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丝安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那团堵住喉咙的东西咽下,她颤声说:“你根本不明白她的想法,她没有家人是社里的成员,她和魔法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只知道魔法部的公开宣言,只知道报纸上的消息。她只认为我们在学习黑魔法防御术,她只是以为这个行为是向拥有仅次于校长权力的老师报告一个未经登记的非法的学生社团——在这之前,这个老师一直在威胁她,给她施压,她这段时间一直担惊受怕,睡不好,吃不下。她的妈妈每一封信都在叫她好好听乌姆里奇教授的话。”
“她的家人一直以来就是魔法部的坚实簇拥者,能够敏锐了解真相的人终究是少数,芸芸众生——我们为芸芸众生战斗是我们的选择,普通人只知道一日三餐,工作家庭,未能发现太平之下的涌流,这又有什么错呢?”她嘶哑着声音问,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邓布利多想要打败伏地魔,难道不就是希望反抗黑暗压迫,让这些普通人继续平庸幸福的生活下去吗?她出卖了大家,得到了惨痛的教训,这还不够吗?庞弗雷夫人说,她还受到了魔咒的伤害。你怎么就能笃定,她没有试图反抗过呢?我们一定要恨不得她永远不能得到原谅,一生都活在阴影之下才可以吗?”
弗雷德呆站在那里,愣愣看着她。说不清是疲惫还是失望,莉丝安闭了闭眼,看向对面的少年,坚定地说:“就算——就算你不支持,我也一定会让她恢复原样的。”
她甩开乔治,不顾赫敏伸来的手,转身离开了教室。
复活节假期剩下的时间,莉丝安完全投入在魔药改良和翻找咒语上。弗立维教授非常爽快的给莉丝安签了批条,让她到禁书区借阅书籍,赫敏已经忘记了具体是哪本书上看到的咒语,只给了莉丝安一个小范围的寻找目标。
莉丝安和弗雷德在冷战。开始遇到的时候,他似乎是想来找莉丝安的,可随后便仿佛下定了决心,不再向她走来。
一直到夏季学期开始,他们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每次在走廊遇上,都是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径直擦肩走过。
莉丝安整天泡在书本里,找到了那个咒语后,莉丝安在研究祛除脓包的魔药同时又在研究着可以减轻威力的咒语。桌上全是写满各种推测和演算的羊皮纸。
又一只羽毛笔报废后,莉丝安打开抽屉想拿一支新的。她扫到了抽屉里那个方形的铝盒,她轻轻打开盒子,那个即将完成的怀表双面镜还好好的存放在里面,愣愣看了好一会,一滴又一滴的水珠砸到了黑钻做的漂亮表壳上。
忙碌的生活让她免于情绪的困扰。可仅仅一瞬间,她一直以来故意忘却的事情又一次摆在眼前:他的眼里是那么容不得沙子,他不能理解她想要治好玛丽埃塔的心情,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还不愿意放弃一个背叛大家的人。
那个一直埋藏在脑海深处的念头,她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清晰地浮现出来:
他们可能就此结束了。
莉丝安握紧了怀表,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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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丝安开始让自己学着习惯这次痛苦的失去。
她一再告诉自己,人生没有永远,时间会让一切平息。可是,心里像是一直压着一块巨石,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说不出的难受。
既然做出选择,就不要再想了,莉丝安。她坐在废弃教室里,挥动魔杖加大火焰,手里动作行云流水。可心思完全没有在上面。
似乎是因为这锅魔药,他们把这里留给了她,从那天起,弗雷德和乔治再没来过。他们与她划清了界限。
坩埚里咕噜咕噜冒着泡,烟雾升起散开,莉丝安回过神,拿过旁边的书,继续翻看起来。
地上已经铺满了羊皮纸,写满各种各样的魔药配比,还有许多拉丁字母,那是她在实验的咒语,另外,还有法阵。她打算刻画在怀表上的法阵。她想把怀表制作完成,不知道是为了有始有终,还是为了什么。或许她隐隐期望能把这份礼物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