈妈拼命地往上跑,一路跑到?了四楼，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陆爸爸喘着气，往后?面看。
后?面的楼梯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东西追上来。
陆妈妈紧张的站在陆爸爸旁边,脸色惨白。
陆爸爸不敢再往上面跑了。
他们家就住在六楼,而陆果就死?在家里。现在陆果变成了鬼,他们不敢回家。
“砰砰砰！”
陆爸爸敲响了一户邻居的门。在死?寂的楼梯间，敲门声震耳欲聋。
陆爸爸也顾不上这巨大的敲门声，会不会吸引来什么?,一边敲门一边喊道?：“开门啊！开门啊！救救我！”
陆妈妈站在旁边,害怕得发抖,却也只能看着陆爸爸敲门喊人。
被敲响的房门里没有一点动?静,好像里面并没有人。
陆爸爸敲了一阵子,赶紧转而去敲旁边那扇门。
“砰砰砰！”
“开门啊！快开门啊！快救救我！”
巨大的敲门声，仿佛连灯光都撼动?了。昏暗的楼梯间，原本就微弱的灯光闪了一闪,然后?勉强维持着正常照明?。
无论陆爸爸怎么?敲门，都没有人打开门救他。他最终只能放弃了。
“妈的,咒你们一个?个?都被鬼弄死?！不得好死?！”陆爸爸愤愤然道?,还用脚踹了一脚门。
陆爸爸骂完转身，就看到?脸色苍白的陆妈妈。没有理会这个?没用的女?人，陆爸爸悄悄靠近楼梯扶手。
顺着生锈的楼梯扶手往下看,能看到?层层叠叠越来越小的楼梯。
往下看时，陆爸爸的心都快跳了出来,还咽了一口唾沫。
但是,他什么?也没看到?。层层叠叠越来越小的楼梯，只有微弱的灯光亮着。
整个?楼梯间都很寂静,没有什么?异常。
陆爸爸松了一口气，慢慢从?楼梯扶手那边退回来。
现在，一楼陆爸爸是不敢去了，毕竟一楼刚刚在滴血，血还滴在他额头上。可是，六楼陆爸爸更不敢去，陆果可是死?在家里的。
这栋老旧楼房的楼梯间里，倒是有窗户，可是那窗户并不大，而且防盗的铁栏杆已经焊死?了。想要跳窗逃跑，根本没办法。
陆爸爸只能壮起胆子，带着陆妈妈往下走，看看能不能敲开一户人家的门。
很快，他们来到?了三楼。
“砰砰砰！”
陆爸爸敲响了三楼的一扇门，声音倒是比之前?放低了一点：“有人吗？开开门啊！”
门内依然静悄悄的，好像这栋楼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活人了。
陆爸爸敲了一会儿只能放弃，转身去敲旁边那扇门。
砰砰砰。
“有人吗？开开门啊！给?我开开门啊！”
整个?三楼都一片寂静，没有声音回应陆爸爸。
这种沉闷死?寂，和陆爸爸刚才造成的声响，形成了一种令人恐惧的落差。
陆爸爸手上的寒毛都竖起了。一个?激灵之后?，他回过神?来，和陆妈妈继续往下走。
来到?二楼，陆爸爸敲门的声音都小了，说话可以称得上是温声细语。
砰砰砰。
陆爸爸一边小心翼翼地?敲着门，一边不住地?往楼下看。
“开门啊。有人在吗？开开门吧。”
没有人来开门。
陆爸爸又敲响了另一扇门，声音放低，好像害怕被什么?东西听见。
他一边看着楼下，一边央求。
“开门啊，求求你了，有人的话开开门吧。”
楼下静悄悄的，楼梯间昏暗的光芒依旧照耀在往下的台阶上。
陆爸爸生怕有什么?东西冲上来。
在二楼敲门没有结果之后?，陆爸爸不敢去一楼，只能转身，轻手轻脚的往楼上走。
陆妈妈赶紧跟着他往上走。
一直走到?了四楼，陆爸爸的脚步声才重新恢复了。陆爸爸撇着嘴，小声咒骂道?：“现在的人啊，人心不古，都不爱帮助别人的。呸！”
现在没有办法，陆爸爸只能带着陆妈妈往上走。
站在四楼的楼梯间，陆爸爸抬起头，害怕地?咽了口口水。
他只能寄希望于，在五楼能敲开一户人家的门，让他们进去躲躲。
小心地?走上了五楼之后?，陆爸爸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两扇门像是两块墓门，活人敲响之后?根本没有人来打开。
陆爸爸最后?只能抬头看向了六楼。
“阿、阿振。”陆妈妈害怕地?靠在陆爸爸身边，抓着他的手臂。
“怕什么?？”陆爸爸很没有底气的低声骂了一句。
“六楼还有道?长呢。”
这也是陆爸爸唯一的希望了。那个?道?长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说不定就能对付那个?鬼。
说不定还能把那个?鬼收了呢。
陆爸爸拉着脸色苍白的陆妈妈，一起往六楼走去。
六楼静悄悄的，好像和其他楼层没有什么?不同。
楼梯间依然昏暗，老旧的灯泡努力散发出微弱的光线，照亮着整个?楼梯间。
唯一不同的是，有一扇门打开着。
大开的门，像是一张张大了的嘴巴，要把猎物的血肉骨头嚼碎吞进肚子里去。
陆爸爸和陆妈妈都有点不敢走进去。
“怎么?、怎么?没有声音啊？”陆妈妈问道?。
“我怎么?知道?？”陆爸爸说道?。
然后?，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带着陆妈妈往房子里走去，一边轻声地?喊：“道?长？道?长？你在吗？”
走进房子，就能看到?客厅的墙上被贴了一排排的黄色符纸。
说起来，他们在楼梯间，一张符纸也没有看到?过。现在，在家里乍一下看到?那么?多符纸，还是感到?有一些震撼的。
“道?长？”陆爸爸又喊了一声，他的心已经高高提起来了。怎么?贴了那么?多符纸？那个?鬼那么?厉害吗？道?长人呢？
陆妈妈也很害怕，抓紧了陆爸爸的手臂。
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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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果房间门口传来了轻微的声音。
陆妈妈和陆爸爸一起看了过去。
一道?僵硬的消瘦身影，正站在陆果的房间门口，低着头，鲜红的血液不停的往下滴落，在地?上落下一个?个?深色的小圆点。
“啊啊啊啊啊啊！”陆妈妈惨叫一声，抓着陆爸爸的手也松开了，双腿软得差点跌倒在地?。
“啊！”陆爸爸也惨叫了一声，然后?赶紧往门外跑。
陆妈妈看着往外跑的陆爸爸，也跟着往外跑。
陆爸爸跑出了门，整个?人都被恐惧吞没了。他慌乱的回头，能看到?朝着门口跑来的陆妈妈，还有那个?站在原地?低着头的消瘦身影。
陆爸爸根本没有注意陆妈妈，他只是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那个?身影。
陆妈妈狼狈地?向着门口跑来，她手脚发软，头发散乱，害怕的流着眼泪。
陆爸爸的脑子里突然跳起了一个?火花，他猛然抓住了门，然后?重重关上了，把陆妈妈挡在了里面。
“啊——！”
门里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还有撞门和抓挠门的声音。
“阿振，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陆爸爸关好门，充耳不闻，确定里面的女?人会帮他拖延一点时间后?，赶紧往楼下跑。
他要跑出去！他要离开这里！
呼、呼、呼。
陆爸爸从?来没有感觉自己跑得那么?快过，他五步做两步，从?楼梯上飞奔着跑下去，累得气喘吁吁，因为紧张额头上还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楼梯间的灯光昏暗着，照亮着这个?紧张逃亡的人。
寂静的大楼里，只有他奔跑的脚步声。吵闹的脚步声一直往下延续。
陆爸爸拼了命地?跑，五楼、四楼、三楼、二楼……
希望就在眼前?了。
那个?鬼在楼上被陆妈妈绊住了，那么?一楼大门那扇破铁门，就可以打开了吧？
陆爸爸终于可以跑出去了。
至于什么?鬼、什么?妻子，都跟他没有关系了。他只要跑出去活着就好了。
一楼……
陆爸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在这丝笑容还没有消散的时候，他的眼睛却瞪大了。
控制不住向前?冲的脚步，陆爸爸一头撞在了一面墙上。
原本应该存在着铁门的地?方?，那生锈的铁门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厚实的墙壁。
因为痛苦，陆爸爸忍不住的哀嚎起来，但他已经顾不上哀嚎，双手用力地?拍打着墙壁。
“门呢？门去哪儿了？门呢？”
他疯狂的胡乱拍打着墙壁，好像希望能找到?那扇消失的铁门。
嗒。
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声响。
陆爸爸更加疯狂地?拍打着墙，寄希望于出现奇迹，能让他从?这里跑出去，远离身后?的鬼。
一股寒意飘来，让陆爸爸的手脚都有一些冻僵。
他整个?人哆哆嗦嗦，慢慢转过身来，整个?人蜷缩着坐在地?上。
看着面前?消瘦的身影，陆爸爸开始哀求。
“不要过来……”
突然，陆爸爸感觉头一阵剧痛，然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
滴答。
滴答。
滴答……哗啦。
那温热的液体，一瞬间就从?滴答掉落，变成了哗啦啦地?流。
陆爸爸慢慢抬起手，摸了一把，放在眼前?。然后?他看到?了满手的血。
“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里响起，随后?戛然而止。
齐晖从?楼梯拐角处走了出来，走到?了陆果的身边，看着地?上陷入幻觉已经昏迷的陆爸爸。
对于这种犯罪分子，齐晖直接拿出绳子把人绑好。
“走吧。”齐晖对陆果说。
两个?人的身影像是水波纹一样，消失在楼梯间里。
被关在门内的陆妈妈，惊恐地?四处躲藏，最后?缩在了一个?角落里。
她双手抱头，缩成一团，整个?人瑟瑟发抖。
陆妈妈甚至没有发现，房子里的消瘦身影消失了一会儿。
她只是惊恐地?发抖，缩在角落里，看都不敢看一眼。
嗒。
嗒。
脚步声向陆妈妈靠近，最后?停在了陆妈妈的面前?。
陆妈妈看着前?面那双破旧的黑色帆布鞋，眼瞳不住震颤。
这是……果果的鞋子。
陆妈妈惊恐的抱着自己的头，看着眼前?的破旧黑色帆布鞋。
寒意从?前?面飘过来，冻得陆妈妈手脚僵硬。
这种平静持续了一会儿，陆妈妈终于忍受不了了。她抬起头，看着眼前?消瘦的身影。
消瘦的身影低着头，浑身散发着寒意，身上还带着一些未融化的冰渣。
“果果，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陆妈妈颤抖地?说。
消瘦的身影沉默着。
突然，陆妈妈感觉到?头剧烈的痛，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下。
她伸手摸了一下，然后?看到?了满手鲜红的血。
浑身颤抖的陆妈妈，看着手上的血，接着抬起头看着身前?消瘦的身影。
血流的越来越多，眼前?的视线也变得越来越黑，生命的流逝带来一种刺入灵魂的寒冷。
而比起黑暗和寒冷，那种感受着自己慢慢死?去的感觉，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陆妈妈的眼里流出了眼泪，她费力地?抬起手，想要抓住眼前?的人。
“果果……”
她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来不及说了。
陆妈妈终于体会到?了死?亡的感受。
在陆妈妈昏迷过去之后?，齐晖从?旁边走了过来，拿出绳子，照旧把这个?犯罪分子绑好。
然后?，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房子里。
楼梯间。
贴满了黄色符纸的墙壁上，白霜越来越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