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言,芝言?」
呼唤声拉回冉芝言的神智,她眨了眨眼,看向坐在小桌旁的洛熙琀。
洛熙琀担忧得看着她:「你没事吧?」
冉芝言微笑道:「我没事,只是刚刚在想事情。」
洛熙琀蹙起眉,她看着冉芝言,冉芝言虽然在笑着,但她的脸上却多了黯淡与勉强。
「你真的没事吗?你的脸sE很…」
话还没说完,洛熙琀就被一道男声打断:「对不起,熙琀,我让你久等了。」
洛熙琀回首,徐逸珩穿着黑sE外套推门进入,摇了摇头:「没关系。」
徐逸珩朝着洛熙琀点点头,接着看向坐在床上的冉芝言,正要说什麽时,冉芝言站起身,看着他们两个,微笑道:「哥,熙琀姐姐,我出去一趟。」
徐逸珩没有马上回答,他仔细端详冉芝言好一会,最终吐出:「路上小心。」
冉芝言没有回答,迳自的离开。
洛熙琀有些尴尬,她知道这两个人此时都不太对劲,但她也只能默不作声。
徐逸珩把外套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白sE的长袖上衣,他从包包里掏出笔记本和笔电,坐到了洛熙琀的对面。
他仍然闪避洛熙琀的眼神,但至少不再那麽局促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是十月,还没有冷到要穿长袖的季节,可是洛熙琀注意到,冉芝言和徐逸珩总是穿着长袖,徐逸珩穿长K,冉芝言则是裙子加长袜,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
是因为,他们身上的伤疤吗?
注意到洛熙琀的眼神,徐逸珩笑了笑,毫不在意的卷起袖子,长袖下,是新旧叠加的可怕伤疤,深浅不一的割痕和一条一条的红痕十分怵目惊心。
「这不完全是被nVe待留下的伤,你知道的,我有躁郁症,有时候,总会伤害自己。」徐逸珩解释道,他放下袖子,轻声的说:「不管怎样,我们活下来了,那就足够,我也不奢求什麽。」语毕,他不再多谈,只是摊开笔记本,手转着笔,问:「熙琀,我们来个交叉访谈吧!我想先问问你,你的未来想要什麽?」
洛熙琀呆了呆,半晌她才低声的说:「我…我的未来,大概就那样吧!」
成为副首,一辈子待在那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地方,最後被人民推崇。
「那不是你的未来。」徐逸珩看向她,好看的眼睛像一柄锋利的长剑刺进她的心里。
「那是元首nV儿的未来,不是洛熙琀的未来。」
洛熙琀闻言,苦涩地说:「元首的nV儿和我,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啊。」
「那你觉得,Summer和徐逸珩,是同一个人吗?」
洛熙琀看向他,不假思索的点点头。
徐逸珩仍然直视着她,片刻,他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容:「不,不是。」
「为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逸珩轻笑了声,里面带点轻蔑:「为什麽?你不自己想一想吗?未来的副元首如果只会问为什麽,那国家就要完蛋了。」
洛熙琀呆了呆,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徐逸珩见她这样,瞬间低下头,片刻後他低声的说:「对不起,轻躁。」
躁郁症分为很多种,其中一种是轻躁,通常不会影响日常生活,甚至有助於艺术创作,但不好的是,像大多数的躁期,会情绪亢奋,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举止,在大庭广众下讽刺他人。
「没关系。」洛熙琀摇摇头。
徐逸珩深呼x1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他再次看向洛熙琀,道:「熙琀,Summer想要的未来,是在摄影大赏上拿下金奖,徐逸珩想要的,是一个天堂。Summer要的很简单,可是徐逸珩要的很困难,因为没有人知道天堂是什麽。这样,你还认为,徐逸珩和Summer是同个人吗?」
洛熙琀道:「可是,那只是不同身分而已,那还是你啊,不管是摄影师,还是大学生。」
徐逸珩笑着摇头:「熙琀,你太天真了。不管是我,还是芝言,或是阡裔和叶陞,我们都是用另一个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人说,Summer花了多少时间去拍摄照片,在拍摄路上会经历多少辛苦,可是没有人会在意,徐逸珩因为躁郁症而多次跑医院;大家都会说冉言出的有多压抑多深沉,可是没有人会知道,冉言的里,都是冉芝言亲眼见证到的事情。又或者,假如Summer被发现身份,而他哪天出了车祸过世,大众一定会热烈讨论,可如今若换成徐逸珩,可能就是一笔带过。熙琀,活在世界上的,是Summer,活在大众眼里的,是那个摄影师,不是徐逸珩,不是S大的学生。熙琀,我们总说人命无价,每条生命是对等的,可是事实上并非如此。对於我,这两个身分的价值,一目了然。」
洛熙琀没有回答,她从这个同龄的同学上,看见了现实与无奈。
「熙琀,我们都是一样,可是你和我们,又不太一样。元首的nV儿和洛熙琀,并不是同一个人,你没有必要把她们搅在一起,你是有权利能够选择的。
现在,我要问的是,洛熙琀想要的未来,是什麽?」
徐逸珩看向她,眼里是前所未有的锐利。
冉芝言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道上,她看着穿过自己的人们,脑袋没有什麽想法。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六年前的事情,是因为,她今天朝着洛熙琀所展露的笑容,和六年前一模一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刚刚徐逸珩回来的瞬间,一GU不想见到他的念头窜上冉芝言的心里,冉芝言明白这是因为什麽原因。
上天很残忍,即使创伤後压力症候群导致她对宋晓榕的脸失忆,可是她却忘不了宋晓榕对她所作的事,忘不了她用鞭子打她,忘不了她用电锯削进自己的身T。更忘不了她曾经b迫她和徐逸珩做那件事。
那件事像是烙印一般,即使粉身碎骨也都会印得清清楚楚。
越想忘,就记得越清楚。
当时15岁的她,曾自私的想过,她和徐逸珩的感情不是一般人能够b拟的。他的个X是那种伤了自己也要保全别人。可是当这件事扯到她时,徐逸珩会不会做出改变?
她在赌,幼稚的赌。
可是当看到宋晓榕即将割破江羽馨的气管,徐逸珩yu开口的举动,冉芝言就知道,她输了。
输的一塌糊涂。
这场赌注,到头来都不可能会赢。
她不该拿这个当赌注的。
冉芝言知道徐逸珩其实也很难受,可是她就没办法不去想,没办法阻止自己的失望和绝望。
她在睡前跟徐逸珩说的那番话,也是说给自己听。
三年的时间,她知道徐逸珩为了她付出很多,这或多或少弥补了她那幼稚的失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今天再度回想那段被她刻意压抑的记忆,她一时之间实在不想面对徐逸珩。
她怕自己会对徐逸珩产生不必要且无聊的怨怼。
她把徐逸珩视为自己最重要的亲人,而她也私心希望对方也是如此。
只是,这个希望,常常破灭。
「啊,对不起!」倏然,一GU力道猛地撞上她的後背,冉芝言踉跄了一下随即稳住身T,她正想回头,却猛然想起,这个场景,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六年前,她初次遇见宋晓榕,不也是这个情境吗?
她回过头,撞到她的人是一个nV子,有着清秀淡雅的容颜,略施薄粉,穿着白sE洋装,十分优雅。
因为忘记宋晓榕的样子,她将这两个人重叠在了一起。
「没关系。」冉芝言朝着nV子摇了摇头,nV子尴尬地朝着她露出歉意的笑容,然後转头似是在等谁。
冉芝言瞥见地上有一张薄薄的身分证,她没有带钱包,这不是她的身分证。
冉芝言蹲下身,身分证上的大头照是那名nV子的,她拾起打算还给对方。
可就在下一秒,在她看清了大头照旁的名字的刹那,她感觉全身一阵冰冷,彷佛有人泼了她一大桶冰水似的。
她的世界正在天摇地动,震惊与空白粉碎了她的思绪。