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声音并未放低,不光他们这些叛军在想,就连宋知山本人都在想到底为什么。可就算不被这杀神似的陆将军弄死,他如果还能有命回到朝中还是会被怀疑与叛军有勾结。
这个腐朽的朝廷和羸弱的皇帝根本没救了!就连官兵胆子也如此怯弱,若不是他着急想鼓舞士气也不会决定阵前对试。
宋知山小跑一路才能跟上马的速度,进了军营后又被人像猴子似的盯着看。
弯弯绕绕许久后才被推进一处帐篷,宋知山失重摔倒在地,感受着有些阴冷的温度瑟缩了一阵。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一双勾着简单花样的长靴,再往上瞧就是墨色长衫以及透着敌意的眼眸。
他心里莫名滋生一股惧意,“陆将军…”
长容一脚踹开宋知山,然后坐在上座低眼睨他。
宋知山被踹得胸口闷痛,却又不敢叫出声,憋了好一会后猛地往外吐了瘀血。
“不知陆将军为何饶我…”抓他当俘虏并未用处,这个腐朽的朝廷根本不会顾忌他,而今按照叛军势如破竹的攻力也不需要费心策反自己。
长容指尖动了动,杀意很快熄灭。当着这未来驸马的面说了殿下,“因为我的夫人。”
宋知山愣了愣,因为显然他想半天都想不到是因为这个。而且夫人两个字从这杀神嘴里听见显得…太过怪异,怪异到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听出错了。
一时帐内安静得可怕。
最终捡回一条命的宋知山还是打算说两句话,“令夫人…”没想到话音刚落他就被突然掐着脖子。
“…我…放开,我。”他缺氧到不断挣扎,濒死之际听到这疯子警告自己,“再敢说她,你就死。”
宋知山摇头,浑身力气被抽空后才感觉脖子上的禁锢变轻,“不说不说。”
“对,因为那是我的。”长容说完后冷笑一声,然后让人将宋知山拖出去,“找处帐篷关起来严加看守。”
一旁看完全程的010咬了咬牙,语塞道:“我只能说…”
“…&#@%¥$?”
陆听瑜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010:“是在乱码很正常,这反派…我找不到什么词形容他了。”
陆听瑜伸手揉了揉眉心,“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010开始找补,一板一眼地解释:“不过宿主你现在可以放心了,他连驸马都可以忍得下,肯定不会杀了你亲弟弟的。”
陆听瑜抿了抿唇,思来想去还是回了一句:“希望吧。”
“希望反派别做傻事?”010接了一句。
陆听瑜摇头,今日宋知山不过顺着长容的意思说了句令夫人就几近被掐死。
所以…“不是,是希望皇帝别说傻话。”
*
这场战役毫不意外是卢怀仁方获胜,不过义军举兵前往都城时他再次病倒,这次病重卧床甚至连睁眼都费力,只能一字一顿地说让长容将自己送回老家下葬。
长容看着卢怀仁不甘地挣扎,他哽咽道:“我还没去过都城,长容…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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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去过都城。”
这句说完后彻底阖上双眼,床前守着的兵士都哭着哀嚎。
长容放下被紧攥着的手,有条不紊地处理好卢怀仁身后事,又按照他的意愿将他送回北方老家风光下葬。
七日后他带着宋知山起兵前往都城,沿途顺畅无比,多是献诚借道的地方守官,偶尔遇到几个不懂事的顽臣也被长容斩于马下。
不同于兵士的欢呼雀跃,越接近心中的都城长容越是心寂,脸色阴沉地握着剑柄,他竟然有些害怕见到殿下。
明明做梦似的等了三年,怎么现在还会惧怕见到殿下。
长容想明白了,他是怕再见到殿下却发现对方身边早也有了得意的…面首。或是不知道以自己这身份,殿下会怎么冷面对待自己。
自己接受不了殿下半点的冷漠对待。
等到了都城外后瞧着防备的如铁桶般的都城,长容吩咐兵将在城外扎营。三年都等了,他不会等不了将这座城攻下的几日。
“首领,咱们马上就要进都城了,我真是夜里高兴的都睡不着觉啊。”小六搓了搓手,被冻得皲裂的脸皮笑皱,“我可一辈子没来过都城。”
“首领,之前听他们说你去过都城,那都城里面是什么样的啊。是不是里面酒楼里的酒都比上回喝的烈酒好喝,是不是连菜里的肉都香一点?”
另一人手抵了抵他,笑骂他没出息。“你小子怎么尽想些吃吃喝喝的?吃喝在哪吃喝不行,来都城不就是为了看漂亮的小娘子。听说都城大花楼里面倒酒的小婢女都比你见的阿花好看几百倍。”
小六挠了挠头,看向他们中唯一在都城待过的长容,小声羞涩地询问:“首领,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屁话,你问首领不是白搭?军营里谁不知道首领怕媳妇,就算谁有胆量拿刀剑架他脖子上,他都不会去花楼的。”
最开始陆首领濒死也要出去找媳妇的事在军营里传了好久,不光如此,就算两人三年没见面陆首领还是一门心思想着媳妇。甚至上次绕了那宋知山一命又说是因为夫人,现在谁不知道陆首领洁身自好是个怕媳妇的好男人。
“所以陆首领媳妇是不是就在都城?进城后就可以见到了!”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声。
半晌没有开口的长容应下,语气深远冷冽,“是,进城后我就可以看见她了。”
长容身后的几人坐在山坡上嬉笑着一直说到天黑,最后拍拍身上沾着的泥尘才打算回去睡觉。
第77章卑微偏执真太监16
◎你不是我最衷心的奴才吗(再遇)◎
第二日长容就收到了都城内皇帝着人送来的请和书,坐在上位的他望了眼恭敬跪在面前的使臣,随即拿起被封存好的御笔请和信。
长容认得字,沉眸看完上面几列后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身旁的副将一时竟然不知道这皇帝是要请和还是来下战书的,他们跟在陆长容身边这么久都没见过他这样明显的怒意。
长容将代表天家御笔的信件扔到炭盆里,面前的使臣焦急地想要扑过去把信件拿出来。“陆将军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天子之物。”
“你想跟我说,这是赏赐是恩赐吗?”长容怒意褪去神色难辨,原本还想饶这使臣一命,没想到他开口也说出信上的条件。
“陆将军若是肯收手,我们陛下自然将蜀中城池双手奉上。陛下说陆将军少年英雄,可与长公主…”话音未落长容便用剑抹了他的脖子。
阴冷道:“妄言,找死。”
“陆向英,你也找死。”长容几近恼怒到想现在就去都城里杀了皇帝,他作为殿下的亲弟弟,怎么能想着用殿下的婚事来换取平安。
寡廉鲜耻,卑鄙不堪,他定要砍下陆向英的头颅挂在城墙上。
长容闭眼缓和自己心里的情绪,嘴角扯着生硬的冷笑,然后用帕子擦着剑上的血迹。“传令,明日攻城。”
副将们一个比一个迫切,急哄哄地出了主账开始跟自己部下说着这事。
都城内等着消息的皇帝此刻焦急万分,却迟迟不见回来禀告的使臣。
正这时得知城门令说叛军军营里正在整顿战马和攻城装备。“回陛下,看着架势是要攻城了…”
皇帝不敢相信,只能错愕地摇着头,怎么会。“这群乱臣贼子,死上千万次都不足泄朕心头之恨。”
底下人继续禀告着,说是没了宋知山后城内根本没有堪重用的武将,加固城门的用品也顶不住几日。
“如果叛军用了攻城梯,我们城楼上的弓箭只能撑上一两日。”大臣摇了摇头,当时他就说叛军早晚会攻到都城,让大家多为以后着想,结果朝堂上无人理睬他,都纵情声色只顾着自己的俸禄和利益。
没救了…没救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让朕向篡位的叛军求饶吗?”皇帝睚眦欲裂,拼命的拍打着桌子,让人守住。“就算死在上面也要给我守住!”
“养着你们根本没有用!”
接下来攻城根本没耗费多少力,坐享其成的都城兵将都是贪生怕死的酒囊饭袋,最后逃的逃死的死。
长容坐在马上冷眼望着城门上刻的字,低声念着:“我回来了,殿下,我回来了。”
“这次谁也不可能让我走,无论是谁敢阻拦我,我都会将他弄死。”
说完后抬了抬手,施舍似的让朝廷投诚的主将拉着自己的马进城。
奢靡腐败的都城内尽是烧焦气味,街上巷间都是逃窜的平民,他们争抢着拿走富人避难时不小心掉下的珍宝藏着。
主将讨好似的跟长容介绍都城内一切事务,身边的兵将多多少少都被繁华富贵的都城吸引住。只有为首高马上阴郁深沉的陆首领依旧原来模样。
仿佛修罗临世般残忍嗜血,用着还在滴血的长剑抵住他的后背,长容哑声道:“去皇宫。”
主将这回什么话都不敢说,只兢兢业业的低着头把军队往皇宫带。长容看着眼前越来越熟悉的建筑物后让小六带队去换了城门令的人,“安排战后重建。”
“好!”小六调转马头,带着相应人数策马离去。
长容手中剑柄未松,军队一路进了宫门开始围剿剩下的顽抗势力,而他则是下马前往皇帝所在的位置。
宫内原本都是四处逃窜的内侍和宫女,但被队伍控制后不敢再有别的动作。
长容看着他们身上熟悉的服侍和宫道上红墙黑瓦,不觉想到几年前的自己,想到殿下,想到跟殿下日夜相处的一切事。
嗤了一声,他是不会觉得殿下还记得自己的。
御书房外守着的侍从看见长容过来后连忙颤颤巍巍地跪下。“拜见大人,拜见大人…”
然后跪着挪开位置,顺带还推开御书房的大门。“大人请进…”
长容迈步进了之前从未踏足的御书房,如果说是巍峨的宫墙让人心生向往之意,那么富丽堂皇的殿内更会让人明白权势。
踩在白玉石台阶上看着镶了黄金精细雕刻的殿顶,鼻息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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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淡淡弥漫着的龙涎香。长容根本不想瞧殿内别的东西,大逆不道地说了声:“陆向英。”
皇帝闻言怒视着转头,在看见长容后怔住,明显觉得这人似曾相识。
“你姓陆?”跟他同姓,难不成是想借着同宗之名名正言顺地登上自己的位置?
皇帝不自觉后退了几步,“朕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长容深眸盯着死物一般望着他,语气诡谲:“我?我是陆听瑜的奴才,我叫长容。”
皇帝猛然瞪眼,“你你…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回来了?”
“你要回来报仇只找陆听瑜,我下旨下旨将她…”
长容不想从这杂碎口中听见任何有辱殿下声誉的话,于是陆向英几乎刚说了几个字就被自己掐着脖子按在地上。
长容瞧着一国之主天之骄子的皇帝苟延残喘在自己掌下,感受着他生命渐渐逝去。
此刻长容心中没有半分理智可言,想的都是自己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地位卑下的太监。
从前听由旁人用污言秽语说殿下,他只能弯弯绕绕着惩罚,现在不同了,他现在可以随意弄死这些人。
包括呼风唤雨高高在上的当朝帝王。
长容想法过于偏执,回过神后才发现陆向英早就被自己掐死,对方瞪着眼不甘地死去,狼狈的像条死狗。
“首领…”身旁副将捉摸不透长容的心思,“我去寻玉玺,再让人临一份禅位诏书。”
长容直起身后用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手掌,表情是尚未消散的冷漠阴狠。自己还没有疯,肯定做不出这事。“我们不是谋逆的乱臣,只是先皇昏庸,我们要让太子登位。”
“三岁幼子。”长容将脏污的手帕扔在陆向英的身上,不再看一眼书房内的价值连城的布置。
“收好尸身,对外只说是陆向英念及自己的荒唐作为羞愧自尽。”
“是…大人!”身旁的副将现下也明白了首领的意思,毫不犹豫地改口。等那三岁幼帝上位后,自家首领不就是真正的天下之主,摄政权臣。
走出御书房的长容对后宫剩下的路了如指掌,他步伐是副将从未见过的慌乱。绕过长长的宫道,路边跪拜的内侍都不敢抬头看着前来的人,自然不会知道那就是几年前受尽欺辱的长容。
长玉宫宫门大开,甚至门口都没有站守的内侍,殿内院落布置无一不是长容日思夜想的熟悉,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等到真正站在殿前时面上表情只有怔愣和迟疑,看着近在咫尺的殿门他竟然迈不开接下来的步伐。
瞥了眼同样跪在殿门两侧的内侍,长容刻意放低声音,“你们怎么当的差?怎么能让人配剑进殿。”
他们恐惧地不敢抬头只能瑟缩着发抖,一个劲地认错:“奴才错了奴才错了…”
长容忍无可忍,“再敢有半句声音就杀了你们。”
比寒风还要刺骨的杀意让他们很快噤声。
等着他们安静下来后,长容才放下跟了自己三年的配剑,将冠冕摘下扔开。
身后的副将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不对,这比见了鬼还可怕。大人什么时候会除了配剑?就连卢首领在世时大人也没有顾忌这个规矩,更不要说没有体面的当众摘下冠冕。
忽然一个副将揪着跪着的宫女,问他们里面住的是谁,叫什么名字。
宫女跪着连连磕头,“是长公主殿下,叫…叫…”
“主子名讳,奴婢们不能说…”
副将们明白了差不多,也不止这宫女不敢说,他们提到这人心里也发怵。“皇姓是陆,里面住的殿下叫陆听瑜?”
宫女哭着点头,“是…”
*
长容进了正殿后将自己沾染上血腥味的披风扔下,眼前的摆设花样他梦过无数遍,宫内的殿下他也梦过无数遍,不过多时冷眼瞧着他的样子。
他往殿内走去,难得恭敬地说了声殿下,“殿下,还记得长容吗?”
“你还记得长容吗?”
结果还未等自己走进寝殿就看见殿下,猛然出现带给他的冲击让他几乎哑然。浑身气血翻涌心跳如擂鼓般,眼底都是难言的偏执和占有欲。
“殿下?”他想要上前却被横在两人中间的长剑阻碍。
长容丝毫不怕刀剑之伤,只想靠近殿下,因为没有殿下他心都疼到无以复加,整个人在三年内生了死死了生无数次,这样的煎熬他再也不要承受。
“长容,你真是个好奴才啊。”陆听瑜冷笑看着他,眼底都是明晃晃的厌恶。
毫不留情地说着贬低他的话,“你当时怎么说的?说你是我最忠心的的奴才。”
长容点头,“是,我说的一直是。”
“好奴才,那你现在又在干什么?”陆听瑜举着剑向他靠近,他不躲不避任由剑尖没入胸前的血肉。
陆听瑜一字字说着他这三年来做的事,语气内都是恨不得杀了他的恶意,“忤逆作上,谋权篡位。”
“那殿下,殿下为何抛下我,为什么都不肯派人来找我。殿下,蜀中的冬日很冷,你怎么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你当时说了喜欢我,说到哪都不会抛下我的。”长容往前一步,剑插得更深了些。胸前衣服被血液濡湿,他只一遍遍问着为什么。
他三年来想的只有这件事,他真的快疯了,“殿下为什么,为什么…你就算只让人来将我卷了草席扔开我也不会这样难受。”
“我们…没有半点情分吗?殿下我跟你在一起…”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听瑜毫不留情地甩了一巴掌。
长容右边脸顿时布满骇红的掌印,他僵硬地抬起头盯着陆听瑜。“殿下是觉得这事恶心,甚至都不想听我说出来吗?”
“对,本宫宁愿你死在那日。”陆听瑜眉眼如画却沁着不可融化的冷意。“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
她抽回长剑扔在一旁,长容后背因疼痛变得僵硬,肌肉绷紧承受着她带来的苦痛。
“为什么,殿下,我爱你,你知道吗?”
“我爱你。”
陆听瑜抿唇,“因为我不爱你,长容。”
“你明白你自己的身份吗?一个太监,死了就死了,无论死在哪都不关我的事。”她说完背过身不再看他,“要是像杀阿英那样杀了我也可以,不杀的话带上你的脏东西滚出去。”
长容浑身像被寒冰贴着一样发冷,心尖疼到麻木。三年前在殿内他过了什么样暖心的日子,他今日就有多想死。
像是为了保护自己似的,他的思绪开始迟顿无法辨别,只能一直反复念着那几句话。
扯动嘴角笑得时候感受到右边脸颊热辣辣的刺疼,“你不爱我,你也觉得我恶心。”
“我低贱,我卑劣,我肮脏。”
“殿下…”长容笑得比哭得都难看,似是没有想到不眠不休死里逃生的三年只换来这样一个答案。
那他不如三年前就死了,就任由尸身留在荒野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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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容后退几步,将一直贴身放着的手帕拿出,那手帕是三年前殿下马车上赏他的。他一直妥帖放了三年,今天也并未染上任何脏污。
他将手帕放在长柜上,然后俯身一一拾起沾染血渍的披风,冰冷的长剑和滚落在角落里的冠冕。
作者有话说:
已经七千四了,我感觉今天顶多一万三四(晕眩)
第78章卑微偏执真太监17
◎先do再说◎
殿外的副将个个恨不得将眼睛长到殿内去看热闹,但见长容出来立马换了眼神,眼观鼻鼻观心。
只有刚跟过来的小六,一眼瞧见长容脸上骇人的巴掌印支支吾吾地说不上话来。“哥…陆首领你的脸?”
他活了小二十年,从来没想过陆长容能被人打,还是打在脸上,所以这人的坟头草不得三丈高?“陆首领,这谁干的?”
副将拉着急性子的小六,拼命用眼神示意他别说话,没想到这小六跟听不懂人话似的。“你们都不说,我偏说,我要替哥报仇!”
从台阶上走下的长容将冠冕束好后抬眼瞧他,嘴角森然的笑意还未消散,冷冷道:“我的主子。”
小六再傻也察觉出不对劲,只合不拢嘴听着陆首领说了这句。
什么主子?敢随意教训他?
硬生生等着长容离开院落,副将们才七嘴八舌的凑上来。“里面那个殿下是陆大人一直心心念念的媳妇。”
小六瞪大双眼,“不会吧?”
“是啊,要不然谁敢这样对他。这是夫妻情趣吗,大人还自称自己是奴才?”
“不对,刚刚大人才杀了皇帝,那不是这殿下的亲弟弟吗?”众人一下找到了长容会被媳妇打的原因,后知后觉地点点头,然后立马跑着跟上大人。
最后按照长容的吩咐将宫内所有好东西都往公主的宫里送。
自从皇帝驾崩后宫内包括都城全都乱成一团,只有陆听瑜宫内一如往常,甚至宫门外还多了一圈保护她安危的兵士。
长容这些时日需要处理的大小事务太多,每每忙到夜间才会趁着殿下熟睡时过来询问晓芸。“殿下今日用膳睡眠怎么样。”
原本三年前晓芸就忌惮长容做事狠辣的手段,现在对方变成杀人如麻的新摄政权臣后,她更是颤颤巍巍的极力想稳住自己声线。
“回大人,殿下今日只用了早膳和午膳,但都进得不多。睡眠也不大安稳,刚刚才睡熟。”
长容挥手示意她先出去,等到寝殿彻底安静下来他才放缓步子走至帐幔前。隔着柔柔的浅纱,他低眼看着熟睡的听瑜,克制的手轻轻抚在床纱上。
“听瑜…”
“你真的这样厌恶我吗,我不相信。”长容轻轻撩开垂下的帐幔,坐在她身边。
伸在半空中的手一直没有触碰到心心念念的脸颊上,长容指尖蜷缩收回,然后替殿下掖好被角。
在未见到殿下之前,长容甚至会想要不要借此引诱她跟自己在一起,但真正看见听瑜后就没有别的心思。
如果她真的那样厌恶憎恨自己…
忽然长容听到几声呓语,他蹙眉轻轻凑近听瑜的唇边,听着她呢喃道:“长…容”
他表情有一瞬间怔愣,不可置信地又看向她。“殿下,你在叫我吗?”
久未见的喜悦弥漫在他心尖,长容只能轻轻试探着感受仿佛被蜜糖包围的心情,却又害怕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他垂在被褥上的手紧紧收着,耐心等着殿下说出后面的话,一时间心跳到让他不知所措。
一旁的010直接摆烂不打算再警告,因为警告了也没啥用。而且宿主说得对,现在是睡觉做梦,说梦话很正常,随便说点崩人设的梦话…站在科学的角度来看也可以。
“长容…”陆听瑜又呢喃一声,闭眼感受着他靠近自己,心里无比复杂。要是他但凡态度强硬一些都不至于十几日只敢晚上趁自己睡觉来找自己。
那日刺在他胸口的伤口不知道有没有好全,自己说他那样的话,他是不是还放在心上。
长容这次再也不能克制不住,听见殿下叫了自己的名字,他心里的疮痍都被抹上温温的蜜。
他手绷直轻轻抚了抚殿下的脸颊,随后慢慢整个手掌都贴上去,一边靠近一边低声说:“殿下…”
“我不脏。”
陆听瑜眉头皱了皱,长容呼吸停滞等着她的反应,下一瞬她只熟稔地贴上掌心然后缩在他身边。
“殿下,我就知道你还记得我。”长容不愿相信这是听瑜在自己离开后同别人培养出来的习性,他固执的认为殿下只有自己一人。
开始被他一力尘封压制的心思迅速滋生蔓延不可控制,眼中满是浓郁的极端偏执。“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听瑜你也一辈子别想离开我。”
“死也不行,我做了恶鬼也要日日夜夜跟着你。”
长容俯身颔首吻在殿下的唇上,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他很久没这样看过殿下了。“听瑜。”
手从她后脖穿过,长容缓缓将她往自己怀里紧抱着。忙碌紧绷十几日的身体骤然放松,他只贪恋地吻着殿下的嘴唇。
开始有些生疏,但长容渐渐找回之前的感觉,尝试着让殿下愉悦。
听着她闷在口中的呻/吟声,长容低声恳求着殿下说出来,“别忍着。”
陆听瑜干脆迷迷蒙蒙地伸手圈揽着他的脖颈,任由他在自己脸上发了疯的亲吻,不时还叫两声他的名字刺激他。
被刺激狠的长容一直半刻不停的说着爱她,倾诉着埋没三年的爱意。比起以前更为粗粝的手指抚过脖颈带来的颤栗更为明显,在逗/弄着别处时引的陆听瑜不自觉搂紧长容。
“殿下,还记得我吗?还记得长容吗?”
“我说了,生了耳朵就是要听殿下说的话,生了口舌就是要替殿下做事。”长容痴迷地望着殿下。
陆听瑜除了偶尔没忍住的半声破碎的呻/吟外再没别的回话,仿佛长容刚开始听见的几声呓语是他错听。
心里无可抑制的惶恐将他包围,他贴着陆听瑜耳边一声声问着:“殿下还记得我吗?”
陆听瑜蹙眉半眯着眼,语气里都是餍足的慵懒,难得的好脾气:“你是谁?本宫为什么要记得你?”
长容耐心解释,“我是长容,是殿下的奴才。”
陆听瑜表情停顿,有一瞬间的低落。“不想说他。”
010好不容易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挣扎出来,虽然眼前是一大片马赛克,但它也能听出来宿主在演戏。
它真是好奇,已经到了这样剑拔弩张的程度还能怎么挽救怎么圆回去。
长容皱眉,低声问询道:“为什么不想说他,他是个不好的奴才吗?”
“殿下不要难受,谁让你不高兴,我就替你杀了谁。”长容用手轻轻摩挲着殿下的脸颊,温声安抚,就连语气里那句杀人也显得格外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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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舍不得看殿下有半点不愉。
结果陆听瑜闷声道:“别杀长容。”说完后就阖眼熟睡。
听见这话的长容花费许久才清醒过来,耳边满是一声盖过一声的心跳,心中坚硬的碎冰被猛地敲碎。
苦苦熬了许久,死里逃生数次的经历似是都为了殿下同情心疼怜悯自己的一句话。
长容嘴唇微动,反复念着殿下那句,别杀长容…
“殿下是在保护我吗?别杀长容?”他笑了笑,然后将脸贴靠在殿下的颈窝,感受着久违的温暖和存在感。
心好像被人安稳放回原地,他想着殿下肯定还是爱自己的,在乎自己的。
那日说的那些话只是因为殿下气极,不过被打骂两句,他怎么会受不了。
“听瑜,你只能是我的,你身边不能再有别人。”长容慢慢摸着陆听瑜的发丝,眼神幽暗:“再有别人的话,我就杀了他们。”
说完后心里又起了什么想法,但未言明只是笑容狠戾许多。“听瑜,我爱你。”
*
第二日早晨长容寅时就起身,为了避免吵醒殿下只能放轻动作起身,将她被角掖好后放下帐幔。
拾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后,长容又熟稔地将听瑜的衣服挂放好,然后将自己的朝服穿上。
对着铜镜瞧见自己脖颈处的一点吻痕他不自觉摸了摸,勾着嘴唇的幅度又大了些,忽然他听见窸窣的布料摩擦声。
转身看见殿下坐了起来,长容定了定心神后走过去,刻意放轻声音:“殿下…”
还未开口说话,就听见昨夜缠绵的爱侣隔着床纱冷声让他滚。
长容脸色渐渐阴沉,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想着不能在殿下面前出差错。他俯身将帐幔用金钩挂好,对上殿下厌恶陌生的眼神,他的心里被刺得生疼。
这样反反复复的煎熬让长容快要疯魔。
陆听瑜用一旁的硬枕往他身上砸,擦着他的腿边落在地上,发出“咚”声后还滚落了一圈。
这一声把殿外的晓芸引进来,她慌乱地跑进来后看见殿下未着寸缕的正用被褥裹着身体,而长容他站在床边俯身说着话。
此时任由什么人也能看出来两人不对劲,深知不能窥视主子私密之事的晓芸立马低着头走出去。
“你可以滚出去了。”
长容置若罔闻,单膝跪在榻边将殿下往自己怀中带。“殿下,你没有这样讨厌我。”
如果真的讨厌自己才不会在梦中叫着自己的名字,更不会在听到杀人时说别杀长容。
这几个字对他而言意味非凡,意味着他三年来的答案,意味着殿下对他的情意。
久未获得温暖的长容就连这半点光热都恳求不已,“殿下,长容爱你。”
“为你杀人做事,维系江山社稷,虽死不悔。”长容庆幸自己还记得义军时他们说着拯救天下百姓的大道理。
他毫不厌烦的一字一句说给殿下听。
殿下是天/朝尊贵的长公主,哪怕再怎么说也会对旁人有些许心疼同情,就像之前同情他一样。
长容说完后颔首亲吻着殿下的嘴唇,上面都是他迷恋的味道。两人唇舌交缠,肌肤相贴,恍惚间隐秘的情愫滋生。
“松开。”
长容顺从地松开刚刚一直在狠狠啃咬着的唇齿,低眼望着听瑜红肿的嘴唇和细小的伤口。
“你先出去。”陆听瑜微喘着气抬手指着寝殿外,警告一声。
“殿下今日要记得用晚膳,长容来替殿下布菜。”他说完后才走出寝殿,刚一迈出正殿大门整个人浑身的气势仿佛都换了一遭。
阴郁冷戾的眼神让人心里发慌,四处的内侍都只当没看见这幕,要是这事传出去他们都死定了!
现在前朝后宫谁人不知这位陆大人的厉害,处事雷厉风行不讲情面,是个只爱杀人的活修罗。
低头抖动着身体一心只想等着这杀神离开,没想到长容走前让护卫将他们带走。
整个长玉宫内除了服侍殿下洗漱的宫女留在殿内,其余都被叫到宫门外。
他们战战兢兢以为自己要被杀时却听见陆大人问了句,“殿下最近有没有相好的面首玩宠。”
作者有话说:
一万一,极限(昏倒)看来人还是不能轻易立flag感谢在2023-07-1816:36:55~2023-07-1821:25: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壹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卑微偏执真太监18
◎殿下还会同他成亲吗◎
他们愣了愣,然后立马摇头,比拨浪鼓摇得还要欢:“没有没有,殿下身边没有面首跟男宠。”
最前方的长容一眼瞧见缩在人群中的文竹,抬手让人将他带出来。
小六应了声后伸手将里面最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揪出来,越看这小白脸越不爽。毕竟自家大人在外三年不回家,说不定这小白脸会趁机勾引殿下。
故而粗声道:“跟你说话呢。”
文竹吓得都要哭出来,连忙求着长容饶他一命,“大人大人我不敢,我真的不敢引诱殿下。”
长容盯着瞧他,在确认他没有其余心思后才伸手示意。
小六明白长容的意思,连忙将他们都赶回去服侍殿下,然后一头雾水地问:“大人,您怎么不继续?”
“继续什么。”长容不愿再去追查过去发生了什么,就算真让自己查到,自己又能对殿下说什么。
长容指尖轻捻着,面容阴沉,“不用查了,让你派出去的那些人也回来。”
小六错愕地应声,“好。”
今日朝中事务太多,长容没在这处停留许久只是着人安排好今天听瑜的衣食后才离开。
太子三岁,如今还是只知哭闹的年纪却因为长容的缘故要做皇帝。当幼子被抱到长容面前的时候,他一直哭闹个不停。
眼前跪坐在地上的贵妃红着眼却无计可施,为了生存妄图博得长容的怜惜,于是上前一步想要抓着他的脚踝,“陆大人…”
长容厌恶女人,听不得这样矫揉造作的称谓,于是一脚将她踹开,让人将她口捂住。“再有下次,本官让你再也开不了口。”
说完后伸手捏着小太子的脸,“他叫什么名字。”
“陆卓君…”奶母逼不得已只能冒犯地说出小主子的名姓。
“陆卓君?”长容念了一句名字后捏的手劲也并未小,那小太子脸颊早就被掐红,正哭得撕心裂肺。
忽然长容听见一阵清脆的声响,他略偏了偏头,深眸一直盯着太子脖颈上的长命锁,上面刻了小字。
赠嫡长女听瑜
长容蹙眉想起这是三年前太子刚出生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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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殿下送他的长命锁。
语调深沉:“长命锁?太子,你好生戴着吧。”
冷笑一声他收回手,“过会你们跟贵妃好好说说,十日后的登基大典该怎么做。”
“是!”
长容起身后路过狼狈跪坐着的贵妃时停下脚步,语气里隐约可以辩识出温和许多,“多带太子去长玉宫,殿下她喜欢这幼子。”
这幼子也是殿下唯一的亲人了,长容再怎么疯魔也不可能对他下手,只不过万望他懂事一些,别做了先皇那样的蠢货。
否则,自己会送他们父子俩团聚。
念及此思绪敛回,长容从皇宫出来后回了都城内的府邸。他现在是朝臣,晚上规矩是不能留宿宫中,所以他干脆在都城内找了一处宅院。
宅院连着庄园占地位置算上是都城内较大的府院,其中廊院环绕山水奇石各成特色,长容却没什么在意。因为最开始他选这处是因为这边离着新建成的公主府近,约莫只是一条街的距离。
陆府前都是递着请柬求见的官宦家眷,甚至还有专门来提亲说媒的。
“今日有什么事?”长容绕过长廊后进了书房,身旁的幕僚说着今日呈报上来的事。
“大致只有这些,那些武将倒没说什么,只有一些文臣一直说着死谏还一直写征讨的檄文。”幕僚只能说不愧是朝廷养着的某些蛀虫,平常地方出事什么对策都拿不出,反倒是现在声讨的檄文一个个跟翻了花一样。
“死谏。”长容坐在红檀太师椅上,通身玄色蟒袍衬得他面若神烨,只是眼中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将说要死谏的大臣记下,不用等明日了,今晚就可以让他们青史留名。”
这样做法不算妥当,但幕僚根本不敢多加质疑,因为陆大人本就视人命如草芥,“…是。”
*
日头渐落到了殿下常用晚膳的时候,长容又乘着马车往皇宫那边去,路上还让人从酒楼买了些新颖的菜肴糕点。
等进了皇宫后天已全黑,明知不会耽误时辰但是长容还是怕殿下会等着自己等着急。
步伐略快,长容沿着朱红色的宫墙往熟悉的宫殿去,刚一到长玉宫门外就瞧见殿内灯火通明。
他拿过侍从手里的食盒走进长玉宫,远远瞧见晓芸过来,她笑道:“大人。”
“殿下用过晚膳了吗?”
晓芸看了眼身后的宫殿,“殿下在等您用膳呢。”
料想中长容高兴的样子并未见到,他蹙了蹙眉,“怎么能让殿下等我?”
“下次直接派人去找我,等了多久。”
晓芸愣了愣,“没多久没多久。”菜还没上呢,小厨房刚开始做,她就是说了一句…客套话。
长容让人将食盒里的菜肴端到小厨房摆盘,然后拿着糕点进了殿内。
“殿下。”长容进殿前特意扯出笑,望着陆听瑜的眼神恨不得能掐出水。
陆听瑜兴致缺缺地瞥了他一眼,虽然长容心里不是滋味,但也只能安慰着自己比起十几日前的对待好了不少。
那是不是以后自己陪着殿下的时间再长一些,殿下就会…更爱自己一些。
“这是我在宫外带来的糕点,殿下可以尝尝看哪个香甜,下次我再买些别的给殿下尝尝。”长容将包着糕点的纸袋拆开稳稳放在陆听瑜面前。
“里面是什么馅,黑心芝麻?”陆听瑜不开口倒好,开口却只会往长容的肺管子上戳,字字句句都在针对他。
长容没说什么,只是用手帕替陆听瑜擦着手。
良久才解释道:“如果殿下不喜欢这个馅,那下次我买别的馅,有山楂和果酱…”
“红色的确瞧起来有食欲,那阿英被你杀死时流的血是不是也很鲜艳。”
长容抿唇,凌戾阴沉的五官此时显得极为僵硬。“殿下…不要说这些。”
“怎么,为什么不能说?”
“只让你做不让本宫说吗?你要是生气就杀了本宫,就像杀那些死谏的文官一样。”陆听瑜说完后将他送到眼前的糕点挥到地上。
软糯的糕点滚落在地毯上,陆听瑜也没去看。
长容从位置上起身后半跪在陆听瑜面前,低头将弄脏地毯的糕点一块块捡起,在外人面前权势滔天的他此时狼狈不堪。
将糕点拿走后长容没再坐下,只是说了一句:“殿下要是不喜欢,下次我再买别的。”
“那些文臣,我马上让人去办。”他说完后低眸,转身时带动蟒袍的衣角都咧咧作响。
许久等晚膳上齐后长容才回来,“已经将那些人都放回去了。”
“殿下不喜欢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陆听瑜抬眼瞧他,然后收回眼神开始夹着眼前的肉丝。
长容知道殿下是默认,于是坐在她对面拿起碗筷,两人像三年前一般同桌而食。
他被折磨许久的心才得到半点喘息,此时却不敢多想其它,只能尽量希望这样的时间再长些。
忽然殿下让晓芸过来斟酒,“给他倒就行了。”
晓芸不明所以但还是端着酒壶给长容倒了一杯,她深知这人心性,所以不敢送到他口边,只敢放在离他手掌不远处。
陆听瑜在长容端起酒杯之前淡淡说了一句:“下了毒。”
长容低眼瞧着杯盏中清澈见底的酒水,没有犹豫地往口中送,随后又替自己倒了一杯。
“你疯了。”陆听瑜攥着筷子的手有些微收紧,撇过脸骂他一声。
长容没说话,只是一直吃菜喝酒。
“殿下,我早就疯了。”长容轻声回答,“但我还是很高兴。”
“我爱你。”
陆听瑜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没什么胃口地搁下筷子:“你自己吃吧。”
灯火恍惚的殿内,长容一个人安静地吃饭喝酒,随后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走前看了眼寝殿里睡不安稳的殿下,他让人点上安神香才往一旁的侧殿睡下。
第二日长容早早地就起身,额头有着宿醉带来的疼痛,他草草按了几下后先去将事务处理好。
昨日被放出来的文臣还在一直吵闹着死谏,小六被那些文臣搞得头疼,苦不堪言。
长容一直没说什么,沉默着到了晚间继续跟受虐似的买了新的糕点去宫内。
每次无论他带什么都会被殿下挑剔,每日都会被明里暗里的针对两句。
最后陆听瑜都找不到什么词了,偏偏长容还是没有半点不对劲,只是安静地等她生完气才过来一遍遍解释哄着她。
“所以…我态度软化一下没什么问题吧?”
010盯了一个月,它也有点看不下去了,“还得是你宿主,你说话真的挺…欠的,不过这反派说一句杀皇帝的原因会死吗?”
“憋了一个半月了都不说,天天被这样针对。”
陆听瑜看了面前的长容,对方在烛火旁倒显得整个人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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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少,没有白日里的阴冷。
“他说了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她说完后揣摩着原身的心思,算着时间差不多才开始说话,叫了他一声:“长容。”
对方闻声看过来,眼神黯淡的等着她继续说的话。
结果料想中的针对没有到来,陆听瑜只是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莫名的,长容觉得殿下总是有话想说,可每次都会忍下。
“长容…”陆听瑜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眉心,“你在这缠着我这么久不就是想知道原因吗?”
长容本能的否认,“我是想知道原因,可我日日来找殿下是因为我爱你。”
陆听瑜当没听见,自顾自说着缘由,这原因她编造了很久。既要符合原身的人设又要顺理成章的为两人在一起做个铺垫,还要解开长容的心结。
酝酿很久,“你真的不是个好奴才。”
“本宫从未这样厌恶过一个奴才。”
长容抬眸死死盯着陆听瑜,接受她口中说出一个个字眼。虽然早知道会这样,但再一次听见他心还是会疼得快喘不上气。
他周身血液凝固,只能勉强维持他虚弱到快消失的脉搏。
“长容,你还记得跟本宫说过什么吗?”
陆听瑜一边说着一边冷笑,“你说你是本宫最衷心的奴才,你说会一直陪着本宫。”她语气有些颤,“父皇也说过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但他走了。”
“母后去了蜀中,也过世了。”
说到这的时候不由含着难言的薄怒和失望:“长容,你说你是我最衷心的奴才,我很信任你,可是为什么连你也骗我。”
“既然如此。”陆听瑜闭眼后深呼一口气,然后冷眼看着长容,“那你就死在蜀中好了,本宫才不会去找你的尸体,你在哪都不关本宫的事。”
她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就感觉长容揽住自己,他沉默一瞬后低声说着对不起。“我不应该离开殿下,没有下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
长容一边说着一边蹙眉擦拭着陆听瑜眼角未落下的眼泪,“三年前是我错了,我不该,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明明知道殿下最讨厌旁人的背叛和欺骗怎么还能做出这样的事,他早早离开父母并未知道亲缘的珍贵,可就是不忍心看着殿下悲伤落泪。
长容心疼地轻吻陆听瑜的眉心,“殿下相信我,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长容就算是死,也要爬回殿下身边,哪怕做个孤魂野鬼也会一直陪着你。”
陆听瑜不想去看他,偏过头后还是会被耳垂边灼热的气息刺到。“这些时日你做了什么本宫也知道…”
“你会做得比阿英好,可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长容没解释,只是照例说着对不起。“我…一时冲动。”
事已至此,无论陆听瑜如何再说她的皇弟都不会回来,每每看见幼帝来她宫中的时候便会越恍惚。“卓君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长容应了一声,“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他,让他坐稳位置,等他能够接手朝政我不会再揽权专政。”
“殿下,你信我。”
对于原身来说,除了信他没有别的办法。陆听瑜感受到微妙的情绪后调整表情,落寞地颔首。
“殿下今日累了,早点休息吧。”长容看出陆听瑜眼中的疲惫,让人进殿来服侍殿下洗漱。
010趁着这空档万分感慨地飞出来,“我去,宿主你真是…”
“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它说完后发现宿主好像当个几个世界的演员。
“不仅骗的反派团团转,还让他自己承认自己的错。”010看了眼恋爱脑反派,“三年前都那么惨了还说是自己的错。”
果然爱情会让人变得不幸。
陆听瑜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只能算是告一段落,长容在原身心里只是个衷心的奴才。随意玩乐还可以,真要变成爱侣还不行。
一旦等到幼帝准备除去长容,她肯定会抛弃他。
“所以…还得继续演。”
半个时辰后的陆听瑜穿着里衣从浴池里出来,结果却发现长容还在殿内,“你怎么还不走?”
长容抿唇,语气晦涩不明:“想问殿下一些事。”
陆听瑜示意他给自己倒杯茶水,她坐在榻边浅抿一口。“你问。”
“殿下还会同宋知山成亲吗?”
她差点被呛到,但是为了人设起见还是强忍着没有咳出声,脸都憋到有些红。
这一幕落在长容眼里就是殿下想到宋知山竟然害羞到红了脸,他垂在袖间的拳捏得很紧,但面上并未波动。“是我冒昧了…”
“殿下早些休息,明日我再来陪着殿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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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卑微偏执真太监19
◎殿下喜欢宋知山◎
今日时辰不算晚,长容出宫时宫门还未关上,他再出来时已经想了许久,想着要不要干脆去将那宋知山捉来再痛打一番,最后警告他离殿下远一点。
可是那样未免太过明显,殿下肯定会发现是自己做的。
长容搭在膝上的手紧了紧,有些懊悔自己为什么在战场上没有将他直接杀了,弄得现在多出那么些麻烦事。
但不知忽然想到什么,长容心间松快许多。撩开帘子看着街上的灯火和热闹,想的都是刚刚殿下对自己说的话。
原来当年殿下并没有不在意自己,而是真的将自己当做很是重要的身边人。长容展开一直紧攥着的掌心,里面是殿下刚刚赠予他的帕子。
他很少笑,笑起来自然有些青涩怪异,眉眼间都是暖化的坚冰和细碎的愉悦。
只是,殿下为什么要喜欢宋知山,到底喜欢他哪里?宋知山庸碌无为,凭什么得到殿下青睐?
念及此他微薄的笑意都淡下,压下愠怒开始思忖着对策。
正巧马车外的小厮恭敬地问了一声,“大人,我们现在是回府还是…”
“回府。”长容克制地开口,最终还是没去找宋知山,因为说到底他都不能跟殿下做真正的夫妻。
无论长容有了多少权势和他人的敬拜,在他心中自己都只是个宫道上扫洒的内侍,是个身体残缺没有福分的太监。
怎么能委屈殿下跟自己结为夫妻?
*
冬去春来,长容渐渐将天/朝腐朽的局势扭转,现下民间再没过去瞧见的那般水深火热。所以那些吵闹着要死谏的文臣都消停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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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开始正经上朝提出奏本。
小皇帝陆卓君也大了些,现在不仅能说会道,而且每日还跟着太傅在书房里习字学文。
陆听瑜是真的挺喜欢这个小孩,所以时不时就会让人做点好吃的糕点送去给陆卓君。
恰逢这日春风微起,天气凉快,她实在太过无聊就打算去御书房瞧瞧小皇帝。
晓芸仔细清点着东西有无错漏,然后跟在殿下身后一起往御书房去。
越靠近御书房越能感觉四处气氛压抑,甚至远处洒扫宫女都不敢抬头说话,只敢恭敬地行礼。
陆听瑜原本还不解,直至看见御书房外站着的一支护卫队明白为什么。
护卫队首的将领是小六,他一看到陆听瑜过去连忙吓得不行要进去禀告陆大人,生怕被她瞧见什么事。
陆听瑜赶在他进去前抬手示意小六站着别动,“怎么?”
小六恭恭敬敬地行礼,“拜见殿下。”就算再给他几个胆子都不敢当着这位的面离开,现下只能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殿下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多是皇帝处理政务或跟大臣谈事的场所,但因为这皇帝实在年幼,所以里面特意辟了一处给他当做课堂。每日太傅都在里面教皇帝诗书礼易,而长容则坐在一旁批看着奏折。
陆听瑜进去后无人禀报,绕过屏风就看见正摇头晃脑读书的小皇帝。
她问010长容在哪,010支支吾吾地说一声:“在密室,这种事还是当做不知道比较好,有点…血腥残忍。”
如果两人关系好时,陆听瑜说不定还会故意出现去逗逗他,但想了下现在两人有点危险的关系还是打算不过去。
“那他什么时候能出来。”陆听瑜干脆坐在另一位置,单手支颐撑着下巴等小皇帝下课。
正上着课陆卓君早就听见脚步声了,原本以为是陆大人一直紧绷着不敢回头,但仔细感受着好像不一样,他试探着回头发现是姑姑。
自从发现是姑姑后就一直眼巴巴往这边瞧,看着姑姑和最爱的糕点开始咽口水。
太傅瞥了一眼,也不会太过为难稚子,说了声:“先说到这里,陛下好生休息一会吧。”然后慢悠悠地过来给陆听瑜行了礼,“拜见长公主殿下。”
“太傅免礼。”陆听瑜让晓芸将糕点分些给太傅,然后她将小崽子抱过来,笑着看他狼吞虎咽。
“午膳没用吗,怎么这样饿。”
陆卓君摇了摇头,甜腻腻道:“吃过了,但是姑姑带来的糕点特别好吃。”
他一边咬着软糯的糕点,一边笑吟吟地说:“姑姑对我真好,太傅说为人子要孝顺,我长大后一定好好孝顺姑姑。”
陆听瑜伸手揉着他的头,心情好了不少。
原本几人还有说有笑,结果等长容从一侧的密室出来后御书房内突然沉寂下来。
陆卓君忽然跟个小鹌鹑似的一直低着头不敢看长容,甚至还缩在陆听瑜身后,小声道:“陆大人。”
“朕有在好好听太傅上课,只是刚刚才休息。”原本眉开眼笑的小脸此时皱在一块,似乎再说几句就要哭出来了。
010喝了一口电解液,没想明白这小孩男主怎么跟剧情里不一样,剧情里只是忌惮憎恨反派,现在一整个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陆听瑜将他往自己怀里抱了点,顺带瞥眼长容,“长容平常对卓君实在不需要太过苛刻。”
“他还小。”
陆卓君头埋在她小腹,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委屈。太傅根本不敢开口,因为原先他也委婉提过,四岁孩童能识字读书已经很不易。
那时却被陆大人冷眼打断,陆大人说帝王家没有容易的,难不成要跟先皇一样昏庸才算是优待。
本以为陆大人还是会说出上次那样的话,没想到长容表情变得宽和,认错道:“殿下说的是,是臣考虑不周。”
陆卓君怔愣一下,显然没想到最是严苛凶狠的陆大人能说出这话,于是趴在姑姑的手臂偷看。
“刚刚本宫问了太傅,今日也学了三个时辰,可以下学了。”
长容颔首,“是,臣现在就让人送陛下回去。”
“不用。”陆听瑜拉着陆卓君的手打算将他带回长玉宫。
长容自然没有异议,只是想着幸亏殿下没有进密室不清楚他刚刚在做什么。在走出御书房时看了眼门外站守的小六,对方战战兢兢地解释:“大人,卑职不敢进去。”
他们是自己身边的人,自然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违逆殿下的意思,所以长容收回眼神也就没再追问。
小六见大人没有怪罪又靠了过来,“大人,咱们现在回府还是去酒楼吃一顿啊?”
“去长玉宫。”长容每日雷打不动,在结束公务后都会去陆听瑜那边。
不过每次开口说话都得不到半句回复,就算这样被冷漠对待他也天天坐在一边陪着她。
“好。”小六感慨一下夫妻情谊,然后示意后面的护卫赶紧跟上。
长容不远不近地跟在陆听瑜他们身后,不错眼地瞧着她。
陆听瑜早就被盯习惯了,但她旁边被拉着手的陆卓君还未习惯。刚哭完,眼睛红的跟个兔子似的,“姑姑姑姑,陆大人在后面…”
说完握着陆听瑜食指的手又紧了点,“呜呜呜,我害怕。”
“别害怕,姑姑在这里呢。”陆听瑜不知道长容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让小皇帝这样怕他。只能尝试着说些别的话题逗他玩,“卓君晚上想吃什么?”
“想吃上次姑姑送给我的肉!”他不知道那叫什么肉,只能说着肉。
因为这范围着实给得太宽泛,陆听瑜半天都想不出来是什么菜。在她费解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的一道熟悉的声音,长容告知:“小炒肉,这道进得多些。”
陆卓君瞪大双眼,当即往陆听瑜怀里钻。
“长容,你吓到他了。”陆听瑜眼神示意长容别太冷着脸,随后低声哄着怀中的小孩:“别怕,今晚让小厨房给你多做一些
刚一进殿,陆卓君就找了最偏僻的座位坐着,埋头恨不得不让长容看自己。
而长容也没看他,只是盯着陆听瑜。
一时之间大殿氛围有些许怪异,陆听瑜垂眸找了个话题:“卓君最近学了什么,来跟姑姑说说看。”
陆卓君“噌”一下扑到她怀里,扳着手指头一个个说着:“我学了千字文和三字经。”
“我都会背了!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姑姑当时学了好久呢。”陆听瑜毫不吝啬地夸着男主。
“姑姑,我过会能不能背给你听啊,回宫之后都没人跟我说话,嬷嬷不理我,母后也不理我。”他低眉丧气的样子有些可怜,陆听瑜点头同意。
“董太后平常不来看你吗?”
小崽子摇了摇头,眼底都是失落。“没有,除了姑姑平常都没有人来管我。”他脖上挂着的是自己送的长命锁,身上穿的衣服是前些日子晓芸送去的,就连袖口破了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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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注意。
陆听瑜蹙了蹙眉,“你宫殿里的人怎么当的值?”
原本陆卓君觉得男子汉不应该哭的,但是姑姑这样一问他就觉得特别委屈,顾不得最近学的礼法一直窝在姑姑怀里哭。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一边磕磕绊绊说着受到的委屈,最后竟然抽泣着睡过去了。
良久没有听见哭声的陆听瑜刚打算说话,就听见010幽幽道:“男主哭累了,在睡觉。”
于是陆听瑜示意晓芸将他抱到侧殿休息,等他离开正殿后长容才开口关切问询:“殿下今日饮食起居怎么样。”
说完后见陆听瑜没有回应,便走近坐在她身侧,轻声道:“殿下要是不喜欢我的安排可以告诉我,别不理我。”
陆听瑜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每次一张口就跟他吵架,于是熟稔地闭口不言。
长容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死寂和漠然,就算殿下打骂贬低他都比这样无言相处好得多。
忍了数月的他此刻心绪也极为不稳定,长容不清楚自己还能克制多久,于是开始几近恳求道:“殿下,我做错了什么,你说出来可以吗?”
“不要一直都这样对我。”
“你觉得我做错了事,不中用?”长容一次次去猜测,这些话他说了无数日,换来的只有安静和偶尔几句回话。
陆听瑜摇头,心情复杂道:“没有。”
“长容,你情绪太过激了,你可以去好好休息。”陆听瑜眼神淡漠骄矜空无一物,仿佛是在无声厌恶他这样发疯的行为。
长容表情落寞,语气沉了不少。“殿下,如果跟你说话的是宋知山,你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陆听瑜显然没跟上他的思维,想半天不清楚这人怎么把自己跟宋知山扯上的。“你什么意思?”
“殿下,你要是真心喜欢宋知山的话。”长容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只能凭借着昏沉的意识在陈述。
陆听瑜知道自己现在再不解释就会演变成上个世界的悲剧,于是反问他:“你为什么会觉得本宫喜欢宋知山。”
这时轮到长容沉默了,他眉头紧后松开。“殿下…不喜欢他?”
“不喜欢。”陆听瑜顺着原身的心意说话,自然不会崩人设。
长容回过神后沉郁许久的心思有些飘飘然,言语颠倒,比起打了胜仗还要高兴:“是我多想,殿下,是我太蠢笨了。”
陆听瑜像是瞧怪人一样瞧着他,“那婚约我也会找日子让人去宋将军府上退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长容接上,“这点事不用殿下烦神,我明日就去办妥。”
“殿下,婚事实在麻烦,而且天下男子多是负心人,不值得去成亲。”长容恳切劝说。
“女子生养更是不易,若是不慎会丢了性命。”
陆听瑜挑眉听着,“有理。”
长容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她,“成亲没什么益处,殿下有我就够了。”
接着抿唇复又开口,言语中都是浓郁的爱意,“我是殿下的人,殿下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胸中被悬挂着的心急切跳动,忐忑地等着殿下的答复。
长容说着之前做内侍时求欢的话,此时他却不似从前,越发冷硬的面容和周身不俗的气度让人不自觉想靠近。原身既然是喜欢情爱,那应该也不会拒绝这样不可多得的衷心奴才。
于是陆听瑜屈尊纡贵地吻了他的嘴唇,在他颤抖着回吻时没有听见人设维持度有任何变化。
她知道这也多亏了长容几月来锲而不舍受虐似的行为,原身的性格才会动容。而且越到之后陆听瑜越捉摸不清原身的性格,毕竟她也只清楚做事的大概框架。
但感情这件事似乎跟别的事不一样,她总是想不清楚。
很快她也不需要分开心思想别的东西,因为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眼前的长容身上。
如今天色还未暗下,整个寝殿光亮明显。所以她能清楚看见对方深红色朝服下的身体,腰腹腿间多了数不清的伤口。
这些刀剑的伤口盖过原本受磋磨时的细小伤口,摸起来疤痕感更重些。
即使行军三年,他身上也没有跟秦怀归一样结实的肌肉,只是薄薄蕴着的一层肌肉,不过起码瞧起来比之前瘦弱的身材好多了。
痴迷拥吻的长容感受到背脊被触碰时才想起不应该白日做这事,因为要是让殿下瞧见自己身上难看的疤痕,她定会觉得扫兴。
于是他告罪后伸手遮住殿下的双眸,然后继续吻着她的嘴唇。
掌心感受到密密的睫毛时都在发热,浑身有种难言的情/欲,长容额上都热出汗但还是克制着慢慢让殿下想起曾经跟自己的欢/愉。
为了方便继续做自己的事,长容将衣服内的手帕拿出轻轻搭在殿下眼上,然后一遍遍叫着她。
“殿下…”
“殿下,能不能再叫我一声?”
陆听瑜轻哼了一声,“容郎?”
作者有话说:
九千了九千了,哈哈哈哈。(上窜)(下跳)(变成猴子)(荡来荡去)后面一更三千有没有我真不确定。感谢在2023-07-1916:44:57~2023-07-1921:12: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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